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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眾人共飲三杯後, 聖人摟著麵頰醉紅的皇後,道:“此情此景,倒讓朕想起一句詩來。”


    皇後抬手又是一杯酒含笑飲盡, 問:“何詩?”


    聖人道:“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皇後並不作答,眉眼淺笑盈盈, 似嗔非嗔,不動聲色歪向另一側。


    底下依舊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唯有近身隨侍的宦官察覺帝後之間這頗為尷尬的一幕。聖人念詩,皇後不捧場也就罷了,偏偏還有意冷落。


    宦官大氣不敢出,眼珠子轉了又轉, 在聖人和皇後之間來回掃視,一時拿不住主意,不知是該先討好聖人, 還是先討好皇後。


    聖人見皇後遲遲不應聲, 高昂的興致挫消幾分,欲奪掉皇後手中的玉杯,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奪酒的手變成喂酒的手。


    原來聖人後知後覺,驀地想起剛才所吟之詩的後兩句——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


    聖人手指抵著杯底,輕輕往前一推, 杯沿送至皇後唇邊,皇後索性拿開執杯的手,任由酒杯落入聖人掌中,由他伺候飲酒。


    聖人低語道:“梓童不是那執扇苦等之人, 朕亦不是那空懸高空之人。”


    皇後眼波流轉,溫柔細語:“其實就算是一時苦等又算得了什麽?明月就在頭上,除了含啼垂淚外,難道就不能抬頭仰望?我並未為聖人吟這詩而苦悶,我隻是歎息這詩中的女子矯情懦弱,哭哭啼啼惹人厭煩。”


    聖人開懷大笑,喝掉皇後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因見皇後不勝酒力,伸手一攬,牽著皇後往外而去。


    這一去,便沒再回樂宴。


    聖人與皇後去而未返,宴上熱鬧未減,觥籌交錯,更加瀟灑自在。


    二皇子李世就是在這個時候將李延拐進蓬萊殿的。


    李世騙李延說,是小善邀他赴宴。


    李延一聽是小善邀他,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照顧他的傅姆說,他不能總是賴著小善,小善不像他,可以不進學不習書。而且小善有她自己的宮殿,她不能時時刻刻和他待在一起。


    原本他不想聽傅姆的,可是那天他聽到新來的宮人悄悄議論:“三公主可真是膽大,日日和傻子待在一起,難道她就不怕傻病會傳染嗎?”


    “你知道什麽,也許這就是天性使然,據說三公主的生母……”


    後麵那些話他沒聽清,他腦子裏全是那句“傻病會傳染”。


    他知道自己傻,他的二兄李世曾指著他說他是傻子是李氏皇族的恥辱,所以他住在偏僻的宮殿,除了照顧他的宮人和傅姆,幾乎不會有人看望他。


    那一年,他遇到了小善,小善的眼神裏沒有他習以為常的蔑視厭惡,她衝他笑,眼睛仿佛盛滿星星,稚聲稚氣地問他,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她藏在這裏。


    後來小善又來了一次,送了許多點心給他,說是感謝他信守承諾。再後來,小善知道了他是誰,她看他的眼神不但沒有和別人一樣,反而更高興。


    “原來你就是我的四兄呀!太好了,又多一個人陪我玩啦!”


    第一次有人喚他阿兄,第一次有人說要和他一起玩。從那個時候起,他不再是傻子李延,他是小善的四兄李延。


    李延強忍了好幾天沒去找小善,他害怕小善染上他的傻病,小善那麽漂亮那麽聰明,她不能變得和他一樣。


    他偷偷躲在被窩裏哭,哭到天亮還是很想見小善。今天李世來找他,笑容裏盡是他熟悉的不懷好意,可他實在太想小善了,他躲開傅姆,迫不及待跟著李世跑出來了。


    蓬萊殿中,眾人酒興上頭,或高歌或起舞,樂在其中,渾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李延在人群中四處找尋寶鸞的身影,在李世的授意下,李延被推來推去,跌跌撞撞,形容狼狽。


    李延毫不在意,逢人就問:“你見到小善了嗎?”


    他一張張案桌找過去,赴宴的客人猛不丁瞧見一張臉放大眼前死死盯著自己看,饒是這張臉生得再劍眉星目,被這麽一嚇,也沒心情應付。


    “那是誰?”


    “你瞧他那癡傻的樣子,還能是誰?”


    “是四殿下?他怎麽來了?”


    “誰知道呢,好好的樂宴被一個傻子壞了氣氛。”


    李世看猴戲一般看得不亦樂乎,眼見李延被人撞得東倒西歪停步不前,他吹了聲口哨,示意李延過去。


    李延找遍大殿也沒尋到小善身影,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拖在李世身上。他沮喪地回到李世身邊,委屈道:“你是不是騙我?小善根本不在這裏。”


    李世拿過海口大的碗灌滿酒:“你喝下這個,就能看到小善了。”


    李延搖搖頭:“小善不讓我喝酒。”他喝了酒會吐得死去活來。


    李世恥笑,凶神惡煞道:“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讓你見小善!”


