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尊主被封雲起所傷,發出震天嘶吼,拔出九環火鶴刀,砸向封雲起,嘶吼道:“你敢傷我?”


    曲南一涼涼地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傷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封雲起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若按照笑麵虎的說法,你應該習慣才是。吼得這麽大聲,明顯是在報複爺的耳朵。”


    紅蓮尊主的身體晃了晃,卻突然一伸手,將曲南一吸到自己身前,用野獸般的手,扣在他的脖子上,幽幽道:“曲南一,你先去地府幫本尊搭理一下吧。”言罷,看向胡顏,嘎嘎怪笑著,收緊了手指。


    胡顏立刻喊道:“放你走!我放你走,你別……別傷他。”先穩住她,再做計較。


    紅蓮尊主道:“今天,是本尊不放你們走!一個,也別想走!”


    封雲起直接罵道:“放屁!”


    紅蓮尊主氣個倒仰,若不是手中捏著曲南一,她都想打死封雲起!她一直不忍傷他,結果呢,他卻一再傷她?!若他真與傅千帆一樣,心中隻有胡顏,她幹脆送他再次轉世,來世再見。總有一世,他心裏會有她,也必須隻有她。他不知道,她渴望他溫柔以待的心已經瘋魔。


    紅蓮尊主被逼到窮途末路,吼道:“讓曲南一的血,為本尊開路吧!”言罷,手上直接用力。不想,身子竟頓了頓。


    她的手抖了抖,緩緩鬆開了曲南一。


    她的腹部,插著一隻匕首。


    她望向曲南一,一臉的不可置信。


    曲南一突然暴起,用另一把匕首刺入紅蓮尊主的下巴,右下至上,將她貫穿。


    曲南一後退兩步,幽幽道:“你真當本官站在那裏,是等著被你要挾的嗎?”一個月的苦練,讓他這個毫無內力之人,也可以又快又狠地捅人一刀。哦,錯了,是兩刀。一刀在紅蓮尊主的腹部,一刀在她的下巴上。他不信,這樣她都不死。


    胡顏突然上前,一把扯過曲南一,以血畫出一張銀色的符咒,好似一張大網,直接裹住紅蓮尊主的身體,如同刀割般向肉裏收去。


    胡顏喝道:“讓你屍骨無存!”


    紅蓮尊主的眼睛轉了轉,身上的那些血管在快速的湧動,突然爆裂開來。


    胡顏撲倒了曲南一,封雲起一揚披風,將胡顏和自己一同包裹在其中。當然,還便宜了曲南一。


    胡顏虛弱地問:“你這披風不露吧?”


    封雲起道:“下大雨不行,擋點兒血,沒事兒。”


    胡顏白了他一眼。


    這是,那些血點子變成了黑霧,四周圍突然陷入到死氣沉沉的黑霧中,伸手不見五指。就仿佛,天黑了一樣。


    胡顏屏息靜氣,壓低聲音道:“小心有毒。”


    封雲起抱著胡顏的腰肢,揉搓了兩把,道:“爺想你了。”


    曲南一罵道:“封雲起,別逼我罵人!”


    胡顏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封雲起一把攬住胡顏的腰肢,將其抱入懷中,皺眉暗道:爺的思念這麽霸道呢?


    封雲起扯下染血披風,扔到地上。抱著胡顏,飛身上馬,揚聲道:“處理幹淨!”


    無涯抱拳道:“諾!”


    封雲起大喝一聲駕,狂奔而去。馬蹄撒歡,看起來就像土匪強盜美嬌娘,急著洞房。


    曲南一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封雲起吼道:“瘋子,把人留下!”


    封雲起哈哈大笑,頭也不回地道:“爺是瘋子,也不是傻子!留個毛!”他衝出了黑霧區,那猖狂大笑聲卻在黑霧裏來回激蕩,撞得曲南一胸口生疼。


    曲南一氣結,卻也隻能咬碎牙活血吞,誰讓他不如封雲起無恥呢?曲南一為自己的君子風度而氣惱了。


    黑霧漸漸散去。


    曲南一轉頭一看,卻發現紅蓮尊主的屍體不見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化成灰了,還是被人帶走了?


    七位生肖,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來與曲南一辭別。


    孟虎道:“公子,相爺交代,幫公子收服紅蓮教後,便讓屬下同公子一同回去。如今,紅蓮教被滅,屬下也不好耽擱,還需回去稟告相爺知曉。公子……可與屬下同行?”


    曲南一道:“我暫不回去。你們也不急著走,去金日客棧,好生休息兩日。”


    孟虎應道:“諾。”


    孟虎糾結道:“此事,要如何與相爺交代?”


    曲南一淡淡一笑,道:“紅蓮教要殺他唯一的嫡子,你且問問他,當如處理?”


    孟虎應道:“諾!”


