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施明音氣力用盡,秋風打的落葉一般飄落在地上,花翎語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她潛意識裏,佛子如施明音,在這六界該是如不壞壁玉一樣的人,完全沒料到她竟然會倒在自己麵前,因此,她咬唇呆呆地在原處怔住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時,內心裏頭又在天人交戰,猶豫要不要過去扶一把時,跌坐在水晶榻上的白韶見狀,忽地起身,電閃一般疾速奔到她身後,手掌一勾,將她細弱的肩膀扳過來,壓著她肩頭,望著昏倒在地上的施明音,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


    說著,順著她手臂滑下來抓住她手緊緊牽住,拉著她就要離開,花翎語被她拉著,彼此肌膚接觸時,立時就想到了方才那陰魂借自己身體做的那些“好事”還沒跟眼前這女人算賬呢,她竟然還有臉過來拉自己?!


    想到那件事,似乎口中還殘留著一絲異味一樣,不自覺地讓她心口泛著惡心。


    猛地甩開她,花翎語眼神厭棄,不迭地後退幾大步,使勁擦了擦嘴,直到把唇邊的皮都磨破了,才望瘟疫一樣望她,冷聲吼道,“你幹什麽!”


    手中的溫度猛地丟了去,白韶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失意地張了張手,心頭塞塞地有些難過,她慢慢抬頭,看向怒目直視自己的花翎語,皺眉輕問道,“你不願意跟我走麽?”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誰願意跟一個剛認識沒多久就被占便宜的怪人走啊?!


    花翎語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正要義正言辭地痛罵眼前這渾身雪白的女子,她卻閃電一般地又飛速奔到她麵前,這次不拉手了,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在她驚叫掙紮的時候,一個鎖身咒直接把她身子禁錮了,不但如此,為防止聽見她拒絕的聲音還把她聲識封了,讓她發不出聲來,美其名曰,“我是為了你好,那個佛子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我雖然自信可以敵過她,可我不想橫生枝節,隻能帶著你走了。”


    誰讓你帶我走了,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花翎語心裏氣得快吐血了,再一次痛恨起自己法術低微來。上次還能期許一下施明音來救自己,這一次,難道要靠鳴兒和穀冥清那個不靠譜的女人麽。


    想想鳳鳴岐未足的身量和穀冥清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花翎語歎息著閉上了眼,與其靠她們,她還不如祈禱一下施明音現在就醒過來呢。況且,她也不希望鳳鳴岐那小家夥為了她而涉險。


    “你是同意我帶你走了?”見花翎語不反抗的閉眼,白韶內心一陣歡喜,連帶著眉眼也舒展開了,雪白的指尖在她臉上柔柔地劃了兩下,鼻尖又湊到她脖頸間輕輕嗅了嗅,聞到她身上甜膩的香味時,不禁笑開了,像對待自己珍視的寶藏一樣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見她緊皺眉頭避過自己的觸碰時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笑了笑,擁著她柔軟的身子,踏步就往外頭走,“等我在這羅浮九曲裏再重新找個好處所,咱們就一塊兒生活,到時候你再教我怎麽吃美人的法子,可好?”


    當然不好,花翎語心道。可她說不出話,反駁也是沒用,隻能僵硬地被白韶抱在懷裏,心灰意冷地猜測著自己接下來可能生不如死的下場時,就聽耳邊撲隆隆一聲響,接著,就見她們即將走出的外殿宮室上空又被撕開一道黑乎乎的口子,還沒看清裏麵到底有什麽,就聽見穀冥清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裏麵飄了出來,“該死的施明音,誰讓你擅自打開輪回道的?!不知道這輪回車站不能隨便打開的麽?!該死的尼姑!等你圓寂了,我一定要把你鞭屍啊!”


    其聲音之淒厲絕對可以在山穀裏頭回蕩個幾天幾夜,和那些冤死的陰魂媲美。


    聽著這稱得上是噪音的喊聲,花翎語心頭卻有些激動,她可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穀冥清那張總是和她作對的臉那樣順眼過,因此,在看見穀冥清拉著鳳鳴岐從那撕裂的空間裏探出來一半的身子時,她竟然覺得有些親切,在白韶懷裏一個勁兒的朝那邊發出“哼哼”聲,希望她們能注意到自己。


    “咦,小家夥,你有沒有聽見豬叫的聲音?”


    身子從被撕開的空間裏探出來一半,穀冥清還沒來得及環顧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就聽見幾聲憋悶的“呼呼”聲,不禁有些奇怪,她那時跳入輪回車站時可是看準了方向才選擇在這個空間跳出來的,怎麽,難道是她挑錯了方向,她們跑到一個深山老林裏的養豬場裏了?


