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宋缺問道:“隋帝所指的浩劫,可是草原之兵!”


    趙秋歎息一聲,道:“正是!”


    宋缺道:“願聞其詳!”


    趙秋道:“如今的草原和大漠,無論權勢、兵法、智謀、武功、見識,皆以跋鋒寒為最!”


    宋缺搖了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這跋鋒寒,本是馬賊,其智計武力,也是年輕人中的翹楚!”


    趙秋苦笑道:“豈止翹楚而已!那武尊畢玄,便是死於其手!


    近年來,頡利一直病重不出,也是他搞得鬼!


    自頡利病重,他便以各種手段,掌了金狼軍的權柄,彈壓不服。


    最新的消息,便是突利的黑狼軍,也被他收服了!


    接下來,應該便是古納台兄弟、菩薩、阿保甲等人了!再後,應該就是與西邊的爭雄!


    最後,便是以草原大漠的數十萬,甚至百萬騎兵,劍指中土!


    鎮南公以為,這是否自三皇五帝以來,古今未有的浩劫!”


    宋缺道:“自古以來,陰謀得逞者,必不長久!這位跋鋒寒以陰謀的方式獲權!想來,也必不長久!


    他要一統草原大漠,決計沒有可能。


    何況,自古以來,草原大漠便從未真正的一統!


    這開古今未有之事,料想,他也沒有那個本事!”


    趙秋搖了搖頭,道:“鎮南公此言差矣,那跋鋒寒的可怕,絕非你所能想象!此子和孤一樣,應運而生......”


    說到這裏,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當然,他不會告訴宋缺,他自己和跋鋒寒一般,都是穿越而來的輪回者。


    這話,說出去,估計宋缺也無法相信,無法理解。


    他接著道:“他覺醒的時間太短,又沒有孤的身份,所以,才不能不用陰謀!對於孤和他這類人來說,世人眼中所謂的陰謀和陽謀,並無分別,不過是一枚銅錢的正反兩麵而已,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他的可怕,鎮南公預料不到!”


    宋缺沉思了一會兒,陷入了沉默之中。


    趙秋又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雖然都苦,但總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即便以宋缺的冷漠神情,聽後,也不由得神思遐想,喃喃自語道:“好一句‘興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還有總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趙秋淡淡道:“僅憑孤一人,要打敗那位跋鋒寒,確有些困難!所以,孤進了你宋家山城!孤的來意,鎮南公可明白了!”


    忽然,宋缺虎軀一震,不過,他原本雜亂的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舍刀之外,再無他物。我有刀法,不知隋帝可否擊破?”


    趙秋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刀道無盡!似學海無涯!”


    宋缺閃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異芒大作,利箭般迎上趙秋的目光,完美無瑕的容顏卻仍如不波止水,說道:“刀道無盡?隋帝可知,每個人在某一時間,都自有其極限,就像全力躍高者,不論其如何用力,隻能到達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負重物,其躍至極限高度當會扛個折扣,其他都是廢話。”


    趙秋搖了搖頭,淡然說道:“人體或有局限,天地卻並無極限!


    以天地之力,伐人之極限,然後才有所進!


    此中道理,鎮南公盡然不知?


    也對,鎮南公的刀意,還在神與意之間,是以,才不能其中的道理。


    當鎮南公明白此中道理,離正在的天刀,也就不遠了,離那破碎虛空之境,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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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見聖上刀法!”


    宋缺往牆上探手一按,“錚”的一聲,其中一把刀像活過來般發出吟音,竟從鞘子內跳出來,和給人手握刀柄拔出來全無分別。


    趙秋的右手,懶洋洋一動,隔空虛抓,厚背大刀若如給一條無形的繩索牽扯般,落入他往橫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孤擅一種刀法,名為七殺貪狼,今日把示君!”


    一股衝天的魔氣,直朝宋缺湧去。


    磨刀堂內,一時間,刀氣縱橫。


    一柱香時間後,偌大的屋子,竟分崩離析。


    宋缺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緊握水仙刀的手,微微發顫。


    “七殺貪狼,果然非同凡響!宋缺佩服!”


    趙秋右手微微一動,手中的刀,仿佛自動飛回了刀架一般。


    “天刀八決,有些道理!鎮南公若是能悟出第九決,也差不多到了陰神之境了!”


    宋缺道:“何為陰神之境?”


    趙秋道:“元神分陰陽,陰為識,陽為神!一旦相合,虛空破碎,仙門大開!


    據我所知,近數百年來,東晉末、劉宋初的燕飛、孫恩,還有邪極宗的邪帝向雨田,或是修成了陰神,或是陽神,達到了至陰無極或至陽無極,或者陰陽相合,達到世間武功的最高境界,然後飛升而去!”


    頓了頓後,趙秋又道:“或許,嶺南宋家,與昔年追隨謝家謝安的宋悲風,有些關係!他應知燕飛、孫恩之事!”


    宋缺愕然,那位宋悲風曾追隨謝安、謝玄,後追隨劉裕,為救謝道韞,與孫恩硬拚,不敵。


    最後在劉裕掌權後,離開建康去往嶺南,攜美退隱。


    這位宋悲風,正是他的先祖。


    隻是,時日已久,那些往事,終究並沒有傳下來。


    “還有慈航靜齋,那地尼所創的慈航劍典,也是破碎虛空的鑰匙!


    可惜,數百年來,並無一人坐死關!或許,惟有那祖師地尼一人,方才……”


    …


    終於,宋缺單膝下跪,道:“臣宋缺,願為陛下分憂!”


    “宋卿請起!”


    趙秋淡淡一笑,他的右手,微微一抬,一股平和的力道,隨之而生,似緩實快飄出,將宋缺硬生生抬了起來。


    縱然宋缺之能,也大為震驚。


    這股力道,似乎是趙秋的真氣,又似乎是浩蕩的天地之力,玄之又玄。


    “宋卿,這便是陰神之力了!以肉身為引,牽動天地之力為己用!”


    這些時日來,連續征戰,漸漸的,趙秋的識海已成,成就了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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