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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潛送走了圍觀群眾關好門,立刻弓著身子一手捂著肚子,“我靠!疼死老子了,差點把早飯給吐出來!”


    對於蘇潛的吐槽,塗然也不客氣,“麻蛋,你也快要勒死我了,我這脖子,要疼死了。”


    塗然借了葉子的化妝鏡查看自己的脖子,抱怨著。他才是那個受害的好不好!


    蘇潛看一眼塗然脖子上的紅痕,聽他說話也帶了些喑啞,心裏也覺得十分對不起塗然,“那再加一次水療,作為精神損失費。”然後擔憂地問塗然,“好像真的紅了,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塗然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擺手說不用,然後才疑惑地看向蘇潛,“我說你今天發什麽瘋啊?幸虧你後來鬆了力道,不然我要拔槍了。”


    “我隻問你,剛才我對你那樣的時候,”蘇潛比了一個勒頸的姿勢,“你的反應和心理是什麽樣的?”


    塗然想了一會,才回答:“掙紮,第一反應就是掙紮。然後就是覺得你瘋了,對你這種行為的不理解。”


    “沒錯!任何人被人勒住了脖子,肯定都要掙紮,可是我們在呂薇甜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反抗痕跡。”蘇潛伸出胳膊送到塗然眼前給他看他剛剛掙紮時撓出來的血印子。


    “可是沒有反抗的痕跡隻能說明沒有約束傷啊,無法證明沒有反抗過。”一直默默聽話的葉子提出不同意見,“之前看電視劇,也有人用胳膊勒住受害人的項部就能勒死人的。”


    “bingo!”蘇潛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我在屍檢的時候發現死者頸部和項部有輕微皮膚變色現象,麵積不小,當時沒細想,現在想想,不是繩索勒頸時留下的痕跡,而是像葉子說的那樣,用胳膊勒住,也許受害人當時隻是被勒暈過去了,後來才被凶手用繩索勒死。”


    “也就是說,凶手一開始是沒有帶作案工具進入作案現場的,而工具,是就地取材。”


    三個人說的太投入,沒發現門不知何時被推開,邢隊長和許熙然都站在門外,臉色十分難看。也不知兩人聽了多久了。


    “邢隊長!許隊長!”三個人立刻站起來向兩位隊長敬禮。


    原本在思考案子的邢隊長被他們打斷思路不高興,立刻想起來剛才聽說的事,“我剛才聽說,蘇法醫剛才要勒死塗痕檢?你瘋了吧你!做實驗也沒有拿自己同事做試驗的!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蘇潛理虧,老老實實站著聽邢隊長訓話,邢隊長訓了一會兒,看他低著頭一副“我錯了我會改”的樣子,最後罰他寫兩千字檢討交上來才算結束,“別以為你們科長不在,你們就可以稱霸王!”


    這是把他們三個人當成了老虎不在家就調皮搗蛋的猴子了。


    低眉順眼地聽邢隊長訓話結束,蘇潛這才說出他自己的想法,“隊長,既然凶手有可能就地取材,那不如我們再去檢查一次吧,說不定有什麽遺漏。”說著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許熙然,“讓宋淺跟著,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異常,畢竟記憶可能會有偏差。”


    邢隊長沒說話,轉頭看許熙然,“許隊長以為如何?”


    許熙然沉吟著,大腦飛速運轉,宋淺早上才來過,聽說和蘇潛在對麵的早餐店談了許久,一回來就出現了“發瘋殺人”事件,現在又提出讓宋淺跟著複檢,他們之間有什麽貓膩?他們是不是知道了?


    此刻不是多想的時候,麵對著幾個人的不同的目光,許熙然點頭答應。


    於是,才開車離開警局所在街區不到二十分鍾,宋淺的電話又響了。看著手機來電顯示的“許蔚然哥哥”五個字,宋淺遲疑很久,才接聽起來。


    許熙然雖然很想問一些諸如“吃了嗎”這樣的家常話,然而在眾目睽睽下隻能公事公辦,把話說了。


    宋淺稍一思考就答應了。


    等結束通話,許熙然突然有些不平,為什麽是自己打?很尷尬呀知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打?”許熙然問蘇潛。


    蘇潛回答的倒是快,“我要避嫌呀,許隊長!”


    許熙然: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半小時後,蘇潛等一行人到了宋淺家樓下。不同於上次夜晚中來,白天老城區和新城區一樣,車水馬龍喧鬧不息。白天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城區的老舊和腐朽,也發現了更多的安全問題。


    宋淺比他們先到幾分鍾,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因為樓上一家人搬家,樓門口停了好幾輛搬家公司的車,車子開不進來,隻好停在外麵。


    蘇潛一下車就看到宋淺站在她自己的車前低頭看手機,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立刻將手機收好,走過來跟大家打招呼。


    宋淺跟邢隊長和塗然打招呼時很有禮貌,跟許熙然打招呼時有些不自在,和蘇潛打招呼時麵色尋常。


    大家步行走進去樓口,因為身上的警服太過明顯,吸引來不少目光。不過眾人都是被看慣了的,並未在意。


    邢隊長揭了門上的封條,從無證袋裏拿出鑰匙開門——自從上次之後,宋淺就不再持有這裏的房門鑰匙。


    一開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塵蟎的氣味。這天氣慢慢熱起來,幾天不開門窗通風,房間就悶的氣味難聞。


