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可能是外表凶悍,骨子裏不具備悍匪的氣質,平時“假打”行,一到動真的時候比任何人都慫,這倆人明顯就是…


    “再特麽不過來出人命了!”坐班對著走廊開始咆哮。


    可他這麽做根本沒用,這裏除了其他號子的犯人叫喊聲之外,根本沒有丁點聲音。


    此時,監控室裏。


    一名管教正盯著屏幕掙紮,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今天把李彥帶出去那人,他心裏還在苦苦掙紮,正常來說:一個人從大動脈被割開到死亡,中間大約有五分鍾左右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四分鍾。


    如果李彥下手力度夠,並且位置沒有錯誤,此時的丁煜已經站在生死線上。


    管教也有休息時間,今天這個監區是他臨時負責,他既然敢做,就不擔心過後背責任,唯一的一點就是,在監控裏無法確定丁煜身體狀況。


    他點了根煙,猛吸兩口,剩半截扔到地上,隨即站起來推門而去。


    醫務室就在監控室旁邊,裏麵有常駐醫生。


    “趕緊走…監區出事了!打出血…”他看似著急的喊一聲。


    裏麵的醫生聞言,迅速拿起急救包,跟著衝出去。


    “嘩啦啦…”走廊內終於出現開鎖的聲音,管教帶著醫生往裏麵跑,腰上的電棍已經拿在手中“全都蹲地,抱頭…”


    “你麻辣隔壁…殺人也沒有這種殺法,我們…”老井的話還沒等說完。


    就聽“刺啦啦”管教手中的電棍冒出一道藍色火花,準確無誤的懟在老井身上,後者順勢倒下,躺在地上開始抽搐。


    “全都蹲地抱頭,誰再特麽廢話,全都關禁閉!”他怒目圓睜的喊一嗓子,眼睛一掃,掃到躺在炕上的李彥,眉頭微微一皺。


    情況緊急,來不及去醫務室,醫生隻好就地先幫丁煜包紮。


    “怎麽樣?”管教低頭看一眼問道。


    “脈搏相比較而言還算穩定!醫務室有血包,輸進去,再去醫院救治,問題應該不大!”醫生比較嚴謹的回一句。


    “什麽叫:相比較聞言穩定!”管教微微一愣問道。


    “就是正常來說,動脈被割開這麽長時間,人就剩下一成生命,他還能剩下四成!”


    “刷…”管教聽見這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再次問道“就是能救活?”


    “隻能說幾率很大…來,找兩個人搭把手,給抬過去…”醫生包紮完傷口,緩緩站起來。


    “嗬嗬…”老井突然笑一聲。


    “笑你麻辣隔壁…”管教無比暴躁的回頭一電棍,他再次抽搐起來。


    看守所裏屬於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監控,他能故意拖延時間不過來,但是在行進過程中卻無法耍小動作,無論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都必須的接受。


    十分鍾後,他站在醫務室裏來回踱步。


    丁煜已經躺在床上輸血,雙眼緊閉還沒醒過來。


    “哎呀…你別轉別轉,轉的我腦袋生疼!”醫生揉著太陽穴說一句“放心吧,失血過多最擔心的就是造成顱內供血不足,丁煜現在的情況,根據我這麽多年的經驗來判斷,應該沒有這方麵影響,快則半個小時,慢則兩個小時就能醒過來…”


    “還能醒過來?”管教聽到這話,相當懵逼的問道。在他看來人都已經打成這樣,血流的滿屋都是,最後換來的居然不到一個小時昏迷時間,非常難以置信。


    “你反應在這麽大幹什麽?”醫生做回椅子,推了推眼睛說道“其實我也挺好奇,為什麽能沒事呢?”


    “湊…”管教氣的一跺腳,沒在回話的走出醫務室,到旁邊監控。


    他想了想,拿出電話撥過去,見電話接通,劈頭蓋臉的問道“你們找的究竟是什麽人,幹的滿屋是血,最後就讓丁煜昏迷幾十分鍾?”


    “沒死?”對麵聽到這話也是一愣。


    “死個屁,再過五分八分就能醒過來,我跟你說…我掛斷電話之後就立即匯報情況,責任也肯定落到我頭上,丁煜沒死那是你們的事,我應該得的,一分都不能少!”管教直白的露出嘴臉。


    “李彥呢?”對麵又問。


    “被打了個半死!行了,記得把我該有的打過來…我現在得立即匯報!”管教說著,掛斷電話。


    對麵的人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抬手戳了戳臉蛋子,看他周圍並沒有開燈,就這麽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儼然和房間裏的黑暗融為一體,今天進看守所的人不是他,但他是幕後指揮,現在腦中正在反複琢磨,為什麽丁煜能活下來!


