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千!”劉念一隻手緊緊攥住莊家的胳膊,另一支手則迅速的將原本屬於自己的錢袋子塞入懷中。


    掀開骰子盅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愣住了。


    令他們感到吃驚的不是骰子的點數,確切的說是根本就沒有點數。


    而是所有骰子無一例外全都化成了齏粉,且這些粉末匯聚成了一個字。


    仔細看去,赫然是一個“大”字。


    所以,才有了剛剛劉念誣陷莊家出千的一幕。


    明明是劉念自己出的千,卻惡人先告狀,當真是無恥,但此時的他顯然已顧不得顏麵。


    一時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們二人。


    莊家隻是在事發當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同時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而後便恢複了往常一樣的淡定。


    由此可見,他也算是個經得起大風大浪的人物。


    當然,這一幕又豈能逃得過劉念的眼睛。


    其實,劉念之所以會誣陷莊家,無非是想先發製人,通過挑起莊家與賭客之間的矛盾來製造混亂,然後再趁機溜走。


    劉念原本以為此事會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但事實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但沒能挑起賭客與莊家之間的矛盾,反而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劉念不禁覺得一陣頭大,他將整件事從頭到尾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才發現確實是自己大意了。


    首先,盲目相信赫拉拉的理解能力本就是自己不對。


    後來,情急之下想出誣陷莊家這招就更是錯上加錯。


    黃金台是什麽?黃金台是財富城甚至是整個雲夢澤最大的賭場。


    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規模,與其長期以來一直秉承著誠信顯然是分不開的。


    畢竟欺人隻能一時,唯有誠信才是長久之策。


    試問,黃金台擁有如此好的口碑又怎會出千,而且還是以這麽拙劣的手段。


    所以,此時的劉念自然成了眾矢之的,這就叫玩火自焚、自食惡果。


    “這位小兄弟,莫不是有意來消遣在下的?”一道渾厚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循著聲音看去,一位穿著紫色蟒袍的中年人正朝劉念所在的賭桌走來。


    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像是要把劉念生吞活剝了一般,隻一瞬便來到了他的身前。


    “嗐,消遣談不上,我隻不過是來找茬的罷了!”劉念出聲回應道,臉上竟毫無畏懼之色。


    “這小子怕是瘋了吧!竟敢跟水爺這麽說話。”


    “瘋沒瘋咱不知道,但接下來怕是活不成了。”


    “唉,年紀輕輕的幹什麽不好,非要作死。倒是可惜了這麽一張俊俏的小臉兒了。”圍觀眾人竊竊私語。


    聽了劉念那不知死活的話,就連水爺都不由得一怔,而後不屑的說道:“找茬?嗬嗬,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實力,我肯定是沒有了。”劉念刻意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生怕水爺一言不合就對自己出手。


    “這小子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嗬嗬,要是識相的話又豈會跑到這裏來撒野。”


    “按照水爺的慣例,現在服軟應該還能保住全屍吧。”


    “那可說不好,既然敢來黃金台挑事,那就得承受水爺的怒火。”


    “總之,今天是有好戲看了,但願別草草收場。”


    “你還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圍觀眾人議論紛紛。


    “不過呢,不知我身後的勢力有沒有這個實力。”劉念刻意放緩語速,一字一句的說道。


    “哦?看來還是有備而來。”水爺眉頭微皺,語氣稍微客氣了一些,出聲問道:“敢問你口中的勢力是指?”


    “你還真是不上道,能在財富城立足的宗門勢力還能有誰?”劉念故弄玄虛的說道。


    “哈哈哈,那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敢問小兄弟是哪位峰主的門下弟子啊!”水爺朗聲大笑,繼續問道。


    劉念心裏一驚:“不會真的這麽巧吧。”


    劉念原本還想著借助天衍宗的聲勢來嚇唬嚇唬水爺,無論他在財富城內有多豪橫,想必也得給天衍宗幾分薄麵。


    如若真能成功瞞過水爺,還能順便挑起黃金台與天衍宗之間的嫌隙,可謂是一舉兩得。


    然而,自從聽了水爺的話,劉念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這都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就真沒什麽能稱得上是自作自受了。


    “唉,既然是同門,閣下又虛長幾歲,理應由我先請教水師兄師出哪位峰主,豈能亂了順序。”劉念急中生智,順勢將水爺的問題拋了回去。


    “沒想到你還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孩子啊,也好,為兄正是出自雞鳴峰玉陽真人門下。”


