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古籍中知道的一種神秘種族,他們伴隨宇宙意誌的誕生而生,而宇宙意誌是他們基於宇宙靈魂體而創造的某種架構遐想。他們維護宇宙意誌,並獻祭宇宙意誌寄生者以尋求意誌庇佑,讓他們得以逃過宇宙法庭的監視,遊離於宇宙界外——”


    戴澤忍不住皺眉道:“你是說,漢考克曾經是他們獻祭給宇宙意誌的,祭品的一部分?”


    斯特蘭奇收回手,四周的景象瞬間消失,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舊時代貴族氣息的書房。


    “很值得驚訝嗎?不然你以為他們是靠什麽方法來延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的。”


    “不,我不是指這個。”戴澤沉默了一下,接著問了一個他都覺得愚蠢的問題,“所以漢考克不是地球人?”


    斯特蘭奇故作驚恐道:“可千萬別是,我在這裏呆的挺好的我還不想換一個星球生活。”


    戴澤晃動了一下杯子裏帶著些淺淡顏色的花茶:“他說他是邁阿密人。”


    斯特蘭奇攤了攤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張開雙臂,身後的空間再次扭曲,這次出現的是一個圓形環繞式的,仿佛高到沒有盡頭,金碧輝煌的巨*庭。


    這幅場景熟悉得戴澤整個一愣。


    “宇宙法庭,監管與掌握全宇宙最高行為法則,宇宙中心至高無上的權利王庭,也是目前宇宙意誌核心的掌握者。聽說那裏全是一群穿著黃金鎧甲囉囉嗦嗦的糟老頭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還從沒去過那裏,我可是遵紀守法的紐約市民。”


    就在斯特蘭奇還想繼續開口的時候,戴澤有些艱難地打斷道:“是做了什麽,才會被,請進宇宙法庭?”


    斯特蘭奇挑了挑眉:“做了什麽才會被請進法庭?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大概跟你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們羅列的宇宙法則就像攢了一年也沒洗的襪子拚接起來那樣又臭又長。不過你不用擔心嗎,我想法庭應該暫時不會——”


    說到這裏,自從當上至尊魔法師後就與他原來那個社會精英骨幹的樣子偏離甚遠的奇異博士頓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足夠誇張的表情:“別告訴我他們已經找過你了。”


    戴澤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如果,那裏確實是你說的宇宙法庭的話,我想我可能——”


    “確實去過了...”


    說完他又補充道:“在夢裏。”


    斯特蘭奇一個不慎手中水杯跌落,他依舊保持著他有些誇張的呆滯目光看著戴澤,右手伸手打了個響指,那個往下跌落的水杯又從他頭上掉下來。


    奇異博士穩穩地接住那個茶杯,結束了他誇張的表演,脊背一挺,擺出一副聆聽著的姿勢:“好吧,朋友,說出你的故事。”


    戴澤:“...什麽?”


    “就像每個做錯了事的人跟神父懺悔那樣。”


    斯特蘭奇閉上眼,從空間維度掏出一隻羽毛筆和一本書把自己還原成教堂雕塑的樣子,在看到對麵的黑發青年有些呆愣的表情後噗嗤一笑:“開個玩笑。”


    他將筆和書本往後一丟:“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戴澤道:“他們要給我刻上一個什麽,烙印。然後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就醒了。我以為這隻是個噩夢。”


    “看來儀式被什麽打斷了,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難怪我不能從你身上感受到類似的氣息。”


    斯特蘭奇單手撐著下巴,那雙顏色並不深的眼睛緊盯著戴澤:“你是不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會被宇宙法庭盯上?”


    戴澤點了點頭。


    就斯特蘭奇的說法,宇宙法庭作為宇宙間至高無上的王庭,而他,盡管包括萬磁王在內都肯定過他的異能等級,但就目前來看他也隻是地球上一個並不太起眼的變種人而已,無論從什麽方麵想都不可能引起宇宙法庭的注意。


    斯特蘭奇適時道:“這就是我邀請你來的目的。”


    說著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道:“宇宙意誌掌管整個宇宙的潛在秩序運行,這個解釋起來很複雜,牽扯到宇宙意識本源的問題。我就簡單地給你一個概念。”


    “宇宙法庭根據受審人犯罪程度的不同而分有不同的烙印,烙印不同限製作用也會不同,而那些被烙印的人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被宇宙意誌視為會威脅到它本身安全的存在。”


    戴澤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但我連他是什麽都不知道。”


    斯特蘭奇撫掌:“你不知道很正常,但漢考克知道。宇宙意誌並不會在乎他失沒失憶不是嗎?”


    戴澤愣了一下:“你是說,被烙印的是漢考克?”


    他想起斯特蘭奇先前說的,緩緩道:“所以烙印通過血液,傳播到了我的身上?”


