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病房裏絮絮叨叨大約十分鍾,孔局還特意走過來到丁煜床邊,看丁煜仍舊沒睜開眼睛,彎下腰看了看,隨即直起腰對身後的人說道“咱們關起門來說些題外話,在今年元旦的公安幹警擴大會議上,徐書記親自蒞臨現場做了批示,要求今年的的破案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做到有案必破,有警必出…丁總的案子是今年的第一起大案,稍有不慎就是生命隕落,所以啊,各位同仁,擔子不僅壓在我身上,也壓在大家身上…”


    “孔局,這個您方向,我現場立下軍令狀,一定不會為係統抹黑,更不會讓不法分子逍遙法外,既然查就一查到底,今天回去,我會組織所有人員深入學習黨章和徐書記表達的精神…”所長又上來說了句冠冕堂皇的話。


    孔局也不傻,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得離開的時間,他的手搭在床邊,不留痕跡的拍了拍,隨即率先離去。


    這一眾人馬離開,房間內頓時變得空蕩蕩。


    其實丁煜在聽出孔局轉身要離開的瞬間,就已經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觀察的也並不是孔局,而是那名看守所長,不知為何,他總在這所長身上看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是連夜被送進來,即使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也得留院觀察,門口又有武警把手,可以說已經切斷一切聯係…


    他以為李彥對自己行凶隻是特例事件,卻沒想到,昨天夢涵在出去的時候,已經被人追擊…


    另一邊。


    大鵬幾人早早的就聚集在辦公室,一來是想在看守所上班之前商量出結果,二來是也商量下應該由誰出麵,丁煜在進去的時候已經明確表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尚垠做主,理論上這事也應該是尚垠出麵。


    可在他們心裏,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大哥不怎麽感冒,如果非要在劉飛陽和他之間選擇的話,一定是劉飛陽,所以也給後者打個電話。


    “叮鈴鈴…”


    劉觀稱的電話突然響起,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現在正在開車。


    “湊,大早上滴有病啊!”他嘴裏嘀咕一句,但還是接起來。


    “你能找到陽哥麽?我聯係不上他…”陳少輝開口問道。


    劉觀稱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了眼後視鏡,原來劉飛陽這在車上。


    “啥事啊,先跟我說,等我看到他的時候跟他說一聲…”他見後麵的劉飛陽沒有要接電話的架勢,略顯聰明的回道。


    “湊…你能傳明白話啊…”陳少輝聽他一本正經說話有些不適應,又道“昨天下午嫂子去看煜哥的時候,出來讓人堵了,在看守所應該能看到監控,我們沒關係尋思讓陽哥出麵…”


    “人沒事吧?”


    “人沒事…那就這樣,看到的時候盡快傳一下吧,挺著急的!”陳少輝說著,把電話掛斷。


    “什麽事?”劉飛陽看他掛斷電話,這才開口問道。


    “嫂子昨晚看煜哥回來的時候讓人堵了,人沒事,事應該挺嚴重…”


    劉飛陽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他往前看了眼鏡子,裏麵的自己眼球紅血絲滿布,已經看不到多少白色眼球,頭發也出現些許油脂,麵色有些會,看起來就是長時間沒休息的結果,他在心中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直接去酒吧…”


    “好…”劉觀稱點點頭,繼續疾馳。


    這邊,尚垠離得並不遠,接到電話沒用上五分鍾,就來到辦公室。


    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才從床上起來,他進門伸手拿了根煙點燃之後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他們把過程敘述一遍,尚垠點點頭問道“車牌記下來沒?”


    “牌子應該是套牌,我昨晚找朋友問了…”於浩犯愁的說一句。


    “也就是說,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去看守所調監控,找到那個人的具體頭像,再把他的信息挖出來這一條路對麽?”他極其簡潔的總結道。


    “對…”幾人再次點頭。


    尚垠伸手拿起電話,看時間現在還不到八點鍾,又給放下去,去看守所得等到九點鍾左右,現在去太早,打電話也不合適。


    “丁煜不知道這事吧?”他抬頭問一句。


    “沒敢跟煜哥說,怕他擔心…”


    “不說是對的,小事…”


    他正說著話,劉飛陽和劉觀稱推門進來,事實上,劉飛陽剛才的猶豫就是因為怕遇見尚垠,尤其是這幅模樣遇見尚垠。


    果然,尚垠看到他,眯眼笑了笑。


    他能感受到那笑中的嘲諷,更知道以尚垠的腦子,看到自己這幅模樣,就把自己去幹什麽猜的八九不離十,但現在也沒時間糾結這些,抬手問“怎麽情況,具體說說…也就是說現在唯一解決辦法的途徑是去看守所?”


