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電視上經常能看到賣兒賣女,甚至有孤寡老人被趕出家門的新聞,任何事都是人幹出來的,劉飛陽能埋他們很正常,這裏沒有燈,好在烏雲還沒飄過來,接著月光還能模糊的看清人臉。


    “嘭…”小莫和另一名小弟,把陳少輝扔到剛剛挖好的坑裏,麵部仍舊沒有一絲變化,非常安詳,小莫心雖然狠,可看到這幕也非常感觸,沒出聲,眼淚刷刷往下掉。


    由於最開始抬於浩的是劉觀稱,他被劉飛陽踹下山坡,也沒人敢接手。


    於浩眼睜睜的看著陳少輝從自己旁邊路過,露出牙縫裏有血的牙齒,笑著,卻也流出眼淚。


    “這是為他麽啥啊!”劉觀稱還在往上走,猙獰的喊著,到抬著於浩的小弟身邊,伸手給他推開“你特麽給我滾犢子…”


    這小弟僵硬的往側麵退兩步,不敢吱聲。


    “我管不了你了是麽?”劉飛陽眼睛裏滿布紅血絲,咬牙問道。


    “能,你是我大哥,你讓我往東我不能往西,但特麽這次,算我求你了行麽?曾經都是一家人為啥要鬧成這樣啊?”劉觀稱非常不甘心的質問這,說著話,神神叨叨的快跑兩步噗通一下躺坑裏“埋我,來,把我埋了!”


    “陽哥…”小莫又想開口。


    “閉嘴!”劉飛陽沒等他說完,突然開口。


    “埋我,埋我!”劉觀稱躺在坑裏,略顯瘋狂的喊叫著,伸手把放在旁邊的土往自己身上蓋,動作已經不是迅速,而是非常誇張,手上撓的都是血,轉眼時間,腿上已經被土蓋住。


    “呼呼…”劉飛陽氣的直大喘氣,邁步走過去,彎腰薅住劉觀稱衣領,硬生生把他從坑裏給提出來。


    “啪…”抬手一個嘴巴打到臉上,鼻血直流。


    “陽哥,這是…”


    “啪”劉觀稱話還沒等說完,又是一個嘴巴。


    “你們都特麽給我聽好了,端我的飯碗,就得給我幹活,如果想撂挑子,現在就特麽滾蛋!”他掃了一圈,隨即又道“埋!”


    旁邊的小弟嚇得一哆嗦,拿起鐵鍬,就開始往陳少輝身上鋪蓋泥土。


    旁邊的人也拽著還能睜開眼睛的於浩,給拖到坑裏。


    另一邊。


    “煜哥,北山到了,可看到不人能不能是他…”詩藍已經把車停到火葬場門口,這裏除了門口有兩站泛著青光的燈之外,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其他。


    “往那邊走…”丁煜伸手指向旁邊的小路,他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可能是直覺。


    “好”詩藍點點頭,隨即扭動方向盤,奔著這條小路進發。


    這裏自帶陰森恐怖氣息,走著走著讓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這一條路,遠觀燈的遠處還是漆黑一片。


    丁煜緩緩吧眼睛閉上,盡量控製著自己呼吸頻率,讓自己靜下來,靜下來。


    而就在丁煜沿著這條小路進發的同時。


    一個由五輛轎車組成的車隊也在向這邊進發,此時剛剛從一個大院裏出來,都開著雙閃,行駛在略顯空曠的街道上,坐在第一輛車副駕駛位置上的,赫然就是葛老三。


    從丁煜上高速,再到高速上下來,一舉一動他都在密切關注著,能抓到丁煜單獨出來的機會不多,能找到合適下手的機會更不多,現在雖說不是自己出來的,隻是人多點而已。


    葛老三平靜的點了根煙,他這個人正麵對著懟不虛任何人,隻是不善於在背後研究,能抓到正麵對抗也算是他的強項。


    這裏距離北山隻有十五分鍾車程…


    也就是說,十五分鍾以後,丁煜插翅難逃。


    這邊。


    “咯吱…”詩藍一腳刹車停在山坡下麵。


    借著車燈能看到旁邊,劉飛陽站在坡上,平靜的笑著,而他身旁是坐地上呆滯愣神的劉觀稱,在旁邊,是剛剛停下鐵鍬的小弟。


    “埋!”劉飛陽看到丁煜異常平靜,嘴裏又說出一個字。


    “嘭…”丁煜推開門下車,與他四目相對,丁並沒停下腳步,邁步往山上走,距離劉飛陽越來越近。


    而劉飛陽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


    “煜哥?”劉觀稱像是緩過神看到救星一樣“你救救浩子,他們要埋浩子,還有少輝…”


    就在他說話期間,丁煜已經走到劉飛陽邊上。


    “刷…”劉飛陽抬起手,剛好擋住他的去路。


    丁煜已經看到在坑裏的於浩和陳少輝,這些人還算念及舊情,鏟土的時候還都期待著奇跡出現,所以都在往下身埋,一點點向上,陳少輝埋到肚子位置,於浩剛剛到腰。


    “煜…哥”坑裏的於浩看到丁煜,嘴裏極其虛弱的叫出來。又咧出一抹笑容。


    丁煜微微點頭,隨即轉過頭看向劉飛陽“不讓過?”


