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拉抱著鬱墨飛到第九層樓的窗口處,隻見房間裏到處都是灰塵,顯然很久無人問津了。


    確定沒有喪屍後,奧拉放心地把鬱墨放到了窗框上。


    鬱墨從窗框輕盈地躍進房間,對奧拉擺了下手,奧拉立刻撲扇著翅膀轉過身,迅速飛遠。


    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所以鬱墨不敢亂跑,隻能乖乖等在原地。想著等奧拉把諾伊茲抱來後,三人一起殺上天台,就算巴庫和西索非到時候想跑,他們三個人都在場,總有辦法攔住。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一段時間後,被奧拉抱過來的居然不是諾伊茲,而是……


    鬱墨看著那個從窗口躍進來的銀發少女,很沒骨氣地後退了一步。


    少女不是休耶是誰?她用幽綠色的眼眸淡淡地瞥了鬱墨一眼,頭也不回地開口:“去吧。”


    這兩個字是對飛在窗外的奧拉說的,天知道奧拉現在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剛才抱的不是個燙手的山芋,就是顆即將爆炸的定時炸|彈。


    我的天……休耶真的找過來了?這也太快了一點吧……


    奧拉倒著飛出一段距離,轉身的時候差點因為沒掌握好揮動翅膀的力度而摔下去,他一邊往諾伊茲所在的方向飛,一邊在心裏哀嚎——為毛他突然有種同時在侍奉兩個主人的錯覺?


    鬱墨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休耶,隨著她的逼近,他一步步地後退。終於,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黑色的風衣沾上灰塵。


    休耶看著鬱墨臉上的抗拒,疑惑地挑了下眉——奇怪……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相處得好好的……


    休耶走到鬱墨身前,兩人的距離隻有短短幾厘米。她抬起一隻手勾住鬱墨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攬,鬱墨立刻一個沒站穩撲進她懷裏。


    休耶沒有鬆手,將自己的腦袋擱在鬱墨肩上,舒服地抖了下腦袋上的耳朵:“鬱墨,你來這裏做什麽?”


    鬱墨任她勾著、靠著,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和溫度,輕輕地歎了口氣,想說的狠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他真的好想說——休耶,既然不喜歡我,就不要碰我,尤其不要撩我。你這樣讓我很痛苦你造麽……


    可是,這一刻的他突然發現——他居然很享受被休耶依偎著的感覺……


    忽然覺得——無論休耶把他當成什麽,隻要她的眼裏還有他,他就……


    鬱墨狠狠地咬了下唇——不行,他不能這麽沒尊嚴:“休耶,答應我——在你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喜歡之前,不要碰我……”


    這句話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沙啞。


    他強忍住內心的洶湧澎湃,盡力用平靜的語氣繼續道:“除非你能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不辭而別,再也不會拋棄我,否則……別碰我,別對我說喜歡……你侮辱了‘喜歡’這個詞。”


    休耶皺了下眉,猶豫著鬆開鬱墨,後退了幾步,臉上寫滿迷茫:“什麽……意思?”


    為什麽喜歡一個人不能說“喜歡”?為什麽說了“喜歡”之後就不能分開?


    休耶不懂這個邏輯。


    她不懂鬱墨上次說的“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有什麽特別。喜歡……不就是喜歡麽?


    她不懂什麽是“真正的喜歡”,難道還有虛假的喜歡?


    鬱墨,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啊。


    心底忽然騰升起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休耶看鬱墨的視線變得有些迷離——翡翠石般璀璨的眼眸上像覆蓋了一層水霧,失卻了光澤。


    這個時候,奧拉抱著諾伊茲從窗口飛了進來。感受到現場氣氛的緊張,兩人都默契地退到了一邊,不敢出聲。


    鬱墨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不想承認他已經開始後悔了——感情這種事,不是想體會就體會得到的,如果休耶一輩子都不懂什麽是真正的喜歡呢?


    鬱墨越想越後悔,卻又不想收回自己剛才的話,隻好故作鎮定,將注意力轉到其他的事上——他看向奧拉:“巴庫和那個誰還在上麵吧?”


    “還在。”奧拉簡短地回答,一本正經的語氣,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休耶的威懾力真可怕……


    “好,我們上去吧。”鬱墨說著,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然而,一隻腳剛踏出房間,後領就被人往回揪了一下,與此同時,一隻喪屍嘶吼著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鬱墨的瞳孔猛地一縮,連退了好幾步,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休耶已單手彈出了什麽,準確地打穿了那隻喪屍的腦袋。


    喪屍半腐爛的身體轟然倒下,鬱墨一個沒站穩坐倒在地上,怔怔地抬頭,隻見休耶正側著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中帶著一絲明顯的不爽,但她什麽也沒說,一甩身後的尾巴,從喪屍的屍體上跨了過去。


    “哇……休耶剛才救了你耶。”奧拉小聲驚歎著,把地上的鬱墨扶起來,“她剛才拽你領子的動作真是太霸氣了!”


