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帥的四隻手臂在半空中同時發起了攻擊,一陣交叉刀芒閃過,混混頭手中金屬球棒就變成了四塊大小不一的廢鐵皮,而同時他右腿的膝蓋也被砍了兩刀,隻是付帥自己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阻滯感…強大的戰鬥直覺告訴他,那兩刀應該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下一瞬間,這人的身體就在半空中直直地砸在了付帥的身上,兩人一起墜落,並且其間付帥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居然被完全壓製,而那人明明武器被毀,但這招數的威力居然還保持住了不小的一部分,那股下壓的衝擊力,簡直就如同那人有著兩噸以上的體重似的!!


    付帥和不知其名的混混頭子,兩人就這樣一起摔落到了地麵上,隻是付帥是背部著地,雖然強撐著弓起身子沒有讓後腦撞上地麵,但整個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包括他試圖用於緊急支撐的整條左臂粉碎性骨折,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活動能力,而同時他還有好幾根肋骨也被直接震斷!


    而反觀那混混頭子卻是手拿半截的棒球棍,死死地壓在了他的身上,並且看起來沒有收到任何的振蕩損傷,在落地後的下一秒就用左手壓製住了付帥尚能活動的右手,同時揚起球棒被付帥自己之前那交叉兩刀切出來的鋒利尖端,毫不留情地刺向了付帥的麵門!


    在那幾部掉到地上的手機屏幕的光芒下,付帥看到了那隻拿著半截棒球棍的手。


    那隻手臂肌肉紮結,比正常人的粗壯,而大部分用白色的髒兮兮繃帶纏著,極少暴露在外的部分,更是有著不同於那人其他身體部位的棕紅色皮膚!


    鬼手!


    沒有空去思考卡讚瘟疫為什麽會出現在學園都市,付帥的替身-實習生手中的兩把m金屬手術刀,在向上揮動的半途,就瞬間變成了整整六個細細的針筒,在半截球棍糊到自己臉上之前,六支針筒就齊齊地刺進了那個混混頭的脖頸,而針筒中的透明藥液也在下一個瞬間統統地被注射了進去。


    同時付帥的右臂雖然被製住,但手指也還能活動,當即就控製著護腕中的機關,讓釘索緊貼著地麵激射而出,很快就死死地固定在了黑暗中的某處牆壁上。


    而那混混頭子的動作也因為六支針管刺入脖頸而產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遲滯,這就讓付帥能有時間再次控製釘索,在機械拉力的作用下,瞬間從混混頭的壓製下像一條泥鰍似的從地麵上滑開,甚至還讓壓在他身上的敵人被帶得往後摔了一跤。


    付帥的整個背部,都因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高速滑行,而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擦傷,當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時,他的後背已經變成了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


    而那個不知為何擁有了鬼手的混混頭子,被付帥脫身時帶摔之後,也有試圖過爬起來,甚至頭發被一股無形的氣流帶動了起來,看來他也有著低等級的超能力,應該是沒什麽新意的念動力。但是他最終隻是勉強立起了一個上半身,就無力地閉上了眼睛,然後重重地向後倒了下去。


    “哈,哈,哈…”付帥大口地喘著氣,“真不愧是難度基準12的劇情世界,隨便來一個雜魚也…那每一支針裏的東西,可是都能麻翻兩頭大象的啊…”


    付帥突然有一些後怕,他想到如果當時他遇上史提爾和神裂時,沒有選擇偷襲,並且在用盡一切手段才點到為止之後,沒有選擇立即停止戰鬥,而是選擇了得寸進尺,那麽一旦正麵打起來,他就算有手段破解神裂火織的七閃,在下一刻也會是一個死字!


    至於這家夥的鬼手…


    付帥第一時間還是隻能往薛瓊那邊想,依然是因為這劇情世界裏的輪回者隻有他們兩個,而薛瓊從脫出了上個劇情世界後就基本沒跟研究者的同伴們說過多少話,付帥根本不知道毒島冴子的事。


    付帥苦笑了一聲,“頭兒,雖然嘴上說什麽都不做,但還是搞出了這麽多…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要找你擦屁股了啊!”


    其實在完成了第一個劇情世界後,為了更好地和念氣能力同樣出自阿拉德世界的薛瓊共同戰鬥,付帥也去補習過一些那個世界中的資料。他很清楚,這個混混頭子的實力,要從正常阿拉德世界中鬼劍士的“等級”來論,也就跟薛瓊他們那次在月光酒館裏遇到的那什麽“艾瑞克大哥”差不了多少,都是真正的雜魚級別,要說實力差距的話,最多也就是劇情世界難度基準的影響,還有對方那個到死都沒用出來,但怎麽想也強不到哪兒去的超能力了。


    而付帥現在的實際實力,在“空間”的官方評價中也大概在難度基準7左右,畢竟他最基本的身體素質還是沒有上去,但這種程度的實力,按常理來說,也完全能輕易吊打那個混混頭子了。