    “對!”他們再次點頭。


    劉飛陽抬手看了下時間,緩緩轉過身坐到尚垠對麵的凳子上,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丁煜已經在醫院,並且看守所裏也沒傳來任何消息。


    “先打電話問問…”尚垠看他坐穩,不陰不陽的說一聲。


    “你打?”


    “你來吧,濱海關係不熟,如果放在惠南,我能試試…”尚垠極其曖昧的對他拋了個媚眼。


    “嗬嗬…”劉飛陽一笑,無所謂的搖搖頭,拿起電話給關係副所長撥過去,並且放的是擴音,此時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電話上。


    “滴…滴…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被對方掛斷。


    看到是這個結果,他們都沒多想,以為是現在不方便接電話,靜靜的等待十幾分鍾後,電話仍舊沒有響起的跡象,這十分反常,以往對方都會在幾分鍾之後給回過來,劉飛陽想了想,第二次撥過去…


    結果不出預料,仍舊是被掛斷。


    副所並不知道他打電話是因為夢涵的事,也不明白出了什麽問題,還以為是丁煜的事過來了解情況,今天去醫院也有他一個,作為體製內的人,察言觀色自然懂得,在這個節骨眼和一把手對著幹沒有任何好處…


    “還是不接,情況有些不對…”


    “不接還是沒砸到位…”尚垠抻了個懶腰,嘴裏輕飄飄的說道“有時候吧,人無論有多大實力,也不論他人脈關係怎麽樣,隻是一顆小小的棋子,也能發出太陽的光輝…”


    其他人對視一眼,都沒聽明白尚垠是什麽意思。


    他也沒繼續往下說,伸手在電話上播出號碼。


    十幾秒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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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老板…”對麵聲音聽起來年紀不算很大。


    “張管早上好啊…”尚垠笑著問候一聲,直接點題的說道“想請你幫個忙…”


    “咱倆之間還什麽幫不幫忙的,有話盡管說…”對麵爽朗回一句。


    “我想要一下昨天下午,三點半左右去探視的監控視頻,一人就好,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八以上,長得也挺精神,在那個監區不清楚…”


    “這個…”對麵一看查監控,有點為難。


    “嗬嗬…”尚垠朝電話略有深意的一笑。


    “那行…”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現在在路上,馬上進所裏,大約二十分鍾以後,你聽著電話,我用手機給你錄下來發過去…”


    “好!”尚垠伸手把電話掛斷。抬起頭,略顯調侃的問道“陽哥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沒說話怎麽就掛了呢?想借錢不好意思開口昂…”


    “嗯,差五百個!”劉飛陽坦然回道。


    “拿卡號,我現在給你轉,就五百個,灑灑水啦…”尚垠向後一靠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湊…你有錢啊,拿一個億我花花!”劉觀稱有些看不下去的在後麵說一句。


    “小夥紙,你知道一億現金多重嘛,很重的啦,我把錢擺在這,讓你拿,你拿得動嘛?”尚垠沒生氣,瞟著劉觀稱,用一種調侃的腔調回道。


    “你拿,你拿過來看我能不能搬得動!”劉觀稱瞪眼喊道。


    “觀稱…”劉飛陽轉頭嗬斥一聲。


    “就看不慣他這樣的,你要是真行,咱們下來比劃比劃,要是不行,就…”


    “嘭…”他話還沒等說完,劉飛陽回頭踹了一腳“去,滾犢子,回家撅著去…”


    “你好像有病,他說你,我幫你,然後你還踹我…”劉觀稱上起頭來,開塞露自己都用,不慣著任何人。


    “這個逼嘴就得縫上拉,要不然早晚讓人幹死的啦…”尚垠興趣十足的調侃,臉上看不出半點慍色。


    這些晚輩中阿圳是他的人,於浩、大鵬、陳少輝經常能見到,唯獨這個劉觀稱是站在對裏麵,並且見不到,所以劉觀稱對他也沒有什麽尊重。


    “吹牛逼,你縫一個我看看!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兩片嘴唇在我身上呆二十年多年,你還能給我合到一起…”劉觀稱說著說著,還有點急眼的意思。


    “你們仨,趕緊,給這個彪子拽出去…”劉飛陽略顯無語的對大鵬他們說道。


    “小孩紙,你真是欠揍的啦…”尚垠看他生氣,反而笑的越開心。


    三人剛把手搭在劉觀稱肩膀上。


    “叮鈴鈴…”尚垠手機響起,他伸手摁了下接聽鍵。


    “尚老板,昨天夜裏兩點鍾,丁煜在號子裏被襲割到動脈,現在已經住進公安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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