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時鬱禮盡量保持安靜,大多時候是李舒淮跟言許在說話,內容基本圍繞時鬱禮展開一係列話題。


    從小學道初中時出國,再到讀完大學,忽然回國考研的事。


    “鬱禮對自己一直都比較有主見,之前修生養性的淡寡生活一度讓他媽媽以為他人生的終極目的是奔著剃度出家去的,嚇得找了我好幾次排憂解難。”李舒淮忽然笑看著言許,說:“我挺好奇時鬱禮在遇見你的時候,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心理路程?”


    言許喝了口茶,頗正經道:“大概當時他的心裏進行著一場核聚變吧。”


    她這話似乎順帶把自己給誇了一下。


    李舒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陣笑聲響起,接著說:“核聚變的話,就難怪效果驚人了。”


    李舒淮跟言許邊吃邊聊了一陣,就自覺地不再打擾他們,於是先回去了。


    之後時鬱禮帶著她就近找了個公園散步,依然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帶給我的影響是核聚變,那麽你是不是該回敬一個我帶給你的影響?”


    於是言許回敬:“核爆炸吧。”


    他無聲一笑,對這個回答甚是滿意。


    對情/事近乎無動於衷的時鬱禮遇見她之後,內心逐漸泛起了一絲念想,這個轉變堪比驚天動地,不過時鬱禮這人,內心再怎麽進行著核聚變或者核爆炸,外表是一貫的不動聲色,然後不顯山不露水地就把她給收了。


    言許完全相信他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晚上,言許跟著家人在外麵吃了頓火鍋,陪著媽媽上洗手間的時候,紀母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有意無意地問道:“最近交友圈是不是添了新成員?比如某位異性朋友?”


    言許呆呆地一愣,她媽媽說話一直都這麽看似含蓄實則直接。


    她微微一點頭,承認了。


    紀母眼裏蹭著光,靠近了問:“男朋友?”


    言許又點頭,總覺得第一次麵對這個問題,有點害羞……


    紀母:“有照片麽?”


    這回言許沒點頭,因為她好像……沒給他照過相。


    饒是如此,紀母依然難掩雀躍的情緒,說了句全天下的母親最想說的一句話:“找個時間帶回來給媽媽看一看。”


    言許:“好……”


    *v*v


    最近的氣候有回暖現象,陽光也出來了,淺淡的光線透過泛金黃的銀杏樹葉,在地麵上鋪了一路的斑駁與星點。


    生活仍然攜帶平靜與偶爾的歡喜,在往前慢慢鋪展。


    言許偶爾會思考這段日子的所有際遇,如今細細想來,其實有些不可思議,這段時間有關時鬱禮的一切片段,似乎顛覆了她以往對生活的那些感知,因為有了新元素的滲透,幾乎淹沒覆蓋了以前的那些總總。


    周一上課的時候,言許時不時發呆,而發呆的時候,旁邊傳來的動靜影響了她思緒放空的狀態。


    她轉頭看著蘇蘇,發現她興奮得有些異常,那樣的興奮讓言許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正在計劃著什麽不守婦道的行為。


    言許小聲問:“怎麽了?”


    蘇蘇將一直抓在手裏的手機放下,拿著書作掩護,說:“我跟你說,今天我測了一下我下半月的運勢,上麵說了有失財的風險。”


    言許不懂了,“所以你這麽高興是?”


    蘇蘇掩嘴壓抑著笑聲,說:“這上麵還說了破解的方法,拿一樣紅色的物品帶在身上,方可擋災。”


    言許默默點頭,給了個建議:“五星紅旗怎麽樣?很正麵很熱血。”


    蘇蘇不是很滿意,“上麵說了,最好以毒攻毒,以邪治邪。”


    言許受教了,說:“那你的意思是?”


    蘇蘇這回露出了一絲蕩漾的微笑,慢慢道:“內褲。”


    言許:“這樣?”


    蘇蘇再拋出一些信息:“這紅色的內褲,必須是男性的,穿過的……”


    言許撥了一秒的時間消化這幾個字眼,然後揪著兩道秀眉,回以一笑,說:“如此,相信擋災效果一定是出類拔萃的。”


    蘇蘇非常有認同感,立馬拉著她的手,說:“我打算盡快開啟這份盜取內褲計劃。”


    言許腦子空白片刻,重複道:“盜取?”


    蘇蘇:“這樣才驚險又刺激。”


    言許:“其實我覺得你直接問男生要,會更加驚險又刺激……”


    蘇蘇噘著嘴,“人家臉皮才沒有這麽厚呢?”


    言許無奈一笑,“我怎麽覺得那個測試給出的擋災措施,有些作風不正呢?”