    不出五分鍾,他仍舊沒想明白,心態良好的他把電話扔到一邊,咧嘴笑了笑,感慨道“丁煜命大,夢涵命大,樂樂也命大,這一家子…嗬嗬!”


    這邊。


    丁煜已經被醫院過來的救護車拉走,車上坐著兩名真槍實彈的武警,其實割動脈就有兩種純粹的結果,一種是及時輸血人活過來,另一種就是沒及時搶救,人死過去,丁煜看似沒什麽事,但也確確實實的在鬼門關走一遭。


    他被搖搖晃晃的救護車給喚醒,還有些虛弱,這種感覺他跟不適應,說話張不開嘴,想動伸不開腿,隻能用眼球往旁邊轉轉,透過玻璃,能看到夜空以及飛馳而過的沒有樹葉的梧桐樹。


    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老井那一巴掌拍下來,明顯感覺血流慢了,自己的思維也變得遲緩…這個人肯定會點活!


    第二個才想到:李彥的刀片是從哪裏來的,誰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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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彥接觸的時間不長,卻也完全能理解他做出這樣的事,這個人生命最多還有兩個月時間,每天給丁煜捏肩捶背是基於他沒心沒肺的性格,以為自己還能有出去那天,他沒什麽膽,但是做帶小姐這行,知道有些東西是萬能的…


    最直白的講就是:骨子裏還不相信自己真的會沒命。


    這時候有人跟他把話說透並且在加以足夠的價碼利誘,他會毫不猶豫的做牆頭草。


    第三問題是:管教哪裏來的這麽大膽子,誰給他的支撐?


    想著想著,再次昏過去…


    他又一次進入公安醫院,這次的保衛比在惠南市時完善的多,門口有兩名武警站崗,醫生進入檢查的時候,他們都會跟進來,畢竟這算是有人要謀殺…


    丁煜進來的時候和一名副所長在辦公室喝過茶,也算是原配關係。


    管教向上級打報告,並沒匯報給他,而是另一名副所長,他極其複雜的從另一名管教口中得到消息,在他拿起電話想仔細了解下情況時,卻猶豫了。


    看守所的上級領導部門是公安局,市公安局!可在實際上,和獨立王國有些類似,因為這裏的油水極其豐厚,最簡單的是:一盒大前門,能賣出中華的價,還有句話叫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自然任性起來…


    他在隻言片語中得知丁煜是被刀片劃傷,那麽敢在看守所裏動刀的,或者說能帶進去刀的,肯定有內部人員。


    這事除了他受到影響之外,還有就是他頭上的一把。


    再進一步說明,如果沒有一把的暗中支持,即使出麵行方便這人的老子是市局的,一把也得咬下來三塊肉…


    這麽一簡單分析,問題就非常明確。


    他相當識趣的把電話放下,繼續睡覺,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丁煜經過一堆儀器檢查確定沒有後遺症之後,已經是六點多,在這個季節天剛蒙蒙亮起來,他得出的結論和副所一樣,這事鬧起來承擔責任的是小人物,背後肯定有大人物再頂著,這一晚上時間副所都沒過來看自己,更加說明背後那個人是誰。


    隻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些,濱海市老徐算得上觸頂了,一把手也沒必要平白無故的得罪自己,這背後肯定有人找到他,他默許或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這個能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人,能是誰?


    “刷…”丁煜還沒等多想,門就被人推開。


    孔局帶著看守所長,後麵還跟著六七人,一同走進來。


    孔局作為市局成員,算得上所長半個領導。


    他一進門,看丁煜並沒睜眼睛,心裏跟明鏡兒一樣,知道肯定是在裝昏迷,說話也就沒控製嗓子,冠冕堂皇的說道“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丁總現在接受勞動教育,可他的企業並沒停止生產,更沒有減小為本市的稅收、經濟建設出力,他在勞動改造中受到這樣的威脅,我很震驚,也很憤怒…”


    “這是我們的監管不利,現在已經對凶手進行調查,就作案動機、起因、工具來源等方麵進行深入調查,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把這次事件的影響散去,不辜負領導對看守幹警的信任,同時也要還丁總一個公道…”


    孔局說官話,他也跟著說官話。


    孔局的官話是為了讓他表態,給丁煜吃顆定心丸,而他的官話明顯是敷衍。


    結論很顯然,級別一樣,你隻不過在排名上比我靠前,但我不屌你…


    一葉落知天下秋,所長不屌他,剩下的對話也就問不出實際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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