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斜,朝霞滿天。日出,日落,日複日。


    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地球人類從茹毛飲血的遠古時代走到今天,受過人類文化的熏陶;盡管文化上有很大不同,人類依舊是以情感方式站在地球之上。當人類經過以前的角落,有人會指出更多正在蔓延的苔蘚。意識裏會感覺有生命存在,無論層次有多麽低,似乎仍會感到一絲安慰。尤其像現在這樣的世界,四周到處都是人類的遺跡;在現實很久以前,精致文明背後,是漫長時間的積累。既能集腋成裘,也能催塔成沙。許多文明古跡時間跨度非常遠,科學家們提出多次史前文明理論。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不加評議的範圍,盡管陳舊迂腐,都是地球人類向著考察地球過去的報告。打開空調,感覺涼爽了些,也就是空氣連續更新的痕跡。電機遙控器上的按鈕,屏幕上呈現出一片乳白色,一道珍珠般微弱的銀光傾瀉到客廳裏的空間範圍裏。郝秋岩躺在沙發上,電視開著,微睜微閉的雙眼望著天花板,水晶玻璃吊燈亮著微紅的色調。複古齒輪靜音時鍾掛在牆壁上,走得精確又準時,展示著偉大的時間規律。過去,人們認為,時間和空間是裝載世界的容器;現在,人們意識到,時間和空間是世界的存在方式。不是物質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之中,而是物質本身就是時間和空間的存在。


    如果時間的流動可以測量,那一定是相對某種“非時間”或者“超時間”存在。霍金,“如果像我一樣采取實證主義立場,你就說不出時間是什麽。”


    劉慈欣有一句經典的話,“光錐之內就是命運。”隻有在“過去光錐”內發生的事件,才會產生影響。但是,對於我們隻是以我們的思維去理解宇宙,宇宙無窮大。光錐是閔可夫斯基時空下能夠與一個單一事件,通過光速存在因聯係的所有集合。在你沒有進入光錐的時候,你甚至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已經發生;而它正以全宇宙的速度接近你;反之,在你進入光錐的那一刻,無論光錐頂點發生離你距離多遠,比你早多少年發生,你都會領受這個事件的影響。


    無論你在空間裏跑還是時間上跑,光最終會追上你。光錐之外你一無所知,光錐之內你無處可逃。地球人類是3維空間生命,在恒星尺度的空間上,我們隻能接受發生的事;而外星的高級智慧生命,要比地球生命存在n億年,是操控宇宙秩序的神級外星文明,米棣被外星人掠走並不例外。


    1914年,盧瑟福用加速了的高能α粒子轟擊氮原子,發現粒子偏轉,從而發現質子。狄拉克預言反粒子的存在,但證實存在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質子和反質子相遇時會湮滅,轉化為能量。在質子對撞機裏,被加速的質子速度都會大於0.9倍光速,最快為0.999999*光速。也就是說,光速並不是衡量宇宙速度的標尺。根據上世紀九十年代提出的m理論(超弦理論的一種),宇宙是11維的,由震動的平麵構成。


    莊子認為,一個人應當突破束縛,悠遊自在,無記掛,無阻礙。首先,莊子神往大鵬的逍遙,但大鵬奔向天池仍要有所持,要有所憑借,這使莊子有所不足。於是,他把視覺反投到社會主體的人身上。要在與大鵬無法比擬的渺小的人身上,造出一個無功無己無名的境界,讓人在自己的精神王國裏自由翱翔,這才是真正的逍遙。


    郝秋岩胡思亂想著,連日的勞累,讓他抬不起眼皮,聳聳肩膀,把頭埋在枕頭裏。房間裏的燈亮著,電視也開著。


    意識裏出現了一個畫麵:在白茫茫的疏林薄霧中,稀落地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老樹、青麥,趕路的人牽著幾匹馱炭的驢子,朝著集市的方向去了。古柳剛泛出些嫩綠的芽,春寒料峭,正是大地回春之際。郝秋岩站在院門外看看,然後推開柴門,滿院子的蒿草亂長;屋頂的茅草被風掀起來,陽光透過破壞的窗戶灑滿老屋。隻有兩間,卻沒有門。他進到屋裏,老鼠聽到動靜,吱吱吱地跑回洞中,過了一會兒露頭朝外麵看。炕上躺著一個人,穿著粗布補丁衣服,腳上的草鞋也是用草繩係住的。這個人睡得很香,郝秋岩發覺來錯了地方,怎麽是古代,穿越嗎?轉身往外走,那人說,“我的蝴蝶哪去了?”


