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聽到這裏,薛瓊突然感覺到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必要了,因為他想知道的事情,其實也就是那麽幾件而已…他重新點上了一根煙,然後問道:“你們聖女…一共和你們在一起待了幾天?”


    麥克想了想,“按照你們人類的曆法,應該是剛好一周吧。”


    “是嗎…”薛瓊叼著煙,低下頭看著地板若有所思,同時說道:“這麽短的時間,你們就能這樣對她信任到了極限…”


    麥克聳了聳肩,“其實聖女第一次出現在我們麵前時,我們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的命運,從今往後就必定和她緊緊聯係在一起了。”


    “嗯。”薛瓊沒有在這裏過多討論,而是接著問道:“當時她的身體形態,除了右臂之外…和你後來接觸到的人類女性相比,有什麽不同嗎?”


    實際上他隻需要問一句“她身上除了右臂還有哪比較奇怪”就可以了,但在一些原因的影響下,薛瓊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複雜到有些多此一舉的提問方式。


    麥克偏過腦袋,似是回憶了一下,然後雙肩突然一顫。


    “what-the-fu-ck….”麥克爆出了一句很難翻譯到準確的英文粗口。


    薛瓊彈了彈煙灰,“好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就直說吧,看起來像是幾個月?”


    麥克奇怪地問道:“誒?!很重要嗎?!五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她老人家現在會不會已經…她當時懷的是你父親還是你?應該是你父親吧,畢竟看你的年齡…”


    “幾個月?”薛瓊知道麥克誤會了一些事情,但也懶得解釋,卻是又問了一遍。


    麥克用星靈的大手掌在自己的長臉上端抹了抹,到底是作為人類混的太久,這種情況下他居然忘了星靈不會出汗。


    麥克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自己也沒有多大信心地說道:“應該…也許…大概…三個月?她肚子大得不明顯…”


    “嘖…”


    從麥克的描述中,薛瓊可以聽出毒島冴子對於這些散布信仰和卡讚瘟疫的工作,已經是駕輕就熟,而她的實力,也明顯比自己離開學園默示錄時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但這一切,她居然在三個月之內就達到了這種程度?!


    如此快的速度,毒島冴子究竟經曆了什麽?在這段時間裏,她又去往了究竟多少個不同的劇情世界?留下了多少等著自己找到的伏筆?


    “等等…”麥克如果還有眼睛,此時裏麵一定充滿著懷疑,“如果說聖女是你長輩的話,也有太多事情說不過去了…且不說你態度的問題,就說聖女留下的那顆記錄著你長相的水晶,也不可能在五十年前就知道你要長出這樣…”


    “臥槽!”麥克又以為自己猜到了真相,“你們該不會其實都不是人類吧?!難道你們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裝成人類來涮我們吧?!”


    “去你的!”薛瓊直接否定了麥克的猜測,“你這種想法,按照我們人類心理學的理論叫做投射…你自己就是個壽命可以達到幾千年的種族,又裝成人類去涮別人,才會這麽想我的好吧?!”


    “至於具體的原因…”薛瓊頓了頓才說道:“恕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不是不想,是不能。”


    薛瓊終究還是沒能猜到,毒島冴子連他把原作直接丟給劇情人物的事情,也照搬了過去。好在麥克還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不然就更不知道該怎麽圓過去了…


    “孩子…”麥克的語氣很怪異,“聖女懷的孩子…該不會是你的吧...?”


    薛瓊啊了一聲表示肯定,把煙頭踩熄,卻是馬不停蹄地又點上了一根。


    然後他開始和麥克講以前和毒島冴子一起經曆過的事情,當然是挑著可以說的講,一些學園默示錄裏的地名,也被換成了“克普魯星區的某個人類殖民星”之類。


    薛瓊的自我覺察能力非常的強,他也意識到他自己在聽到毒島冴子的消息後,一直平靜的心也泛起了漣漪,所以他迫切地需要傾訴。不是因為他心智脆弱,而是他把傾訴作為一種手段,用以維持他自己心理狀態的穩定性,有意識地這麽做。


    而在這個劇情世界裏,首先他就不可能再跟小韻去講這些事情,至於光頭和毒島冴子一點聯係都沒有,講給他聽也是浪費大家時間,於是思來想去,也隻能在此時此地和麥克說了…


    在薛瓊把自己和毒島冴子之間的事情說到差不多時,麥克突然問道:“這麽說來…其實聖女的實力提升這麽快,讓你感到很吃驚?”


