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看著那邊血泊裏的大鵬,咬咬牙“對!”他說完,用胳膊支撐身體,要從地上爬起來,試了幾下,發現都是無用功,現在的狀態屬於半夢半醒之間,除了用不上力氣,頭腦還有些眩暈,隻是靠著一股勁在這撐著。


    “嘭…”剛起來一點,身體再次平拍到地上。 劉飛陽確實猶豫幾秒,他回過神緩緩蹲到於浩身邊,麵無表情的問道“你知道為什麽年紀差不多,丁煜是大哥,而你們是小弟麽?”


    聲音不大,僅限於兩人能聽見,在加一個的話,就是旁邊的陳少輝。


    沒等於浩回答,自言自語道“想要成事,就兩個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說完,拍了拍於浩臉蛋子。


    “刷…”遠處的大鵬身體抽搐了一下,沒睜開眼睛,僅此一下之後再次回歸平靜。


    “幹你大爺,趕緊送醫院…”陳少輝眼淚已經出來,瞪眼怒吼。


    就在他們旁邊十米左右,一名小弟正站在護欄邊上和彭老大通話。


    “哥,人都抓到了…”


    “怎麽樣?”彭老大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從第一次通話到現在將近三個小時,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他一概不知,現在接通電話就傳來這個消息,難免有些激動。


    “那個叫大鵬的估計懸了”他回頭看一眼“剩下兩個還行,不過就這麽放著估計挺不到明天早上,我們現在在惠南旁邊的城市的匝道裏,也有幾個受傷的兄弟,挺嚴重!”


    小弟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實情。


    目前馬路上橫七豎八燙的都是人,自己方有兩個在打滾呻吟,其他的基本都像一灘爛泥似趴在地上,有的在喘氣,有的已經停止呼吸。實則,這剛剛的戰鬥要比會所慘烈的多,奈何這是荒郊野外,暫時還能捂得住。


    “劉飛陽什麽態度?”彭老大蹙了蹙眉,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表態,說是讓你做決定”小弟如實說道。


    “先把人帶上,往惠南走,地麵清理幹淨…”彭老大吩咐一句,立即掛斷電話。


    原本他和劉飛陽合作還有猜忌,現在看來,這個從南方過來的不動明王確實有心和自己合作,稍稍好受一些。


    “吳姐…你去上樓給他喊下來!”彭老大又朝旁邊的保姆吩咐一句。


    如果把這個幹癟老頭單獨放出去,可能就是個路人甲的角色,但他坐在別墅中的豪華歐式沙發上,就有股指點江山的味道,尤其是剛才說話,帶有著長期發號施令的霸氣。


    “噠噠…”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大哥,你叫我?”這人沒等下樓,就張嘴問道。


    看他一瘸一拐的模樣,再加上敦厚的臉盤,不難看出這就是潛逃的葛老三!


    當天他從會所跳出來,在胡同裏的垃圾堆裏藏了一宿,等第二天早上出來,發現自己竟然沒地方可去,這個彪子第一個電話就打給彭老大。而彭老大也不放心他在外麵,腦門一熱不一定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來,想了想,藏在家裏,當成個殺手鐧用。


    此時,恰好需要這個殺手鐧!


    “丁煜那邊有什麽動靜?”彭老大開口問道。


    “應該是剛知道,五分鍾前在高速路口收費站集合,現在上去正往那邊走,估計再有二十分鍾就能到地方”葛老三站在身前,沒敢坐“大哥,要我說這是個機會,當初丁煜就是這麽給劉一水引出去的,咱們現在過去,今天能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


    彭老大沒吱聲,他確實有這個想法,沉默一會兒問道“尚垠呢?”


    “沒動,在家裏!現在外麵都說,大鵬他們最開始聯係的是尚垠,但是尚垠一直把這事捂住,剛剛告訴的丁煜,他也是沒藏什麽好心,現在丁煜發展的這麽好,必須得往下剁剁枝葉,如果有一天他發展的像尚垠跟你似的…”


    葛老三剛開始說話還能有些邏輯,說了兩句之後,頓時跑題。


    隻好悻悻的把嘴閉上,略顯乖巧的看著彭老大。


    實則葛老三說的確實不假,也都能理解上去,當初尚垠招丁煜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如果任由發展,那麽很可能比自己混的還大,所以他弄出了挖腎男,三番五次的襲擊丁煜,目的是砍斷尚垠枝葉。


    而現在的尚垠不言語,和當初他的做法雷同。


    彭老大看問題不可能這麽短淺,實則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心裏都憋著氣,丁煜去公司總經理家鬧,他沒追究,這次搶拆遷,他也沒有作為。如果紮小人能讓丁煜體無完膚的話,他不介意做這些悍婦勾當。


