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天邊最後一抹斜陽照進了這間客房,拉長了秋傲天的身影,他獨自一人坐在窗戶之上,窗戶下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酒壇子,看著福林鎮三五個行人,已有幾分醉意的秋傲天觸景生情,腦子裏竟然想起了,宜春院的老板娘,紅娘,是有一些日子沒見她了,自嘲地笑了一聲,抬起酒壇子,又朝嘴裏灌了幾口酒。


    看著大半個福林鎮,未免又有些觸景傷情,昔日秋水山莊的大公子,福林鎮的大混混,現在也是一個有家不能回的喪家之犬,更讓秋傲天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崇拜的父親竟然是殺娘的凶手,望著這片熟悉的土地,竟然有些倦怠。


    霸邤躺在臥榻之上,雙手緊抓著被褥,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神色有些緊張地叫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不要,不要,”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客棧,扭頭外屋外望去,看見秋傲天坐在窗戶之上。


    心裏的火,頓時又燃燒了起來,便翻身下了榻,走到秋傲天跟前,指著他的鼻梁,喝道:“昨晚,是不是你把我打暈了,你知不知道仙女姐姐她有危險,你怕死不救,你為什麽還要拉著我。”


    已有幾分醉意的秋傲天不屑地看了霸邤一眼,沒有塔裏他繼續喝酒,過了一會,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抬手指著窗戶外麵,“這間客棧是福林鎮最有名的客棧,你站在這兒,可以看見大半個福林鎮,可惜呀,這裏的老板和小二都換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秋洪在紅穀一戰已經傳開了,他現在隻能躲在家裏,而你已經成紅人,名聲在外,我卻變成了一個弑父的罪人,沒人會理會中間的是非曲直,這個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知道你的仙女姐姐。”


    霸邤奪過秋傲天手裏的酒壇子,往樓外丟摔了處去,驚嚇了街上的路人,傳來一聲謾罵,“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呀。”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我隻知道他們抓走了仙女姐姐,你還有心情喝酒,我要去救她。”霸邤說著便往門口走去。


    “你怎麽救,”秋傲天問道:“唐門,可是中原武林最大的邪教,他能與中原武林並立,當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尤其是唐怨,他已經有100多歲了,最後一次出現也在十幾年前,有人見過他,相貌也就20歲出頭的樣子,從那次之後,再也就沒人見過他,更沒人知道他練的什麽邪門功夫。”


    “這個我不管,反正他抓了仙女姐姐,我就得找他麻煩,你讓我看著不管,我可做不到。”


    “那你怎麽救,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也是白搭性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霸邤急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我到底該怎麽辦,怎麽辦,誰能幫幫我……。”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人,“他或許能幫我,跟我走”拉著秋傲天就跑。


    一壺茶的功夫,霸邤和秋傲天已經到了,霸刀門的圍牆之外。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麽,”秋傲天問道。


    “你在這兒等我,”霸邤說著便直接跑了進去,各個房間跑了一遍,神情有些呆滯的霸邤慢慢地走到了習武場地的中心,“娘走了,現在隻剩下韻兒了,我絕對不能讓你有事,呆滯地跪在了地上。


    秋傲天看著霸邤如此絕望的眼神走到他身邊,想安慰一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手搭在霸邤肩上,拍了拍肩膀。”


    霸邤的眼睛落到了牆角的柳樹下,呆呆地看著柳樹下麵盛開的菊花,緩緩地走了過去,“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娘喜歡菊花,”蹲在身子摘了一朵。半響之後,霸邤看了看周圍,猛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你快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秋傲天看著他心裏有些糊塗,”喂,你到底想幹嘛,我可沒有這個閑情功夫陪你扯淡。”


    秋傲天說著心裏突然感到一絲孤獨,“如果自己出事,世上會不會有這麽一個人,為我這般著急,翻眼望去,恐怕無人問起,”自嘲一笑地走到霸邤身前,一拳打在霸邤胸口之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小弟我陪你去。”


    一向隻知取笑霸邤的秋傲天,居然在他麵前自稱小弟,霸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現在沒心情陪你開玩笑。”


    一個黑衣人落在了霸邤身後的石牆之上,則目了他一眼,帶著責備之意喝道:“這些天你去那裏了。”


    霸邤聞聲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轉身望著黑衣人,“你真的在這裏,求前輩救救仙女姐姐”說著便跪在了地上。


    “什麽,你真去了紅穀,”黑衣人轉過臉瞪了他一眼。


    秋傲天看此人不敢以麵示人,心裏不免有些擔憂,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拱禮,道:“前輩,既然是朋友,為何又要遮麵,難道是相貌醜陋。”