    “是啊…”薛瓊點點頭,“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認天分這種東西…”


    麥克卻是嚴肅地說道:“這點你就錯了。古往今來,能走到極端,走到最強的不是真正狂信徒,就是徹底的無信者,唯有連對信仰與否都可以搖擺不定的人,才會在力量之道上踟躕不前。而聖女卻是兩者兼備,我能感覺到她和鬼神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她的心中,卻一直有著屬於她自己的,高於一切的信仰…所以我認為,聖女她能達到那樣的成就,也是理所當然的。”


    薛瓊歎了口氣,沒有反駁麥克的說法。


    他感到自己的擔子很重,責任很大,欠了要還的東西有很多,於是他變得有些焦慮…而不知為什麽,他沒有用人格重構計劃去強行抑止或者無視這種焦慮。


    兩人接下來都沒說什麽話,而轉眼間守夜換班的時間就到了。把第二班的任務交給南宮幽和雷楷,薛瓊就回到眾人休息的房間給自己打了個地鋪,悶聲不響地睡了下去。


    不過五分鍾後,薛瓊就感覺到有一個冰涼但柔軟的嬌小身軀,像一條魚一樣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薛瓊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把小韻的腦袋摟到身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在真正進入夢鄉之前,薛瓊聽到了來自信標的提示聲。


    【成功拖延凱瑞甘被捕獲時間24小時,獲得2000點獎勵。】


    第二天清晨,薛瓊準時從睡夢中醒來,麵不改色地忍著劇烈的疼痛,甩了甩因為和小韻冰冷的身軀睡了一夜之後,又毫不意外地抽筋了的手臂,讓其恢複了活動能力。


    其餘眾人也接連醒來,然後環坐在一起開始解決簡單的早餐。至於那個屏蔽雕像,則是擺在圈子的正中間,這是薛瓊不聲不響做出來的事情,為了讓整個臨時團隊都能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薛瓊一邊慢條斯理地啃著幹糧,時不時喝口水,同時說道:“今天早上我發現,那雕像有些發熱,能量消耗好像也變得大了一些,估計是長時間運轉造成的損耗,所以我們手上留存的晶礦,保守估計…還能用三十個小時。”


    杜振桓伸手去摸了一下雕像,卻冷不防地被變熱的雕像燙了一下,急急地縮回手,又好似想了些什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


    如果不加上接下來他說的話,估計旁人會認為他是被壓縮餅幹噎著了…杜振桓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雕像,緩緩地舉起了一隻手,那隻手上有幾根手指在微微顫抖。


    “發燙說明能量損耗越來越大…我說,這雕像,該不會是本身壽命就不長的一次性-用品吧?!”


    杜振桓剛一說完,那“非禮勿視”猴子捂著眼睛的一雙手上,就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然後循著這條裂紋,猴子的一隻手指就這樣直接斷裂,掉了下來,摔在地上變成了細碎的粉末…


    薛瓊強行把一句烏鴉嘴給按在了心裏,戴上具有良好隔熱效果的混沌之握,將雕像捧在懷裏,閉上眼睛去感知其中的能量流動…


    大約一刻鍾後,薛瓊睜開雙眼,看著幾人中其中幾雙不安的眼睛,又沉默數秒後才說道:“我的結論是,大概十八個小時之後…它的使用壽命就到了。”


    凱瑞甘卻是急急地問道:“那維修的可能呢?!”


    薛瓊謹慎地放下了雕像,斟酌著話中不出現不能讓劇情人物聽到的關鍵詞,解釋道:“它的原主人已經死了,所以即使我們有維修的條件,大致知道它運作的原理,也沒可能知道它出自哪裏,原料是什麽,魔紋結構來自哪個體係…”


    “而且這雕像似乎是和南宮幽的便攜式裂縫產生器一樣,是自行製作或者改造的產物,所以再‘弄’一個也不能考慮,至於其它的類似物品,價錢都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能夠單獨負擔的,也沒有那種可以湊份子買單的支付方式…”


    薛瓊說的“弄”一個自然是指傳送,而這段話麥克和凱瑞甘大致聽懂了前半部分,輪回者們的注意力則是在後半部分。


    其實薛瓊還有一件事沒說,那就是他也有想過自行修複一下試試,但是奈何他們手上都沒有相關的基礎資料在,心協的魔法書中那些符文也全都是能量的轉換傳導儲存,對於這一方麵完全沒有提及…


    讓眾人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後,薛瓊才苦笑著說道:“所以我的建議是,十六個小時內撤出新底特律,並且我們接下來製定計劃的時候,都不能以精神屏蔽能繼續下去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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