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火車軌道外麵跑!”何超快速喊了一句,我才想起來,我準備跑得方向是錯誤的。


    當下我們三個連滾帶爬的在軌道的側麵跑出去十多米,等我們停下來轉身看到身後火車頭行駛狀態的時候,我頭頂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這火車頭就停在我們的身後五米左右的地方,可它現在是靜止的,側麵麵對著我們,地上的雪跡清晰的表明它是橫移過來的!


    光憑這樣是嚇不到我的,真正讓我驚恐的是火車頭的側麵扶梯上竟然站了一個人!


    這男人大概三十歲出頭,劍眉清眸,麵目白皙,可以說是非常英俊,正微笑的看著我們,可單憑他能站在這輛鬼車上,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人。我雖然見過一次死鬼和幾次鬼魂,但遠沒有這男人給我的恐懼感強烈,麵對他的時候就有一種螞蟻見大象的感覺,而且從心底會生出一份恐懼,似乎這個人代表了無盡的災厄與毀滅。


    他仍然微笑的看著我們,這笑容讓我想起了白千水,我們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著我們,這時我才發現,這男人的目光似乎根本沒在我身上,而是觀察著我身旁的何超,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有些讓我不舒服,可他若是一直盯著我看,我肯定會更不舒服。


    “有些意思”這男人默默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又看向何超旁邊的劉亞新,片刻後這男人皺了皺眉,又嘀咕道:“有些棘手”


    我們三個被他弄得一頭霧水,莫非他過來就拿我們當猴子看呢?可那種從心底冒出來的恐懼感我又不敢當麵問他,生怕他能把我撕了。脾氣一向暴躁的劉亞新這次出奇的沒有說話,何超也是緊閉嘴唇,他們兩個似乎也很恐懼這個人。


    “祝你們好運!”這男人扔下一句話,隨著啟動的火車頭遠去了。


    我們呆呆的看著那節火車頭,一直到它消失在我們的視野,我們三個才回過神來,何超的眼神裏還有些驚恐,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那男人很可怕,他盯著我的時候,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旁的劉亞新聽後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似乎我的生命,隻是他的一個念頭”


    聽到他們兩個這麽說,我開始慶幸那個男人沒有看我,我沒他們兩個那種心理素質,說不準就得把屎給嚇出來。


    “行了,反正他走了,咱們就當沒看見過他就是,想太多也沒用”我開始示意他們兩個往回走,隻是我往前走了好幾步,身後也沒傳來他們兩個的動靜,我回頭看向他們兩個,哪知道他們正在奔相反的方向走,顯然是要回礦上。我立馬大喊了幾句,可他們兩個都不理我,我趕忙跑過去抓住他們兩個,想問問怎麽回事,可等我抓住他們兩個,看到他們臉的時候,我知道,壞菜了!


    這兩人現在眼神空洞,麵無表情,像極了電視裏演的人被勾走了魂兒,我也分辨不出來二人是在逗我玩,還是真被那個男人給影響到了。當下大力的搖晃了幾下何超,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我的手鬆開劉亞新後,劉亞新就又開始往回走。


    我又趕忙向前幾步一把拽住他,兩個人我一手一個,跟提溜小孩似的,可他們兩個那呆滯表情我看著實在是害怕,當下我心一狠,鬆開劉亞新,對著何超就是幾個嘴巴。


    在我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在裝,我這幾下子下去肯定也裝不住了,可何超依然是麵無表情、眼神空洞。我再次前進幾步把劉亞新拽住,二話不說又來了幾個嘴巴,這小子脾氣暴,就算何超能忍他也忍不了,但他和何超一個德行,完全沒反應。


    這下我就沒招了,我也不能扛著他倆走吧,弄一個人我都費勁,更別說兩個了,而且他們要是能不動還好,可偏偏他們隻要脫離了束縛,就開始往回走。


    我一手抓著一個,腦中飛快的盤算著,這倆人肯定是著了那男人的道了,那男人最後說的那句‘祝你們好運’肯定是跟他們兩個說的,現在兩個人都中招了,我也叫不醒他們兩個。當下我就把褲腰帶一抽,把何超的左臂和劉亞新的右臂捆在了一塊,然後左手提著褲子,右手拽著他們兩個往回走,心想,回去再研究怎麽辦。


