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養了些許時日,唐玥手臂可以拆了木板,才願意走出房門。


    “姑娘,世子爺來了。”


    唐玥扶額,這十天了,他怎麽還是每天都來?不用上朝?


    “阿玥在想什麽呢?”白黎穿了身極其瀟灑的青衫,襯得他膚色月白,眉目如畫,腰間仍懸佩劍,帶著江湖裏的少年意氣宛如朝陽,宛如鳳翔。


    “白黎――”唐玥一時不察,竟看癡了,隻能說白黎當真一副好相貌,難怪出門擲果盈車的。


    好在白黎可比衛玠強多了,至少不會被看死麽!


    “多說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白黎揮手示意丫鬟們各自散去,在唐玥身邊坐下陪著她曬太陽“日後可要記住,喚我小字,安弦。”湊在她耳根處,呼氣便是微暖,讓人心裏酥麻。


    唐玥麵色微醺朝旁邊挪了挪,又給他斟茶“喚你白黎習慣了,一時之間也懶得改過來。”


    “可這樣顯得我們有些生疏。”白黎皺眉伸手虛虛將人環住。


    唐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拍下白黎的豬蹄道“還生疏?”微微揚高得聲音“你現在進我這院子跟進自己花園一樣,這算哪門子生疏!”


    白黎手上微微用力,將唐玥摟在自己懷裏,嗅著她脖頸上的香氣低聲笑“也是,畢竟――我們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聽他說的曖昧,唐玥麵子薄抬頭目光如鬆鼠濕漉漉得極為可愛,謹慎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好在沒人,心裏才放鬆,剛一回神,就感覺脖頸上濕濕的,卻是白黎輕吻著她脖頸。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來說得便是他懷中的少女這般模樣了。


    “白黎!”唐玥惱羞成怒,雙目卻染著秋水顏色。


    白黎埋在她頸間輕笑,如山水泠泠穿過“喚我什麽?”有意逗她玩,拿牙齒輕輕咬她脖頸嬌嫩的肌膚,薄唇舔舐吮吸,不多時便留下了紅印。


    唐玥心底悸動,她上輩子對瑞王拿純粹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滅唐家,純粹把自己當成了小倌館裏的客人,隻不過她挑的這個小倌有些特別藥自己選客人罷了。於情感上到底一片懵懂,白黎本就是讓她心神搖曳之人,此番一場,她眉眼便露出桃花媚色,比旁邊樹梢上落下的花瓣還要嬌嫩三分。


    “安弦?”唐玥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這可是在外麵!啊不對,這是在孝期!白天!兩人還沒成婚呢!這要是――想想唐珍為什麽落到這個地步?還不說美色當前把持不住?唐玥,冷靜,你可是見過世麵的人!不能這麽屈服!


    唐玥聲音軟嫩又刻意添裏些嫵媚而懵懂的意味,隻兩個字便嚷白黎輸得一塌糊塗!誰讓他也是從書童給他尋的書裏麵看來的!


    “還是你更願意我喚呢夫君?”


    抑揚頓挫的尾音,真真是讓白黎渾身酥軟,小腹硬得生疼。


    偏偏――唐玥可還坐在他腿上!


    白黎被唐玥得神色迷離落荒而逃,唐玥自己卻倚著花樹笑得花枝燦爛比那枝頭的花更加嬌妍嫵媚。


    一不小心窺見了整場得風鈴搖搖頭關上了窗門,這個主子太丟臉了!她是不是改通知元清――帶主子去青樓走走?她家主子一點都不像個高官貴人家的孩子,一把年紀了眼看著過幾年就成家了,青樓沒去過,賭場倒是折騰過幾次,通房也沒一個,院子裏更是連個母蚊子都找不到!


    唉,真丟他們錦衣衛的臉!


    風鈴感慨萬分,當時就寫了紙條讓守在唐玥院子外麵的影衛傳給了元清。


    卻說元清看了,隻覺得麵上爆紅一片。這個風鈴不好好照顧夫人提這事幹嘛!他有那個膽子讓主子去青樓嗎?這以後不得被夫人記恨一輩子?這事他才不幹呢!誰愛去誰去,反正這活他不接!


    可惜他扔紙條的時候沒有避開他的手下,好奇的找了回來,打開一看,原來是風鈴說世子爺情場青澀,丟了錦衣衛的臉,該去青樓學學得紙條,心裏一想他們世子爺還真是這樣的!果斷決定晉言去青樓!


    他其實也許久未消火了……


    “姑娘,老夫人把唐珠和唐瑿放出來了。”楊柳皺著眉頭道。


    “正常。”唐玥慵懶的撚起一顆蜜棗放入嘴裏,還是豆豆給的蜜棗好吃!“明兒是孫赫生辰,雖然礙於母親孝期定然不會怎麽樣,但是老太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讓她的心肝寶貝出來玩玩的。”想了想補充道“之前的處罰純粹是為了給父親一個交待,老太太還有大招沒出,如今這苦肉計還是越厲害越好!”


