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問出口,蛋蛋登時就僵住了,雪白的蛋殼上居然浮出了一抹紅暈。


    然後他一頭紮到那拉氏的懷中,扭來扭去的,死活不願意把頭抬起來。


    這是不好意思了?


    那拉氏抱著蛋蛋,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她還在思考方才的事。


    原本她以為永璂這是父子情深,還想見那人一麵呢。


    可如今看來,卻是她想岔了。


    哪有人父子情深到會……會流口水的嘛!


    這麽說的話,永璂剛才忽然暴起,難道是這長春仙館中有什麽東西再吸引著他。


    那拉氏想起方才也是永璂的動作才讓她改變了主意,改道到這邊來的。


    這也就是說,這裏頭的的確確是有東西在吸引著他過來的,而且……方才永璂居然還被吸引著流口水了。


    難道是這裏頭的吃的?


    不能吧?


    那拉氏眉頭一挑,永璂多少也是個皇子,怎會因為這點子……東西就流口水了呢?


    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還會是什麽?


    那拉氏拍著在自己懷中拱來拱去的小蛋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這長春仙館的東西,莫非,莫非……


    跟永璂如何破殼而出有關?!


    一念至此,那拉氏目光一凝,愣是把蛋蛋自懷中挖了出來問:“永璂,你告訴額娘,長春仙館裏頭,可是有什麽可以讓你破殼而出的?”


    蛋蛋聽了,蹦躂了兩下,算是點點頭,而後他又晃了兩下,算是搖頭。


    這……


    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弄得那拉氏都有些糊塗了。


    這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看著蛋蛋那懵懵懂懂的模樣,那拉氏也是等不得了,她極為嚴肅地對著蛋蛋說:“永璂,額娘會帶你再進去看看,但你要答應額娘,一定要克製住自己!不能被發現,明白嗎?”


    這次,永璂終於像明白了似得,蹦躂了兩下,然後乖乖的窩在那拉氏的懷中不動了。


    那拉氏將孩子緊緊的摟好,因為方才的事,長春仙館的守衛肯定是會更森嚴一些的,所以她要更加小心些才是。


    很快,那拉氏便帶著永璂一起,小心翼翼地換了個方向,潛了進去。


    誰知她剛剛潛進去,就瞅見雍正出來了。


    這是要走了?


    那拉氏立刻伏低了身體,小心的觀察著。


    “兒子恭送皇阿瑪。”


    乾隆跟在雍正身後幾步的距離,恭敬的說。


    “回去吧,記住朕的話。”雍正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帶著人離開了。


    “是。”乾隆垂手應了。


    那拉氏在旁邊看的分明,雍正等人的背影剛剛消失,乾隆麵上的笑意就忽然淡了下來:“來人!”


    他一聲令下,一個低垂著頭,看不清麵目的藍衣太監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過來:“奴才在。”


    乾隆雙手負在背後,陽光透過正殿兩側高大的樹木照射下來,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片陰影。


    “人,選好了,送過來。”好半響,乾隆才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嗻!”


    那太監應了,緩緩退了下去。


    他們這幾句話聽得那拉氏是雲裏霧裏的,再看看乾隆,見他的麵色陰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啥。此時蛋蛋在她懷中輕微的動著,那拉氏輕輕地安撫了他一下,繼續看去。


    乾隆在外頭一動不動的站著,身旁的太監們個個屏息,不敢去驚擾她。


    這是怎麽了?


    那拉氏不禁皺了皺眉,看乾隆的神色,似乎是有什麽事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十分的不爽。


    到底是什麽事呢?


    那拉氏雖不是太想知道是什麽事,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有種感覺,總覺得乾隆現在這個樣子,跟她似乎有那麽一點瓜葛。


    這個念頭才湧出來,就被那拉氏給壓下去了。


    除了那一日試圖幹掉乾隆外,她可就再沒做過什麽事了。


    那拉氏看著乾隆,微微眯了眯眼睛,先把這件事壓下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出長春仙館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再吸引永璂才是。


    她剛剛想完,就發覺懷中的蛋蛋一動。


    那拉氏立刻低頭,方才她看的太過入神,竟沒發現蛋蛋的不對。


    此時她才發現,蛋蛋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一頭朝著雍正離去的方向,另外一頭則對著長春仙館。


    以為永璂是想進去了,她揉了揉蛋蛋的小腦袋:“永璂,你想不想見……你皇……”那拉氏剛說完,就看見蛋蛋一僵,然後整顆蛋一動,在她懷中換了個姿勢。


    這是……


    那拉氏瞧著蛋蛋這姿勢,忽然覺得萬分眼熟。


    她瞧了瞧庭院中的前咯,再看了看蛋蛋的姿勢,他這小頭朝內,大頭朝外的,這這……個部位……


    好像是……


    不,不是好像……


    這小子,分明就是用屁股對準了乾隆嘛!


    那拉氏眼角一抽,這小子!