    得了封雲起的吩咐,無涯等人很快便將紅蓮教的餘孽都斬殺個一幹二淨。李大壯領著衙役和捕快,利用長繩、棍棒、漁網和大刀,輔助他們一起行動。


    一戰結束,血染大地。


    曲南一坐鎮指揮,將屍體全部燒死。


    待一切處理完畢,他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尋了輛馬車跳上去,尋思著找人將車趕到封家。


    結果,車簾一掀,看見了白子戚和花青染。


    這二位,正幽幽轉醒。


    六目相對,彼此都有些愣怔,且十分明確地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地厭惡情緒。


    原本是相看兩厭,現在成了相看三厭。哎,當初創作詞兒的那個人,怎麽就沒想到,相看能夠三厭、四厭、乃至五厭、六厭?!


    曲南一放下車簾,對李大壯吩咐道:“大壯,把後麵這些馬車,都趕到……縣衙後院去,貼上封條,不許人動。這些……是阿顏的。”


    李大壯得令,抱拳,大聲道:“諾!”


    曲南一又道:“你帶人,挨家挨戶去查,但凡左手手臂上刺有紅蓮的人,統統抓起來,捆綁結實,投入大牢,待本官回去審問。”


    李大壯挺直了胸膛,道:“諾!”


    曲南一垂眸,看向映冉,道:“厚葬了。”


    李大壯點了點頭,應道:“諾。”


    曲南一看向寒欽。


    寒欽立刻屁顛顛地跑過來,衝著曲南一施了一記大禮,道:“刺史大人……”


    曲南一淡淡道:“知州大人可別亂叫,曲某現如今可是一介草民。”


    寒欽立刻搖頭道:“不不不,朝廷已經恢複了曲大人的官職……”他這麽說著,也感覺不對勁了。人家已經不是曲縣令這麽一個芝麻大小的官了,人家已經表明身份,那可是齊丞相的公子、聖上親封的刺史啊。


    寒欽改口道:“齊刺史,卑職……汗顏……”言罷,掏出曲南一砸在他臉上的私印,雙手奉上。


    車內,白子戚和花青染互看一眼,彼此都沒想到,曲南一竟然還是位大人物。


    曲南一收回私印,慢悠悠地道:“寒知州還是喚在下曲縣令吧。刺史之位,本人已經回絕了聖上。區區沒那份名利心,隻想寄情山水,當一方縣令。”


    寒欽的眼睛轉了轉,暗道:原來不是刺史。可就算不是刺史,您不還是衛丞相的嫡公子嗎?!將來,說不準是要子承父業,當丞相的。


    寒欽的態度越發恭敬起來,道:“就算曲大人謝絕了聖上美意,衛丞相又怎麽舍得讓公子流落至此?”


    曲南一笑容可掬道:“寒大人呐,區區離家時,曾與父親說過,在外闖蕩,不會依仗父親的名望。今日之事,實在迫不得已。不過……”眯了眯眼,靠近寒欽。


    寒欽立刻湊近,豎起了耳朵。


    曲南一道:“不過,每個月的家書,卻是必不可少的。寒大人也不用顧及下官,下官這就回衙門,好生照料這六合縣。至於那些徇私枉法、貪贓亂紀之人,自然有朝廷律法來定奪,也不是區區下官一兩句就頂用的。”


    寒欽的汗水頃刻間流淌下來。


    曲南一臉色一正,道:“想要為官的人,都有貪心。不貪銀、便是貪權;不貪色,便是貪杯。人心可貪,其位卻要正!若讓民不聊生,誰也保不了誰的頭!”言罷,大喝一聲駕,竟趕著馬車走了。


    寒欽望著馬車的背影,喃喃感慨道:“人心可貪,其位卻要正。老夫果然不如曲大人多矣。”至少,自己就放不下權勢,摸不透人心,還看不清形式。


    無風豎起耳朵,聽著曲南一和寒欽的對話,轉而對無涯道:“那個笑麵虎,竟然是衛丞相的公子!”


    無涯麵露震驚之色,半晌才道:“怪不得……”


    無風追問:“怪不得什麽?”


    無涯道:“怪不得叫笑麵虎。”衛丞相就是一個標準的笑麵虎,看似老好人一個,實際鬼點子最多。被他出手收拾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像他們這種在刀尖上摸爬滾打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文人笑麵虎,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捅一刀。


    無風點點頭,複議。


    無涯見戰場打掃得差不多了,便直接飛身上馬,帶領一行人策馬離去。


    寒欽望著無涯的背影,問老捕快:“你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老捕快道:“回大人,屬下不認識這些人,不過……瞧這作風,不像普通人的護院,反而有幾分像……軍將。”


    寒欽也看出來了,隻不過沒有直接說出來罷了。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如此說來,那位假冒紅蓮尊主的女子,豈不是真的就是大祭司?!


    哎呀,怪不得曲大人說,他不幫,就要倒大黴啊!


    寒欽一拍額頭,感覺天又冷了七分。徹骨,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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