    楊柳猛然想起之前姑娘說過的一件事!


    老太太知道大老爺要彈劾二老爺,卻還沒有發作!


    唐玥笑著看她恍然大悟的模樣接著說“看來你是想明白了,這下明白了把,王氏也好,唐瑿唐珠也罷,這些事可都是老太太退讓的,為的就是之後保下二叔,順便保住他的官位!”一口咬掉半塊山藥棗泥糕,唐玥眉梢冷得厲害“可真是好母親!”


    唐靳是她親子,莫不成她親爹唐斳是撿來的?


    也不想想她如今能這般作威作福是靠了誰!


    第二日,孫赫生辰。


    唐玥備了端硯,名家製作的狼毫筆,宮裏賞賜的念珠一串送了過去,是自己的禮物,燁包括裏兩位兄長。


    “還請孫表兄莫要嫌棄,兩位哥哥如今身在賀王府上養傷,未能前來,今次由唐玥備禮,待兩位哥哥歸家再來與孫表兄把酒賠罪。”唐玥笑意盈盈,卻讓孫赫不勝惶恐。


    眼前這素衣素服得姑娘可是太上皇親封的郡主,平王父鐵板釘釘得未來主子,他課當不得此番賠罪!聽說,那位即將承繼平王府王位的世子爺每日都會前來陪她說話解悶,他雖與其未曾謀麵,不過也遠遠看過一眼,車馬隨行,好不氣派!


    宴會設在鬆鶴樓的花廳,外麵搭了戲台子請了京都裏有名的戲班子唱戲。


    可在唐玥眼底,還不如夏綺雯和唐珠有趣兒呢!


    一個唐珠,起花八團倭緞的墨綠褙子,香草雲肩,下身著月白紗的長裙,堪堪遮住一雙三寸金蓮。頭上香草華勝,銀製嵌玉的扁平發冠,喜鵲登梅的珠釵銜夏一串銀鈴鐺。


    端莊大氣時又露出三分嬌俏。


    也不知誰給她選的衣服,唐玥心底暗暗好笑,走了端莊優雅的路線,可唐珠氣勢差了許多,壓不下夏綺雯一身的俏麗。


    藏藍色的紅豆上襦配*的齊胸襦裙,露出頸間一片雪白肌膚,拿赤金垂穗的瓔珞圈半遮半掩,披玫瑰紫霞影紗,唇細勾眼細描,眉淡掃如遠山,細勾遠山眉,眉心更是拿胭脂點了一粒紅痣。


    “夏姐姐今日好生漂亮。”唐玥不由得感慨,她本就多姿色有禍國的本錢,隻是少了雕琢堪堪能靠顏色侍人罷了,不過對手如果是唐珠――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唐珠此人,端方大氣不如唐珍,靈秀玉致不如林嫻,也不如唐玥五官精致,論起勾搭男人得功夫更是不如夏綺雯了!不過要論率性潑辣,誰比得上唐珠?


    嘖嘖,這出可有好戲看了!


    唐玥細笑著搖頭,塞了一枚薑香梅子入嘴裏,這時唐瑿也來了,偏偏和林嫻一起來的!


    唐玥挑眉,這都是什麽事?


    “唐瑿給孫哥哥賀壽了!這是一塊雞血石,送給哥哥做對印章,哥哥千萬別嫌棄!”唐瑿色如春曉之花,眼如秋夜之水。


    “一柄折扇,小小心意,祝孫表兄福壽綿長,蟾宮奪桂。”林嫻娉娉嫋嫋的走來,如淩波微步的仙子。


    唐瑿立時就癡了,湊上前殷勤斟茶挪凳,“林姐姐――”


    剛欲出口,唐玥便截了話“林姐姐來,我們一起坐!”麵上笑嘻嘻,心裏忍不住吐槽不學乖的唐瑿,這是你能隨便招惹的?沒見著人家不樂意坐你旁邊嗎?好歹顧忌著男女大防啊!那是你表兄論起來林嫻可隔得遠!要不是為了給老太太做臉,顧著她爹她哥的麵子,便是她也不會來這!不尷不尬不親不遠的算什麽?


    林嫻了然一笑,走到唐玥旁邊坐下。


    “伶人們都準備好了,姑娘少爺們要聽什麽?”丫鬟捧了戲折子上來請示唐玥。


    她是主家又是嫡出,身份尊貴,合該先找她。


    “既是孫表兄生辰,自當由孫表兄點這第一出戲。”唐玥笑眯眯的將折子推給孫赫。


    孫赫點了出《天仙配》,夏綺雯點了出《秦雪梅》。


    兩出戲,也夠了。


    唐玥本能的擰眉,點其他也就罷了,這點《秦雪梅》還真是一語雙關呢!她還是小瞧了夏綺雯,這顆玲瓏心浪費在孫赫身上,可惜了。


    台上咿咿呀呀唱念做打,台下唐珠端酒敬孫赫。


    “咦?台上哪個穿青衣的你們瞧著像誰?”


    唐玥看了一眼,眉目霜雪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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