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挺好的,就是你跟師姐兩個當時嚇壞我們了,不過現在看來大家應該都沒事了,真好!”婉揚坐到床頭,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清雅你真的沒事?”雪歌疑惑的看著清雅,她還是很清楚的當時她們兩個的情況,雖說不是必死無疑,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但是現在她們兩個都沒事了,她不知道君澈做了什麽,對於同樣情況的清雅她還是很好奇的,這個地方有太多讓她不解的東西,越是疑惑就越顯得自己的弱小。


    “多虧了師父和六師叔醫術高明,我已經沒事了。”清雅臉上的笑掩蓋了心底的那一抹悲傷,她很想說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幸運,就像我注定要在最燦爛的時刻凋謝。


    清雅想她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不會怨恨任何人卻沒辦法不怨恨自己,是自己不夠好,所以小師叔選擇了雪歌而不是自己。其實清雅說不出雪歌哪裏比她好,隻是善良的人遭遇不幸的時候,沒有辦法怨恨別人,而這股子悲傷又無處安放,便隻能加在自己身上,這樣的人啊,可憐又可悲。


    雪歌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麽幸運,才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然後慢慢成長為自己想象的樣子。


    “雪歌你這些天都到哪裏去了,我和木頭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心裏可著急了。”婉揚覺得她上輩子一定和雪歌是親姐妹,所以她第一次見到雪歌就感覺像認識了很久很久,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哪怕是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的清雅也是沒有的。


    “咦,我想起一件事了,雪歌你也是個小姑娘,那豈不是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買漂亮的衣服和絹花了,還可以一起欺負木頭,真好!”婉揚越想越激動,險些從床上栽下去。


    “你小心點,腿還受著傷,別又摔著了。”清雅關心的說道。


    “嘻嘻師姐我沒事,我又不像木頭那麽笨,不會摔倒的,師姐對我最好了。”婉揚抓著站在一旁的清雅,撒嬌似的拉著她的手臂搖晃著。


    “你說誰笨了,我是看你年紀小,又是個小姑娘,要不然早把你打的看見我就跑。”聽到婉揚又在汙蔑他,易木猛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仿佛真的要打架一般。


    婉揚從床上挪了過去,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易木綁的結實的胸膛,直接易木笨拙的想躲開,卻怎麽也躲不開,婉揚笑的越來越放肆了,“哈哈哈哈,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打我,你再跟我搶東西吃,等你好了,你也是要爬著滾著走路的。”


    易木見自己這模樣確實有些傻了,卻又不想承認,氣勢不能輸,“哼,好男不跟女鬥,我這叫結實,不像你們一陣風就給吹跑了。”


    “木頭不要臉,明明就是長的胖,你肯定羨慕我們吧!像你這樣龍卷風都刮不走,真是可憐。”婉揚朝著易木吐著舌頭,模樣好不神氣。


    “我,我不跟你一般計較,我睡覺。”易木立馬躺到床上,拉上被子,不想看到婉揚。


    隻是他不知道,裹上被子的易木更像一個大圓球了,而被子裏麵的易木卻不知道,被子外麵的婉揚,笑的更大聲了,連帶著清雅也輕聲笑著。


    在床上打滾的婉揚忽然看到了淺笑的雪歌,有些呆住了,雪歌竟然笑了,真好大家在一起真好。


    “行了婉揚,你快起來就不要再笑了,看看你的發髻都亂了,一會兒我們還要去拜見師父。”清雅的上邊去拉了拉婉揚褶皺的衣服,又轉向她在床上滾的淩亂不堪的發髻,動作還是那麽優雅,那股子氣質與生俱來般,哪怕是做著粗俗的事,也與她們不一樣,清雅現在年紀小,規矩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宮裏的皇子公主也不過如此吧!


    聽了清雅的話,婉揚終於不鬧騰了,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讓清雅倒弄著,不一會兒一個機靈可愛的發髻便弄好了。


    婉揚摸了摸頭上的小包子高興的說道,“師姐真厲害,隨手就能編這麽好看的小辮子。”


    “你呀!你都到沒看到就說好看,就會哄師姐開心。”清雅捂著嘴笑的有些開心。


    “咦,我想到了,別人都說一起經曆過生死,以後就是親人了,這叫什麽患難見真情,對就是這樣,他們還會結拜成異性姐妹,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師姐我們也去結拜好不好,以前看書的時候就好羨慕他們。”婉揚的思維總是跟別人不一樣,不過這個想法清雅是讚同的。


