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師一雙眸子瞪得巨大。


    他怎麽也沒想到,短短時間,皇帝竟然已經查清楚方致遠的最初目的。


    “皇上……犬子沒有……皇上……”氣勢,明顯沒有剛才企圖討回公道時那麽有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已經將事情鬧到宮中,若是不能嚴懲安國郡主,他豈不是丟盡了臉麵?


    淩楚楚瞬間看清形勢。


    聽皇帝的意思,她已經猜到傷方致遠是太平公主所為,卻沒想到,方致遠一開始竟打算對自己動手。


    雖然沒死,但小命,早已在奈何橋邊走了好幾趟。


    “皇上,請聽臣女一言。”


    淩楚楚跪在地上,語中毫無害怕之意,恭恭敬敬道:“臣女聽聞,發現方公子的時候,屋中滿是打鬥的痕跡。既然如此,傷人者定不可能身上一絲傷痕都不曾留下,臣女無懼,可讓人查驗。”


    皇帝派人宣了女醫前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已將淩楚楚身上嫌疑洗清。


    高氏忌憚皇帝把真想捅出來和許氏手中的東西,不再步步緊逼,而方太師自知不占理,趁機做了退讓。


    先是哭訴了一番,見此案交給錦衣衛,這才罷休。


    淩楚楚跟在許氏身後出了宮,二人難得共乘一輛馬車。


    許氏右手還握著佛珠,剛剛藏在袖中的東西也不知放在何處。


    她瞧著淩楚楚毫無血色的臉,道:“現在知道怕了?”


    淩楚楚本以為,她是郡主,皇上和太後為了顧全皇家的麵子,應該會保全她,可誰曾想。若不是王妃在場,她早已成了太後保全公主的犧牲品。


    可她不甘心,就這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方致遠為什麽會盯上自己,她一定要弄清楚!


    許氏命秦嬤嬤給淩楚楚倒了茶,見她雖然害怕,但目光依舊堅定,淡淡道:“此事牽扯太後,到此為止。”


    淩楚楚低頭,半天不應。


    “好,今夜子時,王府花園。”許氏麵色不悅,命車夫停車,帶著人下馬車,消失在街道茫茫人海之中,“但願今後,你不要後悔。”


    夜,來的很快。


    淩楚楚用過晚飯,坐在院子裏,看著滿天星辰。


    元芹就陪在她身邊,“小姐,真的要去嗎?王妃她……”


    入秋以後,院中蟬鳴蛙叫少了很多。


    二人行在路上,格外小心。


    逐漸,有對話聲。


    ——五小姐,你怎麽能這樣,公子是因為你才去尾隨那個郡主,現在連小命都不保,你竟然連去看他一眼都不肯?


    ——我、我不是……我知道致遠對我……但……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我家小姐心疾犯了,你還是快走吧!


    淩楚楚靠近,腳踩枯枝,引起注意。


    聲音傳來的地方先是一陣慌亂,接著是角門開關的聲音,然後變為平靜。


    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


    她抓著元芹的手往回,被淩蘭的手下攔住。


    淩蘭緩步靠近,聲音冰冷:“這麽好的夜,大姐卻用來偷聽,當真令人不齒。”


    “你!”


    “怎麽?想用偷聽到的內容威脅我?”淩蘭麵上帶著笑,手捂著胸口,突然往池塘裏衝過去。


    “明明是大姐私會男人,被我撞見,企圖殺人滅口。你和我的話,大家更願意相信誰的呢?”


    淩蘭笑著落進水中,濺起一塘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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