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看她一眼:“不用擔心,若有什麽,我自會去跟大管家解釋。”


    那小丫鬟還是搖著頭,怎麽都不願意帶那拉氏過去:“奴婢帶您到這兒來已是犯了大錯了,若是再被管家知道奴婢帶您去那等危險的地方……管家會打死奴婢的,嗚……”


    小丫鬟一想到那個場景,就經不住淌眼抹淚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她就停不住了:“奴婢命賤,被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可姑娘您是主子,是貴人,若是您傷著哪兒了……奴才一家子的性命……嗚嗚……嗝兒……”


    這丫頭仿佛預見到了自己一家子的悲慘命運,哭的都有些打嗝兒了。


    那拉氏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行了行了,別哭了。”


    小丫頭聞言登時收了眼淚,鼻頭紅紅的望著她:“姑娘您不去了?”


    “去,怎麽不去。”那拉氏瞟她一眼。


    得!


    小丫頭眼圈一紅,兩顆豆大的淚珠兒含在眼睛裏,眼瞅著就要滾下來了。


    那拉氏實在是萬般無奈,正好她身旁的小幾上不知道是誰把一串珍珠串珠給落在那兒了。


    那拉氏順手拿過那串珍珠來,衝那小丫鬟招招手:“別哭了,你過來!”


    “嗝兒,嗯?姑娘?”


    那小丫鬟腫泡著眼,疑惑的湊了過來。


    那拉氏衝她笑了笑,手上一用力,那串穿的緊實的珍珠串珠竟被她這麽硬生生地給拽開了!


    “啊!”


    小丫鬟的眼睛都瞪圓了。


    這還不算,那拉氏拈起其中最大的三顆珍珠來放在掌心之中,那三顆珠子飽滿圓潤,滴溜溜的落在她的掌心中,那拉氏示意那小丫鬟:“手拿過來,放到我手的下麵來。”


    她說完,等那小丫鬟將手放到了自己手掌的下方之後,立即掌心一合,兩手一搓!


    “呀!這是!”那小丫鬟驚呼一聲,發現無數的粉末自姑娘的掌心中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這不就是剛才的珍珠嗎?”


    “珍珠?”小丫鬟看看那拉氏空無一物的掌心,再看看自己手心中瑩白的粉末,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小.嘴:“姑娘!你的力氣真大!”


    “這下你總放心了吧?那趙嬤嬤傷不了我的!”那拉氏說著,伸手蘸了點珍珠粉末塗到那小丫鬟的臉上:“還不快帶路?”


    那小丫鬟聽了這話,連連點頭,一臉崇拜的望著那拉氏:“姑娘好厲害啊,我這就帶您去!”


    她說著,忙領著那拉氏出了正房,繞到後頭去,直走了好一陣兒才在一間極偏僻的角落裏停下了腳步:“就是這兒了姑娘……趙嬤嬤就在裏頭呢!”


    那拉氏瞧著這柴房外頭竟無人看守,不免有些奇怪,問那小丫鬟是怎麽回事。


    那小丫鬟忙說:“趙嬤嬤被綁了個動不得,連嘴裏都塞著東西呢,哪用的著人看守?”


    她說著,左右看了看:“姑娘您快進去吧,奴婢在那頭守著,要是有人來了,奴婢就進來叫您,咱們得趕緊離開,不然若是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吱嘎——”那拉氏點點頭,自己推開門進去了。


    柴房,顧名思義,這房子便是專門用來放柴火的,那拉氏一進去,便瞧見這房子四麵堆了不少柴火,唯有與窗子對過的那一麵牆下頭留了個空當。


    那空當裏頭擺了一個桶,桶旁邊蜷著一個人,那個人花白了頭發,一聽見聲響立刻就像是恨不能把自己塞進那柴火堆中似地瑟縮著發抖。


    “趙嬤嬤?”


    柴房中有些昏暗,那拉氏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那人依舊抖個不停,仿佛沒有聽見那拉氏的話一般。


    那拉氏又走近了幾步:“趙嬤嬤?”


    這次離得稍微近了些,那拉氏能很清楚地看見趙嬤嬤驚慌的眼神,還有她口中塞了一大團東西。


    “唔唔唔!”趙嬤嬤見那拉氏湊過來越發的驚慌害怕了,她拚命的掙紮著,往後縮去。


    那拉氏並未上手取出趙嬤嬤口中塞著的東西,而是緊盯著她的眼睛問:“趙嬤嬤,外叔祖母死了,你知道嗎?”


    “唔唔唔……”


    趙嬤嬤聞言,像是害怕極了,更加用力的將自己縮成一團,低下頭去,看都不敢去看那拉氏。


    然而就在她低下頭去的一瞬間,那拉氏看見她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驚懼的神色。


    這……


    那拉氏看著縮成一團的趙嬤嬤,感覺她並不像是真的瘋了,反倒像是因為看見了什麽,而不得不瘋的。


    一念至此,那拉氏索性站在那兒,對著縮成一團的趙嬤嬤緩緩地說:“外叔祖母死了,外叔祖父也死了。趙嬤嬤,你是隨侍在外叔祖母身邊的,告訴我,外叔祖母究竟是怎麽過世的?”