    “水師兄說笑啦!宗門何時多出個雞鳴峰,您就不怕祖師爺聽到怪罪下來?”劉念立即覺察出水爺言語中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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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問,哪個開宗立派的祖師在給宗門山峰命名的時候不是咬文嚼字、精挑細選?若是以雞鳴來命名,那也太草率了吧,一聽就知道沒什麽文學素養。


    而且劉念細心地觀察到水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不自覺的避開了自己,而且還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再加上圍觀眾人在聽到這句話時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種種跡象表明,水爺是在試探自己。


    “哦?那是叫啥來著?”水爺的心態還真好,即便是謊言被揭穿,也依舊沒有一絲羞愧。


    “看來水師兄是要考考我嘍,當然是叫鳳鳴峰啦!”


    “嗐,你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不中用嘍,不然宗門也不會派你來此試探我。”


    “水師兄說的這叫什麽話,您向來都是日理萬機、兢兢業業,宗門隻是擔心您太過操勞。”


    “聊了這麽久還不知師弟叫什麽?師承何人?實屬不該。”水爺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舊事重提。


    劉念心理咯噔一下,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蒙混過關了,殊不知水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騙。


    水爺心裏也嘀咕著:“天衍宗聞名於世,即便知曉其宗內事宜也不足為奇。眼前這個小子回答問題時總是避重就輕,十分可疑,定要再試他一試。”


    水爺又怎會知道,劉念識破他言語中的陷阱,並不


    是靠聽誰說的,確切的說是根本就沒有人會對他說這些。


    自從來到這方天地,劉念所結識的人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


    百花劍宗與天衍宗勢同水火、結怨已久,即便說是老死不相往來也不為過,所以縹緲峰上自然不會提及天衍宗的事。


    雖說在來財富城的路上,結識了長風鏢局的人,但誰又會閑的蛋疼跟他聊天衍宗的事兒呢?


    毫不誇張的說,劉念之所以能夠識破水爺的陷阱,全憑他那識人斷物的能力以及睿智機警的意識。


    “師弟?”水爺眼見劉念有些出神,於是出聲提醒道。


    裝傻充愣肯定是糊弄不過去了,胡編亂造顯然也不是明智之舉。


    在場所有人當中,估計也隻有劉念和赫拉拉兩個人對天衍宗宗內事宜知之甚少。


    其他人即便不能說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略知一二,畢竟在財富城內天衍宗弟子可是無處不在的。


    “在下劉念,來自縹緲峰!”劉念隻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縹緲峰?那是什麽?我怎麽從未聽說過?”人群中,有人疑惑的問道。


    “據我所知,天衍宗一共五座山峰,分別是鳳鳴峰、遇聖峰、神道峰、獨秀峰以及臥龍峰,確實是沒有叫縹緲峰的。”


    “這小子招搖撞騙好歹也得提前準備一下吧。”還沒等水爺開口,劉念已經快被圍觀之人的質疑聲給淹死了。


    “信口雌黃!”水爺沉聲說道,算是給劉念的謊言蓋棺定論了。


    劉念顯然是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縹緲峰向來隻招收女弟子,又怎會將你招入門下?”水爺疑惑不解。


    “可能是覺得我天資聰穎,是個可塑之才吧。”劉念哪還有心思去思考這些,不過是胡亂搪塞一下罷了。


    “這小子也太自戀了點吧。”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四處招搖撞騙之人,臉皮自然要厚。”圍觀眾人七嘴八舌的吐槽道。


    劉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無意間激起民憤,大概是因為傳聞中縹緲峰所招弟子不但天賦異稟,更是天姿國色、貌若天仙吧。


    “你明明來自百花劍宗,為何要冒充天衍宗弟子?”水爺終於回到正題。


    “此言差矣,天衍宗祖師齊天塵正是師從百花劍宗祖師曲清秋,這麽算下來,兩個宗門的弟子可以算是一脈相承。”劉念說的有理有據,容不得半點質疑。


    “如今兩個宗門是何種關係你難道會不知道?”水爺試探性的問道。


    “怎麽?莫非水爺有意偏袒他們其中一方?”劉念趁機追問道。


    “小兄弟切莫胡言亂語,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何來偏袒二字?”水爺連忙解釋道。


    其實,劉念早就知道水爺並非天衍宗弟子。他先前的所作所為,無非是想探知劉念的真實底細。


    畢竟身為商人,不但要以利益為重,更要看清當下局勢。


    劉念先前所說的身後勢力,無論是百花劍宗、天衍宗,抑或是遠在千裏之外的魂宗,顯然都是他這個商人所得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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