    “剛才我已經說了,如果你現在就離開惠南,不參與這些事,能很好的活下去,夢涵我也能幫你找到,但你為什麽要回來?”


    “嘩啦啦…”跟丁煜來的兩車人,全都拎著砍刀往上走,黑壓壓一片,看起來有些滲人。


    而劉飛陽的小弟也都謹慎的抓緊鐵鍬,他們想到出問題,也想到很嚴重,但是絕對沒想到,昔日見麵稱兄道弟的朋友,現在就得站在兩個陣營中拔刀相向。


    “讓開!”丁煜不緊不慢的說出一句。


    “嗬嗬…”劉飛陽笑著搖搖頭。


    “刷…”丁煜二話沒說,舉起拳頭奔著劉飛陽掄過去。


    “嘭…”他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向側麵退兩步並沒倒,嘴角已經綻出血跡,他抬起手指擦了下血,見丁煜還耿直的往坑裏走,兩步邁過去,抓著丁煜肩膀,也用出全力丁煜臉上砸過去。


    “嘭…”丁煜足足向後退了三步,鼻子開始流血。


    “你不行”劉飛陽再次搖頭,冷冷的看著丁煜說道“你的人是多,但真打起來至少得躺下一半,就為了他們倆不值得,聽我一句,走吧!”


    丁煜抬手抿了把鼻血,嘴角微微上揚,突然衝上去。


    “上!”一直在山坡下的詩藍,伸手搶過小弟的砍刀,居然第一個衝上來,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嬌弱的女孩,而是冰冷的蜘蛛,力氣可能差點,但下手一點不留情,甚至打發比男人還猛,看對麵的鐵鍬掄過去,眼睛都沒眨拎刀繼續上。


    “咣當…”她向前衝上了一點距離,使得對麵的鍬頭並沒打到,而是鍬把打在她腦袋上。


    “噗呲…”她奔這對麵的人,腦門正中間砍過去。


    整個山坡上已經打亂了,不時能看到有人從坡上滾下去。


    丁煜和劉飛陽兩人已經糾纏到一起,就在最中間,也沒人打擾。


    外界都說劉飛陽單兵能力是最強的,確實很強,但丁煜從進看守所那天開始,大半年時間就沒把健身落下過,他平時西裝革履,但那白襯衫下麵包裹的是棱角分明的肌肉,在力量和速度方麵絕對不落下乘。


    “嘭嘭嘭…”


    劉飛陽拽著丁煜衣領,丁煜也拽著劉飛陽衣領,兩人非常直白粗暴的往對方臉上掄著拳頭,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就是看誰能先把對方打倒。


    “嘭…”劉飛陽向下推著丁煜,恰好後麵有顆樹擋住。


    “走不走!”劉飛陽瞪眼問道,說話時,嘴裏噴的都是血沫子。


    “你大爺”丁煜猛然用力往前一薅,另一手手緊接著抱住腦袋往下壓,與此同時快速上揚膝蓋。


    劉飛陽見狀,抬起手肘擋住自己臉部,另一手握緊拳頭直奔丁煜腹部。


    丁煜忍住劇烈疼痛,他知道這麽點沒用,隨即用手肘快速錘擊劉飛陽後背。


    “嘭嘭嘭”兩人都玩命的往對方身上掄。


    丁煜嘴裏流出的已經不僅僅是鮮血,已經有胃裏的酸水,劉飛陽嘴裏的也不再是血沫子,而是非常粘稠的血液。


    旁邊。


    劉飛陽的人數本就不占優勢,隻是有點地理優勢和武器優勢,剛開始還能抵抗一會兒,可沒用上一分鍾,就一副兵敗如山倒的局麵,平均下來,幾乎是每三個人圍著一個人在剁,而這中間,多數都是掛著眼淚在揮刀。


    他們不懂為什麽曾經親密無間兄弟,會在刹那間反目成仇。


    但那些都是大哥的事,他們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想,隻好一下一下的機械揮刀。


    有的已經坐到地上,非常崩潰的在哭。


    他們聽過母螳螂會把公螳螂吃掉,也聽過為了訓練藏獒會把一個條狗生的都圈在一間空屋子讓它們相互啃食,在現實生活中也遇到過兄弟坑自己的事,但從未經曆過這麽赤裸裸的拔刀相對…


    詩藍的臉上也已經掛滿血,但她沒有表現出一絲矯揉造作,像是個漢子一樣,冰冷的盯著前方。那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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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著刀,邁著步子摸過去。


    “噗呲…”她找準機會,一刀砍在劉飛陽後背之上,隨即一發不可收拾,快速猛砍,隻是她的力量稍稍差了點。


    丁煜看準機會,抬起一腳踹到他肚子上。


    “嘭…”劉飛陽揮手一掄,從未打過女人的他,一拳放到詩藍。


    “嗬嗬…”沒管後背的傷,嘴裏響起讓人冰冷的笑,開始一步步後退“讓你走,你不走,現在走不了了…”


    這條小路上,一排車燈已經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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