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一行人並沒去醫院,而是來到一家小診所處理傷口,他後背上有幾道紅腫,上了些雲南白藥,算是彌補心靈上的創傷,原本是打算去醫院的,可這倆非人類說什麽不去,堂而皇之的理由是:社會人,要去就奔火葬場了,去醫院完全沒有檔次。


    牲口的邏輯用常人思維永遠難以想象。


    診所門口有一排水泥台,大約五十公分高,也沒嫌埋汰,趁他倆還在裏麵包紮傷口,丁煜三人坐在上麵吸著煙,三點多的太陽還是很高,奈何有高大的柳樹擋著,也算是陰涼。


    “就他倆吧,我看手還行,到地方不能哆嗦…”閑暇下來就得開始研究正事,閆星君吸了口煙,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幹長河與剛才街頭鬥毆有很大差距,沒逼到份上不能去。


    無外乎,行動不便,人多掄到一起沒人在乎你下手狠不狠,作用不大。


    “我怎麽看那個徐英劍都是未成年,說話和二哥差不多,都神神叨叨的”丁煜算是默認的回了一句。


    “你去迎春街看看,背書包出來嫖的一抓一大把,現在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關鍵是活兒好不好,他倆敢幹,你管他成不成年幹什麽”張鵬在一旁撇了撇嘴“對了,二哥人呢?他還說要給我介紹主播小妹兒…”


    “估計讓他舅給圈起來了,不說劉一水兒馬上出來了嗎,就按他欠欠的性格,說不定直播個劉一水出獄,事就捅大了…”


    “也對”閆星君略有深意的點點頭“他這輩子投胎就投錯了,要是他投個蚊子胎,我估計就得天天琢磨咋交配母驢…”


    “那麽問題來了,你跟我說說,你們大型水陸兩棲動物是怎麽交配的唄?”看張鵬的小眼神,還真有些求知欲在裏麵。


    “滾你大爺的…”


    “哈哈…”丁煜一笑從台階上站起來,他倆喜歡鬥嘴,自己也沒心情當裁判,順著窗戶往裏麵看了眼,王立圳還在處理傷口,估計得等一會兒,他就順著柳樹下走起來,給田田打了個電話。


    也沒有什麽實際內容,就是交流交流感情,問問她工作找的怎麽樣,然後膩歪一會兒,從她那倔強的聲音中能分析出,工作還是沒找到,又是好一通安慰,算是把這位姑奶奶逗樂了。


    事實上,丁煜覺得能遇到田田是很幸運的,像張宇豪、猴哥年紀都不小了,還沒有個穩定的對象,都是遊遊逛逛,夜夜做新郎,什麽原因都有,可能是出於自身責任感,不想把自身的危險因素帶給伴侶,又或是這行接觸的女性很少有一個能是踏實的歸宿。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包裹的像非洲土著的王立圳和徐英劍才從診所裏走出來,沒有半點低落,仿佛受傷是很光榮的事。


    對於這二人的心思丁煜已經心知肚明,可他現在還沒到有小弟的時候,或者說沒有那個能力,即使讓他們去,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


    “煜哥,晚上八點咱們去火葬場啊?”徐英劍坐上車就開始抻脖子問道“要我說三老裴就是不打不老實,你等著的,晚上我一杆紮槍懟他菊花裏,讓他知道屎兒為什麽這樣黃…”


    “朋友,咱們嘮嗑高雅點,這車上都是文明人,謝謝!”張鵬倒不是刻意保持嚴肅,而是裝逼之情油然而生。


    “是麽?我剛才站窗戶底下,看你倆嘮嗑挺嗨的啊,唾沫星子都噴對方嘴裏了”徐英劍眨巴著呆萌的小眼神,很有深度的問道。


    張鵬一聽這話,臉色就黑了,咬牙問道“按照物理學角度講,唾沫的直徑不到一毫米,你告訴告訴我,站兩米開外,還隔一層玻璃的你,是怎麽看到的!”


    “你要是這麽說話,我的好好跟你整一下,那咱就按化學角度上講,當空氣中的水霧達到一定程度密度的時候,在陽光照射下,能呈現出彩虹的效果,就剛才,我明顯看見,你倆這四片嘴唇子中間,架起一道彩虹,七個色的…”


    “艸!”一直沒說話的閆星君聽到都崩潰了,隻感覺嘴裏有點絲滑爽口的意思。


    這種低端、粗鄙的扯淡丁煜是從來不屑於參加的,畢竟他是這個車上,乃至惠南市混社會人群中文化水平最高的,說話也必須得有水平。


    清了清嗓子說道“阿圳啊,你倆是兄弟關係?”


    “表兄弟…”王立圳凝重的點點頭。


    “哦,你以後最好離他遠點,這孩子有點彪,我聽他說話就研究菊花和彩虹,別哪天放屁,一道彩虹直接架到你嘴裏,那就不好玩了”


    徐英劍登時瞪眼問道“煜哥,你啥意思,說我放屁濕度大唄?”