    李延被他嚇得往後縮,手都顫起來,仍是堅持:“二……二兄……我不喝酒,小善不讓我喝酒。”


    李世拽過他:“住嘴!誰是你二兄!你一個傻子,也配當老子的兄弟?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說罷,將人牢牢扣住,撬開嘴端起海碗就往裏灌。


    一碗酒全灌完,李延口鼻全是酒,嗆得大力咳嗽,眼淚花花往下掉。李世捧腹大笑。


    對於李世的惡霸行為,眾人佯裝不見,三皇子李皎坐於李世長案下方,皺眉勸了句:“二兄,算了罷。”


    李世充耳不聞,端起另一碗酒,一把抓過李延衣襟,低聲狠語道:“傻子,以後你再敢纏著小善,我就將你丟進湖裏喂魚。”


    又是一海碗灌進去。


    忽然大殿前一道嬌小的身影奔進來,氣喘籲籲,黛眉緊蹙,怒目而視:“二兄!”


    李世人高馬大一個壯漢,被震得臉頰漲紅,又驚又愣,支支吾吾回了句:“小善,你怎麽來了?”


    寶鸞氣鼓鼓瞪他一眼,牽過李延往外去。


    鼓樂聲越發熱鬧,像是有意遮過這場臨時插曲。大殿金龍柱後的側門,兩人自外歸來,衣袍翩然,發絲微亂。


    太子李愈身著一襲赤黃襴衫便服,裏頭露出雪白的中衣,細細一根玉帶隨意係在腰間,雪白麵龐透出幾分可疑暈紅,好整以暇從陰影中走出來,問:“剛才我好像看到小善了。”


    三皇子李皎看向太子身後跟隨的那人,一個著胡袍穿胡帽的年輕人,不是胡人男子,亦不是趕時興的婦人,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確實是小善,她剛來過。”李皎答。


    太子問:“怎麽就走了?難得見她有興致赴宮宴。”


    李皎指了指李世:“被二兄氣走的。”


    長案後,李世無心應付其他事,他拉住和小善一同入殿的齊邈之,抱怨道:“小善要來你也不派人提前告訴我一聲,明明是你讓我將那傻子騙過來喝酒。這下好了,小善定是惱我了。”


    齊邈之道:“我是讓你請他入宴,可沒說過讓你灌他酒啊。”


    李世憤然:“這是酒宴不灌酒叫什麽酒宴?”


    齊邈之笑兮兮輕巧脫開李世的桎梏,對宴上種種舞樂看都不看一眼,大搖大擺地追著小善去了。


    李世捶案:“可惡!”


    殿外,李延吐得昏天暗地,寶鸞毫不避諱,拍著他的背等他吐完,用絹帕替他擦嘴。


    李延高出寶鸞一大截,他自覺蹲低,好讓寶鸞不必踮腳就能夠到他,眼淚鼻涕流一臉,嘴裏不停認錯:“是我不好,我喝酒了,我沒能遵守小善的話,我錯了,我錯了……”


    寶鸞眼角發紅,鼻頭泛酸,一雙小手在李延臉上擦來擦去:“不是你的錯,我都看到了,是二兄非要灌你喝酒。”


    李延怯怯問:“我喝了酒,小善不生氣嗎?”


    寶鸞搖搖頭:“不生氣,我永遠都不會生四兄的氣。”替他整好弄亂的衣襟,問:“還難受嗎?”


    李延白牙晃晃,笑道:“不難受,能見到小善,我好開心!”


    寶鸞胸口發堵,氣李世惡意捉弄李延,氣宮人沒能照看好李延,她跺跺腳,猶豫要不要回去罵李世兩句。


    李延見寶鸞悶著一張臉,輕捧她的臉,著急道:“小善撒謊,小善生氣了,小善不要生氣,四兄會乖乖聽話,四兄什麽都聽小善的。”


    寶鸞深呼吸一口氣,擠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安慰李延:“好啦,我們回去吧。”


    李延仔細盯看她幾眼,確認她沒再生氣,立即綻出一張更加燦爛的笑臉:“回去,回去,我再也不來這裏了!”


    寶鸞問:“四兄,你為何跑來蓬萊殿?”


