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昨夜你放走的那個姑娘,你有沒有再見過她?”


    淺樂一邊攙她走著,一邊有意無意的問著。


    “沒有啊,她……她不是去找恒王殿下了嗎?恩主不是恒王殿下派來救我的嗎?”


    搞了半天,這姑娘還以為自己是恒王的人啊……


    也是無奈了……


    “這麽說,你自放走她之後,就未曾見她了?”


    月心點點頭,“是啊……發生何事了……”


    淺樂抿了抿唇,此事也不好隱瞞,“不瞞姑娘說,你所救之人是皇上給恒王禦賜的準王妃,她今晨還因此事跟恒王大吵了一架,說是從府上跑了出去,匆忙要趕來救你的。”


    什麽?


    “王妃……”


    月心臉色變了,“恒王……要娶妻了?”


    淺樂見她神色不對,“是不是哪裏疼起來了?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


    “未曾見過啊,姑娘,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淺樂看著茶館的掌櫃,他說話不像是欺瞞,自己也是上去找過了,確實沒有見到雲遊。


    他不回來好好歇著,又在往哪兒跑呢?


    記得自己但是叫住他的時候……他似乎是要往恒王府去的……


    “行,多謝掌櫃的了。”


    “恩主,咱們現在這是往哪兒去啊?”


    月心問著,再這麽奔波下去,她怕是要掛在路上了。


    身上的血跡未幹,傷口又洇著血,那副狼狽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揪心。


    “去恒王府,找人。”


    恒王府?


    恒王……逸安……我就要見到你了嗎?


    月心聽到這話,似是忽然來了精神,一口便答應下來,“好。”


    ……


    恒王府。


    “姑娘這是……”


    淺樂剛走到門口,便被幾個家丁給攔住了。


    “我是來找恒王殿下的,麻煩通報一聲兒。”


    “今兒是怎麽了?來了這麽多客,”家丁嘀咕著,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姑娘請在此等候,容我進去稟報再說。”


    令逸安看著躺在床上的蘇清婉,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他先前讓蔣濟好生盯著,誰知那木頭竟一拳把人給打暈了,扛了回來,說是這樣既輕鬆又方便,王爺還不必憂心……隻是這一拳的力度似乎有點兒大,半天了丫頭還沒醒來。


    雲遊來時,見到他的小徒弟又這麽躺在了床上,差點兒沒跟自己打起來,解釋了半天才讓他明白,蔣濟此舉,不過也是為了清婉好罷了。若是真讓她重入虎穴,那不等於把她送到鬼門關裏再走一遭嗎?


    “王爺,門外有一個姑娘求見,說是來找您的。”


    又來客了?


    “什麽模樣的姑娘?”


    “呃……長得挺好看……哦對了,她還帶了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那女人的傷口看著很嚴重,似是傷的不輕。”


    家丁是家丁,除了守著恒王府,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不像他,能把鎮子上的人都給認全了。那姑娘是外來之客還是鎮子上的熟人,還得他親自去看看才知。至於半死不活的女人……難不成是帶來向自己求救的?


    拖著穩健又急促的步伐,令逸安一出麵便瞧見了渾身是血的月心,確認是受了重傷無疑後,他便趕緊找了幾個家丁將人給抬了進去,還不忘往身後囑咐了一句,“蔣濟,去請大夫。”


    這麽多年過去了,恒王還是這般好心。


    月心吃力的一笑,我這輩子,總算是再次見到了你,逸安。


    “人是我帶來的,你讓她進去,不讓我進去?”


    淺樂在外頭被晾著有些失語,她見恒王隻伸手將月心放進了王府,卻不曾抬眼看過自己,不免難以理解。


    “本王還有要事處理,姑娘又未曾稟明來意,你倒是說說,本王為何要讓你進府去?”


    “那你為什麽讓她進去啊?”


    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的她著實生氣。不明白這樣一個男子有哪裏好了,值得清婉日日掛念著。


    “重傷不治,不是君子所為,姑娘若無旁事便請回吧。”


    “我是雲遊和清婉的老友,你若就這麽讓我吃了閉門羹,小心我上清婉那兒告你的狀,把你的準王妃拐跑。”


    令逸安停住了,“姑娘所說,當真?”


    這有什麽好懷疑的,淺樂無奈的笑出了聲兒,“絕無二話。”


    “清婉還在我府上睡著,雲道長在閉關休養,姑娘要見,現在也不是時候,等他們醒來再說吧。”


    他還是不敢輕易相信一個外來的女人,扔下了這句話便讓家丁關上了門。


    啊!!!


    令逸安,你居然真的把我關在了外麵!


    淺樂攥緊了雙手,氣個半死。就算是在瑰蕊逢玉,也沒有人給她吃過這樣的閉門羹!你小子有點厲害啊,哼!