    閑扯了一會兒,就回到悅動,張宇豪和尚垠都不在,估計是和張曉天他們組團找個浴池或者去迎春街了,丁煜也沒鋪張浪費,要個最小的包間,幾人剛好能坐在沙發上,坐在這裏心裏就有底多了,至少保潔阿姨,每天都會對沙發消毒。


    當然,這裏的沙發上也沒有那些男歡女愛的勾當。


    一個果盤,幾袋幹果,非常生性的二人又叫了兩箱啤酒,非常不怕死。


    丁煜算不上能喝,但是父親的遺傳基因比較強大,五瓶八瓶啤酒還不至於倒下,況且,五個人喝兩箱也不算多,喝到中旬,這才繼續剛才沒有討論完的話題,晚上八點,火葬場。


    “這個級別的,我還能給你安排點戰士,多了不敢說,二三十人肯定沒問題”閆星君一說話,張鵬就一捂臉,總是擔心酒水從嗓子眼流出來。


    “跟他弄到一起沒意思,有這時間咱們研究研究長河…”丁煜紅著臉回道,尚垠的思想影響著他,單純的鬥毆出氣不符合社會發展規律,也沒有利益,相比較而言,羅鍋許諾的十八萬,對他誘惑力比較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研究長河是好,可現在三老裴都逼到家門口了,你不去啊?傳出去讓人笑話”


    “笑不笑話又如何,別人笑我我還不吃飯了?”丁煜瞥了一眼,順手點起煙,心裏不是一般的犯愁,王立圳二人算的上猛將,可加上自己也就三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擺平的可能。


    “不是,那我聽你這意思還不跟他幹了?”徐英劍原本迷茫的眼神登時亮起來“煜哥,好說歹說我來也算是跳槽過來的,人才,不能讓人看得我倆越混越完蛋是不?今天你不去讓我倆以後的臉往哪裏放啊?”


    “晚上在火葬場是他們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我也沒同意去…”丁煜臉皮很厚的回道,他當時隻不過是想趕緊擺脫困境。


    “你咋不講理呢!”


    “行了,別墨跡,羅鍋剛才還給我打電話,問我人什麽時候能到位,一天天跟個帶媳婦賣的人糾纏什麽”丁煜煩躁的回了一句。


    現在可以說困境,並且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他本來也沒想去,就是隨口一說,也不會在乎這件事傳出去,別人怎麽看他。


    “要不然這樣啊…”王立圳緩緩說出一句話。


    z*oqo


    丁煜一聽,腦瓜子登時轉了起來,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伸手搓了搓臉蛋子,想了半天,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就是風險大了點,不過也值得冒這個險…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頓時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腦中幻想了無數種措辭,然後手指放到手機上,編輯道“汝可敢…”


    把這一切做完,全身心說不出來的舒暢,有了計劃就要付諸行動,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六點多,天色還很亮,不過也適合觀察地形,帶著王立圳和徐英劍就走出去…


    另一邊,某人接到丁煜的短信時正在床上休息,時間雖然不晚,奈何他做的就是從後半夜才開始快活的工作,看了眼旁邊還在睡覺的女性,有點煩躁,仿佛今天上午還在上麵馳騁的肌膚,也讓他無比反感。


    並不是女性變醜了,而是他心境不對了。


    掀開被子,走進衛生間,坐在馬桶上,盯著手機屏幕,一根接一根的吸著。燈光永遠不如陽光那般明亮,他歎了兩口氣之後。


    一咬牙,很有文化素養的罵道“幹你菊花的…”


    罵完,迅速套上衣服走出去,同時,手中電話沒停。


    時間緩緩走過,轉眼間已經晚上七點四十,火葬場位於惠南市北部郊區,在半山腰上,山是西北走向,這就表示,高緯度的天空還有亮光,可已經看不見那被山體遮擋住的太陽,有些昏昏暗暗的意思。


    三老裴六點半就來到北山,在做戰略部署,他帶的人也不多,三十多人,都藏在那濃密的樹林中間,他身邊隻有五六個人,謹慎的盯著唯一一條上山的路。


    “哥…丁煜是不是不能來了?這都幾點了咋還沒動靜呢”他左邊,一名拎著開山的青年問道。


    “應該能,我下午打聽了一下,這傻逼有點膽量,前一段時間去奇點還玩了一次霸王嫖,你以後注意點,看見他,絕對不能讓小姐出台…”


    “放心吧,你說的奇點不是道哥場子嘛,他也敢去啊?”這人又抻脖子問。


    “沒事,問題不大,來就幹他,道哥又如何,名大點,他敢來我大哥也崩他!…別吵吵,來了!”三老裴眼中迸發出一陣精光,緊接著從地上站起來。


    距離雖遠,也能看出都是私家車,還打著雙閃,明顯就是奔自己來的,眼珠子一轉,回頭喊道“都他媽注意點,等會兒精神的,也不跟他遊擊了,直接堵車裏幹,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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