“我聽說亞力薩那個老不死撤走了眉岩城所有的駐軍,整整三百人,一個不留。石民耍的這出戲狠狠打了暮坦教徒的耳光。”賽伊推開房門,一把將他的斧頭仍在漆黑空洞的壁爐旁,“我在巨人橋上都能聽見巴掌的聲響,簡直痛快的一絕。”


    奧蒙德坐在牆邊的椅子上,一旁的木桌燭焰婀娜,光線昏黃。“石民自衛性很強,曆史中他們從沒吃過虧,用石民稱呼他們恰到好處,鐵石心腸真是恰當。”說畢便再次陷入了沉思。


    賽伊解開鬥篷,扯了扯內襯,耳垂上的瑪瑙耳環劇烈的晃動。“整個晚上你都坐在這裏思考問題?得了得了,沒什麽可想的,眼下和爾京人正想著用什麽好辦法突破巨人橋呢,咱可別分了心,讓那幾個巫師鑽了空子。”


    “威脅絕非隻有河對岸的北方人。”奧蒙德開口說道,“這裏麵一定存在蹊蹺,但有一點我始終都想不明白。”


    賽伊咕噥了一聲便自顧自的躺在了床上,皮靴脫下的那一刻,一股濃重的酸臭味撲鼻而來。奧蒙德受不了這種氣味,於是揮臂猛扇。“居住在紅古堡的人口不下三萬,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沒有信鴉,沒有斥候,沒有任何活人從城牆裏走出來,更沒有發現敵人的行蹤,打哪來,又躲到了何處。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我說是北方巫師幹的。”


    “絕不可能是北方的神秘人。”


    “神秘人隻做些神秘的事,況且我們不了解他們。”


    “和爾京人偷襲仰望堡和牛頭鎮轟動了整個北方,況且如果真是他們,你覺得巨人橋的戰略意義還存在麽?”


    “哼,他們這是在搞聲東擊西。”


    奧蒙德搖搖頭,“紅古堡發生的事和蜻蜓鎮事件很相似,沃拉岡因為蜻蜓鎮去了黑森林,這是佩希爾學士的命令,他一定發現了什麽,否則不會下這個決定。”


    賽伊坐了起來,“所以……。”


    “所以這和黑森林有關係。”奧蒙德告訴他,“河妖沼澤的對麵是亡靈界,除了亡者之外沒有活人能做到。我認為是亡靈所為。”


    “但他們在哪?”賽伊疑惑的問,“就算是死人殺人,他們也需要在地上跑不成,除非他們可以飛,可以遁地,可以在麵前憑空消失。”


    “我在擔心……,你知道契約書的事吧,如果真如我所猜,契約書極有可能被毀……。”沒等奧蒙德說完,吉利詹士走了過來,嘴角飄著一縷笑容。“大人,有兩人剛剛來到城堡,他們自稱是你的同伴。”


    兩人?奧蒙德忽然想起來,一定是安伯和伊迪絲。“他們還在大廳?”


    “是的大人。”


    “我這就去。”賽伊聽到後也急忙套上皮靴,披上鬥篷。兩人跟隨吉利詹士穿過走廊和庭院,隔著高牆能瞥見北方天空的火紅,喧囂騷動不絕入耳,這簡直像是詛咒。和爾京大軍是不是又增加了,遲遲沒有作戰的動作,他們到底在打著什麽鬼算盤,奧蒙德一邊走一邊想。而堅守城堡的士兵一聽說紅古堡滅城的事和援軍拒絕支援朽木鎮後就沒了鬥誌,他們在黑夜中無聲的走動巡邏,城牆上的守衛蜷縮在雉堞後,沒有人願意麵對紅石河對岸如大海一般的敵人。這是糟糕的開始,奧蒙德暗忖,這樣一來,守軍的鬥誌會一天不如一天,當北方人吹響號角,敲響戰鼓,還有多少人能勇敢的站在城牆上。