    愣在那裏沉思一下,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轉過身答,“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如沒猜錯的話,閣下應該是莊周先生。”


    莊周坐起來,“閣下來到我家,怎麽不打招呼就走,是欺我貧寒?”


    “不不不,是我擅闖私宅,打擾閣下了。”


    “沒有,茅屋兩間,沒有其它,小貓小狗的都懶得養。正好,我這裏很少有人來,你來了可以讓我高興些。你剛才的那句‘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含義很深刻呀,應是同道中人。”


    “慚愧,慚愧。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哪位高才?”


    “諸葛亮。”


    莊周搖頭,“諸葛亮?沒聽說過,他是燕國人,還是楚國人?”


    “說來話長嘍,簡單說吧,你呢,做夢也夢不到他,他呢,也夢不到我,我呢,卻能夢到你們。”


    “外星人?”


    “你也知道外星人?”


    “老子是外星人,我的精神皈依於老子哲學,也經常能夢到他。”


    “數載夢遊客燕京,遙望桑梓衣未榮。圖海南潯黃金岸,荒坡埋沒大英雄。人說是,靜坐思過觀花謝,自省吾身飲清泉;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偷笑釣魚船。”


    “哎哎哎,我說,這點年紀,嘴還這麽碎?!”


    拱手,“前輩,我沒你執著,隻是個二手夢想家。想在的夢想家都做實體去了,比如,賣十三香了,倒騰古董了,開典當行啥的,這個行當實在是不好做。好吧,你繼續,我去看足球世界杯。清風明月一壺酒,夢裏夢外水留住。”


    一聲巨響,郝秋岩被震醒,屋子裏充滿刺鼻的氣味;媽媽從臥室裏跑出來,嚷嚷著電視爆炸了。用手機照亮把電源接上,又把客廳收拾幹淨,這一折騰,睡意全無。來到陽台上,望著滿天星辰沉思著,那個恍惚,“三十年。”這事好怪,堅持著,等待著,麵對這種處境時,他做著深呼吸——透過玻璃,望著這種鋼筋混凝土的建造的鱗次櫛比的高樓,想起了什麽。拿起手機撥號,對方說,“我正在睡覺,讓你給吵醒了。”


    “有事兒想和你談談。”


    “如果不著急,天亮再說吧。”


    “是我找你,你來不來?我在單位等你,見麵再談。”


    廖大偉開車來到[781]住地,停好車,看見郝秋岩在辦公樓前的空地上的花壇來回跺著細步,一張茶桌兩台藤椅擺在花壇旁邊。他向廖大偉迎過去,假惺惺地說,“這麽玩還打擾你,真不好意思。”


    “老一套,不用表白。”


    郝秋岩‘嘿嘿’地搔著腦袋,請他坐在茶座裏,“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同莊子聊天去了。”


    廖大偉哈哈大笑,“真有你的,隻為一個夢就把我搖出來,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邊沏茶邊講,“正做著夢,霹靂一聲響,還以為打雷。我媽跑到客廳一看是電視機炸了,她這一嚷嚷我才清醒過來,後來就再也睡不著了。打電話,把你搖出來喝茶,聊天,”他給廖大偉倒茶,看著他津津有味的樣子,“品出是什麽茶?”


