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也不僅僅是自己在動,就看陳少輝偷偷瞄了尚垠一眼,見後者說完話的眼神,瞬間穿起來,抬手抱住這人胳膊,把槍口使勁往下壓。


    “你大爺,鬆開!”這人胳膊被控製住,瞬間慌了。


    他一支槍不能同時指著兩個人,再者說,尚垠給他的壓力太大,並且口中說出的話使得他必須全神貫注去聽。


    與此同時,尚垠順手抓起餐桌上的菜盤,對著這人腦袋上掄去。


    “嘩啦啦…”陶瓷菜盤頓時碎掉。


    “去年公安局來掃黃,臨進門之前都交代一句,把槍都帶上保險,誰給你的勇氣在這裏摟火!”尚垠眼睛一瞪,拳頭直奔麵門轟過去。


    “嘭…”


    這人身形本就消瘦,臉上就是皮包骨,一拳下去,給他掄的直迷糊。


    阿圳也從旁邊衝上來,雙手抓著他手腕,死死控製住槍口。


    “來,你現在告訴我,再說躺著出去有用麽!”尚垠抓住他頭發,拳頭一個勁往臉上掄,這人鼻梁已經被打塌陷,眼睛也睜不開。


    尚垠的白襯衫上濺射到幾滴不大的血點。


    “啪嗒…”他手中的槍緩緩脫落,砸在地上,已經昏迷了。


    “嘭…”在大鵬鬆開的一刹那,他癱倒在地上。


    “麻辣隔壁的,拿槍指著我?”尚垠確實有些急,幹這行的都有些忌諱:一是被人用槍指著腦袋,而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他喘著粗氣,扭頭看了眼餐桌。


    上麵擺著一個酒精鍋,裏麵燉著牛腩,湯汁還在咕嚕嚕的沸騰。


    幾乎沒做任何思考,伸手端起來,隨即倒在這人臉上。


    “嗷…”原本昏迷的他瞬間從地上彈起來,驚恐的捂著自己臉蛋子。


    “嘭…”尚垠四十八號大腳丫子頓時想臉上踹過去,喊道“有拎槍的勇氣沒有開槍的魄力,你特麽以為混社會是你打bb彈麽!還跟老關比?我現在告訴你,他死之前都沒叫出來一聲,你現在也得挺住…”


    他的話,隻是對空氣說,因為剛才一腳下去,那人又昏迷。


    尚垠深吸一口氣,抬手把襯衫最上麵的扣子解開,一看身上的血點,有些煩躁的直接給脫下來,裏麵穿著背心,胳膊都摟在外麵那種。


    “刷…”


    他沒覺得怎麽樣,倒是旁邊的阿圳和陳少輝瞬間震驚,他們從未見過尚垠身上有什麽,此時卻真切無疑,那被汗水浸透的背心下麵,隱隱約約能看見青龍偃月…


    關二爺麵色血紅,一手提刀站立,一手扶著美髯,怒目圓睜好似在俯瞰萬物蒼穹,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和執著,更是一往無前,身後還有一條蜿蜒盤旋巨龍,猙獰著、咆哮著,像是在用生命全力嘶吼…


    這並不是現代的工藝品,沒有顏色,看上去就是用最傳統的刺青工藝刺上去,即使這樣,也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師之手。


    關於關公的含義對於走這行的人無比清楚,尤其是降龍關公,更是充滿著煞氣,清楚也就代表著忌諱,按照惠南市的傳統說法,你當上大哥可以背關公,但不能開眼,如果活過七年,在過來開眼…


    而尚垠背後的二爺,是怒目圓睜。


    還有一句話是:開眼要殺人…


    如果丁煜看到這幅圖的時候,他能說出這並不是在惠南時有的,一定是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才紋上去。


    好像就在這一刹那之間,他在二人中的形象頓時改變,以前在笑容中還能找到幾分親切,現在看上去總覺得很陌生,距離是那樣遙遠,臉上的棱角分明不再代表幾分文弱書生的秀氣,而是一往無前的剛毅…


    他倆久久無語。


    尚垠能把襯衫脫下來,就說明現在不打算瞞著這件事,走到椅子旁坐下去,伸手點個煙說道“給他往那邊推推,看到煩!”


    兩人聽見,拽著兩條胳膊給就扔到牆角。


    陳少輝僵住幾秒,隨即開口說道“尚哥,他們硬是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也沒辦法,現在要的人是我,我出去解決這件事,是死是活我都認了!”


