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抓著淩楚楚的手,從池塘裏走上來:“好,兩清了!”


    兩人對視,都大笑起來。


    高蘭澤就站在旁邊,一臉的茫然。


    當天夜裏,淩楚楚就讓元芹找了催吐的藥,吃過之後抱著痰盂,吐個不停。


    明明已經鬧得王府內幾乎都知道,但還是拉著元芹的手,佯裝緊張的樣子,讓元芹偷偷出去找大夫,一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模樣。


    淩宏遠早就到了聽荷院的門口,臉色微沉,衝到淩楚楚身邊,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問:“你到底怎麽了?”


    許嘉跟在淩宏遠的身後,小聲道:“王爺,看樣子,像是有孕……”


    兩人的視線相對。


    淩宏遠明顯愣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淩楚楚,甩了袖子就離開:“讓府醫過來!”


    淩楚楚懷孕被確定,陸老爺也帶著聘禮前來,親自商討婚事,淩宏遠不願但事已至此,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顧姨娘坐在院子裏,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淩宏遠親自來見。


    劉嬤嬤端著茶水上來,經曆上次的事情,顧姨娘看起來老實了很多,溫婉賢淑的請淩宏遠倒茶,道:“妾身願意為王爺分憂。”


    淩宏遠眉頭一皺。


    “妾身知道王爺看不上陸府,楚楚是王府的嫡女,嫁給陸家庶子,丟了王府的顏麵,現在有孕,王爺以為是騎虎難下,但妾身卻不這麽認為。”


    顧姨娘就坐在石桌的另一邊,起風了,讓人有些看不清楚顧姨娘的額真實表情。


    “蘭蘭就是因為有孕,匆忙出嫁,可是現在……依著妾身的意思,反正現在月份小,又沒有旁人知曉,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再利用王府的權利給陸府施壓,讓他們主動來退了這門婚事,一舉兩得!”


    顧姨娘的話說到了淩宏遠的心裏,但是淩楚楚有孕的事情,王府上下就好都已經知曉,想要壓著這個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顧姨娘在等。


    見淩宏遠還是猶豫不決,道:“王爺若是舍不得,妾身願意當這個壞人。”


    “什麽意思?”


    顧姨娘笑著靠近淩宏遠,在耳邊小聲的說道:“隻要王爺讓妾身出去,這一切都讓妾身來做,王爺隻管什麽都不知道,您還是那個疼愛女兒好爹爹,妾身是那個不講道理的後母。”


    淩宏遠猛地一拍桌子,毫不客氣的起身離開。


    劉嬤嬤誤以為顧姨娘再次得罪了王爺,緊張的拉了顧姨娘的袖子,就在這時,已經走到院子門口的淩宏遠突然停下了腳步,道:“顧姨娘心生悔改,解了她的禁足。”


    顧姨娘坐在原位冷笑。


    而淩宏遠前腳剛走,許嘉後腳就帶著各種好東西出現,對顧姨娘道:“恭喜姐姐。”


    即便掌管了王府中饋,許嘉的穿著也並沒有變好,甚至比府上其他的姨娘還要差一些。


    顧姨娘根本不把許嘉放在眼中:“賤婢,以前是奴才,就算是一朝飛上枝頭,依舊是尚不得台麵的賤婢!”


    許嘉並不生氣,甚至親密的攔著顧姨娘的手,命人把各種好東西放在桌子上,道:“王府裏的老人沒剩下幾個了,姐姐與我置氣,不值當。畢竟,咱們也在這後院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十年,您說是不是?”


    顧姨娘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被許嘉死死的扣著,根本動不了。


    “你!”


    許嘉臉上還帶著笑,說話的聲音甚至比往常還溫柔,但其中的寒意卻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我不管你和王爺之間達成了什麽交易,但是楚楚的婚事若是出現了問題,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顧姨娘一直都在掙紮。


    在聽到許嘉的話之後,突然也笑了起來,緩緩的停止了掙紮,不動聲色把玩弄自己的袖子:“我還以為你和那個小賤人達成了同盟,沒想到啊……怎麽,怕淩楚楚嫁不成,搶了你女兒的淮南王世子妃之位?”


    許嘉盯著顧姨娘的側臉,並沒有答話。


    顧姨娘卻十分得意的說道:“想讓我比搗亂,跪下來求我啊!”


    許嘉扣著顧姨娘的手腕逐漸鬆開,站起來,明顯沒有把顧姨娘放在眼裏,冷冷的說道:“別以為王爺放你出來,你就可以得寸進尺!”


    “我今天來隻是給你一個警告,若是你不聽,就別怪我動手!”