    斯特蘭奇伸出食指擺了擺:“不不不,能通過血液傳播的隻有宇宙意誌,烙印本身是不能通過各種形式傳播的。”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這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哪怕一點的宇宙知識?”


    “但你之前說過,漢考克隻是宇宙意誌曾經的寄生體。”戴澤皺眉道,“抱歉,可能隻是我們接受的宇宙知識不太一樣,您說的這些實在有點抽象,有點......瘋狂。”


    斯特蘭奇點頭讚同:“瘋狂,用他來形容這個再合適不過。”


    “宇宙意誌不是一個東西,他是一個覆蓋麵廣到涉及整個宇宙的意識。他的核心被掌握在宇宙法庭手裏,而他的精神觸須可以延伸至各個角落。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讓他們從漢考克身上搶走了意識核心,但通過他的血液傳播給你的,即是宇宙意誌,也是漢考克本身的自我意誌。”


    “如果你剛才的說法沒錯的話,我想我的推理應該是正確的。這種意誌通過血液根植在你的身體裏,讓你同等地被宇宙意誌視為會威脅到他的存在,所以宇宙法庭會盯上你,從而試圖給你打上跟漢考克等同的,靈魂烙印。”


    又是一個陌生名詞。


    這回不需要戴澤開口問,斯特蘭奇就自覺地解釋道:“靈魂烙印,加劇宇宙法則施加於受烙印者身上的一切效用,並且徹底掌控你的全部靈魂。顧名思義,靈魂永遠無法受到解脫,日複一日的受到法庭操控,即使擁有對抗法庭的能力,也隻能受伏於他們的所有限製。一旦他們再次出現類似的行為甚至思想,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會引發能量暴動,再怎麽強大的軀體,也會被磅礴的宇宙意誌炸成碎片。”


    “這是宇宙法庭的最高烙印。”


    最後一句話聲音輕得像羽毛,再配合他身後浩瀚無垠的宇宙,竟然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絲對於未知的恐懼感。


    戴澤沉默,就在斯特蘭奇以為他會問解決辦法的時候,他卻問:“按你的說法,如果說宇宙法庭是按照受審人犯罪程度不同安排的烙印,那麽漢考克,為什麽會被安排上最高烙印?”


    他認真道:“他犯了什麽罪?”


    斯特蘭奇看著麵前這個黑發男人,良久後,他忽然站起身,傾身向前。


    無形的壓迫感讓戴澤忍不住仰起頭,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額發甚至蹭到了斯特蘭奇的鼻尖。他在這時候停止了往前的動作,然後張嘴,用一種神秘的,奇異的口吻說。


    “因為漢考克的自我意誌是——”


    後麵的幾個詞湮沒在他的唇縫和戴澤耳邊。


    斯特蘭奇目送著戴澤出了傳送門。


    他坐回那把椅子上,忍不住掏出手機看了看——這是他現在的習慣性動作,就是每當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機來看看。


    今天,他的“製杖”網友依舊沒有上線。


    驢臉博士忍不住就有些失望。


    他向他或許應該去尋覓一個新的,能跟他探討時間與大腦流速的小夥伴了。


    他的高級時間魔法演習至今都沒有任何進展。


    戴澤重新回到那個小鐵皮屋時,時間過去還不到半個小時。


    門外又開始下雪,他看了一眼屋外的沙發,漢考克依舊躺在上麵,臉上重新蓋上雪,隻留兩個還在往外噴著熱氣的鼻孔。


    行李已經收拾完畢,來接他的那輛車也已經在路上了。


    戴澤看著那一地沒過腳踝的雪,像是要驅散沉重的心情那樣,他拍了拍額頭。


    腳踏在雪地上,觸感柔軟。


    等漢考克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戴澤半跪在柔軟的雪地上,撩起有些寬大的袖子露出半截手臂,在他門前堆雪人的情景。


    戴澤也是一時興起,草團搓成一個圓當眼睛,隨地拔的野生甜菜根當鼻子,漢考克走到他旁邊,他就抬起頭問:“怎麽樣?堆得好吧?”


    漢考克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腦袋搓的圓不圓方不方的東西:“像個屁——”


    戴澤:“好了那個詞你就不用說了。”


    山腳下適時傳來一陣引擎聲,一輛風騷的限量法拉利停在了坡下。穿著一身裁剪得體西裝的托尼·斯塔克從主駕上走下來,靠在車上衝戴澤遙遙揮了揮手。


    戴澤笑著提起行李箱,轉身朝著漢考克道:“我先走了。”


    漢考克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他站在原地,就這麽看著戴澤越走越遠,走到半山腰時男人轉身衝他揮手,他就下意識地撇開目光,直到戴澤坐進那輛車裏,最前排那個長相陌生的男人摘了墨鏡跟他說了句道謝的話,他沒仔細聽。


