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剩下兩年壽元,不可能浪費一個月時間,去和他們一起開礦!”


    別人的期限是一年開脈,十年達到煉氣四層,而顏越的期限則是兩年築基。在未到達築基前,他沒有多餘時間,去做其他任何事情。


    他一回到宗門,便鑽入山間密林內,決定提前使用在寶葫蘆內存了數日的靈酒。


    以前用葫蘆儲存藥酒時,顏越便發現葫蘆增益酒力有一個巔峰。本來,葫蘆內的靈酒在酒力未增益到頂峰前,他不想使用,可現在已經沒得選了。


    “但願可以助我在出發之前,開脈成功,不然……”


    顏越今後想要修真,就必須要借助雲陽宗這個平台,此時不可能為了逃避開礦,而逃離此處。


    不想去礦洞中待上暗無天日的一個月,就隻能在前方傳來捷報前,開脈成功。


    打坐半個時辰左右,待體內靈氣即將散去前,顏越“咕嚕”“咕嚕”幾大口靈酒下肚,寶葫蘆立即收入儲物袋,開始借助靈酒內的靈力,衝擊氣脈。


    雞肋酒在寶葫蘆內存了幾天後,酒中靈力比之以前,強了十倍不止。


    靈力包裹著靈氣,一同往氣脈衝去,衝擊之下,閉塞的氣脈被撐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


    顏越內視氣脈,心中震驚,這個口子,可抵得上之前所有打坐修煉進益的總和!


    但顏越短暫驚喜之後,便平靜下來,繼而眉頭緊鎖,“這一次的修煉雖然進益不小,但打通的這截口子,在整條氣脈中,卻隻占了百之三、四。”


    顏越從儲物袋中取出寶葫蘆,看了一下剛剛自己使用的量,占了葫蘆中靈酒總量的二成,心中計較著,“若剩下八成靈酒也二成二成地喝,全部使用後,可以打通整條氣脈的百分之十四左右,算上之前的修煉成果,也隻占了整條氣脈的二成,這樣不行!”


    顏越計算之下,照這個效率下去,這葫靈酒使用完後,還得需要五葫靈酒,整條氣脈才能打通。這葫靈酒儲存了四日,這樣的話,離開脈成功,起碼還需要二十天時間,定然躲不過開礦之劫。


    得出這個結果後,顏越眉頭緊鎖,滿麵愁容,分析著戰事發展,本方大軍定然趁著金蛟門人員分散各座礦脈之下,集中兵力一鼓作氣先攻下數座礦脈,這之後再怎麽打那是他們的事了。隻是這樣的話,兩三日內必會傳來捷報。


    顏越分析之下,算出自己就算借著寶葫蘆開脈成功,也遠遠在限期之外了。


    他當此情形之下,做出一個豁出性命的決定。


    “那張執事雖說過,靈酒不可無節製地使用,但現在已管不了那麽多了。”


    靈酒和凡酒一樣,不可一下子喝得太多,喝下的靈酒若超出自身酒量,輕則短時間內瘋癲發狂、心性迷失,重則永久迷失自我,甚至立即殞命。


    但開脈的要訣便是一鼓作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顏越走投無路之下,決定冒險,一口氣使用餘下八成靈酒。


    顏越平心靜氣,先自行打坐了約莫兩個時辰,待方才的酒勁過後,深吸一口氣,將寶葫蘆內餘下的八成靈酒,全灌入肚中。


    稍過片刻,酒力便在體內散發開來,顏越腦中立刻發沉,勉強保持著清醒,引導靈酒中那股磅礴靈力,往氣脈衝去。


    靈力勢如破竹,閉塞的氣脈在靈力衝擊之下,立時一截截不斷張開,靈力一路往前,催枯拉朽。


    但靈力用一分,便少一分,在發揮了自己的使命之後,也漸漸消散一空了。


    在八成靈酒一鼓作氣使用的情況下,這一次的衝擊,讓整條閉塞的氣脈,足足張開了三成左右。這是顏越之前算出來的兩倍,算上以前的修煉,現在整條氣脈已被打通四成了。


    “還需要兩次這樣的修煉,氣脈才能打通,難道我真的要在那暗無天日的礦洞中,待上一個月嗎!”


    顏越腦中沉重無比,再抵不住酒勁,昏死過去。


    顏越暈倒在地,直到深夜時分,才被夜間寒氣凍醒,他頭昏腦脹,難受至極,掙紮著爬起,一路跌跌撞撞往住所走去。


    顏越眼皮發沉,視線模糊,頭重體輕地在在山間摸索前行,腳下忽地一絆,摔倒在地,再也無力爬起。


    他幹脆仰麵往地上一躺,看著掛在夜空中的那輪出雲之月,惘然出神。


    耳中忽聽到不遠處有悉嗦聲傳來,似是有什麽東西在山間行走,顏越頭腦昏昏沉沉的,未做出任何反應。


    接著,那處便響起了“莎”“莎”“莎”的刨土之聲,顏越這下反應過來了,心中一驚之下,神智立即清醒,趕緊匍匐在地,透過草叢縫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借著月光朦朧的折射,隻見一棵大樹下,有一個黑影正在刨土,但月光被大樹遮住,分辨不出這是何物。顏越汗毛倒豎,心中暗驚,這是什麽野獸!