    李延答:“二兄說,小善邀我赴宴,我想見小善,就跑來了。”


    寶鸞對李世的怨念又添一分,認真囑咐道:“以後除非我親自來接你,不然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


    李延小雞啄米似點頭:“記住了!小善親自接,我才能赴宴。”


    忽然他想到什麽,神色緊張,慌忙推開寶鸞。


    寶鸞以為他又要吐,連忙上前。


    李延痛苦糾結,終於忍不住說出深埋心中數日的擔憂:“小善別過來,小善不能碰我,我的傻病會傳染,小善不能變傻子,小善不能和我一樣。”


    寶鸞大驚:“這話誰說的?”


    李延生性不會撒謊,尤其是在寶鸞麵前,更是毫無保留,剛要回答,身後有人先一步替他答道:“是他宮裏那幾個新來的宮人。”


    寶鸞回頭看,問:“你怎麽知道?”


    齊邈之道:“前幾日我找貓時路過他宮前,無意聽到的。”不等寶鸞說話,又道:“知道你同他好,已經替你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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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鸞沒有問齊邈之如何處置,因為她知道那個答案不會仁慈。


    齊邈之上前扶過李延,李延身上的汙漬酒漬蹭到他的粉白春袍上,素日極為愛潔的一個人,今日卻沒有為弄髒的衣袍發脾氣,他微微蹙眉,而後麵色如常地扶著人往前走。


    “發什麽呆,還不快跟上?”齊邈之回頭催。


    寶鸞眨眨眼,小步追上。


    宴上的淡然自若瞬時消散,寶鸞著急道:“阿兄,你真的不回去了?”


    太子道:“不回去了。”


    寶鸞發愁:“可今日這場賞菊宴,是特意為阿兄舉辦的,全長安的世家小娘子都來了,錯過這次,興許下次阿兄就不能擇到自己心儀的人了。”


    太子幽深的雙眸透出一抹晦澀不明的笑意,他摸摸她的腦袋,道:“即便這樣的宴會舉行上百次,我也不可能擇到自己心儀的人。”


    寶鸞歪頭,語氣困惑:“為何不能?”


    太子避而不答,轉而撈過寶鸞被弄汙的裙子,道:“好好一條裙子被汙成這樣,你竟也能忍著不生氣。”


    寶鸞道:“誰說我不生氣?我可生氣了,但我再生氣,也不能為了一條裙子,破壞這場賞菊宴。”她挽住太子胳膊,悄悄道:“阿兄沒有出現前,我就在想,若是我見到阿兄,一定要告訴阿兄,絕不能擇那個故意潑我酒還大聲嚷嚷的小娘子。”


    太子拍拍寶鸞手背:“原來如此,竟是我阻礙了小善大發公主之威。”


    寶鸞心想,她哪有什麽公主之威呢?


    她隻是靠著阿耶的一點寵愛僥幸活在這宮裏罷了。


    太子抬手在小善發怔的目光前揮了揮,以為她還在為他離開賞菊宴的事發愁,遂道:“小善去不去東宮?待你換了衣裙,我們出宮去,你二兄也在東宮,小善正好為我們的馬球賽做裁決。”


    寶鸞道:“二兄也在?那我不去了。”


    太子笑道:“你還不肯見他?”


    寶鸞低聲嘟嚷:“誰讓他欺負四兄,他到現在都毫無半分歉意。”


    太子道:“可你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他,這樣,你將四弟也帶去,二弟若肯當麵致歉,你便原諒他,可好?”


    寶鸞驚喜,激動問:“阿兄,我真的能帶四兄去東宮嗎?”


    太子道:“當然能,我先陪你去拾翠殿換身衣裳,然後我們一起去接四弟。”


    寶鸞得了太子的話,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回拾翠殿換衣裳。她知道,今日太子肯讓她帶四兄去東宮,是極難得的事。


    四兄天生心智不全,生母又是個早已病故的卑微宮人,除了他自己的居所外,他鮮少去別處。無人願意和這個癡傻的皇子結交,他甚至都沒有離開過永安宮。


    寶鸞想到什麽,又問:“阿兄,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出去?”


    太子一口應下。


    回了拾翠殿,寶鸞召來班哥,讓他隨自己一起出宮。


    班哥頓時緊張起來,不動聲色打探問:“殿下,我們要在宮外待很久嗎?”


    寶鸞道:“要是大兄留我在東宮住,也許會待上三四天,三四天也不算久,到時候大兄會派人送我們回宮的。”


    班哥聽到最後一句“我們”,明白自己不會被扔在宮外,遂沒了擔憂,又聽她說去東宮,好奇道:“殿下和太子殿下很親近嗎?”