    眼睛眯成一條縫,咂咂嘴,香濃、味醇,感到滿口生津,“洞庭無處不飛翠,碧螺春香萬裏醉。”


    “果然經驗不俗,是個老茶客。”


    “品茶能悟出很多內涵,浮沉時才能氤氳出茶葉清香。茶是好茶,我正睡得香,這時候把我找出來,啥滋味都沒了。”


    “不好意思。”


    “習慣了,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知道列昂尼德—阿尼斯特拉堅科吧。”


    “他是劍走偏鋒的人,是加裏寧格勒的科學狂人,在俄羅斯紀念“通古斯大爆炸”95周年之際,借機向經典的牛頓‘萬有引力’發出挑戰!他指出:充滿整個宇宙的是推斥力,而非萬有引力。”


    “他瘋狂顛覆,或許不重要,世界依舊采用‘萬有引力定律’;而重要的是他要撬動現代物理學大廈的行為本身,就是合乎科學精神的。”


    “連中學生都知道,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是建立現代物理學的一條基石,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將尼德-阿尼斯特拉堅科的推斥力駁斥為異端邪說!”


    品味著碧螺春那種舒爽味道,廖大偉:“他的說法給尋找ufo的人一個論述基礎,有理由搞清ufo下落。”


    郝秋岩,“我比較側重於這種看法,因為ufo的各種現象表明,這絕不是地球人思維所能理解的。比如,為什麽ufo能夠做到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而且速度極快。能夠曲線前進,又經常在任意一個角度變更飛行軌道,還可以無限製地懸停在天空中。一旦在空中出現,周圍的電子元件都斷路,發出強烈的光芒,比如我經曆的藍色亮光,渾身有觸電感覺,繼而就失去意誌力。”


    “這的確是個問題,已經困擾多少代人。兩千多年來,中國科學總體不如西方、未形成科學體係,可能因為對探索自然和真理的熱情不足。100多年來中國科學成就有限的原因是環境和物質條件較差。而現在,從事科學研究的條件已經顯著改善、一些單位的硬件超過國外先進水平。”


    “可列昂尼德-阿尼斯特拉堅科卻不認為有ufo的存在,隻存在沒有了解清楚的飛行器。”


    廖大偉躺在藤椅裏神情悠悠,“他沒有親眼見到。”


    抬頭仰望茫茫夜空,深深思索著,所有的天體還是在原來的坐標上,頑固地一動不動。毫無疑問,牛頓也沒有錯,他的萬有引力是完全符合的在太陽係宏觀中,所以萬有引力隻適用於宏觀。霍金在時間簡史裏說過,理論物理,就算有一萬個事實於你推演的理論相符,但隻要有一個事實不符,你的就是錯的。量子世界如一棵琳琅的聖誕樹,而現實生活中,我們隻能采摘、品嚐其中唯一的一顆果子。當我們伸手選擇時,這棵樹就消失了。物理學上稱此為“波函數的坍縮”。可是我們過往的曆史,今天的宇宙,恰好似法國劇作家博馬舍提出的“為什麽是這些東西,而不是其它的呢?”詩人往往比科學家先窺破天機,猜想誰會是上帝的寵兒?大科學家都有點詩人的氣質,愛因斯坦把時間和空間揉成麵團拋向太空,落回地球這個引力場中時,已化成梵婀嶺上的琴絲。他一眼看到某人的演算“很醜”,就直接說“錯了”。


    郝秋岩,“我們學天文的,能理解其間的難度,何止是速度,還有維度,那是抬頭也夠不到的高度。


    廖大偉說,“回到列昂尼德-阿尼斯特拉堅科的假說,認為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隻適用太陽係,牛頓是處在太陽係本身來考慮,也絕沒有把它說成適用整個宇宙。隻是牛頓死後,人們將‘萬有引力定律’說成具有普遍意義。牛頓依然是偉大的科學家。”


    郝秋岩想了一陣子說,“種種跡象表明,按萬有引力的方法,無法解釋ufo的問題。”


    “當樹上的一個蘋果掉下來砸在頭上,難道你不疼嗎?”


    “物體之間除了存在眾所周知的萬有引力之外,還存在萬有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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