    黑衣人沒有理會秋傲天說的話,而是打量了霸邤一翻,看他雙手掌撐地渾而有力,麵目雖然憔悴,但神氣飛揚,短短的幾天,卻有如此大的變化。


    “她怎麽了。”黑衣人冷冷地問道。


    還沒等霸邤開口,秋傲天接過話道:“唐門,你想必也聽說了,最近福林鎮,常有妙齡女子失蹤,我懷疑……。”


    “不用懷疑,這肯定是唐怨所為,他一直在練素容功,需要采集女子的純陰之氣,來保持他的不老之容。”


    “難怪他看起來,還是那麽年輕,”秋傲天想了一下,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什麽是純陰之氣,為何非要女子,”霸邤帶著好奇地問道。


    黑衣人抬頭望著夕陽,霸邤見他不願回答,便將目光投向了秋傲天。


    秋傲天尷尬地解釋道,“所謂的純陰之氣,就是女子還沒有接觸男子之前,就叫純陰之氣。”


    霸邤還是一臉疑惑,“不懂,我不管他什麽純不純的,反正你一定要幫我救救他,”霸邤將目光投向了黑衣人。


    秋傲天突然臉色一變,心說如果唐怨真像他所說的那樣,修煉素容功,那她豈不是很危險,“前輩這事可拖不的,還請前輩出手相救,再晚就要出人命。”


    黑衣人一躍,落到了霸邤身前,“讓我救人可以,但你們兩必須得聽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許擅自行動。”


    霸邤,秋傲天對視一笑,齊聲回應“是。”


    一天前,五毒教內一片喧嘩,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裏地相互討論,冉雀坐在高堂之上,手裏握著燙手的戰帖,也開始憤憤不安了起來,如坐針氈一般,大吼一聲道:“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腦袋都要被你們吵炸了。”


    堂下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誰要是在這個時候惹火了冉雀,保不準都跟著一起倒黴。


    偏偏這個時候,那個王八羔子不爭氣,居然還放了一個屁,“噗,”屁聲格外的響聲悅耳。


    “誰,這他娘的是誰放的,給我站出來,”冉雀喝道。


    此話一出,堂下瞬間響起一陣憋不住的笑聲。鵬程抬頭看著冉雀,整個眼睛隻剩下白色,慢吞吞地走了出來,滿臉恐懼之色,就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教主,是我我放的。”


    “既然你出來認了,來人啦……。”


    鵬程兩條一軟,跪在了地上,道:“教主,饒了我吧,我實在是沒忍住。”


    冉雀揚揚手,召喚了兩名站堂弟子道:“給我拉出去,砍了。”


    “教主饒命呀!饒命呀!”


    兩名站堂弟子架著鵬程,就往外走。


    煞嶽邁出一步,“慢著……,教主,此時不宜內鬥呀,——我們是不是該在半路,”說著便用手抹了一下脖子。


    冉雀左右思量了半響,重重地“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心說這群臭道士都欺負到自家門口了,再不反擊,百年基業難不成要毀在我手裏,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鵬程,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願意。”


    鵬程掙脫他們的手,向前爬了幾步,“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煞嶽對著兩名站堂弟子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兩名站堂弟子退了大堂。


    冉雀身邊一直跟著一位帶著鬥篷的神秘男子,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笑容“我已經聞到一股鮮血的味道了。”聲音帶著一絲鬼魅,聽起來讓人極度的不舒,看著自己左手上的鐵爪慢慢地握成了拳頭,發出金屬的摩擦聲。


    冉雀一掌劈在身前的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喝道:“這個丘處機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怎麽突然就要攻打我五毒教,既然來了,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鵬程,你帶人去鷹嘴山設伏,——煞嶽,你馬上前去給唐門報信,讓他們速來增援,其他人都回去準備。”


    “是。”


    一天後,唐門大門緊閉,六名鬼麵男子,對站在大門兩邊。


    這時一名鬼麵男子落在大門前麵,亮出了令牌,大門緩緩地打開了,鬼麵男子直奔練毒房,看見馳虎正在練毒,雙手做禮,道:“參見副教主,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們已經去鷹嘴山設伏了。”


    馳虎抬頭看著這位鬼麵男子,冷笑了一聲道:“煞嶽,你在冉雀哪裏潛伏的很好,居然還混上了堂主,是不是在五毒教過得舒服,都不願回唐門了,“


    煞嶽猛地一下跪在地上,身體趴在地上,掌心朝上攤開,“弟子可是對唐門忠心耿耿,再說了,我身上不是還有,又怎麽可能背叛唐主


    馳虎邪笑了一聲,把他扶了起來,“你別緊張,我也是隨便說說,唐主果然沒有白養你,這次要是借全真教把冉雀殺了,以後你就是五毒教的教主了,那我們就如虎添翼的”說著便大笑了起來。