    入夜的大廳爐火正旺,他看見走廊對麵接近高台的位置,比利昂正與兩人交談,他們身穿黑衣鬥篷,背對廳門。一位背身挎著米棕色長弓,烏黑長發披在肩上。另一位身材消瘦,金色短發在晃動的火光下反射著光線,他的背上是一柄三尺長劍,鏤空的劍鞘用純銀打造,折射的光線照亮了大廳的一個角落。沒錯,是安伯和伊迪絲,沒等見到正臉,奧蒙德便做出了判斷。


    伊迪絲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她加入黑衣人的時間比伊童早三年,但年紀卻要比伊童小一歲,她來自鄰岩堡西麵的一座村莊,接近東麵的帕西莫高原。如今那裏的村民已經遷至西澤鎮。當椴木堡和西澤鎮在瀧水河建起了雙塔要塞之後,整個帕西莫高原就被歸入了高山子民所有,如果按照如今來說,伊迪絲應該屬於西澤人。不過柔弱的女孩也很倔強,她不承認自己是西澤人,更不承認自己是椴木堡的人,她隻承認自己的家鄉叫環溪村,自己是環溪人。


    安伯來自西蘭泰拉,與亞爾瑞達和努爾紮伊同年加入的黑衣人,這麽一算已經有二十二年了,他的年齡永遠停留在三十一歲,這要比亞爾瑞達年長了四歲,比努爾紮伊小了三歲。奧蒙德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安伯的時候,他傷痕累累,全身是血,充滿血絲的眼睛盡是驚恐。那是一場敵我懸殊的戰鬥,七個亡靈深夜偷襲了路過海盧波的西蘭泰拉騎兵,他們在浩瀚的森林裏進行一整夜的追逐戰,最後隻有安伯死裏逃生。


    雷歐雅、雷斯和托裏安護送他逃出海盧波森林,最後伊莉娜將他帶到了黑丘山的黃昏古堡,他因此加入了黑衣人組織。


    “我的老朋友!哈哈,我想死你們了!”賽伊敞開手臂迎了上去。


    兩人同時回頭,臉上掛滿了笑容。開口的首先是安伯,“賽伊前輩,我的好前輩!”兩人隨即擁抱在一起。沒錯,上一次見麵是在兩年前的黑丘山,那次相聚時間並不長。


    “你還是那麽美。”奧蒙德向伊迪絲問候,“很高興能在這裏與你們相聚。”伊迪絲有著瓜子臉,白白的皮膚,眉毛細如彎月。


    她漲紅了臉,害羞的回應道,“奧蒙德前輩我……我也很高興。”隨即擁抱了一下奧蒙德。在他的懷裏,她簡直就是個孩子,既柔弱又害羞。但到了賽伊的麵前,說真的,她要比賽伊高一頭。


    比利昂欠身離開後安伯說道,“佩希爾學士傳來消息,組織還有六人正往這裏趕,不出兩天就會到達朽木鎮。”


    “你們能來就已經讓我大感意外了。”


    賽伊更是激動,“我以為組織忘了我們,看到你們來了,我就不必擔心這場戰爭贏不了了,哈哈哈。”


    “賽伊前輩,兩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伊迪絲麵帶微笑。


    “當然如果比起酒量,組織任何人都比不過我,現在是,以後也是啊。”賽伊大笑道。


    “這麽一想,我們可有說不完的話嘍,這兩年你們都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麽,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奧蒙德道。


    安伯說道,“自從上次離開黃昏古堡,我們二人便走過了大半個蘭尼亞,這也包括東大陸的綠刺國度和魔鬼沙漠的風吼嶺,一路收拾掉了二十多隻亡靈。八天前我們剛剛經過眉岩城,在黃昏碉堡休息了幾個時辰就匆匆來到這裏,這段時間各地都在發生動亂,特別是眉岩城,蜻蜓鎮發生的事讓暮坦教徒苦不堪言呐。駐守在黃昏碉堡的兄弟也剩下不多,聽聞佩希爾學士說巨人橋大戰在即,所以馬不停蹄趕到這裏,幸虧戰爭還沒有打響。”


