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這個人,年紀相對大一些,換句話說再過兩年即使大學生見到都有可能叫一聲大叔,這麽長時間以來,能忍則忍,做事非常穩重,尚垠在他麵前多次耀武揚威,都沒能準確的激怒。


    但這一次,確實有些生氣。他往前走著,伸手拿出電話,在屏幕上快速摁出一排數字,隨即又給放進兜裏。


    他們三人看到他快走到電梯旁,這才反應過來,小跑著跟過來。


    夜空仍舊那般黑煙,隻有幾個不算耀眼的星星,這幾天的風向有些改變,從東南沿海吹想陸地,風中都摻雜著海水的鹹腥味兒…


    幾人上了車,直奔會所。


    與此同時,在濱海某個小區的出租內。


    “叮…”


    茶幾上的電話發出清脆響聲。


    “來任務了,帶家夥,走…”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和劉觀稱的年紀有些相仿,話語簡潔,說完之後從茶幾下掏出一柄小型軍刺放在兜裏,隨即又在沙發下掏出一把槍放到裏懷。


    “刷刷…”又從旁邊的臥室走出兩人,這兩人臉色蒼白、瘦骨如柴,嘴唇上毫無血色,看上去嚴重影響不良或者疾病纏身。他們幾人之間也沒有交流,都是各幹各的,兩分鍾後三人收拾完畢,走出門口。


    與此同時,會所。


    尚垠帶著阿圳還有於浩來餐廳吃飯,正好陳少輝也在,所以幾人就湊到一桌,於浩和陳少輝之間還算在不算太大的隔閡,吃飯時兩人也都不看對方,甚至有些尷尬,都是尚垠問一句話,他們回答一句,從不主動言語。


    “你去找那個叫小帥的了?”尚垠往嘴裏扒飯,隨口問一句。


    “…”陳少輝手中動作一停,沒抬頭的想了想“原本想過去,可覺得沒必要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就沒去”


    “可剛傳回來的消息,小帥在病房讓人砍了三十幾刀,現在還在搶救!”尚垠言語仍舊那麽隨意。


    “刷…”於浩在旁邊聽到這個,整個人都僵住,因為這段時間他和小帥的關係也不錯。


    “他挨砍是應該的,如果我騰出手也砍他!”陳少輝皺眉回一句。


    “嗬嗬,確實…”尚垠拿起旁邊白開水,喝一口,在嘴裏漱漱嘴隨即吐到旁邊垃圾桶裏,又拿起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才說道“那小孩我應該見過兩次,說話嘮嗑都不錯,就是運氣差了些…”


    “不是小輝,能是誰?”阿圳在旁邊想不通的問道,因為誰的第一反應都是陳少輝。


    “這還用想麽,劉飛陽自己砍的唄…”他笑著搖了搖頭“要不然就是大鵬…”


    “不可能,大鵬不是這樣的!”於浩在旁邊插一句嘴。


    “你們這代的小孩啊,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都說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但誰也沒穿過帶補丁的衣服,更沒有餓著的時候,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這樣不好”他伸手點起根煙“賭場上無父子都聽過吧,在濱海隨便找一家場子,你就站門口看,進去時候摟脖進去的,出來的時候有一個是抬出來的,一年最少有十起!他們賭的金額大麽,三萬兩萬是大數,可偏偏就幹起來了,說白了就是差那點利益…”


    “今天我把話說開了,酒吧和會所,每年能撈多少錢你們心裏沒數麽?跟丁煜出去,死裏逃生這麽多次,換來多少?每次出去又換來多少?”


    “可如果真是他倆其中一個做的,又有什麽意義?隻要你不開口讓小輝走,即使吧小帥給剁成肉餡也用…”阿圳想了想,又問一句。


    “你們先聊,我去洗手間!”於浩沉默半天,突然說出一句,隨即站起來出門。


    “嗬嗬…”尚垠眯眼看他的背影,不自覺的笑了笑。


    餐廳裏並沒有衛生間,需要出去到休息大廳那邊。


    於浩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步伐逐漸加快“嘭…”恰好撞到迎麵走過來的一人肩膀上,他轉頭看了眼,隨即說道“不好意思…”


    這人並沒說話,微微點頭向前走去。


    進入餐廳需要劃手牌,等結賬的時候統一算,於浩等了幾秒見他順利進去,也就沒再多想繼續想一旁走,拿出電話,再次給那個號碼發出信息…


    包間內。


    陳少輝一直聽他們說,現在才開口說道“尚哥,我這個人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小帥不是我找人砍的,也賴不到我頭上,他還特麽能拿小帥做文章幹死我咋地!”