    “對對對,我師父也說了,一起共患難的人,結拜成異性兄弟,互相照應,然後都是一段佳話,名流千古什麽的。”易木突然就蹭了起來,樣子別提多激動。


    “我們結拜,你跳起來幹什麽,又沒說要帶你。”婉揚仰起頭不看易木。


    “我們是一起經曆這麽大的磨難的,當然結拜也要起來啊!我是男子漢以後我可以保護你們。”易木想著自己是唯一的男人,以後他保護這群小姑娘,頓時就覺得已經的形象高大了,當然他想的還有以後婉揚朝著她喊哥哥,再也不會去找他哥告狀了。


    “就不帶你,除非你以後什麽都聽我的。”婉揚轉過頭看著易木說道。


    “好,以後我都聽你們的。”易木想還是先結拜,以後他就是大哥了,還治不了你這小丫頭。


    “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雪歌你覺得怎麽樣?”清雅有些可愛的望著雪歌。


    雪歌沒有說話,其實她是拒絕的,像她這樣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又怎麽能拖累別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到最後,又何必讓別人掛念自己。


    “嗚嗚嗚,雪歌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不願意同我們當親人。”婉揚悲傷的望著雪歌。眼裏是說不盡的可憐。


    望著這樣的婉揚,雪歌總是不能拒絕,她也說不清,大概是自己還不夠狠心吧!


    “好。”雪歌想隻要不把他們扯進自己的複仇就可以了吧!


    隻是那時的雪歌並不知道,很多時候命運就是這麽讓人無可奈何,以至於等她失去婉揚,她才後悔那一天為什麽不狠心一點,為什麽要跟他們扯上關係,害了他們。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們就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去後山的大樹下麵會合,聽老人說那棵樹是有靈性的。”清雅的笑那一刻是那麽的純真,很久以後想起來,那個時候大概是真的很開心吧!隻是後來他們都變了模樣。


    “好耶!你們去準備吧,我和木頭去弄點吃的先,去大樹下麵等你們。”婉揚杵著她的拐杖率先朝外走去。


    “婉揚等等我!”易木慢慢的爬起來追了上去。


    背對著易木的婉揚笑的有些陰險,她和師姐都沒可用的錢了,雖然她家錢多,可是在這裏還是沒辦法,誰讓她跟師姐上次考試遲到了,可替換的錢隻夠吃饅頭,都沒錢買漂亮的絹花和衣服,不過木頭就不一樣了,他上次拿的錢可不少,這次一定要他多買一點東西。


    “我也不知道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婉揚還受著傷,易木又不靈活我不放心,我們還是一起去吧!”清雅拉著一旁發呆的雪歌朝外麵走去。


    被拉著的雪歌有些不習慣,自從那件事以後,她就很少跟別人親近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別人離自己很遙遠。


    “師姐你們怎麽也來了,不是說分開行動嗎?”婉揚好奇的問到。


    “你看看你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我怎麽放心讓你們單獨行動,還是我扶著你,你來指揮吧!”清雅摻著婉揚朝著內穀唯一的市集走去。


    婉揚望了望自己的腿,又看了看旁邊的易木,覺得師姐說的對,她要買的東西有點多,就靠他們兩個肯定不行,“好吧!那我們就一起去,我記得以前在書上看到,要買酒然後買吃的,還要買信物什麽的,好多東西呢!”


    “買酒幹什麽,我們又不會喝,結拜還需要吃肉?我怎麽不知道,還要買信物?你有那麽多錢嗎?”易木一副見鬼的模樣看著婉揚。


    “你懂什麽,書上就是這麽說的,我們沒錢你不是有嗎?結拜了以後就是親人,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的錢就是大家的錢。”婉揚一本正經的說道。


    她已經想好了,信物就買上次看到的那個花繩,可好看了她想要很久了,不過她知道易木會不同意,所以她準備拿出之前爹爹送給她的兩枚玉佩,然後掰成四半剛剛好,然後用花繩係著,這樣她即可以買到喜歡的東西,信物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她真是太聰明了。


    很快婉揚就看到那花繩,她奔奔跳跳的就過去了,“李婆婆,這個花繩給我來四根花紋最好看的。”


    “你買這個幹什麽,那麽貴!”易木心疼的抱著他的荷包,這買下來他的錢就去了一半了。


    “當然是用來係玉佩呀!我的玉佩可比你買的繩子貴多了,你這麽小氣還想不想結拜了。”婉揚從荷包裏掏出兩塊玉佩,晶瑩剔透的白玉裏有著血色的花紋,一看便不是一般玉佩,隻是婉揚現在完全不知道它的價值,以為跟平時家裏的上等玉佩一樣,所以才會想砍成兩半,很久以後知道它們意義,已經追悔莫及。