    房間的地上放了兩個標誌,一個在采集到死者呂薇甜血液的地磚縫處,一個在地毯的邊緣處。那裏曾經發下一滴許蔚然的血。


    看到這兩處物證標誌,許熙然眼睛閃了閃,沒說話卻抿起了嘴角。


    這次檢查的主要是讓宋淺再看一遍,找一找是否有她沒記起來的的遺漏。


    宋淺點頭,眼角餘光瞄著蘇潛,卻看到蘇潛並沒有看自己,而是在四處打量屋子,他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門口櫃子上放著的盒子。


    宋淺戴好鞋套和手套,開始認真地查看起來。雖然她知道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最後隻要提到那個盒子的異常就行,不過她依然很認真,在場都是警察,自己太過敷衍,一下子就會被看出來。


    宋淺十分認真的尋找,葉子作為唯一跟來的女警陪著她,其他人留在客廳等待。


    許熙然站在客廳中央靠陽台一側,他環視這房子,心中忍不住歎息。什麽是物是人非?這就是了。這房子和幾年前他來的時候一樣。裝修布局,裝飾擺設,幾乎沒有變化。唯一變化的是這裏不再有許蔚然的生活痕跡。還有就是,門口櫃子上多了一個黑色盒子。


    許熙然的目光落在盒子上的霎那間,瞳孔猛然收縮。他盯著那盒子,目光灼熱的仿佛要將盒子看出一個洞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許隊長?”蘇潛注意到許熙然的不對勁,忍不住出聲問。


    許熙然很快回神,鬆開拳頭抹了一把臉,做出一副哀傷的樣子,眼神落在盒子旁邊的許蔚然和宋淺的合照上,啞著聲音說:“沒事,就是想起了我弟弟。”


    蘇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照片中,一對男女正在親吻,太陽從他們身後升起來,紅彤彤的晨光照在兩人臉上,連臉上的茸毛似乎都格外清晰。


    這張照片蘇潛已經看到過一次了,第一次看的時候真的是羨慕嫉妒悲傷惋惜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現在再看,依然有羨慕,可是更多的是惋惜。


    蘇潛想開口安慰一下許熙然,卻發現他的目光中,除了哀傷還有隱忍和,興奮(?)。


    興奮?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沒等蘇潛再仔細看,許熙然提出過去宋淺那裏看看,問他去不去。蘇潛沒有辦法,隻得點頭答應。


    宋淺檢查的很仔細。連花瓶動沒動過都能看出來,對此,葉子表示十分佩服。宋淺笑笑,“其實就是強迫症。”


    她習慣在物品上找一個標記,然後擺放時對著房間的另外一個物品擺出恰好的角度,這樣看起來更整齊一些。


    蘇潛和許熙然過來的時候,宋淺剛好檢查到雜物間。因為前天刑警隊曾經翻過,有些物品不在原本的地方,宋淺也不能確定是否凶手在此停留過。


    沒什麽發現的宋淺和葉子準備退出雜物間,回身關門時,宋淺卻發現,正對門的窗子開了一條縫。她伸手拉住已經走兩步的葉子。


    葉子被拉住,立刻轉過頭來,“怎麽了?”


    葉子的聲音不小,立刻吸引了蘇潛和許熙然的注意力。在宋淺的指引下,兩人慢慢靠近窗子。宋淺家的窗子是斷橋鋁左右推拉窗,現在,這個常年關閉的窗子,露出了一條大約兩指寬的縫隙。


    許熙然回頭看了眼宋淺,“你確定這個窗子是關著的嗎?”


    宋淺點頭,“確定。”眼睛卻是看向蘇潛的。


    許熙然看她這樣,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卻不能多說什麽。許熙然轉頭拉開窗子探頭向外看,什麽也沒有發現,連個鞋印子都沒有。


    許熙然抬手將推拉窗拉好,卻發現怎麽也拉不到盡頭。他低頭仔細查看,這才發現窗子內側滑軌不平整,像是被掰彎了。


    站在一旁的蘇潛看到許熙然像是發現了異常,也湊了過來低頭看。蘇潛自然看到了異常的推拉窗滑軌,同時他還在軌道內發現了些東西。蘇潛盯著那樣東西頭也不回地衝外喊:“塗然!”


    幾秒鍾後,塗然就從外麵奔了進來,“這兒呢!有什麽發現?”


    蘇潛指著彎掉的滑軌內裏,“這兒!給我鑷子!”蘇潛對塗然伸手。


    塗然立刻將鑷子遞上去,同時找出一個透明證物袋等在蘇潛身後。蘇潛拿著鑷子,從滑軌內側夾出一個什麽東西,放進透明塑料袋裏。


    宋淺和葉子走過來,就看到塗然舉著的透明袋子裏,裝著一段四五厘米長的卡其色線頭。


    兩個女孩子不約而同地問出來:“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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