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練到很晚,才回到屋內,雖然自己隻練了青蟒毒掌,雖然不是很高深的武學,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加上自己的內力,在戰鬥中完全可以給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天一大早,聶離起床穿好衣服,抖動一下手臂,昨晚一直施展,雙臂有些酸麻,幸好自己肉身足夠強,加上內力,自愈能力驚人。早上起來已經沒有大礙。


    走出院落,方府今日空無一人,明明時辰還早,往日這時,也就幾個人下人會打掃,可今天下人沒見,就連平日起的最早的方童,也沒有在正廳坐著,此時的大門緊緊的閉著。


    聶離疑惑的打開府門,外麵的長街也是空無一人,清晨的霧氣讓朱紅的牆壁和青石板顯得有些飄渺和虛假,聶離掐了一下自己,他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夢。


    可知覺告訴他,這不是夢,可今天的雲海城,實在有些詭異,聶離心中不妙的預感十分強烈,他趕忙回到屋內,拿起秋雨,當握著冰冷的刀鞘,他才安心。


    走出方府,清晨的大霧還彌漫著,天色在半明半暗中徘徊,聶離的手從未離開過秋雨,“噠噠噠”整齊的腳步聲和甲胄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淩晨響起。


    從迷霧中走出一隊士兵,聶離看著他們手持長槍,背挎長弓,威武之風撲麵而來,但一個個臉上卻有焦急之色,領頭的軍長不斷喊著。


    他們看見聶離,腰挎長刀,也沒有在意,直接走過去,轉瞬又消失在迷霧中,聶離不知道今天的雲海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定要找個人問問。


    來到雲海幫的一個堂口,還沒有進去,聶離就已經聞見血腥味,精神一振,一腳踢開門,發現聶離滿地的屍體,屍體還有一點餘熱,身體還未完全僵硬,顯然是死了沒有多久。


    “三爺”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來,看見聶離,有一個人開口說話,聶離一聽,趕忙走過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胸腔前插著一把刀,氣若遊絲。


    “你別說話,我先替你療傷。”聶離看著他因為說話,胸前的傷口崩裂,流出滾燙的鮮血,在酷冷的清晨還冒著騰騰霧氣。


    “別了,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為了能等到人來,不惜假死,我已經沒有顏麵了,請讓我把話說完。”男子微微搖頭示意不用為自己療傷。


    “讓幫主小心,鐵索幫已經和張君石聯合起來了,要對雲海幫進行清洗。”男子說完,大聲咳了幾下,口鼻流出血液,然後頭微微一落,沒有了聲息。


    聶離臉上無悲無喜,站起身來,看著滿堂口的屍體,心中沒有悲傷,這是他們的命,選了雲海幫,就要有被殺死的覺悟,這份覺悟,聶離一直都有。


    走出堂口,他將門關上,他也知道方童和白鷺為什麽不見了,估計是解決幫內的事情,順帶遣散下人。料誰也想不到,鐵索幫竟然會跟張君石聯合。


    城主一點作為都沒有嗎?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這裏禍害百姓嗎?聶離搞不懂,就因為這是所謂的江湖爭鬥嗎?


    走在大街上,今日的雲海城竟然下起了小雨,這是聶離來到這裏見的第一場雨,可能是上天都為這個地方而悲慟吧!


    士兵一波接一波,在街頭巡邏,聶離看著偌大的雲海城,第一次不知道去哪。“聶離”一聲輕喚將聶離從渾沌中拉過來,他看見了莫小頭,此時站在一家店鋪門口躲雨。


    看著聶離走過來,莫小頭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冷,不是這天,而是這人,那是一雙冷漠的眼。


    “王大人發現了一些線索,你隨我來。”莫小頭直接開門見山,說完,運起輕功就已經在雨幕中消失了。


    聶離天魔九轉,狂暴的氣勢,直接衝散雨滴,不緊不慢的跟著莫小頭。莫小頭的速度極快,顯然他的輕功也不差,有時他會回頭看一眼,他以輕功趕路,就是為了給聶離一個下馬威。


    因為之前數次與聶離交鋒,他都落了下風,這次他想扳回一城,而根據王誌所說,聶離就是一鄉野小子,武功肯定不會太高深。


    可如今看到這般輕功,那竄動的人影,衝破一切的霸氣,如此遊刃有餘,莫小頭知道自己又輸了,反倒沒有繼續催動內力,而是放緩了速度。


    即便如此,兩個人也很快來到王誌之前所住的地方,三間茅草屋,在雨中漂泊,屋內亮著橘黃色的火光,聶離推開門,屋內十分暖和,燃燒著火爐,雖然他們有內力,不怎麽需要取暖,但為了掩人耳目,如此冷的天,點燃煤爐是正常不過的事。