    “戰爭隨時都會打響,也許黃昏,也許黎明。”賽伊捏了捏瘦弱的安伯,“是誰虧待了你不成,瘦得簡直像渾身染了病。”


    “每天都會肌肉鍛煉呐,我的好前輩,你是知道我的,我對美食不感興趣,唯獨對死人感興趣啊。”


    “笑話,伊迪絲都沒敢說這話。”他看了看一旁的伊迪絲,“你倒是越變越美呢。”


    “伊莉娜前輩才是最美的。”伊迪絲說道,“我怎麽沒有見到伊莉娜前輩呢?”


    “她去了北方霧之都。”


    “隻身一人?”


    “不用擔心伊莉娜,她安全的很。”賽伊道。


    “不安全的是阻擋伊莉娜的人。”奧蒙德說道,“來的路上有沒有聽說紅穀堡的事情。”


    “這倒沒有,路過沉河濕地時遇見四百人的騎兵,他們繞過了鄰岩堡的西方關隘,打算直接進入索裏斯。”安伯說道。


    奧蒙德並不感覺到好奇,“他們的旗幟是赤紅椴木還是銀灰色的三座巨峰?”


    “不,他們沒有軍旗,隻是悄無聲息的繞過了老嫗山坡,但絕對不是椴木堡的人,他們不會走這條路的。”


    ”也就隻有怪石台會這麽做。”賽伊哼了一聲,“亞力薩這麽做直接證明了他斷絕了與西澤鎮和椴木堡的合作,他害怕西方關隘,因為他在那裏吃過苦頭。”


    亞力薩擔心鄰岩堡伏擊自己的士兵,沒錯,他這麽做相當於和兩國對立也說不準。


    “斷絕了合作?”伊迪絲十分不解,“撕毀了同盟協議?”


    “這不算最糟糕的。”賽伊繼續說道,“你們有沒有路過瀧水河的雙塔要塞,如果明智最好繞過去,他們對黑衣人可是新鮮的很。除了紅古堡之外,三國拒絕支援巨人橋,我聽說那裏原本駐紮著幾千人的兵力,誰知道紅古堡發生了災難,雙塔要塞的狗仔子們一個個的都跑了。我敢保證,你在沉河濕地看到的四百騎兵一定來自怪石台,他們害怕紅古堡的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哼,亞力薩出了名的陰險狡詐,這次再給他的頭上新添一頂王冠,膽小如鼠的王冠。”


    “奧蒙德前輩,紅古堡到底發生了什麽?”伊迪絲問道。


    奧蒙德環看了一眼四周,“到我屋子說。”


    期間城堡守衛送來了熱乎的晚飯,有冒著騰騰熱氣的牛腩湯、乳酪麵包、一盤炸魚、兩顆李子和一壺燒的熱乎的海馬烈酒。賽伊將臥室的爐火點燃,奧蒙德關上門窗,隨後將木桌搬到爐火旁,頃刻間臥室變得十分寂靜。


    “紅古堡全城的人遭遇了不幸。”奧蒙德首先開口,“沒有人活著逃出來,而在這之前,眉岩城西北邊的蜻蜓鎮也發生了這起災難,這最早是沃拉岡得到的消息,事情一出,佩希爾學士命沃拉岡趕去了東方的黑森林,著手調查此事。”


    “和黑森林有關係。”安伯道。


    “應該是亡靈界。”奧蒙德提醒他,“但我最擔心的並不是這些,我擔心……我擔心契約書。”


    安伯說道,“契約書乃是佩希爾學士、阿溫哈伊大人和奧倫丁大人簽下的契約書,三位守護者各自代表一界,隻要三人當中的任何一人破壞平衡,契約書就會被毀掉。所以你的意思是?”