    天邊,有烏雲壓頂,山雨欲來風滿樓。


    聽荷院。


    元芹在屋子裏縫製小布兜。


    淩楚楚躺在搖椅上,抱著暖爐看天空飄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長,眼見著都要立春,竟然還洋洋灑灑的飄了雪。


    石忍就跪在旁邊求著:“小姐,外麵涼,您還是進去吧,萬一肚子有個三長兩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為了讓有孕的事情傳的更廣,淩楚楚幾乎每天都要在王府裏轉一圈,摸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石忍和元芹更是把音量提高,確保讓四周的奴才都能聽見。


    短短的三天,這事兒就傳的滿城風雨。


    許嘉領著奴才出現在聽荷院門口,石忍正想開口,被淩楚楚攔下,許嘉笑著走進:“你這奴才倒是忠心。”


    石忍去關了門,兩人行至假山上,燒了火盆,談話的聲音消失在簌簌的風聲中。


    “顧姨娘解除禁足了,今夜還在院中擺了酒席,說是想清楚了,要給以前欺負的人道歉。”許嘉語氣平緩,“你覺得她針對的是誰?”


    “想害我的孩子?”


    淩楚楚覺得好笑,隨意玩弄著手邊的茶杯,道:“反正是假的,隨她怎麽鬧。”


    許嘉搖頭,按住茶杯,道:“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她都主動找上門來,不讓她吃些虧,往後還不踩到你的頭上?”


    說著,拉了淩楚楚的衣袖,靠在她小聲的說法子,並沒有第三人聽見。


    晚上,淩楚楚被奴才攙扶著,出現在顧姨娘的院子,到場的人並不算多,顧姨娘貼心的沒有倒酒,而是茶。


    “郡主,以前是我鬼迷心竅,處處都要和郡主比個高低,這次得到了教訓,以後再也不會了,請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淩楚楚還沒有坐下,就看到顧姨娘送上來的茶杯。


    顧姨娘是長輩,現在親自給她敬茶,特根本不能拒絕。


    在石忍和元芹的注視下,淩楚楚的手幾乎是顫抖著拿起了茶杯,然後一口把喝下了茶杯裏的東西。


    顧姨娘終於露出了笑容。


    挽著淩楚楚的手,就拉著她往旁邊坐下,緊接著,就見她猛地推開顧姨娘,衝到一旁的樹下,猛地吐了起來。


    淩楚楚的臉色有些蒼白,語氣十分的抱歉:“姨娘,你也知道,我……”


    顧姨娘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生氣,而是笑著請淩楚楚坐下,親自把幾個清淡的菜換到她麵前,看起來十分的諂媚。


    “郡主,這些都是特意讓廚房為您做的,您嚐嚐看,喜不喜歡。”


    若是淩楚楚真的懷孕了,這次的鴻門宴還真的摸不清楚,顧姨娘到底在哪個菜裏麵下了藥。


    她嘴角帶著笑,眼神中都是警惕,幾乎每個菜,都讓元芹和石忍試過之後,才放心的下了筷子。


    “姨娘,您也知道,我肚子裏有孩子了,奴才們都格外的小心,不是有意針對您,還請姨娘不要放在心上。”


    顧姨娘頷首:“警惕些好。”


    伊香就站在顧姨娘身後,覺著嘴巴看起來是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的人每一個都聽得清清楚楚:“郡主都這般小心了,萬一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可不能賴在我們姨娘身上。”


    淩楚楚點頭:“這是自然,姨娘今日這般的好,自然是不會害我的。”


    一段飯,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在場的人幾乎都各懷鬼胎,一桌子的菜除了剛坐下時動了幾筷子,幾乎滿滿當當的還擺在桌子上。


    天色漸晚。


    淩楚楚尋了個借口就離開,聽荷院中已經有大夫在候著,石忍將偷偷藏下來菜擺在大夫麵前。


    “快查查,裏頭都放了些什麽東西,我也好依著藥,裝病。”


    淩楚楚依靠在床沿,已經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血包。


    大夫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幾乎每一個菜都下了落胎藥,而且分量還不輕。


    看樣子,顧姨娘猜到了她不會多吃,為穩妥,這才加重了分量,以防萬一。


    “待會兒王爺來了,你一定要把我的情況說的十分凶險,但是最後一定要母子平安,記住了嗎?!”


    大夫是許嘉安排來的自己人。


    把血包剪破倒在床上,元芹拿了溫水,用柳條一點點的往淩楚楚的身灑,裝成是被冷汗浸濕。


    淩楚楚則抱著被子,看起來就像是疼的說不出話來。


    “小姐,小姐您怎麽了?”


    “來人啊,小姐見紅了,快來人啊——”


    原本已經睡下去的王府,瞬間燈火通明,淩宏遠一直在等這個消息,滿意的點頭,特意在書房等顧姨娘一起,去了聽荷院。


    聽荷院中亂成一團。


    淩宏遠想衝進房中去,被許嘉攔住。


    “王爺,此事不宜聲張,您看……”


    許嘉視線掃過正躲在四周看熱鬧奴才,淩宏遠臉色一沉,道:“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一丁點的消息,全部亂棍打死!”