    所以付帥的心中現在其實充滿著自責和反省,因為他很清楚,要說為什麽他會在和這個混混頭子的戰鬥中受到這麽重的傷,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輕敵了,兩次。一次是最初同時攻擊所有的混混時隻用了普通的手術刀,而第二次,則是自己居然不知道為什麽腦子抽了,居然去硬頂對方已經發動了的崩山擊…


    最後,付帥在這次的打擊下,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以前雖然也很清楚,但從來沒有重視和反省過的事:以純粹的肌肉力量和速度來論,自己明明隻比普通人強出那麽一點而已,就算在正常人類中也算不上頂尖,卻因為替身的存在,和現實世界裏練出的那些對付普通人的野路子招數,居然就敢和那些擁有著超自然力量的敵人正麵戰鬥…不知死活,該吃打,該被教訓一下才能長記性。


    嘴唇微動,付帥開始不停地吟唱“治療輕傷”的咒文,甚至那條所有骨頭都摔碎了左臂,他幹脆直接自己齊肩砍斷收進了儲物空間,然後再用“斷肢重生”重塑了一條新的,這樣下來他用掉的能量反而還少了一些。


    但直到他把體內的聖光係魔力全都用了個一幹二淨,他身上的傷也沒有全部痊愈,畢竟“斷肢重生”的消耗,以他這種喝瓶聖水就有了的初級強化來論,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在做到極限的避輕就重之後,他也隻修複了斷裂的肋骨和完全廢掉的左臂而已,背後的大麵積擦傷到現在還在滲著血。


    付帥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混混頭子,垂在身旁的右手開始顫抖,他也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發暈了,甚至他還感覺全身都有了一種力氣在流失的感覺,但與此同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心髒更是難受得像是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一樣。


    雖然背部的大麵積傷口一直火辣辣的很痛,失血和魔力的空虛也會使他有虛弱的感覺,但這都不是他現在這種症狀的根本原因。


    這是戒斷反應啊…


    就像煙鬼長時間沒有抽煙,酒鬼長時間沒有喝酒,癮君子被送進了戒毒所一樣,付帥做喜歡做活體解剖的最初出發點,雖然是好奇於人體奇妙而且永遠不會完全重複的內部結構,但漸漸地,他也開始對殺戮本身上癮…雖然這和煙酒毒-品不同,沒有對他自己的神經係統造成什麽損害,但他一來從小就喜歡這些事情,從這裏可以看出他自己的腦神經係統本身就很可能有一些天生的缺陷,二來他精神中對殺人的迷戀程度,從精神病學的角度去界定,也完全可以直接從心理狀況去引起身體症狀了。


    甚至當年在薛瓊找到他的時候,他能夠立即答應加入研究者,並且願意為組織付出自己所有積蓄的理由,也是因為薛瓊提出的“所有成員輪流負責搜集捕獲實驗體”這一條的巨大誘惑力。


    在他正常的生活中,他每天都在殺人。倒不是說他每天都可以殺好幾個,而是付帥通常能一個殺幾天,而且在他的概念中,“走在殺人的路上”也算是殺人這個過程的一部分,所以他才願意去外出去做那些需要潛伏準備很多時間的暗殺任務。


    在加入研究者後,付帥在殺完上一個人後,甚至都不會有物色目標這個迷茫的周期階段,生活中做的所有事情,已經可以完美地簡單分為吃飯睡覺殺人三件事,和在加入研究者之前相比,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堂一般的環境,也讓他的癮被這種好條件養得越來越嚴重…於是在這個劇情世界裏,自從十九號晚直到現在的二十一號晚,整整四十八個小時,他為了那個被空間按到他頭上的任務而不停思考,來回奔波,並且茵蒂克絲的事他就算再怎麽玩文字遊戲去安撫自己,他也很清楚這是救人而不是殺人,他的癮已經完全可以說是一觸即發的程度了。


    而麵前的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鬼劍士,無論是他之前隻切過薛瓊那幾條標記回來的鬼劍士屍體,那種完全沒有被徹底滿足的新鮮感,還是對於學園都市裏的鬼劍士會和正常鬼劍士有何不同的那種期待,或是這家夥貌似本身也是個超能力者,自己又根本還沒看過超能力者的腦子結構...這三點都無一不在刺激著他已經極度饑渴的內心,而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小巷子裏完全不具備他心目中解剖時的必要條件,他還需要先想辦法把混混頭子運走…就像是讓停了幾天的煙鬼酒鬼毒鬼,看著香煙烈酒海-洛因還都拴著不能動一樣,他現在的心情狀態非常非常的壓抑焦慮煩躁,於是他十分的痛苦,也難得地出現了會直接表現在身體上的戒斷症狀,甚至在千鈞一發的戰鬥中,也幾乎是不受自己控製地,冒著一旦出現意外就會死掉的巨大風險,沒有選擇立即殺死敵人,而是改為使用了麻醉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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