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在生病發燒,經過這麽一折騰心緒波動又大,那點精力早就消磨光,以至於時淨哭著哭著就沒了聲,竟然就坐在那失去了意識。


    就算沒了意識,她的呼吸也並不平穩,時不時抽幾聲氣,眼角的淚水隨著細微的動作又滑落幾滴,看著可憐兮兮的。


    薑徹原本懶得管,但時淨看上去就弱不禁風,現在又生著病,要是就這麽放著指不定就得燒死過去。隊內的成員多這麽一個不多,少這麽一個不少,可真的死在了屋子裏,還需要花些功夫清出去,得不償失。


    所以他又將時淨拎起來扔回了床上,將被子重新抖開蓋在她身上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轉身朝房間的大門走去,一把擰開了房門,就見曲卿狼狽地晃了一下身子差點以臉搶地摔進屋子。


    “……”


    “……”


    “嘿嘿,我拿藥回來了。”


    “那就大方的走進來,這麽喜歡打聽消息的話,明天就去把李儒天換回來。”薑徹一句話直接讓曲卿還擠出來的笑容扭曲起來。


    “不用了!我覺得小天一定能比我更好的完成任務!”曲卿立刻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他們隊長向來雷厲風行,若是再鬧下去真有可能會被丟去調查情報,那可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他還想跟美人兒們去玩呢,“我先去看看小美人兒怎麽樣了,保證幾天後她就能活蹦亂跳了!”


    說完,就像狗攆一樣飛快地衝向床邊,一本正經地履行起隊醫的職責。


    原本不過是隨便說說,既然對方長記性了,薑徹也沒再追究,走回桌子邊坐下,視線落到了時淨小狗窩邊放著的小腰包,不知想起了什麽而微微皺起了眉。


    思考片刻,他掃了一眼在時淨旁邊認真忙活的人,“曲卿。”


    “啊?”這一叫讓曲卿整個人怔住,滿臉糾結地回過頭來,“隊長,我可是非常認真地在給小美人兒治病呢,她燒得挺嚴重的,這幾天必須有個懂醫的人在旁邊照顧著不然很難好,隊長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讓我去打聽消息啊。”


    明明平時都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稱呼著“老薑”,這會兒一本正經地換成了“隊長”,顯然剛剛要說要丟他去打聽消息的話影響巨大。


    薑徹都懶得理他的抽風,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抽空給李儒天捎個話,這幾天讓他回來一趟,現在管理層那邊正緊張著就算想要弄到消息也不容易,我們也該采取其他的行動了。”


    聽到薑徹說得是這件事,曲卿也瞬間正經起來,仿佛剛剛發出那麽奇怪聲音的人不是他一樣,“不查了?那要不要讓嘉美人兒也回來一趟?”


    “恩,不過程嘉那邊讓她量力而行,沒辦法脫身就不用了。”肯定地點了點頭,頓了幾秒後,薑徹又開了口,“如果能回來,讓她帶點小鬼能穿的衣服。”


    “那我也通知她一聲……等等,小鬼能穿的衣服?小美人兒麽?”曲卿瞥了一眼床上的時淨。


    “穿不合身的衣服邋邋遢遢的,行動不便鍛煉都不容易,別說出任務了。”薑徹平靜地道出了理由,卻不知聽見了這句話的曲卿在心中壓下了多少驚訝。


    第三狩獵團體第四小隊,是總團體中人數最少的隊伍,偏偏還是個巡回團體,隻有六個人怎麽看都是不夠的。


    上頭的總隊長也不是沒往這個隊伍裏分配過人,隻是沒過幾天就會被請出去,而且被請出去的本人還是非常樂意的。


    理由是薑徹的要求太過嚴苛,達不到規定的要求,那就滾蛋。


    對這情況,總隊長一直都很惱火,“人員短缺戰力低下,你們隊伍想任務失敗還是想要都送在感染區裏?”。可總隊長的話並沒有被聽到我行我素的薑徹耳朵裏,因為他就僅僅憑靠這六個人,一路安安穩穩盡數完成了上頭交來的任何苛刻的工作。


    作為隊裏的人,誰都知道薑徹看上去不近人情,但並沒有到惡意為難人的地步。他下的每一條命令都經過深思熟慮且絕對不會超過個人極限的,當然,想要完成確實需要花些功夫。不過身處末世,為了存活而拚盡全力是理所當然的,這並沒有什麽過分的。


    而且,與其他規模較大狩獵團體的團長或隊長大部分時間僅是在安全區內發號施令不同,他會跟隊員一同深入最危險的地帶同生共死,可以說整個末世,沒有人會比薑徹深入未知區的次數要多。