    奴才們嚇得退開,聽荷院的門被關上。


    許嘉冰冷的眸子停在顧姨娘身上:“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顧姨娘根本沒在怕的,躲在淩宏遠的身後,一副被人陷害的模樣。


    淩宏遠道:“好了,這事兒也不能肯定是顧……”


    “王爺!”許嘉瞬間流下淚,道:“您知道剛才大夫是怎麽說的嗎?此藥凶險,一不留神就是一屍兩命,而即便是現在,楚楚的性命是抱住了,但……”


    “但是什麽?!”


    許嘉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很可能,以後都不能有孕了……”


    淩宏遠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一個女子若是沒有了生育能力,即便是郡主,即便是王府的嫡女,也很可能沒有人上門說親。


    淩宏遠剛剛才給了陸府壓力,萬一……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淩宏遠把顧姨娘從身後拉出來。


    顧姨娘也嚇壞了,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她……今天晚上的菜,她根本就沒有吃多少,怎麽會……”


    許嘉目光冰冷。


    而就在這時,房中傳來淩楚楚的陣陣尖叫。


    “顧傾!”


    淩宏遠震怒,顧姨娘嚇得跪到地上:“王爺……”


    眼見著淩宏遠就要動手,被許嘉給攔住,道:“王爺,現在郡主還很危險,現在王府中不宜見血,不如先等郡主脫離了生命危險,再處置顧姨娘?”


    淩宏遠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腳邊的顧姨娘,許久,才不情願的點了頭:“為了楚楚平安,就先留著你!”


    “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顧姨娘冷汗直流,聽到淩宏遠暫時放過自己,瞬間癱倒在地上。


    房中,淩楚楚的尖叫也逐漸小了。


    大夫推開門出來,手中的銀針還來不及收起:“雖然凶險,但是郡主已經沒事了。”


    “孩子呢?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了?!”淩宏遠最緊張的事。


    大夫嫁妝不知道淩宏遠的意思,笑著道:“孩子福大命大,也保住了。”


    淩宏遠一把將大夫摔在地上:“你說什麽?!”


    淩宏遠還想動手,被許嘉攔住,給大夫使了個眼色,大夫趕緊道:“王爺,郡主肚子裏的孩子若是不保住,以後都可能不能有孕,小的……”


    淩宏遠沉默了一下,擺手讓大夫出去。


    顧姨娘一直都低著頭,等反應過來,回頭去看大夫樣貌的時候,隻剩下一個背影。


    “王爺……”


    淩宏遠猛地往顧姨娘心口踹過去,顧姨娘摔在地上,連忙起來,往淩宏遠的腳邊爬。


    “王爺,妾身……”


    本想讓淩楚楚小產,這樣正好能退婚。


    可是現在,因為顧姨娘的藥,以後非但不能用落胎藥,甚至還要小心保護著淩楚楚肚子裏的孩子。


    “賤人!”


    抬手又是一個巴掌,淩宏遠看向顧姨娘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許嘉站在一旁,沒有落井下石,甚至還一直拉著淩宏遠,道:“王爺,顧姨娘也是想要為您分憂,隻是用藥過於凶猛了點,初衷還是向著您的。王爺也不用擔心,現在還在不能落,不是還有陸家,陸清然是孩子的父親,他們總不能退婚的。”


    淩宏遠被這麽一提醒,朝著顧姨娘又是一腳。


    “賤人,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先讓淩宏遠給陸家施壓,讓陸家退婚,再讓淩楚楚沒了生育能力,無法再次說親。


    “王爺,妾身沒想這樣,妾身真的沒有……”


    顧姨娘想要撲到淩宏遠的身上,但被奴才拉著,根本動不了,精致的眼淚被精致的妝容弄花,乍一看像是鬼一樣恐怖。


    許嘉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挽著淩宏遠的手,道:“王爺,是陸家的親事有什麽問題嗎?不如讓妾身去說,妾身以前和陸夫人還有些矯情,萬一有什麽誤會,也能解釋清楚。”


    淩宏遠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好,你明日就替本王去一次陸府。”


    許嘉有意幫顧姨娘,正準備趁著淩宏遠的怒氣消的時候,讓奴才把顧姨娘拖走,免得再受傷害,卻發現顧姨娘的裙子上血紅一片。


    “王爺!”


    許嘉震驚,連忙令人把府醫叫來。


    顧姨娘被嚇得慌了,本還不覺得什麽,在看到血跡之後,小腹突然微微的疼起來,捂著肚子,冷汗直流。


    “王爺,妾身……”


    府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府醫一直都在旁邊候著,替顧姨娘號脈之後,道:“啟稟王爺,顧姨娘這是小產的征兆。”


    王府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懷孕了。


    顧姨娘捂著自己的肚子,甚至都有點不敢相信府醫的話,疑惑的皺著眉頭:“你說什麽?我有孕?”