    寶鸞重重點頭:“當然啦。”


    她的太子哥哥雖然人前清冷孤傲,但他私下卻待她極好,她在他身上得到了一個妹妹所能擁有的全部關切,他高貴的儲君身份從未影響過對她這個庶妹的關懷,在這威嚴冰冷的永安宮裏,太子的仁慈像是皇權之上一抹不合時宜的溫柔,水一般輕輕包圍著他身邊的每個人。


    寶鸞囑咐:“到時候四兄也會和我們一起去,你要替我照看好四兄。”


    班哥應下:“是。”


    這頭,寶鸞忙著換衣裳同李延出宮,那邊昭苑裏,賞菊宴的氣氛因太子離開時的那番話變得尷尬詭異。


    太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滿昭苑的小娘子,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


    李雲霄責備傅六娘:“你笨死了。”


    傅六娘有苦難言,想辯駁兩句,又怕惹李雲霄厭煩,嗚嗚咽咽捂著臉。


    李雲霄原本有些愧疚,但她是個最好麵子的人,傅六娘沒完沒了地在她麵前掉眼淚,仿佛昭告眾人自己是冤枉的,是受了她的指使才去做剛才那事。


    李雲霄道:“你哭什麽,這般年紀還掉眼淚,羞不羞?”


    傅六娘哭著不說話。


    李雲霄待著沒意思,正準備離開,忽見一個人大搖大擺地邁進昭苑,姿態高傲,輕狂恣意。


    齊邈之隨手抓一個人問:“有瞧見三公主嗎?”


    被抓的那人正是趙福黛,她猛不丁被人攥住衣袖,對方還是個男子,當即又羞又憤。


    齊邈之見她不答話,懶得再問,扔開人就往前去。


    趙福黛從未被人如此待過,她氣顫顫眼淚都要掉下來,若不是此刻身在皇家園林不得不顧忌些,隻怕早就上前理論。


    旁人一人提醒道:“莫氣了,他就是這麽個性子,誰也奈何不了他。”


    趙家鮮少同寶鸞往來,趙福黛沒有什麽機會時常入宮,自然也就不認識齊邈之,問:“他是誰?”


    那人道:“你不認識他?他是永國公。”


    趙福黛心中一驚,往前看去,齊邈之頎長的身影佇立樹下,濃眉鳳目,風姿卓然。


    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永國公,人送稱號“長安第一魔頭”,人見人怕鬼見鬼慫。


    趙福黛羞憤的神情趨於平靜,她撫上被抓皺的赤紅帔子,咬住下唇慢了呼吸。


    齊邈之又抓了好幾個人問,那些小娘子見到是他,紛紛驚羞跑開,哪裏顧得上答話。


    崔蓮娘站在銀杏樹下,方才傅六娘往寶鸞身上潑酒時,崔蓮娘挨得近,衣裙上也沾染了幾點酒漬,因她今日穿紅,是以旁人看不出來。


    她手裏的絲帕擦了又擦,正猶豫要不要尋個借口提前離開,齊邈之的身影映入視野。


    他正到處尋人。


    崔蓮娘下意識看向人群中李雲霄的身影,眾星捧月的李雲霄此刻似乎生出退意,她拉著傅六娘悄悄往人群後躲。


    崔蓮娘心中一動,朝齊邈之尋人的方向而去,被逮住衣袖時,麵上神情同其他人一樣慌張驚羞。


    嘴裏小聲快速道:“因為小善被清露公主身邊的傅娘子潑了一身酒,所以太子殿下帶她離開了。”


    齊邈之皺眉,尚未張嘴發問,崔蓮娘已經驚慌失措地跑開。


    昭苑寬闊,侍宴的宮人零零落落分散各處,是以齊邈之入苑時並未立刻召宮人詢問,而是圖方便隨便逮人問,此時聽完崔蓮娘的話,他眉間蹙得更深,停下腳步,特意等了一會,逮住過路的侍宴宮人。


    宮人怕得發抖,將剛才宴上發生的事悉數告知。


    李雲霄見到齊邈之出現時就跑了。


    傅六娘還不想跑,她被太子當眾指責已是個笑話,若是此刻離開,定會被人視作落荒而逃:“殿下,宴會尚未結束,我這樣離開,不太好吧?”


    李雲霄看傻子一樣看她:“大兄都走了,你還留在那裏作甚?還嫌不夠丟臉?”


    傅六娘氣噎。


    李雲霄不想待在昭苑和齊邈之對上,又不想回自己的宮殿,視線落在敢怒不敢言的傅六娘臉上,屈尊降貴用手替她抹眼淚:“好了,傅姐姐,別哭了,下次我替你報仇。”


    傅六娘可不敢找太子報仇:“算了算了。”


    李雲霄笑道:“你怕什麽?我又沒說找大兄報仇,今日要不是為了李寶鸞,大兄哪會說出那樣的重話?”