    這雪非常的難趟,我這一個人走都費勁,更別說還得拽著兩個人,而且我那隻手現在都已經凍木了,再這樣下去沒準都得截肢。我趕忙放下提褲子的那隻手,準備進行換手,這左手剛放下,我褲子就掉了下來,冷風瞬間竄的我滿褲襠都是,我暗罵一句,心想這事完事我得讓他們倆好好犒勞我一下。


    然後我就發現了非常尷尬的事,我的右手已經凍僵了,現在完全不能進行伸展,更別提換手的事了。這冷風還在拚命的往我褲襠裏鑽,凍的我這個難受,我左手飛快的從地上抓起一把雪,然後開始不斷的用雪揉搓我的右手。


    可手裏的皮帶實在是礙事的很,效率非常的低,於是我做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招。


    我又搓了幾把雪,先是揉搓我的指關節,然後緩慢的掰開,這是很冒險的事情,現在手已經凍僵了,說不定就會直接掰折,好在沒有發生手指倒彎九十度的事情,我緩緩的把皮帶從手裏抽出來,這時候我感覺更尷尬了。


    冷風還在鑽著我的褲襠,再這麽下去很有可能我後半輩的就廢了,可我右手還沒緩過來,這時候不趕緊處理開,那這右手也廢了。


    這時侯我也顧不了太多,張開嘴就咬在皮帶上,那股冰涼感凍的我的牙直疼,我心想,隻要能讓我堅持兩分鍾就行,可這兩個人顯然是不能讓我如願以償,二人雖然現在處於迷茫的狀態沒有什麽力氣,但那回拽的力量還不是我的牙能製止的,擺脫了束縛後二人就開始立馬往回走。


    我心裏這個氣啊,這幾步道算是白走了,可這麽下去我肯定得被他們兩個給拖累死,當下我心一橫,先往回走走再說!我左手拽著褲子開始追了上去,追上他們兩個後我用又手腕按住褲子防止下墜,然後左手飛快的解皮帶。


    費了半天的勁,左手都凍木了我才解下來,然後我就在這大冷天裏表演了一下一隻手邊走邊係腰帶,係好腰帶後我開始用左手不停的抓雪揉搓右手,邊走邊搓,大概搓了有十來分鍾,我這右手才有了知覺。


    我跟在他們兩個的後麵,看看他們兩個準備幹什麽,等回到了礦上找鑰匙能碰到其他人,抬也把他們兩個先抬到辦公室去。


    漸漸的我們又走回了礦區,不過我看他們兩個的意思,似乎也是往這麵走,這時候我的手已經緩的七七八八了,我開始一手抓這一個,往辦公樓走。


    兩個人還挺聽話,就是依然是眼神空洞、麵無表情。我也沒什麽辦法,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把他們兩個的魂兒勾走了,可轉念一想又不對,那男人走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很正常,我也想不明白怎麽會這樣,反正肯定和那男人脫不了關係。


    回到一個人都沒有的辦公室後,我立馬找東西把他們兩個栓在了暖氣上,防止他們兩個跑掉,隻是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怎麽看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我也隻能祈禱他們兩個能快點醒過來。


    一直坐到晚上六點多,這兩個人也沒什麽變化,依舊是像個木頭一樣的杵在那。我心裏有些氣,暗罵白千水說話像放屁,告訴我跟著他們兩個能保我平安,這可倒好,他們兩個先栽了。


    我準備打電話叫人幫忙,可剛拿出電話就突然聽那邊的何超嘀咕了一句,我一愣,心想這b可算是活了,趕忙走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哪知道到了他麵前,發現他瞅都沒瞅我,正在那一心一意的解著繩子,我有些納悶,怎麽一醒來就開始解繩子?難道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又看向劉亞新,他的臉也正在看著我,隻不過他的臉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是眼神裏多了幾分淩厲。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轉頭對著何超試探的叫道:“何二狗子?”,可何超還在解著繩子,根本不理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得已我隻好又大聲的叫了一句,這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裏顯得極大,把我自己都嚇到了,我心想這回你肯定能聽見。


    果然這何超開始慢慢的抬起了頭,不過他似乎不是因為聽見了我的叫聲,而是解開了繩子。


    何超開始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現在更加確定事情不對勁了,因為何超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我,有嫌棄、有憤怒、還有戲謔。


    “真是麻煩!”何超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我腦中還沒體會這句話的含義,就看見何超肩部一陣晃動,然後一團黑影在眼前閃過,我就感覺鼻子一熱,緊接著脖子部位又傳來一陣痛感,我的世界就開始變得漆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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