    “屬下不敢,屬下永遠是您的下屬。”


    “對了,你可有紅鴛的下落,她已經失連有一段時日了。”馳虎問道。


    “屬下倒是聽說,紅鴛一直在找一個叫紅穀的地方,具體情況屬下不明,——她為什麽會找這麽一個地方,需不需要屬下查實,”鬼麵男子回道。


    算了,我知道了,教主已經廢棄了這顆棋子,不然也就不會冒險走這一步,不過,我聽說,近日武林之中有個傳言,秋洪在紅穀一戰,居然敗給了一個無名少年的手上,聽說這個少年居然是用霸刀刀法打敗了秋洪,這事不得不防,你去查查這個少年究竟是誰。”馳虎從袖口裏摸出一個葫蘆形的瓶子丟給了煞嶽,“這是你十幾年辦事應得的,以後你就是教主最信任的人了。”


    煞嶽接過瓶子,看著上麵的字,(噬心毒)解藥。雙手拱禮道:“謝教主對屬下的信任,屬下一定誓死追隨教主。”


    唐門列來就有一個規矩,每一位入教之前都要服用一顆(噬心毒)這種毒,每一個月便會複發一次,噬心毒發作如千蟲噬心之痛,教中的弟子都會提前一天發放解藥,但隻能解除當時之痛,而不能根除。


    所以,隻有得到教主的絕對信任後,才會給其解藥,徹底解除身上的(噬心毒)。


    唐怨緊閉雙目,躺在池子裏,雙手搭在石欄之上,召喚了一下,兩名嬌豔的女子,走到唐怨身前,道“教主,你有何吩咐。”


    “本教主要練功了,你去把唐裴喚過來。”


    “是。”


    唐裴帶著鬼麵具,盤坐在臥榻之上打坐,這時兩位少女,推開了房門道:“教主要練功了。”


    “知道了。”唐裴回應了一聲。翻身下了榻,便往廂房走去。


    廂房以前是給教主的夫人們住的,可在十幾年前,唐怨一怒之下,便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給殺了,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牢房,專門關押被抓回來的少女。


    “咯……。”


    房門推開了,玥虹卷縮在榻上,看著唐裴向自己走來,大聲喝道:“你想幹嘛,你要做什麽,救命呀,啊……。”


    唐怨用布捂住玥虹的嘴巴,玥虹睜大眼睛,用力的掙紮了一下,便暈了過去,


    唐裴扛起玥虹,進了浴堂,把玥虹輕放在地上,“參見教主。”


    唐怨緩緩地睜開眼皮,入目的便是玥虹,那嬌嫩的身軀,和那傲人的身材,臉色頓時露出喜悅之色,大笑了幾聲,道:“這次,我很滿意——你可以退下了。”


    夜黑風高的晚上,霸邤,他們三人貓在了那顆大樹後麵,望著唐門大門前麵六個人守衛。


    秋傲天疑惑地說道:“今天守衛要森嚴了很多。”


    霸邤心裏出奇的緊張,而今天這份緊張,卻不是為自己,而是他的仙女姐姐。


    “你們在這裏等著,”黑衣人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許輕舉妄動,聽清楚了沒有。”說著便把目光投向了霸邤,又重複了一遍,“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輕舉妄動。”


    霸邤“呃”了一聲,道:“我們兩,在這裏幹等著什麽都不用做……。”


    話沒說完,一道黑影閃了過去,六個門衛,瞬間全被割喉,倒在地上,


    霸邤,秋傲天兩人對視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暗自心想,“這也太強了吧。”


    此時的霸邤,沒有像上次那樣,看見死人就會嚇的亂喊亂叫,,經過上次紅穀一戰心理素質明顯有所提高。


    霸邤看著這位黑衣人身手如此了得,心裏便鬆了一口氣,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仙女姐姐不會有事。


    黑衣人推開了門,溜了進去,秋傲天問道:“他功夫如此了得,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霸邤聳聳肩看著秋傲天翻了一個白眼,道:“我不認識他。”


    秋傲天一副很無語的表情看著霸邤,道:“你居然說,你不認識他,他就肯為你冒著生命危險,幫你救人。”


    霸邤攤攤手,道:“我真不認識他,你看我現在像是和你開玩笑嗎。”


    “我看你,就是一副欠收拾的樣子,”秋傲天說著,側目看了一眼唐門的大門,道:“如果這次他能僥幸活下來,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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