    她氣衝衝的轉身離開了,不覺想著,還是湖裏清淨,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想著要跟這些凡人扯上事兒的吧。


    ……


    “王爺,大夫請來了。”


    蔣濟說著,將人給帶進了月心的房裏,“王爺,咱們府上這一會兒收留了三個人……這麽下去世人還不得把恒王府當善堂了……若是日後來求救的人越來越多怎麽辦……”


    他說著,眉頭皺成了一團,“留吧,恒王府沒有那麽多財力與物力,不留吧,搞不好會還您落得個見死不救的罵名。唉……難做啊。”


    令逸安聽蔣濟這番話,不由得上揚了嘴角,“人來求我,不過是看在我心善好欺罷了,就算是把恒王府擠破了天,還有皇上在哪兒頂著呢,你怕什麽。”


    “可是我……”


    “好了,你在這守著,我進去看看。”


    “大夫,她怎麽樣?”


    令逸安一邊點著桌子,一邊問道。


    “回王爺的話,這位姑娘身上的傷是鞭傷,鞭鞭入骨,可見下手之人,心之歹毒啊。”


    鞭傷?


    “鞭傷……這是濫用私刑啊。”


    “王爺放心,我開幾劑藥,一劑外敷,一劑內服,不出半月,姑娘她便可好轉了。”


    “如此便可,你去開方子吧。”


    他讓蔣濟送大夫出了府,而後走到了她的床前,果不其然,她的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看著就讓人十分心疼。


    天朗王室,隻有在審刑重犯之時才會用到鞭刑,究竟是什麽人,敢在他令逸安治理的地盤下如此重手……


    “咳咳咳……咳咳……”


    蘇清婉不知何時已醒了來,站在了令逸安為月心備的房門前。


    “你醒了,我……”


    令逸安慌張的想要解釋,而後發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解釋不是心虛嗎?


    這女子,不過是自己善心大發救來的而已,清婉應該不會誤會的。


    可他定睛看了看,丫頭的目光,似乎不是對著自己的,而是對著床上的那人兒的。


    怎麽?瞧她的眼神兒,似乎帶著些淚光,難不成,她們認識?


    “清婉,你怎麽了?”


    令逸安見她也不說話,也不走路,隻直勾勾的掉眼淚,著實著急了起來,便大步走到她身邊去,替她拭了拭臉上的淚珠,“怎麽哭了。”


    蘇清婉抬起了一隻手,指向了昏迷不醒的那個姑娘,“月心……怎麽被打成了這樣……”


    月心?


    她就是月心?


    令逸安還未從錯愕中回過神兒來,蘇清婉便掙脫了他的手朝床前奔去了,“月心,對不起……是我沒有及時救你,才讓你受這樣的苦……”


    “你……莫要如此傷心了……”


    令逸安笨拙的安慰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上些什麽好。


    “我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她沒有什麽大礙,休養些時日……”


    “沒有什麽大礙?”


    蘇清婉回過頭去怒氣衝衝的朝他吼著,“都打成這樣了,都能看見骨頭了,你跟我說她沒有什麽大礙?令逸安,我想不到你竟會如此,自己不救也便算了,當我沒有來求過你,可你為什麽不讓我自己去?還讓蔣濟將我打暈?”


    “我……”


    “你若不攔我,或許我早就將她帶出來了,她也不會受這樣的皮肉之苦了。”


    蘇清婉說著,摸了摸月心的臉,“好在他們沒有傷到你的臉……”


    “清婉,你聽我解釋……”


    令逸安急的滿頭大汗,他未經情事,向來嘴笨,更不會哄女人,即便是爭到了解釋的機會,他也不知道到底要解釋些什麽。


    “不必解釋了,讓我們自己待會兒,你出去吧。”


    她的聲音冷冷的,像是蕭瑟夜晚上的那輪皓月,美麗但不可觸摸。


    令逸安垂下了頭,來回踱了半天的步子,最後還是聽了她的話,乖乖出去了。


    “月心……”


    蘇清婉哭個不停,她的心極其的內疚,這回,她是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了,“都是我不好,當時就該想法子和你一起走的,生生把你丟在了那裏……受非人的待遇……想不到你我再次相見竟是如此光景……”


    “蘇……蘇姑娘……”


    月心忽然開了口,把蘇清婉給驚了一下,她隨後反應過來,慌忙的抬起床上那具虛弱的身子,“太好了,你醒了,我讓他們再找大夫給你看看……”


    她說完了轉身便要出去,卻被月心給拉住了,“怎麽,你可是還有什麽想要的?”


    “並非如此……月心……聽聞姑娘是皇上禦賜給恒王殿下的準王妃,當真……如此嗎?”


    “王妃不王妃的,暫且不說,你的傷更為要緊不是嗎?”


    暫且不說?那便是沒有否認了。


    看來王妃一事,是木已成舟了……


    月心的臉色隨即一變,擺出了副盈盈的笑臉,“方才我恍惚之中,似乎聽到姑娘與恒王殿下,因為月心的事起了爭執。”


    “哼,別提他了,沒人性的東西……”


    “姑娘怕是誤會了,我這條命,真真切切是恒王殿下救回來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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