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俗店呆了這麽久,什麽樣的場麵她沒見過,隻是坐在人家大腿上與人親吻這個程度,要她來說,定是會輕嗤一聲,然後暗嘖一句,真是純情幼稚。


    但前提是,上演這樣畫麵的主角之一不是她,她的妖靈也沒有被壓迫到靈台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做著這樣不知羞恥的事!


    花翎語覺得自己要瘋。


    雖說身體上感受不到,可那身子畢竟是自己的,親眼看著自己跟一個不認識的人這樣親密,她恨的都快*了。


    身為花鴇,說她這幾百年來潔身自好肯定是沒人信的,但事實就是,她一直壓抑著自個兒身上花鴇的媚骨,除了壓不住身上的媚毒迫不得已和施明音的那次,她真的可以說得上見慣了豬跑卻沒吃過豬肉。


    委屈,這是花翎語現今唯一能想到的詞匯,生來為花鴇又不是她的錯,憑什麽她就要受盡輕視苦楚,憑什麽現在連一個陰魂都敢欺侮到她頭上了。


    想想自己這幾百年來受的委屈,花翎語就有些自怨自艾,妖靈孤零零地在靈台上飄,清淚也不住的從妖豔的臉上掉落下來。


    苦,都說人世苦,誰知道妖魔界裏底層的妖也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說,她最是討厭和尚,也極度厭惡比丘尼,說什麽世人平等,不過是虛妄空談,不識六界疾苦罷了。


    為了不打擾裏麵人的雅興,施明音特地放輕了腳步,她穿得本就是羅皂軟鞋,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以至於進得裏室,站在離水晶榻一尺遠的地方,那一對還在擁吻的人都沒注意到她。


    還真是忘情。施明音心中感歎,人界常說,非禮勿視,她本來遠遠看了一眼不該看的,就該識趣的走開才是,可又擔心那陰魂會不會傷了花翎語,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可看看這裏頭這樣激烈的情狀,看模樣,還是她多慮了。


    站一尺多遠都能聽見抱在一起那對女人親吻時唇齒交換出現的水澤聲,輕輕搖了搖頭,施明音麵色頗為尷尬地抿唇就要退出來,剛挪了一步,耳邊卻傳來清晰的哭泣聲,且聽聲色,竟然還像是花翎語的聲音,施明音一陣驚訝,住了腳,看著離自己不遠被人抱在懷裏臉色酡紅的花翎語,麵色紅潤的哪裏有哭泣的跡象,正疑心自己多慮了時,耳邊花翎語的哭聲卻是愈發明顯了,且一麵哭,還一麵念念有詞地罵道,“天殺的施明音,流氓頭子,色胚尼姑,什麽眾生平等,我最恨你們這樣言行不一,盡會說胡話誆人的出家人了……”


    為了確定自己聽見的不是錯覺,施明音還特意多站了會兒聽她罵自己,隻聽從“色胚”到“流氓”不停的換,罵到最後,委屈地說著“該死的尼姑,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到現在也沒來找我,沒發現我不見了麽?!”的時候,施明音終於確信她聽見的花翎語的聲音不是幻覺了,可明明花翎語就在那邊坐著,她又怎麽會聽見她在哭呢?


    施明音有些迷惑,仔細一想,卻突然驚覺,妖靈,她聽見的哭聲,怕是花翎語的妖靈傳出來的聲音!


    她給花翎語解媚毒時,曾經將自己的佛血渡了過去,助她融合自己本身的兩種血脈,她身體裏流淌著她的佛血,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她會聽見花翎語妖靈的聲音了。


    可好端端的,她的妖靈怎麽了?


    施明音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被渾身雪白女子抱在懷裏的花翎語,細看之下才發現,花翎語隻穿了一件紫紗衣裏隱約露出的肌膚上竟然出現了一些黑斑,那分明是死去不久的屍體上才會顯露出來的症狀。


    這樣看來,之所以花翎語的妖靈會哭,怕是她被那陰魂奪舍了身子。


    得出了這個結論的施明音有些哭笑不得,怎麽說花翎語也是一隻妖,好歹有些靈力的,竟然會輕易被一隻陰魂奪舍……真是,這姑娘得有多弱啊?


    輕輕感歎了一句,施明音也不敢多作耽擱,捏起手上佛珠,手上作拈花狀,毫不猶豫地丟向那抱在一起的二人,畢竟若是被那陰魂奪舍身子久了,就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能幫花翎語把損失的精氣補回來了。


    耳邊傳來破空的聲響,知道是有人偷襲,白韶心頭湧上一陣火氣,戀戀不舍地離了口中香甜的唇,抱著懷裏的人在水晶榻上一個翻身,躲過了直直流火一樣砸過來佛珠的攻擊,麵含威怒地抬頭想要看清到底是誰,有那個膽子來對付她。


    與此同時,施明音忙以心念傳音道,“翎語,快,別哭了,等我念經咒時,你就釋放出全身的妖力,把你身體奪回來!”