    你說誰是豬……穀冥清你給我等著!看見她們心裏異常興奮的花翎語聞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她就知道穀冥清這女人不靠譜,但可沒想到她這麽氣人。


    “穀姐姐,不是,是姐姐!”


    先她一步跳出空間的鳳鳴岐也聽見了聲音,熟悉的音色讓她不自覺迅速向聲源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與自己分別許久的花翎語,頓時激動起來,笑著跟穀冥清解釋了一句,就撒歡的馬兒一樣往花翎語那邊跑過去,一麵跑,一邊喜滋滋地用自己的小奶音喚,“姐姐,姐姐……”


    鳴兒,別過來!


    花翎語被穀冥清那句“豬叫”憋得恨不得抽她時,就聽見自家妹妹歡快的聲音,忙在心頭大聲喊道:鳴兒,別過來,危險!


    看鳳鳴岐不為所動地還是繼續撒歡往這邊跑時,花翎語心頭一冷,遭了,她倒是忘了,鳴兒的讀心術不到關鍵時候,她是不許她用的,她這樣說話,她恐怕是聽不見了。


    “嗯?”


    跑了幾步,鳳鳴岐忽然發現有些不對,怎麽自家姐姐臉上滿是焦急的表情,被一個渾身雪白還長著角的女人抱在懷裏,而施姐姐卻倒在地下呢?


    “姐姐,這個姐姐是誰啊?”


    鳳鳴岐皺著自己的包子臉,頗為糾結氣惱地看著抱著花翎語的白韶,一直以來,姐姐隻允許自己抱她,如今竟然出現這麽一個怪人,奪了本來是她的權利,而且,這姐姐長得好怪啊,怎麽全身都是白色的?


    白韶不答,反而掃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兩人,沉聲問道,“你們是誰,膽敢闖我的宮殿,不要命了?”


    懸浮在宮室上方被撕開的空間裏,轟隆轟隆不斷傳來黑色齒輪轉動的聲音,剝落了朱紅塗漆的破落車站,門廊前被黑氣繚繞,橫柱上又攀滿了血紅妖嬈的迷途花,遠遠望去似乎是斑斕彩蛇吐出的紅信子,這樣像是鬼界罪愆惡土的地方,這兩個人卻從那個地方跳出來,讓她不得不有些介意。


    聽見鳳鳴岐說是花翎語,穀冥清放下了心,看來她那時找的方位是對的,可一轉念,又疑惑起來,花翎語一隻花鴇,什麽時候學會豬叫了,難道是被捂住了嘴,還是被封了聲識?


    疑惑著,她也跳出了撕裂的空間,沒走幾步,卻遠遠見鳳鳴岐正和一個渾身雪白的女子在對峙,而花翎語被那女子抱在懷中,嘴巴開開合合就是發不出來聲音,看模樣卻是被封了聲識。


    活該你那時候坑我們,現下也該受些苦頭。


    穀冥清頗有些幸災樂禍地遠遠觀望著花翎語的窘態,嘴角的笑還沒完全綻開,眼神一溜,轉到不遠處昏倒在地上的施明音時,卻是直接變了臉色,再看白韶的眼神時,凶惡地竟是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她怎麽欺負施明音那是她的事,可施明音畢竟算是她師姐,被外人欺負了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宮殿裏看樣子隻有那渾身雪白的女子,這麽說,她那爛心腸的師姐是被那女子傷到了麽?


    想通關節,毫不猶豫地,穀冥清猛然飛身上前,手中凝了兩道煞氣劍就直直向白韶攻過去,彼時白韶也防備著她們,眼角餘光看見兩道極重的煞氣夾著罡風向自己撲過來時,忙側身一閃,腳尖點地,如點水的蜻蜓一般迅速躲過了施明音的攻擊,她快,施明音更快,一個清轉又向她刺過去,那劍勢實在是太快,料定直接躲是躲不掉,白韶眼神一冷,一道閃著電光的雷霆結界直接就罩在了自己與花翎語身上,穀冥清的煞氣劍刺到那結界上時,竟然直接被折散了。


    “白霆?”


    這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化掉她的煞氣劍,眼前這女子來頭倒不小。


    穀冥清緊緊皺起雙眉,收回拿劍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結界裏頭的女子,疑惑道。


    書上記載過,隻有白霆是渾身雪白,長有雷紋角,且唯一在上古神獸中馭雷電的神獸,眼前這女子無論是外貌還是能力,都與白霆異常相似,莫不是,真是白霆?


    “先不管我的身份,你們是誰,為什麽要闖進我的宮殿?”


    見穀冥清竟然能直接猜中她一半的身份,白韶心頭一沉,心道自己今天怕是碰到了鐵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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