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哦什麽哦,村長也承認了,還不趕緊讓開,笨得要死,長輩來了,還不趕緊著!”被烏月一聲哦又噎了一下後,王翠芬再次囂張起來,認了就好,認了,你就是小,我是長,小就得聽長的。


    “小月——”呂正西握著媳婦的手,什麽爸,什麽大伯,大伯母,他從沒放眼裏,他在乎的隻有媳婦的意見,媳婦要認,他跟著認,媳婦不認,他跟著不認,再壞,烏家村住不下去了,他們回呂村,甚至去更遠的地方開荒,又有什麽不行,夫妻同心,齊力斷金,現在握著媳婦的手,眼裏隻有媳婦,等的隻有媳婦的決定,然後他做媳婦的前鋒,上!


    “我沒事”小月先給了阿西一個放心的笑容。


    “你是我爸,我知道了。”然後,解決問題,這點小事,不用阿西,她自己就能解決。


    “好孩子,爸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聽到女兒認下了他這個爸爸,烏啟貴滿意了。


    “那又怎樣?”結果還沒等笑出來,就被烏月一巴掌打下去,你是我爸,那又如何呢?


    烏啟貴愣了,要怎樣?這還用說嗎?他要住進來,帶著他的一家老小,然後吃女兒的,用女兒的,女兒還得孝順他!


    “你就算是爸爸,又怎樣?”烏月像看傻蛋地看著烏啟貴,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是她爸,是她爸又如何?


    烏月完全不懂就算她承認眼前這人是她爸意味著什麽,對烏月來說,爸爸這個詞就和一個人叫什麽沒什麽區別,我叫烏月,你叫爸爸,別的還有什麽意味在裏麵嗎?烏月真不知道。


    “村長,大家,你們可都聽到了,烏月這是認她爸了,認了爸,當然得孝順,哪有做女兒的不孝順爸爸的,大家說是不是?”王翠芳早就等著了,等的就是烏月認了這個爸!


    “村長,我承認這個人是爸爸,可這和什麽孝順不孝順有什麽關係?”烏月真不懂,承認這個人是爸爸,還要孝順?孝順她懂是什麽意思,就是要好好待人,比如好吃的好吧喝的不要忘了孝順,可她為什麽要孝順這個人,她又不認識,又沒有什麽人情來往,她又不欠他什麽。


    父慈女孝,是好事,可首先得父慈,讓女兒知道父愛是什麽,沒父慈,哪來女孝,如果當初的他沒有拋妻棄女,今天,烏月也不會連這種人類基本的情感認識也沒有,不得不說,這也是對今日烏啟貴的一種變相報應。


    果然,烏月這反應,讓以村長為代表偏向烏月一邊的眾人心裏那個爽,報應,這就是報應,你當初不要女兒,現在女兒不要你,沒什麽不對,太對了,爽,就和大熱天能冰冰來上一根大冰棍一樣爽,也不枉大熱天裏,大家連熱都不怕圍在這裏湊熱鬧了。


    “是你爸,那就是你長輩,你是小輩,小輩就得孝順長輩!”村長他們心裏吃著冰棍的爽著,隻有王翠芬迫不及待地跳出來。


    “為什麽?”烏月又拿看傻蛋的目光看著王翠芬,這人也太傻了,她都問了這麽多遍為什麽,還是沒聽懂,說半天,就隻會提長和小,難道這全世界的長者站在她麵前,她都要孝?


    “就因為他是你爸,生你養你,現在你大了,就該養你爸!”烏月眼裏的傻蛋王翠芬終於明白烏月話裏的意思,不過,她也同樣用傻蛋的目光看烏月,這還用問嗎?子女孝順父母,天經地義!


    “哦”結果王翠芬剛得意的神情又被烏月來個一個哦,弄沒了。


    “你哦什麽哦,既然明白了,還不趕緊讓開,讓你爸進去!”王翠芬已經被烏月哦得沒了耐性,要不是人高馬大的呂正西一直站在烏月身旁檔著門口,以王翠芬往日的性格,早扒開烏月,帶著人進去鳩占鵲巢了。


    “烏啟貴,你還要不要臉,月月幾歲你就和人跑了,現在好意思說讓月月孝順你,是了,你早就沒臉了。”村長前腳來了,村長媳婦烏三嬸後腳就跟來,事關月月家的事,她不理不可行,別人怕惹火上身,她可不怕,更別說,剛剛月月家才給他們家國華找了一份好工作,誰不知道現在的好工作多難找呀,月月家這情,她領!


    “三嬸,我總是月月爸,以前是我做錯了,現在我知道錯了,就希望孩子能原諒我一次,我就想著以後和孩子好好過日子。”比起王翠芬來,在外生活多年的烏啟貴顯然更會說話。


    “就是就是,錯了改了就是。”對著三嬸,王翠芬再撒潑也知道村長一家都是不能得罪的,隻敢在烏啟貴後麵附和。


    “月月,你的意思是——”烏啟貴軟話一來,村長也為難,他管得寬也管不到人家家事上來,而且還是父女這檔至親的事上,他就是和烏月沾點親帶點故,這時也管不了,反正,現在一切都隻能看月月的想法了。


    “我明白了。”大家都看著烏月,明白什麽了?