    靈台上還在抹眼淚的花翎語的妖靈聽說後一愣,隨即聽出來這是施明音的聲音,不及細想她為什麽會知道自己被奪舍了身體,就聽見外頭一陣清誦往生咒的梵音,花翎語心中一喜,忙按照她說的,拚盡全身氣力將身上的妖力全部釋了出來。


    她妖力雖低微,到底比凡人強些,妖力發散時,擠得那陰魂身上煞氣凝得不穩,施明音在外又不斷幫著念往生咒,撕扯著那陰魂的靈體,逼得那陰魂形神俱離,在白韶懷裏痛苦地不斷捂住頭,難過道,“王……救命……”


    “你是誰,竟敢進來我的宮殿!”


    見得懷裏人妖冶的臉上盡是痛楚,白韶麵色一沉,眼中冒火,一手攬過她,一手成拳對著施明音放出了水雷疾刃,千萬把細長夾著迅疾的雷電的水藍色刀刃,咆哮著向施明音撲過去,施明音見狀,忙往身上套了一層血紅色蓮花浮屠結界,定氣凝神地依舊不停地念著往生咒,不敢有絲毫懈怠。


    尖銳的刀刃不斷撞擊在結界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劇烈聲響,就是攻不破那層透明的結界,不斷施加法力的白韶見狀,詫異不已,看施明音皺眉道,“浮屠蓮花?你是佛界中人?”


    傳聞佛界中人不是不輕易下界的麽,這個佛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羅浮九曲這個六界中最不受六界轄製的地方。


    施明音哪有空理她,她之前抵禦奎幽時本就受了傷,如今一邊以結界抵禦白韶的攻擊,一麵念往生咒,使自己靈力強行打開輪回道,將那陰魂拖入輪回往生,很是吃不消,若是這一下不能幫花翎語奪回身體,看自己麵前這個從雪裏走出來一般的女子也不是什麽善茬,到時候她交代在這裏也就罷了,豈不是可惜了花翎語?


    想想,施明音憋著髒腑裏即將溢出口的積血,沉聲道,“翎語,快!”


    得了施明音的話,趁著那陰魂受兩股力量製約,在自己身體裏掙紮痛苦時,花翎語的妖靈趁勢從靈台上鑽將下來,使足妖力一推,將那陰魂的靈體逼出了自己身體裏。


    “既然你肯說你來我的宮殿是做什麽的,我就隻好把你當做敵人了。”


    見她不答話,白韶眼神一冷,認定是她小看自己,加重妖力往結界上攻擊時,她懷裏抱著的人忽然慘叫一聲,繼而,一大團黑氣黑雲一般從她身上湧出來,白韶被這情形驚了一下,沒回過神來這到底是發生何事時,就聽耳邊突地響起轟隆隆齒輪轉動的聲音,繼而她們所處的宮室上空就猛地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巨獸張開的血口一般,露出裏頭被曲行盛放血色迷途花盤桓著,初時看上去隻剩頹敗荒涼的車站來,而籠罩在她懷中人身上的黑氣,就如磁石吸附鐵屑一般,在那車站出現的瞬間便慘叫著被吸附了進去。


    第一次看見這樣場景的白韶不由得有些發愣,手下攻擊施明音的法術就降了力度,同時,又遭到她懷裏終於奪得身體使用權的花翎語滿心喜悅地猛地一推,不妨身子歪歪斜斜地往後一退,直直地跌坐在水晶榻上時,她還是有些不明白,皺眉望向花翎語,“你不是要教我吃美人的方法麽,竟然敢推我?”


    我不但敢推你,我還想殺了你!


    憤恨地使勁擦了擦嘴,花翎語咬牙切齒地瞪了水晶榻上的人一眼,自知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便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直直走到還在慣性念往生咒撐結界的施明音身邊,頗有些嫌棄地道,“這位師太,你們佛家不是救人為重麽,怎麽現在才出現,你不覺得這樣很是對不起你們祖師的恩訓麽?!”


    以花翎語的性子,打死她也不會對奪了自己清白的施明音說一句感謝的話語,見到人家也盡是埋怨的話其實也算是花翎語類感謝的一種方式,要擱別人,被這樣不知恩圖報的人說了,定是氣得半死,可對於真心想要救人的施明音來說,見到花翎語還能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麵前說話,也就心安了,心上一塊石頭放下來時,一直累積的疲累也全部釋了出來,聽見她的話後,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翎語姑娘沒事,就最好了。”


    嘁,花翎語表示不屑,正要繼續刻薄她,便見麵前的師太笑容一收,整個人如被霜打的芙蓉一樣失了生氣,直直地飄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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