    他現在渾身酸軟無力,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隻見那黑影在刨土間,不時轉頭張望,顏越立即把頭伏低,他知道野獸感知敏銳,盯著它看的話,定被查覺,當即不敢再往那處看。


    耳中聽得那物刨完土後,往遠處離去,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下,當下不敢再在此處逗留。


    顏越經由此事後,立時腦中清明,摸索著山路往住處而去。


    來到房間中,大家正在酣睡,隻有小石頭被顏越吵醒,問顏越今天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顏越含糊應了聲後,倒頭就睡。


    大軍開拔之後,宗門內正式、榮譽弟子瞬間少了大半。因門下所留弟子隻有寥寥幾人,陣基道人這段時間也不再每日清晨授課。


    顏越醉酒之下,一直酣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被外麵聲響吵醒。


    臨時弟子們不日就要出發,記名弟子們趁著這最後的時刻,又來壓榨他們。顏越因上次的事情,名聲已在記名弟子間傳遍,來的這幾人雖不是上次那幾個,但也不敢動顏越。


    留下顏越和小石頭兩人,拎著院落中其他臨時弟子,幫他們幹活去。


    院中立時清靜下來,屋內隻剩下顏越和小石頭兩人,小石頭正在打坐,看到顏越醒來,說道:“我們沒多少時間了,你怎麽還睡得這麽晚。”


    顏越坐起身來,立感全身酸麻,身心俱疲之下,歎息道:“幾天時間,又不可能開脈成功,何必白費精力。”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為嘛!”小石頭自靈石丟失後,變得成熟不少,此時鼓勵起顏越來。


    隻有使用經過寶葫蘆增益的靈酒,開脈才有顯著效果,若喝那些未經過增益的,即使把人喝死了,也無多大用處。而寶葫蘆增益靈酒,卻需要時間,寶葫蘆容量與普通葫蘆相當,一次也隻能增益一葫靈酒。


    顏越即使欲再冒醉酒之險,也還需要兩葫蘆儲存四日的靈酒才能開脈成功,明擺著需要八天時間,兩三天內再怎麽事在人為,也全然無用。


    我完全在靠酒中靈力開脈,自己吸收的靈氣,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又能如何事在人為……顏越想到此節,頓覺人生索然無味。


    歎息一聲,也不想著為已經空了的寶葫蘆,再添滿靈酒了,手枕著後腦,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怔怔發呆。


    小石頭也和顏越一樣,不想被征去開礦,欲在最後的幾天裏衝刺一下,若成了的話,不僅可以留在宗門,還可以被封為新秀弟子。


    但他似碰到了什麽修煉難題,皺著眉頭思索著。


    隨後望向顏越,猶豫片刻後,從床底下掏出兩葫蘆雞肋酒,遞給顏越,“是不是靈酒不夠了,諾,給你兩葫。”


    顏越儲物袋中還有好幾葫沒用,自己開脈還需兩葫即可,多了也沒用,便未接下。


    小石頭較為熱情,一定要送給顏越,“反正我每天能夠自己製造靈石,靈酒多得很,拿著吧,不用客氣。”


    顏越身心俱疲,無力客套,便收下了。


    小石頭給了顏越靈酒後,過了一會兒,湊到顏越跟前,滿臉堆笑道:“我請教你個關於修煉上的問題啊。”


    顏越之前還奇怪小石頭為何無事獻殷勤,這時才明白過來,對方原來是要用到他。


    顏越自第一天之後,再未教過同屋之人修煉的法門。


    小石頭相比同屋其他人,顏越對他更看得順眼,便道:“什麽事,問吧。”


    小石頭見顏越答應,便問出了心中疑惑,“就是你那時說的‘不求不迷不急,靜靜等候,等到精足氣足神足時,氣脈自然會通,三昧定境自然會入,絲毫強求不了’這裏的三昧定境是什麽意思?”


    “三昧定境?”顏越忘了自己說過這個詞了,回想初來此地之時,為了讓這些人安靜一些,顏越便從以前看過的書中東選一段、西選一段,選了一些關於靜心的東西說了出來,‘三昧定境’這個詞具體出自哪本書,顏越早已忘記了。


    看著小石頭期盼的目光,顏越想到了大師兄所授的守靜三大境界,便搪塞道:“這三昧定境嘛,就是身靜、心靜、意靜。一般人打坐入定時,隻能達到身靜,隻有極個別人,才能達到身心同靜,而能達到意靜者,我們五千年修真曆史上也就寥寥幾人。”


    小石頭怔怔點頭,又再追問:“那如何才能達到身心同靜呢?”


    “如何才能達到身心同靜?”顏越重複了一遍他問的話。


    “是啊,如何才能達到身心同靜?”小石頭也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期盼地望著顏越。


    慕峰告訴過顏越衝擊氣脈的時候,心中一定要靜,也和他詳說了為什麽要心靜的理由,隻是關於如何才能靜下心來,卻未詳說。


    顏越也問過他此事,慕峰卻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靜下心來的方法,我的方法,即便和你說了,你也適用不了,因為隻有通過自己經曆失敗,突然領悟了之後,才能真正明白。這也是即使有明師指導,高徒依然稀少的原因,因為真正有用的東西,師父教不了徒弟,隻能依靠自己領悟。這種突然領悟真理的情況,叫作頓悟,頓悟之境,可遇而不可求。”


    顏越自言自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靜下心來的方法,那我的方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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