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們臨去之時,為了欺瞞季博言,還主動在刀劍上沾了鮮血,並預祝顏越成功斬殺仇敵。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季博言雇傭他們之時,他們便已逃不出季博言的魔掌了,此事無論成與不成,季博言都不會讓知道他行蹤之人活在世上。


    從他手裏損失一個上品靈光者的事情,早晚會傳到宗門高層耳中,季博言早已打算更名改姓,遠走天涯。


    季博言得知顏越已死的消息,心中並未放鬆警惕,進入破廟時,他便已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發現藏匿在橫梁上的顏越。


    當下將計就計,引顏越出手,欲在顏越心神鬆懈之際,直接取他性命。


    而顏越當時,一條小命也是差點丟在了季博言手中,在驅動哨棍襲擊季博言之時,顏越忽感一絲危機降臨,眼瞧著一點星芒向他脖間飛來,他立時將全身靈力往脖子上注去,硬生生地讓那物,在脖子上隻留下一道不深的傷痕。


    顏越當即便生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念頭,直直往下墜去,摔到地上後,一動不動,引季博言上勾。


    季博言那記殺招,屢試不爽,從未失手,加上他又識破顏越之計,心覺顏越這下必已身死,未卻想到,顏越不旦躲過了一劫,還將計就計,引他出手,致使他後腦結結實實地挨了哨棍一記。


    但修真者危機感敏銳,在哨棍砸落之時,季博言已冥冥中有了感覺,體內真元齊齊往後腦注去,抵消了哨棍一部分力量,才未被哨棍一記敲死。


    這一次的交鋒,兩人都是在將計就計,讓對方心神鬆懈之下,狠下殺手。但兩人卻均未得手,隻使一人脖子掛彩,一人後腦受傷。


    顏越退避開後,馬上開啟護體真元,季博言身外也同樣出現了一道光幕。


    他此前無論何時何地,顯現出來的修為都是煉氣三層,此時,隨著他動用法力,他的真實修為也隨之顯露。


    “煉氣五層!”顏越微微一驚。


    季博言這人無論心智,還是隱藏修為的手段,都不簡單,最為危險的,則是他拈在指間的一片薄薄的利器碎片。


    他瞬間斬殺眾殺手,以及差點取了顏越性命之物,便是他手中的這片利器碎片。


    顏越先前躲在暗處,神識不便外放,此時,他的神識將這碎片牢牢鎖定,心中凝神戒備。


    兩人均已開啟護體真元,並警戒對方出手,一時間,誰也不敢輕動,隔著正自燃燒的篝火,遙遙對立。


    兩人均都無言,沉默半晌,季博言首先開口,大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取宗門之物,還不快快將那個葫蘆交出來!”


    季博言主動要求去大樹村,便是為了村中可能存在的氣運之物,幾年來,他一直明查暗訪,但均都沒有絲毫進展。


    年後,他回到村中,聽聞了那個多年都無法開光的少年,竟然自己開光了,並且他才隻開光,便已可驅動遠超同階的重物。


    季博言心有所想之下,歪打正著地認為,那件大氣運之物,已落入顏越之手。


    之後,他到了雲陽宗,聽聞顏越隻用了一個月時間,不但開脈成功了,竟還達到了常人需要修煉六、七年之久的煉氣四層。


    他更深信,那件寶物定在顏越手中。


    修真者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苦苦提升修為,其中艱辛,季博言這類修煉二十幾年還在煉氣三層的人,最清楚不過。


    他去到大樹村後,於某次偶然的機會,經曆了一番際遇,修為直接達到煉氣五層。從此以後,他更堅信,憑他的修真資質,唯有借寶物之助,此生才有望躋身築基之列。


    他得知顏越手上的那件寶物,可以讓一個下下品靈光之人,在一個月內直接達到煉氣四層後,對顏越手上那件寶物的貪念,達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境地。


    若不是大樹村內人多眼雜,他都想在村中,直接動手了,此時,他直接開口索要。


    “私取宗門之物?”顏越聽言,放聲大笑,“我的東西,何時烙上他人印記了?”


    季博言也是冷笑,“宗門地界上的東西,便全是宗門之物!”


    顏越嗤笑道:“就算如此,那你有何德何能,可以代表宗門?”


    季博言無言反駁,又再喝道:“還不速速將那個葫蘆交出,我若想取你性命,隻是一念之間之事,你如若再執迷不悟,那我便要將此事上告宗門了!”


    “上告宗門?好,那連我表弟之事,你也一起去上告吧!”