    所以成為第四小隊成員的人沒有一個不真心敬佩這個孤傲的年輕人,哪怕他被稱為瘋子也並不影響他們信任他,隻是這大概是外人不能夠理解的吧。


    呆在第四小隊裏,可比在其他狩獵團體內要舒坦得多,但想要成為這個隊伍中一員的困難程度依舊有增無減,他們隊伍保持現在這種狀態已經有三年了。


    本以為這狀況還會持續好一陣子,曲卿卻沒想到想薑徹會在這種時候鬆口。


    時淨。


    非常奇特的一個孩子。雖然不太清楚薑徹到底是從哪裏發現她的,但在曲卿的印象中,薑徹將被感染者襲擊後陷入昏迷的孩子帶回來時,似乎就已經認識了。


    自稱15歲……不,今年已經16歲了吧。這歲數其實並不能算太小了,經過一般狩獵團體的訓練後,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半已經可以接受一些簡單的任務了。能力好一些的,甚至可以跟去感染區探索。起碼,薑徹就是這樣。


    可那瘦小的身子和稚嫩的臉卻充滿了欺騙性,看上去起碼比真實年齡要小個三四歲,也不知是真的營養不良還是發育期來的緩慢。


    天賦自然是有的,就算曲卿也看得出來她身上有許多特殊之處,隻要好好培養必然能成為一把好手。但對等的,不足之處也有很多,比如那過於善良且柔軟的心。雖然不是壞事,在末世卻是足以致命的東西。


    所以最初薑徹將時淨帶回來的時候,雖然帶著點玩笑的意思,曲卿還真就以為薑徹口味變了,隻是如今他們隊長竟然說出了這種話的意思……


    薑徹已經承認了時淨稱為小隊中的一員。


    為什麽?


    有天賦的孩子隻要尋找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是男孩子的話自然更好,心性堅定的必然也有很多,比時淨要優秀的數不勝數。


    薑徹卻偏偏選擇了她,一定有其他的打算。


    隻是——


    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知道了,我跟嘉美人兒說。”這樣回應著,曲卿將視線落在還睡著的時淨身上。


    看來他們隊真的要迎接一個年幼的小戰友了。


    ……


    都說不經常生病的人隻要一病就會非常嚴重,作為同類人的時淨算是嚐試到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在床上躺了兩天才終於憑借自己的意識睜開了眼睛,一臉呆然地盯著天花板放空了半天,還有些昏沉的大腦無法正常運轉,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睡著的地方不是冰涼的地板,而是床上。


    更重要的是……還不是一個人。


    小心翼翼地撇了一下頭,差點驚到起飛。


    薑徹竟然就睡在她旁邊!!!


    連忙閉上嘴以防自己發出什麽聲音把對方弄醒了,稍微往後又蹭了幾厘米卻立刻就碰到了堅硬的牆壁,這才發覺原來她已經被嫌棄地堆在了床邊,要不然一個本來就不大的單人床,還真就睡不下他倆。


    隻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麵前的人還是敏銳地睜開了雙眼,灰黑色的眼瞳一如往日銳利清明,完全沒有剛醒的惺忪。


    “……”直接看了個對眼的時淨突然有點尷尬,一時間找不到應該說的話。


    結果這人的臉色不變,突然朝她伸出一隻手,嚇得時淨無意識縮了縮脖子,卻沒想到那隻手竟然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與他冷冰冰的性格截然不同,褪去了那層皮質的手套,緊貼在肌膚上的手心幹燥且溫暖,觸碰著相當舒服。


    手心僅僅在額頭上停留了兩秒鍾便幹脆地收回,薑徹就在時淨茫然地注視下淡定地起床,套上外套,走出了房間……


    “……誒?”


    什麽情況?


    要變天了!?


    就在時淨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沒能醒來時,門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劈裏啪啦地完全沒有掩飾,在門口停下後連門都沒敲,不速之客直接推門衝進了屋子裏來。


    習慣性地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朝門口看去,卻見一個影子直接撲了過來將她半撐起的身子又狠狠地按了回去,頓時天旋地轉。


    居高臨下看過來的是個看上去很漂亮的女青年,白淨的皮膚,幹練的短發,身材適中,雖然這一係列動作風風火火,可將時淨按回被窩裏的動作卻並不粗|暴。


    可、可問題是……她誰啊?


    “你、你是……”感覺不到敵意,身體還有些乏力,時淨無法反抗就隻能張嘴問,結果“誰”字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先一步毫不客氣地開口吼道。


    “你是不是傻啊!?”


    “……哈?”


    為啥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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