    “來了。”王誌好像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隨意的招呼一聲,聶離也沒有在意,隨意拉過一張板凳就坐了下來,沉默著一言不語。


    “相信你也看到了,雲海幫昨晚遭受到了鐵索幫的衝擊。”王誌看著聶離不怎麽好的臉色,尤其是那雙眼睛,就連他都覺得冰冷,那是對整個世界的冰冷。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聶離語氣有些不善,王誌也沒有生氣,他微微搖頭,眼前的人終究不是仙臨江畔那個擺渡的小船夫了,那個善良的孩子跟隨聶江生一起埋葬了。


    “張君石和鐵索幫達成協議,讓鐵索幫成為雲海城唯一的幫派,而鐵索幫要做的就是剿滅雲海幫。”王誌將聶離知道的也說出來。


    “但這看似對魏無憂有益,但根據我收集的情報,死的這些人會為小九極血陰陣提供足夠的血氣,然後到時引用八十一位女子作為爐鼎,陰陽交匯,完成大陣。”王誌說完,打開一張地圖,上麵是雲海城詳細的圖樣。


    “你看,這是昨晚鐵索幫剿滅的堂口,除了方府,城西的一處被剿滅,同時城北和城南各有一處鐵索幫和雲海城堂口別剿滅。”


    “如果我沒有猜錯,此時的方童應該在城東的鐵索幫堂口,也就是鐵索幫的總堂口,東南西北各有陽血鎮壓,中間陰月匯聚,天生異象,今日就是張君石開陣之日”


    聶離一聽,如果真的如王誌所說,今日是張君石開啟陣法之日,那麽一切都已經無法避免了,可惜了,死的這些人了。


    “我記得之前說過,小九極血陰陣的開啟鑰匙,也就是陣眼,需要血親或者血脈特殊者。”王誌舊事重提,聶離疑惑,既然今日開啟,那麽張君石肯定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了。


    “血脈特殊者就是你,聶離。如果沒有你,張君石就需要其他人選,血親者,他隻有他爹和他的一位妹妹。”王誌說的話讓聶離更加摸不著頭腦,張君石竟然有妹妹。


    “而他的這位妹妹,你應該也認識,而且跟你的關係不錯,就是紅玉坊的春梅,張懷玉。”王誌的話如同五雷轟頂一樣,打在聶離的腦海中,外麵的雨更大,轟隆隆的雷聲。


    “怎麽可能。”春梅如果是張君石的妹妹,為什麽會淪落風塵。


    “張君石和張懷玉都是張書清原配夫人所生,隻是張君石自小就被帶走,所以對於自己母親印象不深,而在張君石走後,不久,陳芳菲就進入陳府,過了幾年,原配夫人就死了,而陳芳菲就上位,為了保護張懷玉,城主夫人在臨死前,把張懷玉交給自己的妹妹。也就是紅玉坊的老板,王姐。”


    那麽之前春梅為什麽被抓,顯然是有原因的,可張君石竟然可以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張君石還不知道春梅是自己的妹妹,他隻能根據秘法,找到血脈比較合適的人選罷了。”王誌慢慢說道,原來小九極血陰陣為了找到合適的陣眼,竟然可以用自己的血施展秘法,這個秘法可以讓施法人盡快找到血脈合適者。


    “所以,你和春梅,兩個人就是陣眼,今日開啟陣法,如果你沒被抓去,那麽遭殃的就是春梅了。”王誌說完,聶離就坐不住了。


    “別急。”王誌拉住聶離的手腕,聶離氣急之餘,想甩開王誌的手,但怎麽都甩不開。聶離死死地盯著王誌,好像要殺了他一樣。


    “王誌,春梅少一根頭發,我發誓,此生跟你不死不休。”聶離目呲欲裂,惡狠狠的盯著王誌,就連王誌看到那雙眼睛,都被那殺意和寒光驚到,但他還是沒有鬆手。


    “你坐下來,春梅沒事。記得昨天嗎?你帶春梅離開後,莫小頭就留了一個‘春梅’在地牢中。”王誌和盤托出,把計劃說出來。


    “什麽,兩個‘春梅’,到底怎麽回事。”聶離一聽王誌這麽說,也沒有再糾纏,開口問到。


    “莫小頭會易容術,他將昨天的一個乞丐易容成春梅的樣子,所以說春梅現在沒有事情。”王誌將莫小頭供出來。


    易容術,聶離也是第一次聽到,沒想到這麽厲害,可以講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莫小頭易容術還不夠精深,所以我們隻能拖住一段時間,等張君石陣法開啟,春梅的身份就暴露了。”


    “那麽現在要做的就是破壞張君石的陣法了?”聶離知道,要想讓他和春梅安全下來,就必須出手,解決掉張君石,這樣兩個人的處境才會安定。


    “沒錯,所以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王誌點頭,心中卻有些得意,因為聶離說這話,就說明願意幫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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