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處境,年夙幾乎是了如指掌,如今本座不能前往邊境陪在擇煜左右,也隻能在此為之,亂世近來安生的厲害,表麵上像是害怕某種東西的妥協,有那麽一瞬間差點讓本座誤以為亂世的靈體根本就不存在,太安靜了,這根本不像亂世平日裏的作風,像極了暴風雨的前戲,不過他若敢亂來,大不了魚死網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個道理,他活了千年之久,應該明白。


    閻衾想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忍不住收回了,畢竟如今自己身旁確實沒有信得過的人,有年夙的幫助,定然能讓自己的處境稍有緩和,重逢之後自己對年夙莫名的成見,莫非是因為一直仰望的人被他人輕而易舉的手下,所以才會這般嗎?


    閻衾一時間有些摸不準自己的心思,之前擇煜承認年夙是他意中人時自己也沒這種感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人的眉眼,不知道何時眼前人的眉心間出現了一點淺淺的殷紅,若不是看的仔細且離的近,平日裏根本很難注意到,年夙身上除了比當初多了一份邪氣,其他的好似皆沒有什麽變化,或許正如擇煜所言,當年年夙被心魔侵體,才會這般,是自己多心了……


    “與本座不必客氣,閻衾的事亦是本座的事,有什麽不便,盡管開口,本座在天玄客棧暫住,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本座”,年夙勾起嘴角,將身前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而去。


    本以為閻衾看起來會是那種比較大大咧咧的人,卻沒成想他卻是第一個察覺到本座異樣的人,擇煜對本座而言無人可替代,沒有人能將其奪走,擇煜亦是性情敏感的人。


    在從小到大的經曆上,本座與擇煜有些許的相同,正是因為這一點,本座才想不明白,擇煜究竟是故意在本座麵前裝糊塗,還是真的沒察覺到,無論是那種原因,擇煜對本座皆沒產生抗拒的心理,反而越發親密,如今本座要做的便是鏟除情路上的障礙,閻衾,希望你聰明一點,若是你妨礙了本座,本座亦不會留你,妨礙本座的東西,本座皆一一鏟除個幹淨。


    年夙眉心處的殷紅漸漸變得顯眼,血紅色的瞳孔裏露出一抹猙獰的笑,薄唇勾起微妙的弧度,閑來無事,不如本座趁機去見見這靈徐暢,這家夥的心計正得本座心意,搞不懂這世人為何皆擠破腦袋的想坐上這皇位,對了,本座怎麽忘記了,亂世也是擠破腦袋的想做一方霸主,魔尊?簡直可笑,即便是活了上千年的亂世,也難逃虛名!


    靈府


    後花園裏鬱鬱蔥蔥的枝葉絲毫沒受秋季的影響,明媚的陽光從嫩綠的葉子中央透過,光線零零碎碎的撲撒在地麵上。


    不知名的野花從樹根的不遠處冒出頭來,星星點點的點綴著草叢,靈可悅蹲在地上眸子死死的盯著這抹顯眼的色彩,嘴裏還小聲嘀咕著什麽,記得本小姐沒有種過這花啊!這種子會是從哪裏來的呢?


    “小王爺的馬車是可悅使得壞”?


    溫和的聲音傳入耳畔,靈可悅的第一反應就是聳起肩膀,假裝自己是一隻鴕鳥,把頭埋在草叢間,泥土纏著著青草特有的氣息迎麵撲來,還沒說,有那麽一丟丟的好聞。


    “別裝聾作啞的,告訴我是不是”?


    “哥今日不是出京遊玩了麽,怎麽會在這裏啊”!靈可悅見瞞不住,一直趴在地上也不是什麽法子,好看的小臉兒上掛著一抹不失禮貌的微笑,兩隻手緊緊撤拽著衣袖,語氣裏略有撒嬌的意味兒。


    “本王確實出京遊玩了”,易成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隻是這笑卻讓靈可悅覺得毛骨悚然,“如若不是本王出京,還發覺不了可悅在本王之前接小王爺的馬車上動了手腳”!


    “嘿嘿”,靈可悅幹笑一聲,裝作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樣,“哥在說什麽啊!妹妹我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下次不準這般調皮,即便可悅與小王爺有恩怨,也不該在暗中搞鬼”,易成言的眉頭幾乎緊緊的擰在一起,語氣溫潤,卻有說不出的威嚴。,難怪上次釣魚閻衾剛來之時臉色會那麽難看。


    “知道了”,靈可悅耷拉著腦袋,小聲應和道。


    “今天把《道德經》抄三遍,讓先生監督著,本王今晚來看結果”!