    傅六娘道:“殿下似乎特別不喜歡三公主。”


    李雲霄冷哼:“我為何要喜歡她?她又不是我母親肚子裏生出來的,她就該和李青娘李延一樣,住進破敗的樓閣,終日不見人才對。”


    傅六娘道:“聖人倒是很喜歡三公主。”


    李雲霄白眼:“那又如何?反正永安宮最尊貴的公主是我,我才是阿耶最喜歡的女兒。”


    一番話下來,傅六娘備受煎熬的心情稍稍緩下,她極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思緒,開始順著李雲霄的話恭維她。


    李雲霄同傅六娘說完她下次捉弄寶鸞的計劃,商量兩人現在該去哪。


    賞菊宴的事遲早會傳出去,傅六娘正愁回家該如何交代,趁此機會攛掇李雲霄去傅府遊玩。有李雲霄為她撐腰,她的父親就算要責怪,也不會太過分。


    李雲霄去過傅府,她覺得傅府一點都不奢華大氣,根本比不上崔府。


    可崔府她想去,卻又不敢去。康樂長公主不喜歡她。


    李雲霄不想回自己宮殿睡悶覺,勉強之下,應了傅六娘:“好吧傅姐姐,我陪你回去。”


    兩個人坐進馬車,朝宮外而去。


    至丹鳳門時,馬車忽然慢下來,後麵似乎有誰追了上來。


    李雲霄聽見踏踏馬蹄聲,未曾多想,對車夫擅自停車很是不滿,嗬斥:“誰給你的膽子停下來?”


    車簾被人撩開,車夫早已不知所蹤。


    李雲霄看清騎在馬背上的人,眼睛緩緩張大。


    齊邈之歪頭笑道:“表妹,你這是去哪啊?”


    一聲“表妹”聽得李雲霄毛骨悚然,她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你……你管我去哪!”


    齊邈之勾唇笑:“表妹,我隻是想請你和你身邊那位小娘子喝酒罷了,你怕什麽?”


    李雲霄想跑已經來不及。


    迎麵一桶餿酒潑進車裏。


    寶鸞歪頭,語氣困惑:“為何不能?”


    太子避而不答,轉而撈過寶鸞被弄汙的裙子,道:“好好一條裙子被汙成這樣,你竟也能忍著不生氣。”


    寶鸞道:“誰說我不生氣?我可生氣了,但我再生氣,也不能為了一條裙子,破壞這場賞菊宴。”她挽住太子胳膊,悄悄道:“阿兄沒有出現前,我就在想,若是我見到阿兄,一定要告訴阿兄,絕不能擇那個故意潑我酒還大聲嚷嚷的小娘子。”


    太子拍拍寶鸞手背:“原來如此,竟是我阻礙了小善大發公主之威。”


    寶鸞心想,她哪有什麽公主之威呢?


    她隻是靠著阿耶的一點寵愛僥幸活在這宮裏罷了。


    太子抬手在小善發怔的目光前揮了揮,以為她還在為他離開賞菊宴的事發愁,遂道:“小善去不去東宮?待你換了衣裙,我們出宮去,你二兄也在東宮,小善正好為我們的馬球賽做裁決。”


    寶鸞道:“二兄也在?那我不去了。”


    太子笑道:“你還不肯見他?”


    寶鸞低聲嘟嚷:“誰讓他欺負四兄,他到現在都毫無半分歉意。”


    太子道:“可你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他,這樣,你將四弟也帶去,二弟若肯當麵致歉,你便原諒他,可好?”


    寶鸞驚喜,激動問:“阿兄,我真的能帶四兄去東宮嗎?”


    太子道:“當然能,我先陪你去拾翠殿換身衣裳,然後我們一起去接四弟。”


    寶鸞得了太子的話,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回拾翠殿換衣裳。她知道,今日太子肯讓她帶四兄去東宮,是極難得的事。


    四兄天生心智不全,生母又是個早已病故的卑微宮人,除了他自己的居所外,他鮮少去別處。無人願意和這個癡傻的皇子結交,他甚至都沒有離開過永安宮。


    寶鸞想到什麽,又問:“阿兄,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出去?”


    太子一口應下。


    回了拾翠殿,寶鸞召來班哥,讓他隨自己一起出宮。


    班哥頓時緊張起來,不動聲色打探問:“殿下,我們要在宮外待很久嗎?”


    寶鸞道:“要是大兄留我在東宮住,也許會待上三四天,三四天也不算久,到時候大兄會派人送我們回宮的。”


    班哥聽到最後一句“我們”,明白自己不會被扔在宮外,遂沒了擔憂,又聽她說去東宮,好奇道:“殿下和太子殿下很親近嗎?”


