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天氣涼爽,今晚烏雲當空,星月隱遁,空氣中暗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在青竹鎮不輸於朝廷官員部署精致的李府後院,彌漫著一種淒涼,李府人身穿白衣,隱隱傳來低聲的哭泣。後堂被白色渲染,五口檀木棺材一字擺在大廳之中,棺前立有排位,下人不斷奔走,焚香燃紙不斷。隋緣上午來時並沒有去後院,也沒有看到披麻戴孝的李府人,他們好像在刻意的隱藏著什麽。隋緣收斂氣息,小心的進入李府,在女眷的住處,找到了上午見麵的少女。少女一身孝衣正坐在自己的閨房深思,雙眼微紅顯然哭過不久,單薄的身影在燈光的映襯下少女顯得格外的無助。閨房的窗子未關,一陣微風帶著落葉飄入少女的房中,可少女思緒深沉,毫無所覺。良久,少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玉手揉了揉濕潤的雙眼,看著對麵俊朗的少年,羞澀的道:“小女子失態了,望公子海涵。”少女也並非為太過小女兒姿態,稍事整理一下心態,繼續道:“小女子李雪梅,我們李府也是有些難言之隱,想來公子已經見到了。家父已經過世,家母病情深重,如果公子有辦法醫治家母,雪梅為奴為婢以報公子大恩。”少女起身行禮,隋緣連忙扶住,他對少女說的一切都並未有所疑惑。也許別人可能看不出這一家人的不凡,但是他修煉的是上古遺書,又豈能發現不了同為上古遺書的隱藏氣息。這李府的女眷全都深藏武功,而且功力都不弱的樣子,最次的也在二流高手層麵。隱秘的李府,隱秘的喪事,又會隱藏什麽樣地秘密呢,隋緣心中雖然疑惑,但也並未深究,他可不想牽扯其中。“夫人這不是病,而是中毒所致。”隋緣語氣堅定,眼中滿是自信,見到李雪梅眼中異色一閃而過,繼續道:“此毒名叫落風,是武林三十二種奇毒中排行第三十一位,無色無味藏於水中,中毒者麵色蒼白,昏厥不醒,雙手冰涼,指甲帶有微紫之色,身體略微有異味。”“不知張公子可有解毒之法?”聽著隋緣的話,李雪梅微微點頭,心中明白隋緣所說不假,一臉的期待。隋緣本不想參與其中,而且還和上古遺書有關,可是看著李雪梅的可憐無助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因此出言道:“想解此毒不難,我給你開張方子,你磨成汁液,塗於夫人全身,然後把夫人放於冷水之上,下麵開始燒火,溫度適中,蒸一晚就好。”李雪梅聽聞有就覺得辦法歡喜異常,看心不已,不過隋緣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把她的興奮澆滅了。“小姐還是先別高興得太早,夫人恢複的事還是悄無聲息的好,這李府也不太平。”隋緣說著給她寫了一張藥方。李雪梅神色一頓,深深的點了點頭,接過藥方剛要走出去,卻又被隋緣叫住了。“李姑娘可曾知道裴嬰?我正是為此人而來。”隋緣叫住要離開的李雪梅,看似隨意的問道。李雪梅深深的看了隋緣一眼,略作猶豫的道:“裴嬰的行蹤原本不應告訴別人,可是張公子問起,小女子就告訴張公子。裴嬰救過小女子,也沒傳言的邪惡,請先生詳查。”李雪梅看到隋緣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道:“先生想要找裴嬰,可去離此五十裏外的翠竹城的自來客棧去找他。我這有一塊玉佩,先生交給他,他就明白了。”“為什麽?”隋緣聽出話中的深意,知道其中關係可能十分的複雜,因此疑惑的問道。李雪梅嫣然一笑,給夜晚天上了一份特殊的風采,“我相信張公子是一個好人!”第二天上午,裴嬰正坐在翠竹城的自來客棧二樓喝茶,心中仿佛有什麽疑慮,臉上不時的有猶豫之色閃過,好像在做著劇烈的掙紮。客棧喧鬧不斷,爭吵聲,說笑聲不斷。正在這熱鬧的時刻,樓梯處走上來一位白袍男子,男子麵冠如玉,手拿羽扇,行走之間從容不迫,周身之中透漏著脫俗的氣息。白袍男子來到樓上,徑直坐在裴嬰的桌前,不顧他疑惑的神色,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從容的把一塊玉佩放到了他的麵前。裴嬰拿著玉佩,仔細地檢查著,眉頭不由皺起,雙眼瞪向隋緣,有些焦急且帶著急切地問道:“不知兄台這塊玉佩從哪來的?”“我昨天路過青竹鎮李家,認識了一位叫李雪梅的姑娘,這塊玉佩就從她那裏得到。”隋緣觀察著裴嬰的神色的變化,淡淡的道。裴嬰聽到李雪梅,眼中激動之色一閃而過,隨即隱藏下去,不過還是被隋緣捕捉到了。裴嬰猶豫了一下,才起身低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兄台隨我到它處細說。”隋緣點頭,隨裴嬰來到客棧後邊的一間小院,小院占地並不大,可十分的幽靜,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裴嬰把隋緣請進房中,然後道:“在下裴嬰,這玉佩是家姐的貼身之物,不知家姐可好?”“你叫裴嬰,是李雪梅的弟弟?”隋緣疑惑的問道。“正是”裴嬰又拿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然後繼續解釋道:“我本名叫李裴嬰,這塊玉佩就是母親家傳的信物,隻有我姐弟二人擁有,而且這件事知道的甚少,兄台請看。”