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紅紗白燈籠已經飛了起來,在我們周圍肆意盤旋,這些蟲子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它們翅膀的高頻率扇動,形成了一陣陣極端強烈的震波。


    我感覺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發燙,內髒在燃燒,血液在沸騰,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裏突然一熱,鮮血就已經流了出來。


    戚雪也是七竅流血,隻是瞬間工夫,她俊秀的麵龐之上,都是血液在流淌。


    “這些蟲子翅膀扇動,形成了高頻率的震波,我們要不盡快出去,都會死在這裏的。”我說道。


    可是她似乎一點也沒聽到,我陡然間明白過來,紅紗白燈籠翅膀的高頻率振動,已經完全阻絕了聲音的振動,因此,即使我們感覺周遭悄無聲息,也無法聽到對方的話語。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隨即向上指了指,戚雪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就在我們剛想借助菌絲爬上去的時候,那些菌絲毫無征兆的在刹那間化為了黃色的粉末,彌漫在空中。


    戚雪抱住了我,手朝天一伸,手臂上的繩索同時飛了出去,可惜,很快又落了下來,戚雪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眼看紅紗白燈籠越聚越多,繩鏢想要射到頂上去,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幹脆坐在了地上,心知此次決計是必死無疑,早已經是心如死灰。


    一隻紅紗白燈籠已經落在了我的頭頂之上,頭皮隨即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我心裏說:“哥們兒,你下嘴可得要利落點,現在最好給爺來個痛快的!”我轉念一想,能與戚雪死在一起,縱使很快死去,我這輩子也再無遺恨,我們相遇,相識,相知,直到現在,我發覺,自己已經和她融合在了一起,沒有什麽能夠把我們分開。


    當自己真正看到死神向自己招手之時,我沒有感覺有多害怕,反倒有一種長舒一口氣而無比釋懷的感覺。正當我以為我們都將很快死去的時候,一股強光陡然從頭頂上傾瀉而下,我們被強烈的陽光這麽一晃,當即捂住了眼睛,當我們適應了周遭的光線,發現凡是被陽光照射到的紅紗白燈籠,都會在瞬間燃燒起來,接著就隻剩下碎肢殘骸徐徐飄落。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有逆天之時,天無絕人之路!


    戚雪手一舉,繩鏢自袖中嗖的一聲直射而出,釘在了坍塌的洞口處的一塊岩石之上。戚雪手一帶勁,我們就被繩索拉了上去。


    紅紗白燈籠翅膀的振動,產生了高頻率震波,使洞口處早已經脆弱不堪的枯木朽枝震塌,陽光得以從洞口處照射下去。紅紗白燈籠遇火就著,它們的自燃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點著了飄在空氣中的菌絲粉塵。由於整個洞穴基本上處於封閉狀態,當下就引起了爆炸,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強勁無比的灼熱氣浪在轉瞬之間就將還處在半空中的我們掀飛了出去。


    幸虧有戚雪的繩鏢,繩鏢牢牢釘在洞口的岩石上,不至於被氣流拋向半空,我們因此也撿回了一條性命。


    我們翻滾在地上,又重新爬起來,洞中仍然還冒著縷縷黑煙。


    我們相互對視,忽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情不自禁的開懷大笑起來。


    隨後,戚雪在我的眼鼻口耳之中都撒了一些藥末。自從我捱了蕭翎那一刀之後,雖然吃了火蛛火,傷口已經結痂,但也留下了嚴重的血友病,一旦流血,就很難止住。不過,戚雪的藥末效果極佳,血很快就沒有再流出來了。


    我們都流了很多的血,在胸前的衣服上凝結著一塊塊的死血,看上去簡直怵目驚心。或許是嚴重失血的緣故,我隻感覺腦袋裏暈暈乎乎的,頭重腳輕,站起來也得晃上幾晃方才能站穩。戚雪也好不到哪裏去,她麵色蒼白如紙,有氣無力,時不時打著哆嗦。


    我們相互攙扶著,向前走了幾步,方才打量周圍的環境。目光所至,寸草不生,到處是裸露著的黑色的岩石組成的山脈和如樹根般縱橫交錯的溝壑網絡。


    頭頂上是白燦燦的太陽,天空中沒有一片雲彩遮擋,無情的炙烤著黑色的大地,甚至於感覺空氣都因此而沸騰了起來。


    我們所有的裝備在遇到何書香一夥人之時被他們搶了,食物和飲水什麽也沒有。又在洞穴之中一陣折騰,此時此刻,雖然逃出生天,但已經是強弩之末,精疲力竭,饑渴難耐。


    我強自振作精神,對戚雪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最多能堅持半個小時,現在必須想辦法找到水。即使找不到,我們也得找到一個躲避陽光的地方。”我指了指離我們最近的溝壑,“我們得想辦法下去,運氣好的話,裏麵或許有水,運氣再好一點,水裏或許還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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