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試,活著走進血霧林的人越少,勝算越大。巧梅太弱,會給別人可乘之機。胡顏有事要做,不能陪巧梅去騎馬,這事兒自然要落在……封雲起的身上。


    不得不說,封雲起的騎術,是胡顏見過最好的。因此,教巧梅騎馬這件事,還得落實在封雲起的身上,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巧梅在馬上顛簸的樣子。胡顏一想到巧梅那倆碩大的胸部,在馬背上上下顛簸的樣子,心裏就會冒出一分惡毒,想看封雲起出醜,然後明目張膽地操笑他。


    這種心態,有些微妙,胡顏自己尚未察覺,她隻是擺出一張“你欠我錢”的臉,對封雲起開口道:“你教巧梅騎馬。”


    封雲起看向胡顏,唇角上揚,應道:“好。”


    胡顏挑眉道:“給你一巴掌!”


    封雲起道:“也好。”


    胡豔轉身上樓,用手偷偷捶了捶胸口,感覺裏麵悶疼。這樣的封雲起,好似一條厚實的大氅。若是冬天,定能保你暖暖和和,讓你春意盎然。可現在是什麽時候?他這條厚實的大氅,絕壁是想捂死她!


    她回屋躺了一會兒後,走出房間,牽出封雲起的馬,一路狂奔,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贗品的四位祭司由不同位置,向著血霧林趕去。


    天色剛擦黑,祭司苗佳與她的結契者,以及三位一等祭侍和三位結契者,一同入住到一間客棧。


    大堂裏,祭司苗佳和她的結契者同席,剩下六人一席,共用晚膳。


    祭司苗佳一身的傷好了大半,雖能下地走動,但每一步都痛得要命,讓她對胡顏真是又愛又恨。


    苗佳的結契者道:“何必如此拚?你身上有傷,我們就算晚上一時半刻也沒有關係。”


    苗佳道:“我是宮主親手提拔的祭司,多少人等著看熱鬧,也定有人心中不服,等著取而代之。我若不拚,地位不穩。”


    結契者道:“我聽說那血霧林邪性的很,不知宮主是讓我等監督那些人,還是……另有打算?”


    苗佳道:“監督有之,出手試探也是自然。若是誰都能輕而易舉成為大祭司,才是笑話。”


    結契者小聲道:“你我二人好不容易爬上這個位置,卻坐不了幾天,實在令人惱火。”


    苗佳神秘地一笑,壓低聲音道:“不急,你且跟著我,慢慢看著。”


    結契者目露好奇之色,問:“此話怎講?”


    苗佳沉吟片刻,終是靠近結契者,諱莫如深地小聲道:“宮主曾說,這三十年一次的更替,是古來有之。不過,人不如舊,容不如新。”言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道,“一晃兒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皮屬實老矣。”


    結契者目露疑惑之色,問:“宮主那是何意?”


    苗佳麵露得意之色,道:“嗬……這你就不知道了。宮主曾殘虐一個人,導致她神識崩塌。宮主便將一隻狗的神識,送入那人的體內。你猜怎麽著?”


    結契者追問道:“怎樣?”


    苗佳笑道:“那個人,就當自己是一隻狗,還吃屎呢!”


    結契者一臉嫌惡地道:“好惡心。人吃屎……”


    苗佳嗤笑道:“這個人啊,還不是一般人呢。”


    結契者問:“那是何人?”


    對於結契者的問題,苗佳諱莫如深,半晌才壓低聲音道:“別問那麽多,對你我都不好。宮主大能,保不準掃一眼,就知道我曾說過什麽。她若追究起來,咱倆就得變成那吃屎的狗!”


    結契者立刻閉嘴,連連點頭。


    苗佳道:“來來,不說那些,你陪我喝兩盅,這身上痛得厲害。”


    結契者橫了苗佳一眼,嗔道:“雖然你貪新鮮?!”


    苗佳嘿嘿一笑,回味道:“你是不知道,那位胡姑娘的手上功夫是何等了得。她雖抽了我,令我渾身疼痛難忍,但其中銷魂滋味,卻也令人亢奮不已。”


    結契者與苗佳雖同為女子,但關係絕不一般。漫長的寂寞日子裏,二人相互慰藉,倒也生出了幾分情誼。


    結契者聽苗佳此言,心中十分不悅,愣哼一聲道:“動了參選者,你也要小心些。萬一那女子得勢,一舉成為大祭司,看要如何收拾你!”


    苗佳輕哼一聲,道:“那封雲喜的皮肉不錯,你不也……”


    結契者橫了苗佳一眼,道:“還不是順你的意?!”