    季博言一直威嚇顏越,便是想讓顏越心神受擾,但每次均被顏越針鋒相對,反倒讓季博言自己心神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不再打話,口念法咒,施展起了五行法術。


    顏越見他變幻的手勢,知道這是火蛇術的手印,當即便運起了水行法術的法訣。


    顏越比他晚一步施術,但法術卻是與他同時完成,一簇火舌與一個水球,各自出現在二人手間,隨後向著對方激射而去。


    兩者相碰之下,火舌完全消散,但水球卻還有二成剩餘,剩餘二成,又再向著季博言飛去,落到他身外光幕上,光幕隨之一蕩。


    季博言目露驚色,他所修習的兩個法術,都是火行法術,但對方偏偏會水行法術,五行之中,水能克火,自己修為雖比對方高,但法術屬性上卻被對方完全克製。


    “他會水行初級法術水球術,那火蛇術必也已學會,那件寶物不僅能幫助提升修為,居然對修習法術,還有如此助益!”


    季博言將顏越迅速領悟法術的功勞,也算在了寶物之上,殺顏越奪取寶物之心更加盛了。


    他上前幾步,來到了篝火附近,又再施展起了火行法術。


    兩人身外都有護體真元,護體真元基本可以完全抵消掉,修為相近之士所使的五行法術的威能,但任由法術落到護體真元上,自身法力損耗也會加大。


    顏越心覺自己所會的法術,在屬性上克製對方,雖然兩人法術對轟,自己的水行法術會被抵消一部分威能,但對方的火行法術卻會被完全打散,自己肯定占優。


    今日不是季博言死,便是顏越亡,顏越已不怕暴露自己所會的法術,當即使出了一個中級水行法術,待季博言催動他手中的火舌射來時,顏越再對準火舌將手中水箭射出。


    兩者相碰之下,對方火舌完全消散,而水箭還有十之二、三的剩餘。


    “嗯?”顏越看著剩餘的水箭,眉頭微皺。


    剛才他使出初級法術水球術,與對方火蛇術對碰,水球術還有二成剩餘,可這次自己使的是中級法術水箭術,而對方使得還是火蛇術,水箭所剩卻比先前隻多了一絲絲。


    顏越疑惑,看到季博言此時所站的位置,立時明白過來。


    五行法術,便是凝聚身周一定範圍內的五行之力,將之化做已用的一種法術。


    天地間,無論何處都有全部五種五行之力,而有些特殊之處,某種五行之力,會比尋常之處更多。


    比如,木行之力較多的林間,水行之力較多的河邊,土行之力較多的整片大地上等等。


    若施術者,所處的是一個五行之力較多的所在,那麽,他所使的相應五行法術,威力便可增加不少。


    季博言便是站在了旺盛的篝火旁,才使他的火行法術威力大增。


    顏越立時領悟,眼睛一瞥廟外,向著廟外衝去。


    自傍晚開始,大雨便一直傾瀉不斷。


    雨中,將是顏越施展水行法術的最好所在。


    季博言見顏越往雨中衝去,哪還不知道顏越的打算,當即趕緊施展起火行法術,欲要搶在顏越微施展出水行法術前,將火行法術打在他身上。


    這次,季博言使的,是一個中級火行法術,他悟性有限,修煉二十餘年,才隻學了兩個五行法術,還都是火行之術。


    他念完咒後,一個腦袋般大小的火焰球體,出現在他掌間,火球瞬間向廟外的顏越激射而去。


    但火球剛飛到廟門口,廟外便像是有一大盆水潑了進來。


    火球隨之被撲滅,那盆水卻隻消散了小部分,剩餘水花齊齊往季博言潑來。


    水浪術部分威能,落到了他身外的光幕上,另一部分落到了地上的篝火上,篝火“嗤”的一聲,隨之熄滅。


    能撲滅火行之力凝聚而成的火球的,必是水行法術。


    “第三個了,第三個了,再算上火蛇術,他居然會四個五行法術,而且,其中兩個還是中級法術!”


    季博言有些瘋了,他修煉二十餘年,才隻學會兩個五行法術。而對方,開光到現在不過兩個多月時間,不僅修為達到了煉氣四層,五行法術,還學會了四個之多。


    若說他不是借寶物之助,季博言打死也不相信。


    季博言此前想仗著自身修為比顏越高一層,和他以法術搏鬥,以耗盡他的法力。


    此時,季博言五行法術被對方克製,且失去了篝火依仗,而對方身周的雨水源源不斷,再與對方法術對轟,他絕占不到任何便宜。


    季博言冷哼一聲,往廟後退去。


    法術對轟,雖然顏越占優,但他不敢絲毫大意,見季博言從他視線中消失,忙神識跟著掃去,將季博言身影牢牢鎖定。


    顏越神識中,見到季博言退到暗處後,手中的利器碎片已然不見,不由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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