    “刷…”他話音剛落,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剛才與於浩肩膀撞到一起的男子,穿著會所裏的睡衣,竹竿一般的身材在睡衣裏搖搖曳曳。


    他二話沒說,摟起上衣,把別再褲腰上的槍拿起來,直接頂在陳少輝的後腦,“刷…”陳少輝正坐在門口位置,想回頭看看是誰。


    “別動!”這人冰冷的說出兩個字,手上一用力往前頂了頂陳少輝。


    “兄弟,差啥事啊!”陳少輝咬牙問道。


    這男子並沒回他,看向坐在正對麵尚垠,想了想,沉重說道“尚哥,這個人我得帶走,來之前陽哥就交代一句話:他大侄子的產業,裏麵不能見血!”


    “嗬嗬…嚇唬我?”尚垠緩緩問道,伸手撣了撣煙灰“那你陽哥告沒告訴你,進我弟弟的產業,就出不去了…”


    他說著,打了個指向“阿圳,去把門鎖上!”


    阿圳聽完,沒有猶豫的站起來。


    “你麻辣隔壁的別動!”這男子敢拎槍也敢殺人,但看他樣子絕對不是老手,握著槍的手都有些哆嗦。


    “朋友,槍拿穩別哆嗦,再特麽掉下去給自己崩了!”阿圳硬邦邦的撂下一句,繼續上前。


    “我讓你站住!”這男子喘息有些不勻稱的喊道,一手薅住陳少輝後衣領,另一隻手把槍口對準阿圳。


    “吹牛逼,我從十三歲在社會上混,還沒讓槍崩死過!你要認為你行,就摟火…”阿圳再次僵硬回道。說不害怕不可能,尤其是麵對這種生瓜蛋子不知輕重,可尚垠說話,即使硬著頭皮也得上。


    “刷…”他又上前一步。


    “亢…”這男子毫無征兆的摟火。


    就看阿圳側麵的牆皮頓時泛起一陣白煙,空氣中出現肉眼能見的灰塵。


    門外的於浩剛剛發完信息回來,手還沒等抓到門上,就聽見槍聲,身體瞬間繃的筆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後已經傳來顧客的驚呼,都齊刷刷的看向這邊。


    這間房是專門給高層預備的,隔音想過相比較普通包廂要好的多,他們聽出巨響,卻沒聽出是槍聲。


    於浩額頭上開始冒汗,沉默幾秒這才轉過頭,招手給餐廳主管叫過來。


    “於總…”主管無比懵逼的叫道。


    “這樣…你跟外麵說一聲,再有來用餐的顧客就告訴晚餐延時供應,具體另行通知,然後讓人去旁邊烤肉店,烤點羊肉串放在外麵喝茶的地方,告訴是免費供應的,速度快點!”於浩咽了口唾沫之後有條不紊的說道。


    “好…”主管又往門裏看了眼,隨即轉頭離開。


    於浩想了想,現在外麵這些客人不能讓他們離開,因為一旦驅趕就會發現裏麵肯定有事,即使不知道那是槍聲的,也會往那邊想。


    再次拿出電話,快速編輯道“動槍了…”


    門裏。


    阿圳被崩了一槍之後沒敢動,這時候上就是堵槍眼,毫無意義。


    “尚哥,在我入行的時候,陽哥給我講了一個叫老關的故事,他跟我說,那個老頭是在生命最後的時刻才敢挺直腰板像個男人!而我,你看我這逼樣就能知道,沒多長時間了,家裏窮沒辦法治,也治不好!跟他比,我沒玩過女人、沒殺過人、更沒享受人生的真諦是什麽,所以,你別逼我,我想嚐嚐殺人是啥滋味…”


    他開一槍之後,鎮定很多,至少手的顫抖幅度沒那麽大。


    “小孩,來,你讓我把頭轉過去,咱倆直麵對話…”陳少輝額頭上青筋凸起,臉色憋得通紅,他也怕,隻是到了自己必須說話的時候。


    “你大爺的,閉嘴!”這人聽陳少輝開口,無比暴躁的一槍托砸在後者腦袋上,一時之間,鮮血滴滴答答的開始往下淌。


    “尚哥,給個麵子行麽?”這人瞪眼質問道。


    首:\發;


    “想在我麵前把人帶走,你認為可能麽?”尚垠沒有一點哆嗦的回道,他緩緩站起來,上身不是隨意,仍舊是潔白襯衫,左右晃了晃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


    “給你三秒鍾時間考慮,要麽站著出去,要麽躺著出去!”


    “三…”他說著話,往前上一步,已經走到阿圳身邊。


    “你別逼我!”看尚垠過來,手裏的槍又開始哆嗦。


    “二!”尚垠又上前一步。


    “在動,我肯定開槍!”他額頭上開始流汗,死死的盯著。


    “一點九!”尚垠嘴裏突然說出,隨即就哈哈一笑“逗你玩呢,別那麽緊張,前兩天有個新聞不知道你看沒看,監控視頻拍下來的一個殺手,在五十厘米的距離開槍,第一槍居然打偏了…你想想你會不會打偏!”


    “尚…”


    “刷…”就在他開口的同時,尚垠瞬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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