    火紅的跑車在雪上壓出一道車轍,揚長而去。


    漢考克又站了一會才回了他的鐵皮小屋。


    他坐在椅子上,這個原本對他來說有些擁擠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看起來。


    有些空蕩蕩的。


    車窗外四周景物迅速倒退,車開得很穩,暖氣打得很足。


    這個點這麽偏僻的小道上幾乎不會出現其他行人。斯塔克先生開到一半就把駕駛權交給了賈維斯,戴澤看著他身上並不算厚的西裝,剛想開口就聽他打了個噴嚏。


    斯塔克將墨鏡丟到一邊,搓了搓鼻子:“見鬼的天氣。”


    戴澤控製著後座上的行李箱,一件羽絨服飄到了他身邊:“怎麽說現在也是冬天,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順手披上:“我明明來之前才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洛杉磯華攝60度。”


    今天的斯塔克先生依舊把自己打理得有條有理,事實上隻要不是在複仇者大廈,一切會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場合他都是這樣一副樣子。


    “你現在看起來好像能隨時去參加一場什麽座談會。”戴澤笑道,“當然,是脫了羽絨服後。”


    昂貴的西裝和戴澤順手買的大號清倉羽絨服顯然不是什麽絕讚的搭配。


    托尼·場麵人·偶像包袱比天高·斯塔克先生無所謂地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把自己包得像個球。


    他聲音帶著些鼻音道:“我一會確實要去參加一場座談會,所以可能我可能半路就得下來。賈維斯會送你到達目的地的。”


    賈維斯配合道:“是的,先生。賈維斯司機車技嫻熟。”


    戴澤隨口問道:“什麽座談會?”


    “美科院的首席座談邀約,關於一些武器的開發合作項目。”


    戴澤動作一頓,遲疑道:“和美科院?”


    斯塔克點頭:“他們的邀約。”


    “從上次開始我們就一直懷疑世界科研小組和九頭蛇有什麽合作關係,即使不是世界科研小組也肯定是小組名下的某個國家科學院,這次是個好機會。”


    戴澤皺眉道:“這一聽就像個陷阱。”


    斯塔克攤手:“那有什麽,最多不過是我們計劃失敗,我不可能蠢到單獨一個人去的。”


    戴澤看著這個說著說著就從後座上拿起保溫箱然後掏出裏麵還在冒著熱氣的芝士披薩和焦糖甜甜圈的小胡子男人,他皺著眉在他準備咬下前動了動手指。


    保溫箱和甜甜圈都飛到了戴澤那裏,他咬了個空。


    “你需要更健康的飲食,托尼。”戴澤加重了後麵那個名字的讀音,然後不容拒絕地把這些食物重新塞回保溫箱再丟回後座。


    托尼·斯塔克坐在那裏,表情難得地帶上了些茫然:“但是我還沒吃早餐。”


    戴澤給他遞了一包袋裝牛奶和一袋粗糧餅幹。


    斯塔克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戴澤和飄在自己麵前的那袋粗纖維餅幹中間轉了轉,最後他嘖了一聲,還是選擇了妥協。


    賈維斯在這時說道:“sir的生活助理走後,您是唯一一個能說動他的人了,戴澤先生。”


    戴澤笑了笑:“你當著當事人的麵這麽說嗎。”


    他往後座上一靠,隨意道:“他原來的生活助理是誰?小辣椒?”


    賈維斯道:“您不認識,是一名盡職盡責的保鏢兼助理,先生。”


    斯塔克麵無表情地喝著牛奶,接話道:“一個話嘮,你不按照他說的做他能念叨到你腦袋爆炸,所以他被我辭了。”頓了頓,他看向戴澤,“小辣椒是誰?”


    戴澤愣了一下,接著動了動喉結。


    “呃,墨西哥調料的一種。”


    斯塔克如他所說在半路就與戴澤分道揚鑣,賈維斯駕駛著這輛車繼續往前行駛。然而越開戴澤越覺得周圍不太對勁。


    “我記得去紐約應該不用經過洛杉磯市中心才對,賈維斯。”


    賈維斯這才道:“啊,剛剛sir忘記跟您說了。”


    下一刻,跑車停在一棟嶄新的大樓前,大樓看得出是新修的,頂部掛了一個巨大的a字符號。


    “為了行事方便,這裏是你們的最新辦公地點,先生。”


    戴澤看著這棟高度和精細程度完全不輸複仇者大廈的建築,咽了口唾沫:“我們要在洛杉磯呆很久?”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


    嗯,為了一個星期的辦事方便就買了洛杉磯市中心一整棟幾十層大樓來給他們,六個複仇者辦公。


    可以的,這很斯塔克。


    臨時複仇者大廈這時候隻有班納博士一個人。


    “隊長他們去搗毀南極科考站最後一個超能人製造窩點,而我除了那個以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是戴澤問起來時博士給的回答。


    他戴著那副眼鏡,大多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溫潤儒雅的。而此刻,他站在大廳的沙發前,正給沙發上的兩個人注射著什麽藥劑。


    那兩個人戴澤也認識。


    交叉骨,比洛娃。


    他們並排坐在沙發上,睜著眼,但眼神呆滯,虹膜一片漆黑,目光渙散,看得出雖然醒著,但並不具備個人意識。


    戴澤上前一步,並沒有阻止博士手中的動作:“他們怎麽了,博士?”


