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揚子旭著了歐陽穀主的道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歐陽穀主帶著眾人走到揚子旭身邊,此刻他麵色潮紅,躺在地上,他捂著肚子,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穀主大笑道:“楊少俠,下者伐兵,上者伐謀。你想不到我這陰陽龍鳳壺竟能倒出兩種酒吧?哈哈。”


    “穀主,這小子怎麽處理?”那段清問道。


    “這小子冒充武當派邱掌門的弟子,罪不可赦,殺之。”歐陽穀主眼中精光一現,那狠毒的目光裏帶著一絲滿足。


    那馬春媚聽了,就要拔劍,卻被雪兒一把攔住了,她對穀主道:“穀主,此人雖然冒充武當弟子,但是也罪不至死。還望穀主放過他吧。”


    那穀主冷冷的看著雪兒說道:“怎麽,你看上這小子了?”雪兒聽了,連忙跪下雙手抱拳放在頭頂。那段清也跪下道:“師傅,這人雖然口無遮攔,但是年紀輕輕,這麽死了,太可惜了。”


    歐陽穀主看著雪兒,又何嚐不知道她的心事,她長歎一聲道:“可惜呀,這鶴頂紅無藥可解,他現在是神仙難救了。”


    那跪在地上的雪兒聞聽此言,隻覺得好似五雷轟頂一樣,她咬的嘴唇都已經出血,才強忍著沒有流下淚來。


    臉色潮紅的揚子旭掙紮著站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怒視著歐陽倫道:“哈哈,歐陽匹夫,你今日殺我,就洗幹淨脖子等著張真人來千刀萬剮你吧!”


    “張真人!你說的可是那張三豐?”歐陽穀主冷冷的問道。


    “除了他,誰還敢稱真人!”說著,揚子旭嘴角又溢出一絲鮮血。


    歐陽穀主聞聽此言,不僅不害怕,還不住的冷笑。他說道:“你這信口小兒,剛開始拿武當邱玄清道長嚇我,見我不怕。現在又拿張三豐嚇我?那張三豐恐怕早就不再人世了吧,就算他尚且活在人世,你又不是武當派弟子,他怎麽會為你出頭的!”


    揚子旭聽了他的言語,猛然想到這事,就問他道:“我剛才騙你說是邱玄清道長的弟子,你是如何識破的?”


    那歐陽穀主抬起那死人一樣的麵容看著天空的白雲,他說道:“既然你已是將死之人,我就告訴於你吧。因為我是邱玄清收的最後一個徒弟。”說著,他輕輕一撕臉皮,原來一直帶著一張人皮麵具,怪不得感覺麵無表情,像個死人一樣。隻見一頭秀發從她的麵具裏如瀑布一樣飛瀉下來,現出她的本貌,原來是一個將近四十左右婦人那麵貌分明就是成熟版的歐陽雪兒。在場之人,除了兩個蒙麵人和歐陽雪兒,剩下之人都驚訝無比。


    那穀主朱唇輕啟,貝齒吹蘭,說起了自己的往事,此刻再也沒有了陰鷙難聽的嗓音,而是充滿磁性的女中音。


    “奴家姓名早就不用,已經忘了。這歐陽倫就是我那亡夫的名字,所以自亡夫死後,我就一直用這個名字了。話說三十餘年前,那朱元璋與陳友諒在鄱陽湖大戰數月,方圓百裏的居民了流移失所,或死於戰亂,或死於瘟疫,十不剩一。我和亡夫都是一個鎮上,恰巧也是相鄰,從小相熟,一起長大。就是因為那場戰亂,都成了孤兒,那年他十歲,我八歲。正巧趕上張真人帶著邱玄清,張鬆溪二徒弟前去相助朱元璋。他們回來的路上,正巧碰到流離失所的我二人,張真人見我二人是練武的材料,就讓邱,張二道長分別收我倆為徒。我拜那邱玄清道長為師,亡夫拜那張鬆溪道長為徒。就這樣,我倆在武當山一呆了就是十多年,而那對兩小無猜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已經長成了青年。我倆感情日益深厚,終於私定終身。那日,亡夫去找二位道長說要和我成親,哪料道他二人一口回絕,說我二人若要想成親,隻能被群杖打下山去,成為武當棄徒,方能成親。倒是那邱道長為人大度,說隻要我倆一人受師傅一掌,就可以自立門戶,不再受約束。亡夫沒有辦法,就挨了邱玄清和張鬆溪各一掌,帶我下山去了。”