    蘇蘇捂著耳朵,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這時終於驚動了台上的老教授。


    此前,台上的老教授恰好說了一句:“現在我給大家講講好幾年前,我參與的一次考古行動。”


    忽聞台下一女學生任性妄為,大放厥詞,老教授非常淡定,笑嗬嗬道:“這位同學,老師說的這些老師半生的經曆,可以不聽,但要尊重勞動成果……”


    蘇蘇站起來,說:“教授說的是,學生真是羞愧難當,今後一定痛改前非。”


    老教授見她言詞誠懇,已有悔過之心,於是點點頭,繼續上課。


    下課回宿舍,蘇蘇偷內褲的企圖之火依然旺盛。


    言許默默問自己:“這是不是太荒唐了?”


    蘇蘇替她回答:“無荒唐不青春。”


    言許竟然有些同意這句話。


    蘇蘇閑來無事,替言許也算了一卦,結果顯示:“這上麵說你明年年初有血光之災,可是下一句又說你朝來運起,一切順其自然。”


    言許覺得:“可能有貴人相助吧。”


    晚上,詩詩和舒陽回到宿舍,蘇蘇立馬挪過去拉著詩詩,一臉笑嘻嘻道:“我這裏有一份計劃想找你參與一下。”


    詩詩一驚,往後一跳,翹起蘭花指,指著她說:“笑容可掬,居心叵測。”


    蘇蘇同翹起蘭花指,兩指相對,曖昧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詩詩的瞳孔裏,驚現革命情感。


    旁邊的舒陽聽完,以及看完詩詩的反應,於是將目光放遠,滿臉的沉重,說:“我靠……”


    言許笑吟吟道:“這將是史上,離經叛道又一驚世之舉。”


    舒陽“嘖嘖”聲稱:“這倆人的癖好,簡直□□至不可描述。”


    蘇蘇自從道出了自己的計劃之後,跟詩詩兩人經常湊在一塊兒,形成一副密謀大事的場景。


    這天時鬱禮回學校,最近剛好結束了一個項目,現在稍微閑了下來,他上午整理完報告,下午跟肖瑜他們幾個打了場籃球。


    言許收到他的短信,下了課就過去找他了,過去之後,他們正好打完一場,在場外休息,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


    肖瑜坐著,怒張雙臂:“我這以後的身份,肩負著匡扶正義以及保家衛國的使命。”


    時鬱禮站著,剛好背著光,一手置於運動褲的褲兜,一手發信息,聽完之後漫不經心道:“嗯,天/朝社稷的安危榮辱就托付給你了。”


    陳大爺忍不住吐槽:“保家衛國?你先保住自己的貞操再說吧。”


    言許聽得一頭霧水,什麽時候社稷安危跟貞操聯係上了?


    她正想著,忽然手機來了一則信息,“叮咚”一下,引起了三人的注意,言許眉眼彎彎,朝他們一笑。


    陳大爺笑眯眯地衝她打了聲招呼,肖瑜見到她,使出了渾身的熱情再次張開雙臂,“嫂子,快到我碗裏來。”


    言許笑著婉拒:“你看這朗朗乾坤的,好像不太方便。”


    時鬱禮收起手機,淡道:“二位盡興,我先告辭了。”


    陳大爺笑眯眯地揮手:“恭送大人。”


    肖瑜大聲抗議:“大人你冷酷你無情!!你走了我如何盡興啊!!”


    時鬱禮慢慢朝言許走過來,語調不驚地應道:“晚一點補償你。”


    肖瑜樂了。


    言許的腦回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嚴重跑偏,她怎麽覺得這兩人有賣腐的嫌疑?不過對於自己一過來就把人帶走這件事,言許心裏還是有一些罪惡感在作祟,於是想著下次自己是不是也該對他們做點補償什麽的。


    一時間,言許的心緒千回百轉,想起了蘇蘇的擋災措施,她看了一眼三位男性,竟然考慮起要不要跟他們其中一位借……呃?思緒綿延至此,言許瞬間就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怎麽回事……


    時鬱禮見她麵色潮紅,神情之間帶上一絲欲哭無淚,他道:“在想什麽不正經的事情,分享一下。”


    言許:“……”


    時鬱禮的這把沉淡清冷的嗓子,在言許心裏已經嚴重脫離大神的軌跡了。


    言許:“大人……你要不要收斂一點,我怕有一天你會徹底墮落成流氓。”


    時鬱禮回:“你喜歡就好,無所謂流不流氓,君不君子。”


    言許有些淩亂……什麽叫你喜歡就好?是不是隻要她喜歡,他無所謂流不流氓,君不君子的意思?


    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好了……


    “對了,剛剛陳大爺說,肖瑜的貞操怎麽了?”


    時鬱禮忽然牽起她的手,慢慢揉捏,慢慢道:“最近有位女生向肖瑜傳達了自己想把貞操交付給他的願望。”


    ……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熱情了麽?


    言許沉默了一陣,發現時鬱禮也安靜著不說話,於是問:“在想什麽?”


    他看過來,片刻沉吟後,說:“要是有一天,我向你表達了以身相許的想法,你受到的驚嚇值……”


    言許:“還請大人自重……”


    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調戲她,他這是究竟是什麽時候培養起來的嗜好?不過她強裝淡定的本事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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