    班納博士很幹脆地回道:“不知道。”


    “生命特征明顯,一切數據顯示無異常,大腦波頻也在常人範圍內,但他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腦域入侵的後遺症。”戴澤皺眉道。


    班納博士在注射完手中供給兩人日常身體機能消耗的藥劑後,歎了口氣:“現在神盾局很多特工也出現了不少類似的症狀。我在洛杉磯認識一個專攻大腦領域的朋友,於是把他們帶過來找點,然而他也依舊沒有找到是什麽具體的解決辦法。”


    說著他看向戴澤,戴澤隻能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這項研究我從來沒有參與過。”


    班納博士無奈道:“這種感覺真糟糕。”


    說完他重新回了實驗室。


    戴澤擔憂地看著沙發上兩個幾乎像提線木偶一樣的好友,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看情況已經上過藥了,然而在這種情況似乎影響到了傷口的愈合,藥膏吸收得隻剩薄薄一層,傷口依舊猙獰,甚至有幾道還在滲血。


    戴澤上樓拿了緊急備用醫藥箱給他們對麵緩緩地給他們重新上著藥,上完以後他就坐在兩人對麵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對著他的懸掛在大廳中央的顯示屏亮著,不知道過去多久,那裏忽然傳出一道有些尖利的報道聲。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美科院於十分鍾前出現一起爆炸意外事故,場麵緊急搶救中。據悉,這場爆炸——”


    “美科院”和“爆炸”兩個關鍵字眼瞬間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他不由回神,看著屏幕。


    畫麵裏隻能看到不遠處的美科院冒出滾滾黑煙,不停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護送傷員進進出出。而就在這個混亂的場麵裏,戴澤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隱沒在火光中,一名戴著鐵質口罩的,屬於九頭蛇的“武器。”


    戴澤瞳孔一縮。


    就在他正打算掏出手機聯係斯塔克的時候,大廳的門在這時候被重重推開。


    門外,穿著鋼鐵盔甲的斯塔克先生扛著一名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男人走了進來。


    金屬麵罩打開,在看到裏麵毫發無傷的斯塔克後戴澤鬆了口氣,他連忙站起身讓出沙發,斯塔克將手裏的男人往沙發上一甩。


    “他比他看起來還要重起碼兩倍。”鋼鐵俠先生說。


    接著他衝沙發上的男人努了努嘴:“你看看他,戴澤,他看起來傷的很重。”


    戴澤應了一聲,將那名穿著厚重夾克,戴著手套和棒球帽的男人翻過來,在看到他那張臉時他的心又是咯噔一聲。


    斯塔克擰開水瓶喝了一口,還在那裏說:“爆炸發生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抱著我趴下,雖然不認識他,但他確實救了我。帶回來總比讓他擠那些醫院要治的快一些。”


    戴澤舔了舔嘴角:“你就不覺得他有些眼熟?”


    斯塔克放下水瓶,鋼鐵包裹的手指掐著男人的下巴來回看了兩眼,確認道:“我確實沒見過他。”


    戴澤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拿起一旁的醫用小磁盤遮住了男人的半邊臉,隻讓他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


    察覺到斯塔克的動作明顯地停滯了一下,戴澤挪開那個瓷盤,然後再次遮住。


    “現在覺得他眼熟了嗎?”


    托尼·斯塔克先生搓了把臉:“我記得在我印象中,那個戴口罩的人應該還有一條金屬手臂才對。”


    戴澤伸手將男人左手上的手套摘了下來,露出裏麵光滑的金屬手臂。


    斯塔克沉默了。


    半晌後,他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什麽意思,我又撿回一個九頭蛇?”


    斯塔克看向那個重傷的男人:“或者說他會不會忽然跳起來給誰來上一拳?不得不承認他那個手臂力度是挺大的,之前在甲板上的時候他甚至砸凹了我的一塊——”


    話還沒說完,就像得到了某種命令一樣,原本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暴起,握緊機械手臂奮力向斯塔克揮去。


    那一拳快到幾乎隻能看見殘影。


    猝不及防的一下砸在胸口,鋼鐵俠直接倒回沙發。


    戴澤看著這個一步步朝他走來的男人,暗自咽了口唾沫。


    “看你的烏鴉嘴,大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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