    “這隻是我的假設,我們還沒有收到沃拉岡的書信,並不能證明契約書已毀。”奧蒙德陷入了苦惱,“和爾京人沒有這種能力,除了我們並不了解的亡靈界,你們覺得是誰幹的?”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後伊迪絲說道,“領導和爾京人的神秘巫師是什麽來曆?”


    “有人說他們來自遙遠未知的北方深處,大概在無盡冰原一帶,他們的能力類似於生活在尖叫灣的黑白術士,不過他們會使用魔法,人人都這麽說。”奧蒙德回答,“我派伊莉娜去了海馬鎮,調查北方深處的居民曆史,希望能查到真相。”


    “也許這些神秘巫師隻不過是被吹捧出來的名稱,也許他們不過是尖叫灣或河間灣一帶自立的術士團體。”伊迪絲說道。


    一旁的安伯認同她的話,“就像霧之都海馬鎮的兄弟會一樣。”他用手指夾起一根炸魚,“自從登坎三世摔斷了脖子,登坎四世繼位後,海馬鎮就走向了衰落。聖庭將凱旋廣場的帝王雕像推翻,並在原來的位置建起了一座撒花瓣的女人石像,達斯圖爾教會稱之為潘拉真神。更有趣的是聖庭還建起了城中城,兩座城牆將海馬鎮分成了三座城市,身在其中的百姓窮的更窮,富的更富,尤其是聖庭,簡直變成了一座天堂。”


    “隨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中間出現了兄弟會,那是由窮人組建成的地下組織,我所說的地下當然指的是海馬鎮的地下長廊,他們用鏟子和鎬頭硬是在地下挖出了一座迷宮,目的一方麵是在保護自己,另一方麵也是在不斷的和聖庭做鬥爭。我記得他們的領袖叫托馬斯,原來是海馬鎮的一名普通士兵,這個家夥我很欽佩,說真的。”


    “也許你們說得對。”奧蒙德說道,“和爾京人沒有信仰,能使遊獵和遊牧民族居住在一個屋簷下,除了暴力之外就是信仰。”


    “那麽他們在尋找的石頭又是什麽鬼東西?”賽伊操著粗獷的聲音說道。


    石頭,沒錯,神秘巫師在尋找的石頭,奧蒙德想起了四天前的夜晚比利昂對他說的,那顆石頭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在高原上,勇士與怪獸搏鬥,最後海馬鎮的國王撒爾凱加得到了那顆寶石,並將其當作北方的‘榮耀之心’。諸神之怒之後,就再無人提起撒爾王和那顆寶石。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伊迪絲說道,“有人說北方巫師要找的寶石就在紅石河以南的某個地方,也許在西澤,也許在波多丘陵,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在聖湖灣。”


    “這就是和爾京人攻打巨人橋的原因嘍?”安伯問。


    “如果真是這樣,這可是我見過的最盲目的一場戰爭。”賽伊不屑的說道。


    奧蒙德的思緒越來越亂,他所了解的情報似乎都立不住腳,也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唯獨在策劃這一切的人心裏明白。他告訴自己,世界的格局正在潛移默化中改變,黑衣人身處其中,卻無法掌舵,暗中掣肘的神秘人究竟是誰?蜻蜓鎮和紅古堡的凶手究竟是誰?北方突然出現的神秘巫師又是誰?這又讓他想起了身在海馬鎮的伊莉娜。不知她能帶來什麽消息,但願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伊迪絲說道,“那麽佩希爾學士要們前來支援巨人橋,說明和爾京人已然打破了平衡,我們需要插手這件事。”


    安伯接過話,“諾菲奧三人還在來的路上,不過凱羅爾和伊童他們不知在哪,我們沒有接到信鴉。”


    “這讓我想起了在海盧波討伐叛軍魯德溫的時候,我想想都誰參加了那場圍剿。”賽伊冥思苦想,“我們五人還有雷歐雅、雷斯和托裏安,還有……。”