    “錢拿著,木頭你跟雪歌買酒,我跟師姐去買肉,然後大樹底下回合。”婉揚抓過易木的荷包拿出一些錢,然後才把荷包還給易木。


    都到這份上了,即使易木心疼的要命,卻不能說什麽,總不能錢花了還讓她們覺得自己小氣吧!看來要吃好久的白饅頭的。


    等他們會合的時候,太陽正是燦爛,他們那帶來的東西擺放到樹底下,然後跪成一排,手裏是點燃的檀香。


    “我馬上就九歲我應該是最大的,所以我先來。”清雅先開了口,“我連清雅。”


    “我葉雪歌。”


    “我易木。”


    “我卓婉揚”


    “等等,難道第二個不是我嗎?我都都快八歲了了。”易木理直氣壯的說道,他一看就知道雪歌肯定比他小。


    “你什麽你啊!沒本事還想做第二,做夢明明就是七歲還敢說自己八歲,雪歌第二就第二,沒讓你當小弟就不錯了。”婉揚一巴掌拍到易木的背上,疼的他齜牙咧嘴,真是有苦說不出。


    “好了好了,都說了就這樣吧!當小弟多好,以後我們照顧你。”清雅看著他們這樣子,若是不說些什麽一會兒怕是要打起來了。


    婉揚瞪著想要說些什麽的易木,仿佛在說你有意見你就走,我們才不會留你。


    一想到就要回來的易岩,他活生生的把這口氣咽下去了,很久以後他才覺得這一天婉揚的決定是多麽的英明,那個時候的雪歌又是多麽厲害。


    “繼續繼續別再打斷了。”婉揚有些催促的說道。


    “從今天起我們結為異姓姐妹(兄弟)。”


    “木頭你還想不想好好結拜了,都說的跟我們不一樣,一點默契都沒有。”婉揚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我哪裏錯了,我一個男子漢難道也要說姐妹嗎?我不幹!”易木睜著眼睛瞪著婉揚。


    “我不管你要麽跟我們一樣要麽你就走。”婉揚賭氣的撇過頭不看他們。


    “好了好了,易木你就將就一下吧!婉揚最小你就讓著她吧!”清雅勸解道。


    易木瞧著婉揚是不會鬆口了,他也隻好忍氣吞聲的認了。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都活一百歲。”別問為什麽改了詞,他們一致覺得書上的太不吉利了,所以還是按他們自己的來。


    他們一同把手裏冒著輕煙的檀香插到地上。


    “給木頭你把這兩塊玉佩砍成四塊,別失手了啊!”婉揚把玉佩遞給了易木,這裏最有準頭應該還是要數易木了。


    很快四塊玉佩便做分好了,易木有些得意的把完好的玉佩遞給了清雅,過一會兒四塊玉佩便做好了。


    “給,一人一塊,也不知道是哪一塊的,隨便拿吧!”婉揚把玉佩分了給了他們。


    “師妹我的應該跟你的是一塊,你看這花紋連在一起剛剛好。”清雅指著自己的玉佩說道。


    其實這兩塊玉佩是有名字的,叫不悲不喜,兩塊玉佩在一起就是紅塵之客不悲不喜,若是分開了便是,不悲和不喜,一塊是好運一塊是厄運,命運總是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冥冥中暗示著迷路的人,走向他們的歸途,或悲或喜。清雅婉揚的不喜,易木雪歌的不悲,又將指引著他們怎樣的命運呢?


    “好啦好啦!我們開始喝酒吧!今天好開心,大家都要喝哦!”婉揚第一個抱起酒壇。


    婉揚咽下了第一口,酒剛喉嚨她便感覺嗓子像要燒了起來,不過等完全咽下去以後,那種從上到下的灼熱感,卻出奇的好。


    婉揚喝了一口以後就把酒壇遞給了清雅,他們一人一口輪流喝了起來,酒是二長老最愛的刀子酒,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喝一口感覺像吞刀子一般,哪怕雪歌是在軍營長大的,也從未喝過這麽烈的酒。


    很快他們便醉倒了,東倒西歪的躺在大樹底下,正午的陽光明媚而炙熱,樹陰下的他們正酣然入睡,臉上都是無憂無慮,天真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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