    說到這,她看了看揚子旭身上的道袍,眼神幽幽透著怨恨。


    那婦人繼續說道:“亡夫受了兩掌,吐血不止,我背著從山上滑落至此穀,見此穀風景優美,與世隔絕,又有十幾戶人家就住了下來。其後幾年,我采盡天下靈芝異草,種於此穀,熟讀百家醫藥聖書。可是也沒救得他性命,可憐我我那亡夫,他未見得自己親生女兒一麵,就離開了人世。”說到這,她的眼睛似乎有火焰要噴出來似的,凝視著揚子旭說道:“你說,我該不該殺你這個邱玄清的弟子。”


    楊子旭聽了,嗤之以鼻,我爺爺是何等人物,他既然選了邱道長為掌門,豈能是心胸如此狹隘之人,他的品行,為人絕對是人中龍鳳,他想了一陣,恍然大悟,罵道:“你這婦人胡說,定是二位道長知道你倆私定終身,違反了門規,責罰了你那亡夫。你倆記恨於他倆,就私闖道觀,被那巡山的師兄弟打傷的。”


    那美婦身形一顫,心道:這娃娃如此機靈,我更不能留他,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她歇斯底裏的嚷道:“對,是又怎樣,他邱玄清和張鬆溪憑什麽不讓我倆成親?我倆是真心相愛,就算是青樓女子,鍾意於人,交了贖身錢,也能和有情人結為夫妻。為何我倆在大殿門口跪了兩天兩夜,那邱玄清和張鬆溪依然不允?我跑去與那邱玄清理論。他一怒之下,踢了我腹部一腳。”說道這裏,那美婦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而此時的揚子旭卻隻感覺腹中劇痛無比,有如數條蛇在他腸胃撕咬著一樣,他一陣頭暈眼花,噴了幾口鮮血後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朦朦朧朧中,他隻聽聞那段清說道:“師傅,他死了,我把他埋了吧,這一身腥血招來蚊蠅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揚子旭感覺一粒腥臭無比的藥丸鑽進了他的胃口,原本渾身燥熱的身體頓覺一涼,胃裏突然就感覺翻江倒海起來,他猛地嘔吐了一陣,待到感覺把膽汁都吐了出來之後,就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有一人托起自己的後腦,他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睛,卻感覺一雙眼皮像壓上了千斤鐵閘一樣,根本抬不起來。那人將一碗又苦又澀的人參湯灌入了自己的肚子,他隻感覺那股熱湯在胃裏來回打轉,他排了幾個濁氣之後,就沉沉的睡去。


    等揚子旭醒來的時候,他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了,他伸出雙手在眼前比劃了一陣,還是什麽也看不見,驚得他大喊著:“啊,歐陽老娘們,你毒瞎了我,我要殺了你。”


    話沒說完,一隻手就堵住他的嘴,“噓,小點聲音。這裏是個山洞,你沒瞎。隻是沒有燈而已。”


    揚子旭被他堵住嘴,隻感覺一股香氣襲來。難道又是個女的?哎,我自打穿越來,和我打交道了除了動物就是女人,哎。我真是個命苦的孩子呀。。。。。。他想撥開堵住自己嘴的手,怎奈自己大病初愈,渾身沒有力氣,隻能支吾的說道:“你是誰?”