    寶鸞重重點頭:“當然啦。”


    她的太子哥哥雖然人前清冷孤傲,但他私下卻待她極好,她在他身上得到了一個妹妹所能擁有的全部關切,他高貴的儲君身份從未影響過對她這個庶妹的關懷,在這威嚴冰冷的永安宮裏,太子的仁慈像是皇權之上一抹不合時宜的溫柔,水一般輕輕包圍著他身邊的每個人。


    寶鸞囑咐:“到時候四兄也會和我們一起去,你要替我照看好四兄。”


    班哥應下:“是。”


    這頭,寶鸞忙著換衣裳同李延出宮,那邊昭苑裏,賞菊宴的氣氛因太子離開時的那番話變得尷尬詭異。


    太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滿昭苑的小娘子,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


    李雲霄責備傅六娘:“你笨死了。”


    傅六娘有苦難言,想辯駁兩句,又怕惹李雲霄厭煩,嗚嗚咽咽捂著臉。


    李雲霄原本有些愧疚,但她是個最好麵子的人,傅六娘沒完沒了地在她麵前掉眼淚,仿佛昭告眾人自己是冤枉的,是受了她的指使才去做剛才那事。


    李雲霄道:“你哭什麽,這般年紀還掉眼淚,羞不羞?”


    傅六娘哭著不說話。


    李雲霄待著沒意思,正準備離開,忽見一個人大搖大擺地邁進昭苑,姿態高傲,輕狂恣意。


    齊邈之隨手抓一個人問:“有瞧見三公主嗎?”


    被抓的那人正是趙福黛,她猛不丁被人攥住衣袖,對方還是個男子,當即又羞又憤。


    齊邈之見她不答話,懶得再問,扔開人就往前去。


    趙福黛從未被人如此待過,她氣顫顫眼淚都要掉下來,若不是此刻身在皇家園林不得不顧忌些,隻怕早就上前理論。


    旁人一人提醒道:“莫氣了,他就是這麽個性子,誰也奈何不了他。”


    趙家鮮少同寶鸞往來,趙福黛沒有什麽機會時常入宮,自然也就不認識齊邈之,問:“他是誰?”


    那人道:“你不認識他?他是永國公。”


    趙福黛心中一驚,往前看去,齊邈之頎長的身影佇立樹下,濃眉鳳目,風姿卓然。


    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永國公,人送稱號“長安第一魔頭”,人見人怕鬼見鬼慫。


    趙福黛羞憤的神情趨於平靜,她撫上被抓皺的赤紅帔子,咬住下唇慢了呼吸。


    齊邈之又抓了好幾個人問,那些小娘子見到是他,紛紛驚羞跑開,哪裏顧得上答話。


    崔蓮娘站在銀杏樹下,方才傅六娘往寶鸞身上潑酒時,崔蓮娘挨得近,衣裙上也沾染了幾點酒漬,因她今日穿紅,是以旁人看不出來。


    她手裏的絲帕擦了又擦,正猶豫要不要尋個借口提前離開,齊邈之的身影映入視野。


    他正到處尋人。


    崔蓮娘下意識看向人群中李雲霄的身影,眾星捧月的李雲霄此刻似乎生出退意,她拉著傅六娘悄悄往人群後躲。


    崔蓮娘心中一動,朝齊邈之尋人的方向而去,被逮住衣袖時,麵上神情同其他人一樣慌張驚羞。


    嘴裏小聲快速道:“因為小善被清露公主身邊的傅娘子潑了一身酒,所以太子殿下帶她離開了。”


    齊邈之皺眉,尚未張嘴發問,崔蓮娘已經驚慌失措地跑開。


    昭苑寬闊,侍宴的宮人零零落落分散各處,是以齊邈之入苑時並未立刻召宮人詢問,而是圖方便隨便逮人問,此時聽完崔蓮娘的話,他眉間蹙得更深,停下腳步,特意等了一會,逮住過路的侍宴宮人。


    宮人怕得發抖,將剛才宴上發生的事悉數告知。


    李雲霄見到齊邈之出現時就跑了。


    傅六娘還不想跑,她被太子當眾指責已是個笑話,若是此刻離開,定會被人視作落荒而逃:“殿下,宴會尚未結束,我這樣離開,不太好吧?”


    李雲霄看傻子一樣看她:“大兄都走了,你還留在那裏作甚?還嫌不夠丟臉?”


    傅六娘氣噎。


    李雲霄不想待在昭苑和齊邈之對上,又不想回自己的宮殿,視線落在敢怒不敢言的傅六娘臉上,屈尊降貴用手替她抹眼淚:“好了,傅姐姐,別哭了,下次我替你報仇。”


    傅六娘可不敢找太子報仇:“算了算了。”


    李雲霄笑道:“你怕什麽?我又沒說找大兄報仇,今日要不是為了李寶鸞,大兄哪會說出那樣的重話?”