    “他的意思是他是我爸,生我養我,所以,我現得贍養他,是這樣嗎,村長?”烏月指指烏啟貴,是這個意思的話,那她明白了。


    “嗯”意思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村長可沒烏啟貴那樣的沒臉,好意思理直氣壯地麵對烏月,再加早他心裏偏向烏月,所以語氣裏充滿了不得已的無奈。


    “生我,那就算吧,沒他沒我,雖然我一點不想,可誰讓子女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養我,養了五年,要算也行,不過,讓一個五歲的孩子來還什麽生養之情,有這樣的嗎,我可從沒聽說過。”烏月一說,呂正西在旁聽著差點沒笑出來,媳婦,這話說得真行!


    圍觀群眾聽得啞然,再看看一旁始終守著的烏月丈夫呂正西,想想剛剛呂正西的毒嘴,再聽聽現在烏月的毒句,心裏,很多人都煞有介事地點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道門!


    “什麽五歲,五年,你承認了他是你爸,生你養你,那現在就該你養他!”王翠芬又跳出來。


    “他生我,然後養了我五年,到我五歲,之後和別人跑了,我們父女間什麽生養情的時間停在這裏,五年的養育,對我來說,他,這個叫爸爸的人,隻存在於我還是五歲孩子的記憶裏,現在讓我來養他,你們能找的隻是那個沒有被拋棄之前的五歲孩子,讓一個五歲的孩子養個成人,可能嗎?至於他生我,但同時他也拋棄了我,不知道這要怎麽算?”這是烏月自己的理解,大家從未聽過的想法,不可思議的看法,但好好想想,卻又該死的正確。


    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望著烏月,誰說烏月笨了,人家不管是心還是嘴,都不笨,明明聰明得讓人佩服!


    隻有呂正西知道自家事,媳婦這是實話實說,然後剛剛說到了點子上,說到了心裏,得到了眾人的認同,就是這樣,剛剛,碰巧,本質上,媳婦還是那個大家之前認識的那個,不會說話,偶爾笨笨的媳婦。


    呂正西咳了幾下,這個時候,他可得裝好了,不能忍也要忍著,千萬不能拆了媳婦的台,他可還是媳婦的先鋒呢。


    “你生我再丟了我,法律上叫遺棄罪,也叫主動放棄對子女的撫養權,你生我,我也不找你說罪了,我們生養兩消,至於五年的養恩,這在法律上也叫為人父的義務,如果你養我到法律規定的十八歲成人就是盡了為人父的義務,那麽同樣的,我自然也該盡為人女對父親的贍養義務,所以,現在如果你想讓我盡為人女的義務,請你先把欠我的義務補起來,你要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算出來的,從我五歲起到十八歲,我每天吃的,穿的,用的,你補給我,補完了,我養你!”烏月很認真對烏啟貴說。


    烏啟貴懵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他可以想著女兒拒絕他,然後他如何服軟,如何打親情牌,他可以想著女兒冷臉,直接拒絕,然後他占在長輩為大的道德製高點,逼女兒讓步,就算住不進女兒家,也少不了好處,隻是他再怎麽想,也想不到,女兒會這樣說。


    而且,最重要的,他要先把之前欠的撫養義務補上,麵前的女兒才會行使她贍養他的義務,他現在的情況要是有能補上這些義務的實力,他來幹嘛!


    “天哪,天哪,大家快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做女兒的居然敢和父親算養育賬,能算嗎?算得清嗎?!”王翠芬一看村長不吭聲,就知道要壞,這會兒也顧不得村長在場了,撒潑的手段再不使,這門還想進嗎?


    結果,她沒想到,連看熱鬧的人也不吭聲了,還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王翠芬瞪著烏月的目光隻差沒能把人瞪出洞來,死丫頭,當年生下來,她就知道是個賠錢貨,現在看,她還說少了,豈止是賠錢貨,簡直還想來催賬,呸!


    王翠芬越想越氣,小叔現在連碗米都沒有,臭丫頭現在要東西,和向她要有什麽區別,敢和她王翠芬要東西,膽子肥了,看她怎麽收拾這臭丫頭。


    “你這種不孝女,今天我這大伯母就好好教教你什麽是孝順!”王翠芬發狠就朝烏月撲來,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撓上她一臉再說。


    王翠芬想得很好,這一招,她王翠芬就少有失手的,就可惜想得太好了,忽視了烏月身邊站著的呂正西,這個一直在準備著為媳婦衝鋒的好丈夫,還沒撲到烏月麵前,就見呂正西不知什麽時候手上已拿著根扁擔橫在烏月麵前,大有你來我就上的架勢,王翠芬哪敢撲,半路就自己倒在地上,開始嚎起來。


    烏月看著丈夫眨眼,她本來是打算開門放狗的,糖寶它們已經懂得怎麽嚇人了,可阿西先擋在了麵前,她怎麽覺得,阿西搶了糖寶們的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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