    她順手一巴掌拍在蛋蛋滑溜溜的小屁屁上頭:“這是做什麽?你不餓了?”


    她剛問完,永璂蛋蛋立刻激動起來,他調過頭來,往雍正離開的方向拱了拱,示意她往那邊走。


    那不就是雍正離開的方向麽。


    那拉氏眉一動,抱著蛋蛋一掠而過,她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追上了雍正一行人。


    因為那老太監跟在雍正身後,那拉氏的動作不敢太大,她放慢了腳步,一麵小心翼翼地跟著,一麵看了眼永璂。


    這一看,她登時發現。


    永璂……好像是離雍正越近,越是有點興奮的在她懷中小幅度的顫抖著。


    而且她沒看錯的話,某個地方竟又出現了一些晶晶亮,濕漉漉的東西。


    這孩子!


    那拉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忙顛了顛他,以手指點了點人群中的老太監,將食指在唇間一豎,提醒永璂小心點兒。


    永璂像是聽懂了一般,乖乖地窩在那拉氏懷中。


    那拉氏這才分神看了看,方才她就注意到了阿瑪跟在雍正身後,他們這是要去哪裏?


    那拉氏抬頭望了望遠處,她站得高,看得遠,很快就發現,他們這群人前進的方向是上下天光。


    而人群中的對話亦證實了這一點。


    聽著人群中的對話,那拉氏的臉一點一點的陰了下來。


    她兄長竟要去給福惠診病?


    福惠的身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那就是個破敗不已的小身板!縱是精心養著,怕都要出問題,更別提……


    明年可就是雍正六年了啊!


    他能不能熬過這個坎兒都是兩說!


    那拉氏聽到後頭,目中一片怒火,熹貴妃,又是熹貴妃!


    乾隆母子,當真是她的宿世之敵!


    一念至此,那拉氏不禁恨得咬緊牙關,待到此間事了,她一定要想辦法對付這母子。


    誰知道他們後頭會不會又冒出什麽陰謀詭計來。


    那拉氏想到這裏,便暫且將對付乾隆母子的事壓在心底,平靜了下心緒。


    如今已經是雍正五年了,乾隆母子羽翼已豐,輕易是扳不動他們的,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一是解決掉兄長給福惠看診的事,二麽,便是蛋蛋的口腹之欲了。


    說起來,永璂一直對著他皇瑪法流口水,難道是他皇瑪法身上有什麽東西能吃?


    想到此節,那拉氏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前頭龍行虎步,大步前進的雍正。


    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愣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雍正頭上戴的,身上穿的,腰間掛的,足下蹬的,全是再尋常不過的禦製之物,唯一能放吃的,便是他腰間掛著的那個荷包中可能放了點是什麽吃的。


    可問題在於,蛋蛋全身上下都沒有嘴巴……


    等等!


    那拉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永璂是可以流口水的,這麽說他是有嘴巴的?


    那拉氏看了看人群,刻意放緩了速度,慢慢地離遠了些,落在後頭,悄悄的問:“永璂,你告訴額娘,你想吃的可是你皇瑪法荷包裏的東西?”


    蛋蛋一聽,連連晃動。


    “不是?”


    那拉氏不禁挑起眉來,再遠遠望了下雍正的身影:“那是什麽?你皇瑪法身上可是沒有半點東西能吃了,額娘方才可都是仔細看過了……”


    她話音一落,蛋蛋又搖晃起來,表示她說錯了。


    “錯了?”那拉氏微微一愣,再瞅瞅蛋蛋,再看看遠處的雍正,想了想。


    這一想,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想岔了。永璂如今是一顆蛋蛋,他餓了。就需要進食。


    可是作為一顆蛋蛋,他要破殼而出,那麽他極有可能不像自己所想的,能吃下現世的東西。而是如同自己在後世所見的那般,他需要的大概是……熱量?或者說……是能量?


    想到此節,那拉氏也不知怎的,有些難過的撫了撫永璂的蛋殼:“永璂,額娘……”


    永璂似是知道那拉氏在難過什麽似得,輕輕蹭了蹭她的頭。


    那拉氏被兒子這番舉動給安慰到了,她想了想,輕輕地攬住兒子:“倒是額娘想岔了,永璂能在這裏,已經是上天給額娘最好的禮物,最大的奇跡了。額娘還在難過什麽呢?”


    蛋蛋點點頭,表示額娘你說的對,然後他還在那拉氏懷中拱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而此時,那拉氏的心情也平複下來,她瞅著遠處已經快走的看不見的雍正,方才的一幕閃過腦海,她腦中靈光一閃。


    永璂不對旁人流口水,卻偏偏對他皇瑪法流,這代表著什麽呢?


    雍正是皇帝,是天子,是真龍,這就是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了,永璂需要的是能量,而皇帝是……一串串的線索,無數的想法自那拉氏心中一閃而過。


    她很快就抓出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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