    “還有澀希和努爾紮伊搭檔。”伊迪絲提醒他。


    “對對對,這麽一數總共十個人。”賽伊擺弄著手指頭,“十個人滅掉了一千多山賊,俘虜了一千多。那麽如果巨人橋戰役打響的話,我們總共有多少人呢?四個人加上諾菲奧三人和凱羅爾三人,也是十人……。”


    “賽伊,我們寡不敵眾。”奧蒙德打斷他,“你清楚那場圍剿所付出的代價,不論是山賊還是西蘭泰拉人,兩者皆敗。”


    “應該是九個人。”伊迪絲道,“與凱羅爾和伊童一起執行任務的那個男孩還沒有接受格雷溫星辰的祝福,不算是黑衣人。”


    賽伊說道,“哼,九個人也好,十個人也罷,隻要佩希爾學士決定黑衣人插手此事,我們就能守住巨人橋。”


    唯一的區別在於我們多了一堵石牆和一條大河,勝算仍舊是個未知數。


    第二天的整整一上午,天空一直都在下著雨,隔著灰蒙蒙的雨幕,和爾京人的營地依舊活絡如群蟻。反觀城堡,失落和絕望讓這裏變成了一座荒棄的堡壘。奧蒙德離開悶熱的臥室,來到庭院的屋簷下,正巧碰見正在校正弓箭的伊迪絲。他來到她的身旁,視線挪向庭院中央被燒得焦黑的木樁和幾十桶被掩蓋的瀝青,還有那扇被加固的城門以及眾多未完成的防禦工事。“你對這場戰爭有何看法?”


    伊迪絲停下手中的活,“其實我更想知道伊莉娜前輩是怎麽看待這場還未發生的戰爭的。”


    “你了解她,我們都了解。”奧蒙德蹲了下來,“伊莉娜是個善良的女人,也是軟心腸的女人,她不會忍心拿起弓箭射殺那些北方人。你想知道她在海盧波究竟殺了多少魯德溫的手下麽?”


    伊迪絲點點頭。


    “她一個都沒有殺,一個都沒有。”奧蒙德說道,“其實那場圍剿伊莉娜更痛恨的是西蘭泰拉的貴族,是他們逼走了魯德溫。”


    伊迪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最後低頭說道,“假如伊莉娜前輩站在這裏,要麵對那些北方的和爾京人,她還會選擇不殺一個人?”


    “或許會吧。”奧蒙德回答,“但她有更重要的任務,或許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呢。”


    一陣沉默之後,伊迪絲開口說道,“殺人者必須要得到懲罰。仰望堡和牛頭鎮的百姓是無辜的,和爾京人剝奪了他們的一切,他們就應該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和爾京人一定會得到懲罰。”奧蒙德拍了拍伊迪絲的肩膀,“說說你們吧,這一路有何收獲?”


    “當然有收獲了。”伊迪絲笑了笑,“除了鏟除亡靈之外,我們在波多丘陵一帶目睹了一件奇特的事。”


    “噢?說來聽聽。”


    “波多丘陵的三座丘陵頂有三座守望塔,每一座都有其寓意。”她歪頭看著奧蒙德。奧蒙德點頭表示讚同,她又繼續說道,“我和安伯親眼目睹了矮人族正準備鑿土建河,他們要建造第四條河,挖出來的泥土將壘起一座嶄新的山丘。”


    “依你的判斷,矮人族要……。”


    “沒錯,奧蒙德前輩,他們要建起第四座守望塔,第四座呐。”伊迪絲興奮不已,“我知道波多丘陵的那三座守望塔代表著什麽。”


    “對矮人族來說代表著好事將要降臨。”


    “沒錯,而且一定是大事,關乎整個蘭尼亞的大事。”伊迪絲猶豫了片刻,眼神忽然流露出一種不確定,“奧蒙德前輩,你覺得是這樣麽?”


    奧蒙德用欣慰的語調回答道,“一定是大事,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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