    當下,劉飛陽剁了丁煜的枝葉,尚垠又在旁邊捂著,田震跟他是生死仇敵,自己也不可能跟他笑臉相對,這麽看來,丁煜儼然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四麵八方腹背受敵。


    “大哥,尚垠即使想跟丁煜往一起摻和,但發生這麽多事,丁煜不可能信他,劉飛陽更不可能,要不這樣,我帶點人也上高速,直接在路上給他滅掉?”葛老三見他久久沉默,試探性問一句。


    彭老大抬頭看他一眼,還是下不定決心。


    他心中還在顧慮,緊皺的臉上像菊花一般溝溝坎坎。如果什麽都不做,劉飛陽他們一定會被堵住,屆時,丁煜損耗大半,而惠南市甚至可能沒有劉飛陽的存在!但,田震呢?這是田震叫回來的人,會不會吧責任歸咎給自己?


    這是一個問題。


    再有就是,如果葛老三帶人去堵丁煜,風險大還是收益大?


    他想了想,抬起手指囑咐道“你這樣做…”


    另一頭,丁煜確實已經上了高速路,而他剛才在賓館接到的電話也是尚垠的。


    尚垠沒有掩飾,更沒有開脫,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大鵬他們被劉飛陽帶隊堵住,就在惠南市旁邊的城市匝道裏,並且很有可能已經發生意外。


    尚垠在接到大鵬電話的時候確實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但也讓人去盯著一舉一動,所以對現場情況還算了解。


    丁煜剛剛聽到電話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如果憤怒有用,那麽尚垠已經千刀萬剮,偏偏他什麽都做不了。這時候也想不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沒有多餘的腦袋。


    詩藍開著車,這一路上她沒張過嘴,心裏非常愧疚,平時她會二十四小時手機不離身,恰好今天她準備對丁煜發起猛烈進攻,這種時候,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也就在上樓吃飯的時候刻意把電話扔在房間。


    她開著車,從對向的砸到走進收費站,然後掉個頭進入尚垠電話裏所說的匝道。


    他倆坐一輛車,後麵還跟著兩輛,這算是丁煜在惠南加上詩藍在惠南的全部勢力,當然,都是那種上場不哆嗦的選手。


    “刷…”詩藍掉過頭之後開啟遠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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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路九曲十八彎,筆直的光速打到馬路兩側護欄上。


    “煜哥,好像在前麵…”詩藍拐個彎之後緩緩開口。


    她心裏愧疚,又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丁煜之間的關係,稱呼從哪嘴裏說出來也變得不在那曖昧。


    “我看到了!”丁煜胳膊氣的直哆嗦。


    他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方,前方正有兩人背著噴壺清理地上的血跡,紅色的河流在地上蔓延,無論如何也洗刷不下去,然而除了他倆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咯吱…”詩藍一腳刹車停在原地。


    “趕緊走…”對麵打掃戰場的人相當專業,身上穿著某屠宰場的衣服,上麵還有標誌,能壓住上麵關係,這也是常用的處理後續的手段。即使有路人過來,也可以說:運血車灑了,或者車翻有牛豬之類的摔死。


    “刷…”丁煜見車停穩,推開車門走下去。


    這倆人見狀一愣,哆哆嗦嗦的咽了口唾沫,沒敢吱聲。


    “劉飛陽呢?”丁煜沒動手,開口問道。


    “…”這人謹慎的看著,做著隨時要跑的的準備。


    後麵兩車人看到丁煜下來,其刷刷拽開車門走下來,這並不是轎車,而是別克商務。


    “你們放心,這裏得有人收拾,我不動你倆,隻需要告訴我,劉飛陽去哪了!”丁煜的語氣甚至聽不出一絲波動,非常平淡的問道。


    “陽…陽哥,回惠南了!”這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尤其是看到十幾名拎著砍刀的壯漢下來,雙腿有些發麻,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大鵬那個虎犢子,能拎一把斧子擋路。


    “大鵬他們呢!”丁煜又問道。


    “大鵬被送醫院了,就在過收費站那個小醫院,於浩他倆被陽哥帶走了!”這人說著,開始小步小後退。


    丁煜聞言抬頭看了眼夜空,已經烏雲遮月。


    “轟隆隆…”


    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雷,隨即就能聽到沙沙的響聲,已經開始下雨,但還沒到這邊。


    丁煜心裏非常清楚,說是送醫院,那麽生存的可能性已經不太大。


    茫然轉過頭,牙縫裏飄出一個字“剁!”


    “嘩啦啦…”後麵這些人聽見,頓時餓虎撲羊的衝過去。


    隨即就看,被留下來的這兩人淹沒在人流中。


    就在他走上車的這一刻,瓢潑大雨終於落下。


    “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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