    “你別喊了,我去點燈。”


    那人感覺到揚子旭點了點頭,就鬆開了他。不一會,揚子旭就感覺看見了一點豆大的光亮,隨著眼睛一點一點的適應,發現在他麵前的赫然是那段清。


    “段兄弟,你不是要埋了我嗎?怎麽還救我呢?”揚子旭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這都是怎麽回事,師傅要殺,徒弟又救的。


    “楊少俠,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今日所說,你千萬不要說了出去。”


    “段兄弟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又怎會做那背信棄義之事,我若說與人聽,就讓我天打雷劈。。。。。。”揚子旭想著穿越而來的時候,我操,難道那次天打雷劈是因為我背棄了誓言?媽的,這天打雷劈的誓言以後可不能隨便許了。


    這屋內漆黑,段清也沒注意他糾結的表情,見他發如此重誓,就說道:“我本是武當弟子,道號一清。兩年前上山采藥,摔落這山穀內。我與另一路人都被救了過來,正巧那穀主在,他先問那人是哪裏人士,那人說是武當記名弟子,那穀主聽了,麵露笑容卻眼露殺機,我見其表情怪異,其中定有蹊蹺,就說自己是一藥鋪小童,來山裏采藥,不慎摔落這裏。那穀主問完,一掌就斃了那謊稱自己是武當弟子的男人,卻收我做徒弟。我那時也是奇怪,今日之事後,我才明了其中緣由。”


    揚子旭聽了,暗道:原來他竟然是武當派的弟子。於是就說道:“那一清道長哪裏來的解毒聖藥,竟然能解這鶴頂紅之毒。”


    那段清確是笑這說:“其實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他看著楊子旭不解的樣子,繼續說:“我本打算將你埋在後山,等到了地方,發現你身上有個瓷瓶,打開一看,發現此藥卻是不凡,應該是解毒聖藥,正巧你還有些氣息,就把你放到這後山的山洞,喂了你一粒,我想著,你是死是活,且看天意吧。沒想到,你還真就活了過來。”


    揚子旭摸了摸懷中的瓷瓶,不解的自言自語道:“不對呀,此藥既然連鶴頂紅都能解,為何那英雄的蛇毒卻解不開呢?”


    那段清也是奇怪,說道:“什麽樣子的蛇,竟然如此之毒?”


    揚子旭就將那英雄被蛇咬了,吃了一粒藥丸之後,看似好了,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隻字未提那張三豐。他心道:我你媽一開始以為古代人都傻,特別好騙。這一次就我知道了,原來你們古代人心眼比我們現代人還多,我還是能不說的就不說了吧,萬一一會哪句說的不對這段清的心思了,他再灌我一口敵敵畏,666什麽的,我就真的死翹翹了。


    那段清聽了,低頭沉吟不語,思考良久他拍掌笑道,“我懂了,我懂了。”他看了看揚子旭不解的眼神,就說道:“此藥雖是解毒聖藥,卻也頗有毒性。那小狼中了蛇毒,本並不太厲害。你喂它半顆也就能解了那蛇毒。可是你偏喂了他一顆,那藥解了蛇毒,卻還有大部分藥性不散,於是就導致那小狼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然後你抱著他去尋訪大夫,結果碰到瘴毒,你中了瘴毒,而那小狼卻被瘴毒解了藥性。所以大師姐發現你的時候,隻見你,不見那狼。”


    揚子旭被他一番話說的醍醐灌頂一般。“原來如此,段兄弟高見。”奶奶的,誰說古代人傻的,這推理能力比福爾摩斯都牛逼多了。以後我和這武林中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呀。


    “段清兄弟呀,我們怎麽才能出此穀呢?”揚子旭沉默了片刻,終於問了這個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問題。


    那段清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形,說道:“此穀名叫神農穀,你第一次所見是外穀,我們現在所在乃是內穀。我來此兩年,隻知道這麽多,不過雖然不知道怎麽出穀,不過那出穀的機要,定是在那百草殿裏。”


    “百草殿?”


    “對,就是你喝毒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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