    苗佳哄道:“好了好了,別生氣,那些人,不過就是一個玩物。”壓低聲音,“你瞧著好了,那些美人的身體,最終都會成為我們的。你喜歡哪個,我便請宮主將我的神識放進去。”用手摸了摸臉上的肌膚,“屆時,你我又恢複成十七八的樣子,多好。”


    結契者眯了眯眼睛,嗬嗬一笑,道:“此時若能成,還真是令人期待。”


    客棧門開,兩名女子走進。


    一名女子身穿紅衣,身材高挑,娉婷嫋娜,行走間步步生蓮。她的臉上掛著麵紗,一雙貓眼好似璀璨的琉璃,流光溢彩。她勾著一條金線眼線,眼尾點了一些桃粉色,偶爾一瞥之間,便是道不盡的風流冶豔。她的胸脯鼓鼓,腰肢纖細,兩條修長的美腿,在薄裙下若隱若現。


    另一名女子,生得好似一隻大饅頭,臉兒圓圓、腰肢圓圓、胳膊圓圓。她穿著土黃色的丫鬟衣裙,腰間係著一條暗綠色的腰帶。打眼一看,還以為誰將她綁在了衣裙裏。那衣裙勒得呦,任誰看了,都要生出幾分輕蔑的心思,在心裏罵一聲:癡肥!


    丫鬟對掌櫃的道:“十個饅頭,包好,帶走!”


    這一主一仆實在太過惹眼,土黃色衣裙的丫鬟,完全是為了襯托紅衣女子的嬌媚纖細。這二人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喜好女色的苗佳,差點兒將那雙眼睛瞪出來!她真是恨不得將眼睛挖出來,扔那高挑女子身上去!最好……還能滾兩圈,占點兒便宜。


    結契者也看得心頭發癢,卻輕咳一聲,提醒苗佳不要太過分,惹祭侍們的閑話。


    苗佳吞咽一口口水,用了十成功力,才將視線從那紅衣女子的身上拔出來。


    紅衣女子聽到咳嗽聲,回頭望來,眉眼微彎,淺淺一笑。那笑,雖隱在麵紗下,卻豔絕天下,妖魅無比,令人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化為一頭猛獸,將其撲倒在身下。


    掌櫃讓店小二包好十個饅頭,遞給了丫鬟,且好心提醒道:“若二位是路過,且在小店裏休息一晚。這地界雖太平,但難免遇見狂浪之徒。”


    丫鬟粗聲道:“我們急著趕路,還要再走一個時辰才能投宿。”


    掌櫃道:“再走一個時辰,很難投宿。”


    丫鬟皺著包子臉,看向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丫鬟隻能抱著那些饅頭,屁顛顛地跟在紅衣女子的身後。


    苗佳望著紅衣女子的背影,就像餓狗盯了肉,就差流口水了。直到紅衣女子和丫鬟消失不見,她才收回目光,揚聲道:“快些吃,也好休息了。”


    結契者與苗佳在一起近三十年,如何不懂她心中那點兒貓膩?當即冷下臉,道:“別惹事生非。趕快到血霧林才是正事兒。”


    苗佳皺眉嗬斥道:“混說什麽?!”


    結契者見苗佳不悅,也不敢多話。她倆雖親密,當畢竟是主仆關係,不能僭越。


    眾人吃過飯後,皆上樓休息。


    苗佳躺在床上,一顆心猶如火燒貓撓。一想到那風流的身段和冶豔的容顏,她就心癢難耐。在飛鴻殿裏,她雖有結契者陪她胡鬧,但那張臉一看就是三十年,實在令人倒胃口。她渴望青春的麵孔,新鮮的軀體,動情的呢喃……


    剛才,對,就是剛才,那紅衣女子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帶著小軟鉤,撩撥得她情難自禁。


    在飛鴻殿裏,她被約束了三十年,如今出來了,若不能快活一把,豈不是白活了?!再者,如果宮主真給她換了具年輕的身體,她這具身體便無用了。想一想,這幅身體跟了她這麽多年,卻一直過著苦行僧的生活,實在虧欠它太多。


    這麽一想,她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從床上翻身而起,忍著身上的痛,躍出窗口,牽出一匹馬,去追紅衣女子。


    一個時辰後沒有客棧,便是荒郊。


    方向明確,好追。


    苗佳走後不久,她的結契者敲響她的門,在無人應後一掌拍開門,看見空空如也的房間,便知道苗佳去追紅衣女子了。


    結契者心中怒火翻滾,一扭身,下了樓,牽出一匹馬,去追苗佳。


    她與苗佳相伴多年,感情自不一般。但“胡為”的出現,讓二人之間出現了裂縫。苗佳竟背著她,和那人私下相約。如今,紅衣女子一出現,苗佳又再次孤身追去。要知道,隻要苗佳覺得她不合適,便會請求宮主解開二人契約,找人替換她的位置。屆時,她能如何?她早以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唯有換個軀殼,繼續呆在飛鴻殿,才讓她心安呐。如果真能通過換軀殼一直活下去,她豈不是成了神?巨大的誘惑就在前方,她怎能讓苗佳踏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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