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易跟著阿藤進了泰克沃夫總部所在的秘境,那地方顯然是沒有信號的,所以他隻是留下了一條消息,便杳無音信。


    “總覺得有什麽變故。”伊流翎皺了皺眉,按照一開始的計劃,酒壺應該要等待他從命運先生那裏問到結果之後才會開始發難,為什麽提早行動了呢?這樣的話,不管他有沒有問到白珠秘寶的下落,酒壺都沒有辦法在之後的行動中用到它了。


    現在城主府在那位老者的統籌安排下,已經被守得密不透風。不過安吉拉畢竟還留在裏麵,能夠給伊流翎通風報信。


    “夜壺被轉移了?他的安危可以用來威脅人?”伊流翎沉思了一下,“看起來,夜壺活著對於巫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莫非……”


    他在腦中開始整理線索,當初夜壺出生的時候,其實未必能活,是齊香兒用桃源藥劑救活了他。而之所以齊香兒也能活下來,主要是因為酒壺動了惻隱之心,用“夜壺是被藥劑吊著命,所以不確定能不能順利長大”為借口,才讓格魯壺同意保留她的性命。


    後來隨著夜壺長大,他並未顯露出夭折的跡象,齊香兒也就成了棄子,這才有了之後勞尛的事情。至於夜壺以茶壺私生子的身份被接回來這個最像是陰謀的事情,卻反而是個巧合——茶壺也沒想到自己當年為了轉移權利而杜撰出來的私生子一說,會正好被擁有同樣香氣的夜壺對上號。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嬰兒的夜壺就被人為製造了與幾朵一模一樣的胎記,後來也的確用上了。


    當然,從茶壺的角度來看,這種香氣上的重合是個意外,但從整個格魯郡曆史來看就並非如此了。


    這些桃花香氣的來源是桃源藥劑,這東西雖然還留存於世,但因為材料的苛刻,不是所有人都能配置出來的。它上一次出現是救活了那位齊家小妹,施救者是神秘占卜師,也就是命運先生。


    那麽,幾朵服用的藥劑和齊香兒手中的藥劑,是不是也來自於命運先生呢?伊流翎其實很想問問他,但是他總覺得與那家夥進行情報交換,很有可能會導致自己被坑,如果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值得這樣做。


    說回到夜壺身上,酒壺接到的任務說明了兩件事,一是在格魯壺的認知中,夜壺是很難活下來的(事實也的確如此),說明了他很清楚自己子嗣艱難的事情,而這個事情很可能就是由他多次更換身體導致的。


    第二則是,格魯壺很需要一個齊家人,而在這個“需求”中,齊香兒和夜壺的地位是平等的,隻是他更偏向一些後者。原因可能是因為夜壺年紀更小,也可能是因為夜壺與他性別相同。


    但既然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齊香兒也是備選,那麽這個需求就與親緣血咒無關,這樣一來,能讓伊流翎聯想到的事情就隻剩下了一件,那便是空間鏡的歸屬權。


    到目前為止,伊流翎知道那個齊菲是未來的瑞特學院院長,但是卻從未明確聽說她已經繼承了空間鏡。而這個鏡子也並非是世襲製的,它既然曾經做出過一次放棄主脈選擇旁支的行為,又會不會做出第二次呢?


    想到這裏,伊流翎撥通了白副院長的電話,令他驚訝的是對方接起來之後,居然率先開口了:“啊,小友,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正要打給你呢,不過你先說你的事情吧。”


    “啊?這個,”伊流翎沒想到白副院長也在找自己,而且態度變得更好了,他吃不準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這問題可能有些冒犯,我想知道現在空間鏡的新任主人是否已經確定了呢?”


    “呃,這個本來是機密,”白副院長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但他馬上又改了口,“但既然是小友問的,說了倒也無妨,事實上它已經有主,但是對菲兒公主完全沒有反應。由於空間鏡隻會為成年人服務,所以也就隻可能是小司了。但是小司還不夠成熟,菲兒公主也知道此事,為了保護他自願出來當了這個靶子。”


    “這樣,”伊流翎知道齊司並非是唯一可能的人選,夜壺也有機會,那麽齊司的死劫搞不好就跟格魯壺有關係,隻要殺光所有人選,那麽必然會選到夜壺頭上了,“謝謝白副院長為我解惑,不過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呢?”


    “是這樣,之前那個襲擊小司的蟲子的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白副院長表情凝重,“我抓了一個教徒做了對比,那蟲子的確是青雲栗蚣蟬,但是又有微妙的不同。”


    “有什麽微妙的不同?”伊流翎問。


    “怎麽說呢?它的血脈層次更高一些,根據我對蟲類魔獸的研究,我姑且可以認為,這東西是青雲栗蚣蟬的上位種,也許是蟲群之王。”白副院長答道。


    “蟲王?這不可能啊,”伊流翎驚呼,“蟲王在另一個地方呢,總不可能有兩個王吧?”


    “你見過了蟲王?那就更對得上了,”白副院長的聲音反而鬆了口氣,“那我手上這隻就不是蟲王。”


    伊流翎已經有點不知道白副院長在說什麽了,不過後者沒給他發問的機會,馬上又說道:“是這樣,它雖然比同族更強大,但是卻沒有操控它們的能力,而且顯然還未完全成熟。因此,我判斷它可能是王的備選,蟲類魔獸是有這種情況的。不過,它跟真正蟲王的聯係顯然更緊密,我認為隻要原蟲王一死,它就能馬上接手所有職能。”


    “原來如此,那你打算怎麽處理它?”伊流翎隱隱有所猜測,格魯壺和蟲女雖然在合作,但不可能完全信任彼此。之前酒壺告訴過他,他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前提就是蟲王的生死關乎蟲女的生死,但如果真是這樣,蟲女為什麽會如此放心地將蟲王交給壺家族呢?


    這隻備選蟲王會不會就是蟲女的後手?那麽現在他們截住了這家夥,是不是也可以做點什麽文章?雖然你有兩手準備,但現在兩手都在我手裏了。


    伊流翎肚子裏的壞水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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