裴嬰說著,把兩塊與配合在一起。原本單獨存在、精美異常的玉佩被放到一起,頓時出現另一種變化,玉佩上綠光閃爍,周圍還有絲絲寒氣散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裴嬰看隋緣一副恍然的樣子,這才繼續道:“我從小被父親送入門派修煉,直到二十歲才學成下山,本想先見識一下外麵世界的繁華。誰曾想消息走漏,被二娘派人追殺,還被誣陷成為殺害自己父親的凶手。唉...世事難料啊!”隋緣聽著李裴嬰堵在心口的愁苦,不禁感歎事事難料。他心裏的念頭轉動不停,諸多想法不停閃現,權衡利弊之下,還是開口道:“既然李兄都說明了,在下也就不再隱瞞。在下隋緣,地獄殺手,這次是接到任務來刺殺李兄。可是李兄如此豁達,和傳言一點都不相符,我想邀請李兄一起加入地獄組織,不知李兄意下如何?”這是隋緣深思熟慮的想法,自從聽到李裴嬰是從門派學成下山的,而且是二十年才得以下山,在聯想先前的刺殺,他不相信李裴嬰僅僅是二流高手。隋緣試探過,他也感應不出李裴嬰的真正實力,這是隋緣心動的主要原因。他修煉上古遺書,一流高手中除了那些頂尖高手,他感應不出真實實力的寥寥無幾。不管李裴嬰是那種情況,都已經讓他激動萬分了。地獄組織勢單力薄,如果能引入這樣的高手,必然能大大提升實力。李裴嬰心中猶豫不知如何回答,隋緣又繼續說道:“依照現在的局勢,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你還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加入地獄就不一樣了,地獄組織消息遍布整個宣武國,對落日國,天凡國的消息也有所了解,你完全可以借助地獄的情報係統,等得到你想要知道的消息。而且你現在的身份也不能再用了,既然他們可以請動殺手組織,就不可能隻請動我們一家,還有更將強大的殺手組織等待著你,加入地獄也可以幫你隱藏身份。更重要的是,地獄完全不限製你的自由。”裴嬰低頭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著隋緣所說的話。隋緣看著他的樣子,安靜的喝著茶,沒有再出聲打擾。正在這時,院中一聲輕響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兩人都是功力深厚,聰明通透之輩,眼神一碰,就知道各自想要表達的意思。兩人沒有沒有動,感應著院外的動靜。小院中三名黑衣人向屋內行去,他們好像並不怕被發現的樣子,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小院,看著三人的氣息波動,全都是一流高手。三人感應著屋裏的氣息,當得知屋內有兩個人之後,身形略微一頓,不過很快就繼續前行。那多出來的一位隻不過是二流高手的氣息,他們可不認為會一塊遇到兩個隱藏氣息的高手。當三人正準備進屋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兩道人影突然殺出。三人對自己的實力顯然非常自信,察覺到兩人的攻擊並未閃躲,準備阻擋而下。可是他們的自信很快就消沉了,隋緣把扇子當成劍,阻攔下兩位黑衣人,雖然並未對他們造成絲毫的傷害,但劍法之中的生死意境讓第一次遭遇這種劍法的兩個人眉頭緊皺。另一邊李裴嬰拳法剛猛,一拳把黑衣人震退一步,並得勢不饒人的一頓猛攻。他拳法精妙,掌握自如,大開大合之間還藏有靈動變化,是本不應出現在一起的兩種感覺集於一身,打的黑衣人左閃右躲,狼狽不堪。三名黑衣人越打越是心驚,他們不僅小看了李裴嬰,也同樣小看了隋緣,這二人都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功力高絕,必將不是平凡之輩。三人意誌消沉,已經在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打算,準備找時機脫身。可正在這是意外突現,李裴嬰虛晃一拳攻退那名隻能閃躲的黑衣人,一拳反向被隋緣牽製的兩名黑衣人中的一人打來,那名黑衣人剛要閃躲,可是隋緣就仿佛事先商量好的揮扇攻來,正好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旁邊的黑衣人看到同伴產生的危機,剛想營救,兩把飛刀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迫使他向一旁閃去。被兩麵夾擊的黑衣人知道無法避免,也激起了他的凶性,運轉全身的功力一拳打向李裴嬰,準備臨死反撲,就算殺不死李裴嬰,也不讓他好受。可是他又失算了,李裴嬰看到他轉身向他攻來,嘴角掀起一絲冷笑,運轉身法閃身退去。黑衣人本就抱著必死的心準備反擊,後背沒有絲毫防範,看到李裴嬰退去,知道有中計了,而防禦也為時過晚,仿佛認命似得閉上了眼睛,下一刻,隋緣的扇子就穿透了他的胸口,內力直接震碎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