    “哥,你不能這麽不講道……”,靈可悅話沒說完,易成言就已拂袖離去,不給這人一丁點辯解的機會。


    望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身影,靈可悅隻覺得腦瓜子疼,本小姐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


    “小姐日後不準在做這些事了”,謝子懷抬眸看著不遠處人的身影,沉聲說道,眸底隱藏著說不出的情愫。


    “子懷”?靈可悅轉身就看到這人的身影,一時間有些摸不準這人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那是……”。


    “小姐,我的事,我可以處理,小姐代表著靈家,在外麵的一舉一動亦是如此”!


    “知道了”,靈可悅不著痕跡的慢慢走到謝子懷身側,微嘟著紅唇,小聲嘟囔著,“本小姐就是在馬車上動了一些手腳讓那人受一點皮肉之苦而已,待日後本小姐有能力了,當然要把他五馬分……”!


    “住嘴,小姐乃千金玉葉,怎可說這等言語,小姐這般隻會讓老爺難做,小人的事,會自己處理妥當,絕不會牽扯上靈府”,謝子懷緊繃著薄唇,看著近在咫尺之人,小姐著實被自己慣的無法無天了。


    靈可悅明顯被眼前人嚴厲的語氣給嚇到了,臉上囂張的神情還未退下,心底就衍生出一股酸楚,隻覺得眼睛酸酸的,貝齒緊咬著下唇,“謝子懷,笨死了你,本小姐再也不要理你了”!


    留下這句話,靈可悅頭也不回的跑著離開後院,謝子懷幹站在原地,卻沒追上去,垂眸盯著腳下的草叢,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邊境


    將軍府


    易輕軒盤腿坐在書桌旁,手中拿著毛筆,不時的在桌麵上平攤開的圖紙上寫寫畫畫,這邊境的圖紙易輕軒已拿捏數遍,隻希望在遭遇敵軍突襲之時,本王不會迷路。


    嘀嗒、嘀嗒的聲音引得易輕軒抬眸朝窗外看去,融化了的雪水順著房屋的屋簷邊角的地方落下,滴落在地麵上時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屬下參見王爺”!


    “秦將軍”,易輕軒聞聲站起,與秦鎮山交流起來果然順利,這人悟性還真不錯,本王的每個意會這人都能理解的很清楚,“這雪已經開始融化,中午輪番之時,秦將軍把前去尋找聖上蹤跡的士兵,換成親信”。


    “屬下領命”。


    “對了,不知秦將軍可還記得遇襲的地方”?


    “屬下還記得,是雪域的西部”!


    “遼國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楚國境內,並提前做好偷襲等一係列的準備,讓本王不得不相信軍營中確實有奸細”。


    “屬下也是這般認為”,秦鎮山不卑不亢的對視上煜王爺看過來的目光,緊接著說道,“屬下定然會盡快找到奸細,並且,軍法處置”。


    最後四個字是秦鎮山咬著牙說出來的,一日找不到奸細,自己就一日備受懷疑,這般一來容易擾亂軍心,尤其是在這種時刻。


    “這種事急不得,秦將軍亦無需放在心上,皇兄已選擇相信秦將軍,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皇兄他定然是知道的”。


    “承蒙聖上信任,但終究是屬下的失職,待找到罪魁禍首,屬下自去領罪”。


    “領罪之事還是要等封嶽將軍來做主為好,近來因聖上失蹤的消息,軍心散漫,那些人也快坐不住了,他們既然想在京中翻天,自是先要邊境散亂,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這幾日遼國的軍隊會前來偷襲”!


    “王爺為何這般肯定”?秦鎮山臉上閃過一抹狐疑,按道理說經此一事,他們應該安靜才對,遼國與楚國邊界的消息已全然被自己封鎖,皆讓心腹代之,他們失策未曾抓到聖上反而送命,此番自是應該知曉後果,應該坐立不安,靜觀其變才對。


    “正是因為秦將軍封鎖住了邊境的消息,他們近來才會坐立不安,秦將軍斷了他們與楚國內部的關聯,若如本王沒猜錯的話,他們怕與之有牽連的人,為了明哲保身,已把他們兜出去,遼國人狼性很足,定要先下手圍牆,畢竟我們近來尋找聖上的消息在此傳的沸沸揚揚”!


    “屬下明白了,對了,方才士兵收到一封信,說是給煜王爺您的”,說著,秦鎮山從懷中掏出,雙手奉上。


    “信”?易輕軒伸手接過,熟悉的字跡讓易輕軒片刻就猜出這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本王知道了,多謝”。


    “王爺客氣了呢如若沒有他事,末將就先行告退”!


    易輕軒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一門心思卻都在信上,待秦鎮山離開之後臉上嚴肅的神情才稍有緩和,待撕開信封之時,映入眼眸的卻隻有兩個字,『魘汋』。


    百思不得其解的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除了信封上那個署名的署字外,再也沒其他的字跡,魘汋不是清檸要尋找的人麽?夙兒寄信給自己僅寫了這兩個字究竟是何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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