    趙嬤嬤聞言,整個人雖依舊抖個不停,但那拉氏卻看得清楚,在自己問出這句話時,她整個人是僵了一下的。


    果然是在裝瘋。


    那拉氏目光一沉,繼續說:“不想說?不願意說?”她冷笑一聲:“我方才去正房看過了,外叔祖母與外叔祖父死的好慘哪。外叔祖母滿頭是血,還有外叔祖父,更是活活地痛死。”


    她搖著頭:“好好兒的人,怎麽會死的這般慘?想來外叔祖母與外叔祖父一定是被人給暗害了!”她說到這兒,嘖嘖一歎:“外叔祖父的手指都斷了,外叔祖母的額頭上都凹進去了一塊兒,這人好毒辣的手段!趙嬤嬤,你放心,我們定會為外叔祖父與外叔祖母討回公道的!”


    她說著,看了眼依舊在顫抖的趙嬤嬤說:“堂堂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惡賊!哎……”她歎了口氣:“此人的手段如此狠辣,若是被他知道還有別人瞧見他的手段,隻怕那人再怎麽躲著,也是難逃一死!”


    說道此處,趙嬤嬤整個人都呆住了,不再發抖,也沒有開口,隻呆呆地在那兒。


    那拉氏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繼續說道:“也幸好當時無人瞧見,若是給人瞧見了那人的真麵目,隻要說給順天府的人聽了,憑他們的手段,定能將此賊擒獲!”


    趙嬤嬤沒有說話,半響之後,她轉過身來,原本瘋瘋癲癲的神情也從她的臉上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怎麽不是真的?”


    那拉氏微微揚眉:“嬤嬤你自己想想,若你是那惡賊,你會怎麽辦?”


    趙嬤嬤聽到“惡賊”二字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苦笑起來:“要是我,我……一定會斬草除根。”


    “沒錯!”


    那拉氏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嬤嬤既明白了,不妨先說給我聽,我會告訴大管家,然後立即暗中將你保護起來!”


    趙嬤嬤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歎口氣,緩緩將那日的事說了:“那日三姑娘的死訊傳來,老爺立時就栽倒了。太太忙令人請了太醫來診治……”


    那拉氏聽她一一道來,原來那日郎佳府老爺昏倒之後,郎佳太太立刻就請了太醫過來診治,太醫說是郎佳老爺這是怒急攻心而導致的一時昏厥,並無大礙。


    太醫開了方子,又紮了針,等到郎佳老爺醒過來,喝了藥之後這才走了。


    聽到這兒,那拉氏便問:“那方子還在嗎?”


    “在的。”趙嬤嬤點點頭:“老爺的脈案一直都有留著。”


    “你繼續往下說。”那拉氏一邊說,一邊暗想著,自己女兒死了,太醫診出來的結果竟是怒急攻心?看來外叔祖父也明白此事不好了。


    果然,趙嬤嬤接著便說等郎佳府老爺醒了之後,便將自己等人支開,也不知道跟太太說了些什麽,太太回頭就讓人駕車去了那拉家。自己則被太太留在了府中。


    “然後呢?”


    那拉氏接著問。


    “後頭老爺又喝了一回藥就又睡下了,後頭奴婢們又熬了藥送上來,結果這藥喝了沒一會兒,老爺就發作了。”


    “發作?怎麽發作的?”


    那拉氏目光一凝問道。


    “老爺喝了藥沒過一會兒就難受的想吐,奴婢們把痰盂拿來了,老爺光是幹嘔,吐又吐不出來。奴婢們取了催吐的藥來,老爺吃了點,吐了點,後頭,後頭老爺就說胸口悶得很,難受,奴婢們正忙著要去請太醫呢,結果老爺說想見下太太,所以奴婢們就趕緊著人清太太回來了。”


    “外叔祖母回來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太太回來以後徑直就去看老爺了,沒讓奴婢們進去伺候,奴婢們守在外頭,先頭裏頭還靜悄悄地,結果後頭就聽見老爺的聲音了,那聲音,那聲音……”


    趙嬤嬤像是想到了什麽,禁不住抖了一下說:“那聲音聽上去可怕極了,太太一疊聲的叫著老爺……”


    “都這樣了,難道你們就不進去瞧瞧是怎麽回事?就幹站在外頭?”那拉氏不禁皺起了眉。


    趙嬤嬤聞言登時眼圈一紅:“奴婢心裏自然是擔心的,可太太有言在先,說誰要是闖進來,直接捆了發賣出去,這下還有誰敢不聽話呀!”


    她說著,用袖子擦了擦淚,繼續說:“奴婢們在外頭聽著,裏頭實在是鬧得不像了,太太忽然就像是瞧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尖叫起來,那聲音……好滲人。”


    趙嬤嬤說到這兒,不禁又發起抖來:“奴婢護主心切,想著自己的一條命都是太太給的,也顧不得其它了,掀開簾子就衝了進去,結果,結果……”


    “結果什麽?!”那拉氏見趙嬤嬤的神色,立時就知道趙嬤嬤定是瞧見了那個賊人,她立刻逼問道。


    “結果一進去,就瞅見老爺太太全都,全都沒了,有個黑衣人,黑巾覆麵,正要,正要跳窗出去!”


    “把臉遮住了?”那拉氏頓時一皺眉。


    “奴婢嚇壞了,當即就手抓著一個東西就砸了過去,那黑衣人反應也快,一下子就避開了,也不知怎的,那黑衣人臉上的蒙臉布竟滑了一點兒下來,奴婢,奴婢看的清楚,他……”


    趙嬤嬤剛說到此處,那拉氏忽然聽見外頭忽然出現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呼吸聲。


    那拉氏立時目光淩厲的轉頭爆喝一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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