    傅六娘道:“殿下似乎特別不喜歡三公主。”


    李雲霄冷哼:“我為何要喜歡她?她又不是我母親肚子裏生出來的,她就該和李青娘李延一樣,住進破敗的樓閣,終日不見人才對。”


    傅六娘道:“聖人倒是很喜歡三公主。”


    李雲霄白眼:“那又如何?反正永安宮最尊貴的公主是我,我才是阿耶最喜歡的女兒。”


    一番話下來,傅六娘備受煎熬的心情稍稍緩下,她極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思緒,開始順著李雲霄的話恭維她。


    李雲霄同傅六娘說完她下次捉弄寶鸞的計劃,商量兩人現在該去哪。


    賞菊宴的事遲早會傳出去,傅六娘正愁回家該如何交代,趁此機會攛掇李雲霄去傅府遊玩。有李雲霄為她撐腰,她的父親就算要責怪,也不會太過分。


    李雲霄去過傅府,她覺得傅府一點都不奢華大氣,根本比不上崔府。


    可崔府她想去,卻又不敢去。康樂長公主不喜歡她。


    李雲霄不想回自己宮殿睡悶覺,勉強之下,應了傅六娘:“好吧傅姐姐,我陪你回去。”


    兩個人坐進馬車,朝宮外而去。


    至丹鳳門時,馬車忽然慢下來,後麵似乎有誰追了上來。


    李雲霄聽見踏踏馬蹄聲,未曾多想,對車夫擅自停車很是不滿,嗬斥:“誰給你的膽子停下來?”


    車簾被人撩開,車夫早已不知所蹤。


    李雲霄看清騎在馬背上的人,眼睛緩緩張大。


    齊邈之歪頭笑道:“表妹,你這是去哪啊?”


    一聲“表妹”聽得李雲霄毛骨悚然,她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你……你管我去哪!”


    齊邈之勾唇笑:“表妹,我隻是想請你和你身邊那位小娘子喝酒罷了,你怕什麽?”


    李雲霄想跑已經來不及。


    迎麵一桶餿酒潑進車裏。


    寶鸞帶著李延來到擊鞠場地,班哥跟隨其後。出宮時太子策馬而行先行一步,此時早已在擊鞠地等候。


    李延緊緊牽著寶鸞的手,有些害怕地小聲念叨:“小善,前麵好多人。”


    自從上次李延在蓬萊樂宴上被嘲笑捉弄後,他現在看到人群就想躲。


    寶鸞手都被抓紅,卻沒有抽手,另一隻手也握上去,柔聲寬撫李延:“四兄,別怕,我會一直陪著四兄。”


    李延第一次出宮玩,除了對人群的恐懼外,亦有對外麵天地的向往。


    小孩子天生對新鮮的事物充滿好奇,李延比孩子更孩子,隨在寶鸞身邊走了一段路後,最初的恐懼很快被對東宮的新奇感取代,張著大眼睛四處看。


    班哥今日並非第一次見李延,寶鸞探望李延的時候帶他去過,兩人雖然沒見過幾次麵,但李延並不排斥他的靠近。


    班哥的目光一直放在寶鸞被抓紅的手背上,他不動聲色引導李延往自己這邊靠,李延兩隻手不再全抓著寶鸞,鬆開一隻手讓班哥牽。


    李延走在中間,寶鸞和班哥一左一右牽著他,偶爾有貴族子弟從旁邊打馬而過,李延也不再畏縮,而是激動地和寶鸞說:“小善,馬兒好漂亮,跑得好快。”


    寶鸞問:“那以後小善送一匹漂亮的大馬給四兄。”


    李延忙道:“小善不要再送我東西啦,我是四兄,應該我送小善禮物。”他聲音清脆,道:“姆姆說,等我以後出宮開府,我就是大王了,大王會有很多好東西,到時候我就可以送好多好多禮物給小善。”


    寶鸞道:“可是我已經收了四兄很多禮物,四兄送我的糖,數都數不清。”


    李延黑眸彎彎笑,稚氣中透出一抹堅定:“小善喜歡吃糖,四兄的糖都給小善吃。”


    又有幾匹馬跑過去,李延看得目不轉睛,馬兒跑得沒影了,他還伸著脖子看。


    李延眨著眼睛看場上跑來跑去的馬,怎麽都看不夠,忽然他看到看台旁一匹毛色純黑威武神氣的大馬,和別的馬都不一樣,毛色光澤發亮,比場上所有馬都漂亮。


    他指著那匹黑馬呆呆道:“小善你快看,那匹馬定是天上的戰馬下凡。”


    身側有人竄出來,聲音渾厚,語氣不善:“你這傻子,眼光倒好,那馬可是大食國進貢的鴉天馬,全長安也就一匹。”


    寶鸞看清來人,眉頭微蹙,嘴裏喚了聲:“二兄。”


    李世抱肩擋住她的去路,高大壯碩的身材像山石一般堅硬,寶鸞不小心撞上去,額頭都撞疼。


    李延見到李世出現時就嚇得往寶鸞身後藏,此刻見李世擋路撞了寶鸞,顧不得畏懼,立時大怒,衝出去撞李世:“壞人!壞人!你走開!不準你碰小善!”