    府醫點頭,緊接著搖頭:“請把姨娘扶到房中,小的好為姨娘施針。”


    “姨娘誤用落胎藥,剛剛又受了傷,肚子裏的孩子十分的凶險,請您一定要配合小的,爭取把孩子留下來。”


    一個晚上,連著兩位主子有小產的征兆。


    淩宏遠和顧姨娘一樣,都愣住了。


    隻有許嘉的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笑容,挽著淩宏遠的手,道:“王爺這是怎麽了?您要當爹爹了,難道不開心嗎?”


    許嘉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這句“爹爹”一下子就讓淩宏遠激動起來。


    “爹爹?”


    “是啊!”許嘉道:“王爺不是一直說沒有兒子繼承爵位?隻要顧姨娘這一胎一舉得男,您的願望不就實現了?!”


    淩宏遠笑了。


    而顧姨娘也已經被下人抬到房中,許嘉挽著淩宏遠的手,往淩楚楚的房中走去,道:“楚楚今天遭了這麽大的罪,咱們去看看吧。”


    淩楚楚躺在床上,麵色蒼白。


    她看見淩宏遠進門,想要下床行禮,都虛弱的動不了。


    “爹爹……”


    淩宏遠衝著她點頭,道:“你好好休息,爹爹馬上就去同陸家商量婚事,你不要擔心。”


    淩楚楚微微點頭,聲音無力:“謝爹爹。”


    父女兩個本就不親昵,發生這樣的事情,坐在一起,幾乎是相顧無言。


    見元芹端了湯藥進來,淩宏遠想走,被許嘉拉住。


    許嘉一個眼神,淩宏遠便知道,許嘉已經猜到顧姨娘對淩楚動手,是自授意,下意識的坐在位置上不敢動。


    加之鬧出這樣的事情,淩宏遠對淩楚楚也有些愧疚,雖然無話可說,但還是坐在房中。


    而被抬到旁邊房間的顧姨娘,卻發現了不對勁。


    她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劉嬤嬤和伊香都被擋在了門外,尖叫著:“我的奴才呢,你們為什麽把他們關在外麵,讓劉嬤嬤進來,快點讓劉嬤嬤……”


    府醫抽出銀針,緩緩的從顧姨娘的頭上紮下去,“姨娘,這種事情您要相信大夫,您的奴才進來也幫不了什麽忙,還會給大夫添亂,不如就讓他們在外麵的等著吧……”


    顧姨娘的眼神慌亂。


    再定睛一看,這個府醫十分的麵生,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除了雙手,別的地方都不能動了:“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府醫皺著眉頭,道:“姨娘,您都有小產的征兆了,我自然是為您保住肚子裏的孩子啊,您還是別掙紮了,萬一孩子沒了,王爺震怒,我們這種做下人的,也很難辦啊……”


    顧姨娘聽到孩子兩個字,眼神有些鬆動。


    右手緩緩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感受到這裏麵有個小家夥:“孩子……王爺這些年一直都在用藥,我怎麽會有孩子呢?”


    府醫笑了:“姨娘,您不知道?王爺早就停藥了。”


    顧姨娘異常的震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府醫的話,質疑的話已經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隻是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王爺不能再讓的姨娘懷孕,有了那個人,王爺怎麽可能還要別的孩子,不可能,這不可能……”


    雖然自己怎麽都不相信,但還是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我的孩子,會沒事的嗎?”


    府醫笑而不語。


    一根一根的銀針往顧姨娘的身上紮進去,緊接著,顧姨娘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體離開。


    這根本就不是保胎有的感覺。


    “你……你在幹什麽?!”


    顧姨娘掙紮著,不知道是不是銀針鬆動,顧姨娘發現自己可以動了,猛地一下從床上滾到地上。


    床邊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


    “姨娘,您在幹什麽啊,姨娘您別動,為了您的孩子,您……”


    顧姨娘往外走:“我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才不能再讓你給我施針,你這個庸醫!”


    東西摔落的聲音驚動了淩宏遠。


    淩宏遠猛地推開門,就見顧姨娘不顧阻攔的想往外走,身上還在流血。


    顧姨娘看到淩宏遠,淚流雨下:“王爺,他是庸醫,他想害我們的孩子……”


    淩宏遠順著顧姨娘的手指看過去。


    府醫跪在地上,許嘉就跪在府醫身邊,道:“劉大夫曾是宮中的禦醫,王爺應該知道劉大夫的醫術,因為得罪了太醫院的院判,被趕出宮,妾身把他請來,也是為了府中上下,怎麽到了顧姨娘這兒,就成了庸醫?”


    “請王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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