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精神明顯出了問題,從始至終都未曾發話。


    於是混沌的逐客令,自然便有了分量。


    窮奇見場麵有些尷尬,並沒有阻止。他雖然也想和劉贏慶雲敘舊,但這隻是他一個人的事兒,大不了等會兒再去西廂串門子便是。


    “那個混沌居然威脅你!五弟,我剛才差點就想動手了。”,回到房間,劉贏憤憤道。


    慶雲心不在焉地搖著頭,“他不是在威脅我,是在警告我。混沌雖然和天宗關係曖昧,但他對檀宗也格外上心。他不會直接對我不利。”


    “嗯,天宗一直處於潛伏狀態,她們的組織結構比較鬆散。比如說四妹和殷姑娘,她們與天宗多半有些瓜葛,但是相處這麽久,我相信她們也是不會對五弟不利的。”,暅之這話,看似是在為二女開脫,其實是在提醒慶雲。


    天宗的滲透可謂無孔不入,在白山一行中,瓠采亭和殷色的許多舉動都讓人琢磨不透。


    尤其是聖女事件以來,基本可以肯定二女當中至少有一人擁有天宗的特殊身份。


    慶雲以前從來不對二女設防,但是最近卻也盡量在他們麵前避議天宗。


    關於這一點,二女本身也有所察覺。


    “他們剛才去看過宋王世子,並沒有叫我們。”,瓠采亭歎氣道。


    “嗯,不放心了唄。瓠姐姐,當日你在易京寨算計我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也會被一並嫌棄?”


    “不要亂講,我怎麽就算計你了?”


    “沒有?那為什麽錦衲王直接將我捉了去,卻看都沒有多看你一眼?”


    “你!你!是你動用了聖女信物,關我何事。”


    “錦衲王怎麽會知道是我動用了聖女信物?為什麽她那麽肯定不是你?你們認識?”


    “你不要胡攪蠻纏!你就算不是聖女,也一定與聖女有關。”


    “哼!如果我與聖女有關,早就被錦衲王壓榨出來了。”


    “你受到過特訓,錦衲王未必玩的過你。”


    “難道師姐沒有受到過這方麵的訓練?”


    “你!”


    “你什麽你!你和錦衲王相識,對不對?”


    “我們兩個不要在這裏彼此猜疑了。”,瓠采亭的目光忽然變得十分幽怨,“再這樣下去,我們兩人都會與慶郎越走越遠的。”


    “嗯。”,殷色可點了點頭,“天宗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我也不會錯過這次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哼,清白?”


    二女似乎剛剛要達成一致,一語不合卻又是劍拔弩張。


    一間廂房,兩名女子,從天亮吵到天黑,從天黑又爭到天亮,也許在談論涉及到慶雲話題時,兩人會達成短暫的共識,但很快又會鬥在一處。


    當慶雲敲門來送早飯的時候,望著二女重重的黑眼圈奇道,“你們兩個,晚上沒睡好麽?”


    “好著呢!你陪你的殷妹妹聊,我出去散散心。”,瓠采亭昂頭故作高冷狀,奪路出門。


    殷色可貼心地接過了早點,卻不想讓慶雲多看她憔悴的樣子,轉頭就送出了閉門羹。


    “慶哥哥,快去哄哄師姐吧。”


    聲音從門縫裏硬擠了出來,搞的慶雲一頭霧水……


    “她們今天怎麽看上去都怪怪的?


    算了,我還是追上瓠師姐看看把,看她精神也不大好的樣子,在山路上閑逛可莫要出什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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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雲沿著瓠采亭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白雲觀建在山腰,離開了道觀建築群就是處處密林怪石,視線多有阻擋。


    瓠采亭去了上山的方向。


    山上有禹王故跡,當日慶雲隨祖暅之飛越少室太室二山的時候,曾經走過這裏。


    隻是高處人跡罕至,並沒有石階鋪路,隻有前人足跡踩踏出的小徑痕跡。


    慶雲沿著徑痕追了片刻,山霧漸濃,並沒有看到瓠采亭的身影。


    這太室山,慶雲畢竟不是常來,再走下去,若沒有向導,慶雲自己也難辨道路。


    所以走得越遠,慶雲越是擔心。


    擔心的倒不是他自己,而是覺得瓠師姐對山中道路應該更加陌生。


    “四姐!四姐你能聽到嗎?”


    慶雲無法確定四姐位置,心中焦急,隻能開聲呼喚。


    他是練炁之人,聲音在山中可以及遠,傳個幾裏路怕是不成問題。


    四姐想來不可能走出那麽遠,她一定可以聽到的。


    果然,一陣悉悉索索聲正在向這邊靠攏,仿佛在一塊突岩的後麵有腳步聲響。


    “四姐,是你嗎?”


    慶雲急忙迎了過去。


    唰!


    一道劍光從突岩背後疾刺了出來,如電光石火,來勢迅捷無比。


    道家的劍法號稱閃電法,但是道家更追求法度。


    靜如鬆,動若閃電。


    而撲麵而來的這道劍光,給人的感覺隻有快,是真正的快,所有的發力都在追求著更快。


    這種劍法給人的感覺並不屬於中原五宗的任何一宗,有些類似鬱久閭婆羅門的亂披風,但氣質細節上還有些分別。


    慶雲被這一劍驚到了,看對方這出手,就知道是一名不亞於天奴的高手。


    驟然遇險,慶雲連劍都來不及拔,腳踏竹馬步,強行倒退。


    山路崎嶇,對於步法的施展是很大的障礙,好在慶雲對竹馬步的掌控已經非常純熟,偶爾腳下踩空,便立刻重心挪移,轉換位置。


    如此五變,身形在刹那間回縮。


    偷襲者銜影追來,顯然這坑坑窪窪的地麵對雙方的限製都是相同的,對方既然想要求快,突進速度一旦受到影響,也是極大的削弱。


    雖然是在白天,偷襲者穿的卻是一套全黑的夜行衣,連臉也一並用冪磾包起,隻留下了一對眼睛,目光陰鷙銳利。


    不知為什麽,慶雲總感覺自己見過這雙眼睛,但是仔細分辨時,又覺得十分陌生。


    黑衣人雖然一劍沒有得手,但卻站穩了先機,他一氣嗬成有刺出三劍。


    慶雲依靠步法回旋,劍氣幾次劃破他身上的長袍,割的肌膚隱隱作痛。


    到對方刺出第四劍的時候,慶雲才利用一顆蒼鬆的掩護拔出了幹嚐斷。


    哢嚓!


    海碗粗細的鬆樹在黑衣人的劍下猶如朽木一般,應聲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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