    鬱墨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後,咬牙追上休耶的腳步,心情有些複雜。


    總是這樣……給了我希望之後讓我絕望,然後又在我絕望之時給我希望……


    休耶,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能不能給個痛快?


    自從休耶出現後,帶隊的人便不再是鬱墨。一行人基本是追隨著休耶的腳步在上樓——休耶一個人就能全滅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喪屍,說她是移動的武器庫一點都不誇張。


    通往天台的門是開著的,休耶通過那扇門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以至於天台上的巴庫和西索非看到她後,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當他們想要逃跑時,休耶已走到巴庫身前,揪住了她的衣襟。


    巴庫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她以為休耶要殺她,所以,在強烈的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她抓住休耶的手腕,一隻腳用力蹬了下地,整個人以雙手為軸心,騰空旋轉360度!


    這個高難度的動作是在瞬間完成的,休耶根本來不及反應,於是,隻聽“嘎啦”一聲,她的手腕在巴庫落地的瞬間扭斷了。


    “啊……”劇烈的疼痛讓休耶本能地蜷起了身後的尾巴,她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腕後退了一步,卻因為退得太倉促,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石,崴了下腳。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鬱墨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衝到休耶身後,抱住了她的身體:“休耶!”他的眼中閃爍著驚疑,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休耶簡直是一個遊戲中最終boss那樣的存在,怎會如此輕易地受傷?


    可事實是,休耶現在不僅受傷了,還傷得很重——她的手腕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明顯骨折了。


    鬱墨不敢看她的手,光是看她微微皺起的眉便一陣揪心。那一刻,他忘記了鏟子被偷的事,忘記了諾伊茲被羞辱的事,甚至徹底忘記了巴庫和西索非的存在。


    一直很怕痛的他,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把傷口遞到休耶唇邊:“休耶,快喝!喝了我的血,你的手就會……”


    話還沒說完,休耶的手便以一個可怕的速度歸位了。她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微微眯起幽綠色的眼眸。


    “……”鬱墨心情複雜地看著她那隻自我複原的手,心裏忽然空落落的,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原來,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鮮血順著手指滑落,滴在地上。


    在鬱墨分神之時,西索非已抱著巴庫飛了起來。


    注意到兩人的離開,休耶連忙一把推開還抱著自己的鬱墨,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對準西索非的翅膀。


    “等等!”鬱墨想要阻止她,可當他的手抓到她的手腕時,那顆石子已被“嗖——”的一下彈了出去。


    很快,西索非發出一聲慘叫,和巴庫雙雙從高空墜落。


    這裏是十一層樓啊!


    鬱墨驚恐地看著他們墜落的瞬間,鬆開休耶的手衝到天台邊緣,抓著欄杆向下望了一眼——西索非的身體重重地砸上地麵,很快有殷紅色的液體從他身下暈開。


    “奧拉!快抱我下去!”鬱墨有些焦急地說——他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兩個混蛋,沒想弄死他們啊!


    這兩個人既不是洛西亞的手下,也對他們構不成威脅,根本沒有死的必要啊!


    奧拉應了一聲,然而,還沒飛到鬱墨身邊,休耶已先一步把鬱墨橫抱起來,從十一層樓的樓頂上一躍而下!


    “什……”


    鬱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他怔怔地看著休耶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感受著失重的不適,忽然自嘲地一笑:“休耶,我不懂你……”


    聞言,休耶看了他一眼,半垂下長長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落到地上的時候,腳踩的位置出現了兩個明顯的深坑。


    把鬱墨放到地上後,她輕輕地吐出了這麽幾個字:“我也不懂你,鬱墨。”


    要找這兩個人算賬的是你,我幫你打傷他們後,最緊張的人也是你——鬱墨,我不懂你……


    西索非是頭著地的,傷得很重,刺目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身體裏湧出來,朝各個方向漫延。


    和他相反,巴庫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她跪在他身邊,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寫滿了驚恐:“不……西索非,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看向一旁的鬱墨,語氣裏帶上一絲祈求:“鬱墨,如果你真的是審判者,求你救救他……隻要能救活他,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鬱墨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看了眼從天而降的奧拉和諾伊茲,抿唇,“好,我救。”


    他說著,朝地上奄奄一息的西索非走去,然而,才走出一步,便被身邊的休耶揪住了袖子。


    “鬱墨,她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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