    李世本就是無心之失,正懊惱不已想要給寶鸞揉揉額頭,就被李延撞了上來。


    李世不耐煩抬手反擊,眼見那拳頭就要砸到李延身上,班哥迅速上前一拽,擋在李延身前


    ,替他挨下那拳。


    李世天生比常人力氣大,班哥硬生生受了這拳,腳往土裏紮深一寸,方才站穩。


    李世驚訝:“好小子,竟能吃住我的拳頭不喊疼。”


    班哥調息吐氣,默默退到寶鸞身後。


    寶鸞驚魂未定,抬眼憤憤地瞪了眼李世,李世被她一瞪,腆著臉笑了笑,道:“小善,你別生氣,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寶鸞不理他,帶著李延和班哥往坐台去,李世追上去,喊了好幾聲“小善”都沒得到回應。


    太子剛領著東宮馬球隊的侍衛在場上跑了幾圈做賽前準備,來至看台,正好撞見李世焦頭爛額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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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往前一瞥,寶鸞鼓著腮幫子,似乎也在生悶氣。


    太子拍拍李世肩膀:“怎麽又惹小善生氣了?”


    李世道:“她非要跟我生氣,哪有做妹妹的成天和兄長生氣?幾個月不肯見我,今天見上一麵就給我甩臉色看。”


    太子走到寶鸞麵前,彎下腰牽過寶鸞的手,溫聲問:“小善告訴大兄,為何又跟二兄生氣?”


    李世站在太子身後,伸長脖子看寶鸞。


    寶鸞垂眸道:“他想打四兄。”


    李世小聲解釋:“是李延這個傻子先衝出來想打我,我才出手的。”


    寶鸞抬頭道:“四兄隻是想保護我,要不是你撞疼我,四兄怎會衝出去?”


    太子一聽,立馬問:“他撞疼你了?撞到哪了?”


    寶鸞指了指額頭:“已經不疼了。”


    太子揉揉寶鸞額頭,不悅的眼神掃向李世,李世自知有愧,煩躁地抓抓頭發。


    寶鸞拽拽太子袖角,道:“大兄,我的隨奴受了二兄一拳,能不能讓東宮的大夫給他看看?”


    太子這才注意到寶鸞身後不遠處的班哥。為了安撫李延,班哥正帶著李延蹲在木欄後抓草裏的蚱蜢。


    寶鸞喊:“班哥,班哥。”


    班哥立刻上前。


    太子打量眼前身量不足的少年,雖然年幼,但氣質英武沉穩,不卑不亢抱拳見禮,完全不像是一個卑微的隨奴。


    不知怎地,太子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親切,他問:“你受了一拳,可有哪裏不適?”


    班哥道:“多謝殿下關心,二大王拳風凶猛,好在及時收力,是以我並沒有受到內傷。”


    李世麵上一怔,他出拳從不收力,力求一拳打倒對方,太子問話時,他心頭便咯噔一聲,擔心這小奴趁機添油加醋告狀,沒想到這小奴行事如此知趣討喜。


    李世笑著走過去:“小善,你聽到了吧,我手下留情沒有打痛他。”


    寶鸞不看李世,轉眸望班哥,關切問:“真的不疼嗎?”


    班哥搖搖頭:“不疼。”


    話雖如此,寶鸞還是堅持讓大夫給班哥看看。場上就有為馬球賽準備的大夫,大夫為班哥把脈後,確認沒有什麽大礙,寶鸞才鬆氣。


    場上的馬球賽很快就要開始,今天的兩支隊伍分別由太子和李世領頭,太子已經回到馬背上,李世磨磨蹭蹭,留在看台遲遲不肯離開。


    他站到左邊,寶鸞就將臉轉到右邊,他往右邊來,她又轉臉到左邊。李延見了覺得好玩,也學著做。


    李世口無遮攔又好麵子,吼出一句震天動地:“小善,你真要為了這個傻子和二兄生分嗎?”


    寶鸞咬唇,壓住李延握拳的手,總算肯正眼看李世:“二兄,你為何總是和四兄過不去?”


    李世理直氣壯:“因為他是個傻子。”


    寶鸞道:“四兄不傻,他隻是、隻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樣罷了,你不要叫他傻子。”


    李世還要說上幾句,寶鸞緊蹙的黛眉和咬出牙印的朱唇映入眼簾,他跺跺腳,不甘不願拋下一句:“我以後不當著你的麵喊他傻子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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