    “嗬嗬…”尚垠一笑,沒應聲。


    “小輝,尚哥就是天,他在這坐著沒人能帶走你,能把你推上這個位置,就能讓你坐穩這個位置!”阿圳在旁邊低頭說道。


    陳少輝瞥了他一眼,也沒吱聲。


    與此同時,樓下。


    劉飛陽早早就到達,他把車停在會所對麵,並沒進去更沒下車,眯眼看著對麵會所燈火輝煌的牌子,眼睛像是x光,在一遍一遍過濾著會所內部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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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上是幹枯的樹枝隨著夜風搖曳。


    “陽哥,他都進去半個小時…我去吧!”小莫坐在旁邊,等的有些著急的說道。


    “安了,沒事…”他簡潔應一句。


    “湊,我原本以為你籠絡一群楊門虎將,沒想到都是酒囊飯袋,這樣,你給我個彈弓,我把陳少輝帶出來…”劉觀稱必須有台詞,說著話,手放在車門上,就要推開下車。


    “刷…”大鵬一直低著頭,眼睛深邃的不知在思考什麽,他見劉觀稱動,立即抬手抓住胳膊“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要說去也得我去,陽哥,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和陳少輝之間的矛盾,我們自己找個辦法解決,你別管了…”


    “你說的是人話?之前你要是這態度,直接自己開車過來還用的上我們大費周章,現在人都進去了,沒出來!你就來尿了是麽…”小莫有點急眼的瞪眼珠子喊道。


    “消停點!”劉飛陽聲音平淡的說一句,隨即伸手把電話拿出來,再次摁出一個號碼。


    就看他們車前方的一輛車上,走下來兩人,身形和剛才進去的人相仿,瘦骨如柴,一米八的個子,看上去都沒有一百斤,他們都帶著鴨舌帽,下車之後,往這邊看一眼,隨即若有若無的點點頭。


    兩人雙手插在上衣兜裏,微微彎著腰,悶頭走入會所。


    “這麽幹不行!會所裏麵人多,陳少輝也不肯出來…”大鵬想了想,又提一句。


    他現在有種被牽製的感覺,像是打著為自己討公道的旗號,故意過來找事的,而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是,沒必要把矛盾腦袋這一步,也從未想著要給會所添多少麻煩。


    “不出來,也特麽得給拽出來,人讓他砍成那熊樣,現在躲在裏麵當縮頭烏龜好使麽?不管怎麽地,今天必須幹他!”小莫仍舊急躁。


    “…”大鵬聽見這話,再次沉默。


    會所內,這兩人進去之後並沒擺出找事的架勢,很規矩的換好鞋走進浴室,甚至還在裏麵簡單衝了下,擦幹之後換好衣服,直奔二樓而去。


    於浩一直糾結自己應不應該進去,站在外麵記得團團轉,額頭有些冒汗,他正站在餐廳入口,和領班一起解釋現在晚餐延時供應,那邊有羊肉串和甜點沙拉,先填填肚子。


    “刷…”這兩人從人群旁邊讓過去,直挺挺的往餐廳裏麵走。


    都穿的一樣衣服,於浩最開始也沒注意,等走到身邊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攔了一下“先生,今晚的…”


    剛剛說出口幾個字,就敏銳的察覺到這兩人和剛才那人的氣質相同,下意識的往中間看了眼,果然,仔細看能發現其中有東西。


    他們兩人在一起,心裏素質稍稍好一點,但都有些激動的下意識的往身下摸去。


    於浩知道,如果在這地方拔槍的話,無論開不開槍,後果都是非常嚴重,因為這不等同於顧客在會所裏麵發生內部矛盾,那種矛盾無可避免,可有外人進入開槍,就是對會所的安全性提出嚴重質疑,這是最大忌諱。


    “跟我來…”於浩咽了口唾沫,隨即轉身,帶著他倆往裏麵走。


    “哎哎…你們區別對待是不是,他們咋能進去呢!”頓時有顧客不遠的喊道。


    “他們…他們是修廚房的!”經理急中生智回道。


    “扯淡,修廚房的進來還換衣服,不行,我們也要吃飯…”


    “對,我們也要吃飯!”對視有別人跟著起哄。


    於浩走出幾步還戰戰兢兢,因為這世界上總有不怕事大的,剛才他統計了下,會所內部的顧客,男女老少都算上,更包括有在這住宿、洗澡的,加在一起進二百人,剛才吃飯的隻是有幾十人,即使有一半洗完澡之後出去,還有幾十人會過來。


    “刷…”於浩拐過彎,猛然停住腳步,回頭對二人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們是幹啥的,也知道是誰的人,陽哥心裏有氣我能理解,但這裏畢竟有陽哥的股份,你們先等會兒,我給陽哥打個電話,別影響生意行麽?”


    這二人聽完對視一眼,沒吱聲。


    於浩深吸一口氣,隨即拿出電話,迅速給劉飛陽撥過去。


    可電話響了幾十秒之後,就傳來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他來一看,陽哥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麵無表情的從左右兩邊走去。


    這種情況,於浩想攔也攔不住,咬著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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