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星隱看見如花躺在一座荒墳旁的時候,暗暗鬆一口氣。無論怎樣,她都是和他們一同出來了。


    當星隱蹲下去查看如花的情況的時候,棠姬就站在一旁,好像袖手旁觀就是她天生的本能。


    如花嘴角還殘留著星隱的血跡,看到這血,星隱才想起自己的傷口,好在有綁腿護著,如花咬的也沒咬傷到哪裏去,因為星隱感覺沒有那麽疼。


    倒是如花,給哪隻野魂上了身,陰氣攻身,以她這肉體凡胎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果然,女人很麻煩。


    看著這麽大體積的如花,星隱有些懊惱了,你說你長成什麽樣不好,偏偏這樣胖,要背你回去吧,瞧瞧我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子,把你丟在這吧,又不是小爺我的行事風格,星隱眼睛滴溜溜飄到棠姬身上。


    “傻愣著幹什麽?過來看著她。”


    棠姬不撥不動,聞言才湊過來一點。


    “你看著她,莫要讓她給哪知野獸吃了,我去看看戶人家有沒有人。”


    為了以防萬一,星隱從綁腿裏抽出短匕首。


    “這刀備著,以防萬一。”


    星隱看著棠姬總是一副無所知的漠然樣,很不放心,又囑咐道:“我很快就回來的,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啊,知道了嗎?”


    而棠姬隻是在端詳著那精光發亮的匕首,刀柄處以藍色漆成,金色花紋鏤刻,甚是好看。刀鋒快利。棠姬握住刀柄,一個反腕將刀刃平扣進掌心。


    星隱被她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會功夫呢。”說完一步三回頭,婆婆媽媽地叮囑棠姬,最後是快速地跑開了。


    棠姬遠遠看著星隱的背影,一麵把玩著手裏的刀,一麵對著星隱跑遠的背影發呆,很努力地想要記起一切,偏偏什麽都想不起來。腦袋裏仍是白茫茫一片,那種空洞的感覺,就如幾束光投進幽暗的井底,晃晃悠悠,卻不知在井底怎樣照亮。


    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常陌生的,陌生的一切帶來的感覺又是那樣尖銳,就像是在嚴冬一口吞下冰冷生硬的東西。


    棠姬蹲下來,扯了扯如花又破又髒的藕色襦衫,衫子裏麵是一件齊胸的深青色布裙。


    她說,女人的胸很大。


    棠姬看著那兩團被擠出來的肉,又瞅了瞅自己那被戰甲遮的嚴嚴實實的胸。得出一個結論:她比自己更女人。


    正當自己審視著女人的時候,脖子上掛的那個鏈子就不知怎麽掉下來了,並且是掉進了那兩團肉之間。


    鏈子上的石頭發光了,棠姬看見有五色的光順著如花的皮膚機理散開去,如花的眼皮動了動。


    石頭裏有東西,它在動。


    棠姬伸手將鏈子從兩團肉/縫裏拿出來。


    那光又消失不見了,於是棠姬再次把鏈子放進兩團肉/縫之間。


    如花突然覺得身體舒暢,十分地想要醒來,於是便睜開了眼睛,當看見她的神仙姐姐將手放進她的胸之間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還未醒來,並且十分自責,自己在做什麽下流勾當。但是感官確實地感覺到了,這是真實的。


    “神仙姐姐?”如花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棠姬看見如花醒來了,便是將自己的手拿開那塊風水寶地。


    “神仙,姐姐,你好這口?”如花沒來由地受寵若驚。


    “轟”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於是就看見棠姬手裏的那條鏈子,並且一眼就看見了石頭裏的蟲子。她大大咧咧地從棠姬手裏拿過來鏈子。


    “咦?第一次見到石頭裏有蟲子欸~姐姐這是你的嗎?”


    如花拿著鏈子,轉過頭來等待棠姬的回答。


    棠姬點點頭。


    如花舉起鏈子仔細地端詳,


    “姐姐,這蟲子好像一條蠶。”


    “什麽是蠶?”棠姬同樣地看著石頭裏的那條蟲子。


    “蠶,姐姐你不知道蠶嗎,就是會吐絲的蟲子,然後他們的絲就可以用來做布製衣啦。”


    “吐絲?衣服?”棠姬看了看如花身上的衣服,這就是這蟲子吐的絲做的?


    如花搖了搖石頭,“奇怪?這蟲子怎麽在石頭裏,不怕死掉嗎?”然後又把石頭放進嘴裏,有一種想要把石頭咬碎的衝動,但是剛靠近牙齒的那一刻,石頭就發出強烈的一擊,震得如花趕忙把這顆尊石移了出來。


    “嚇死我了~”如花驚恐地看著這顆石頭,“姐姐這是什麽石頭啊,剛剛要不是即使拿出來,它就要把我的嘴碎掉。”


    棠姬拿過來鏈子重新戴到脖子上,起碼她現在對這東西有一點了解了。


    如花的心還放在那隻蠶身上,在石頭裏的蠶就好比在殼裏的雞,想到這如花就興奮了起來,這麽說,姐姐就擁有一隻會吐絲的蠶,這就代表著自己可以做很多衣服了,到時候要一人做一套。


    如花已經美滋滋地坐在那裏暢想她織衣服的未來了,而棠姬的目光卻被另一處吸引過去。雖然是青天白日的,可是如花背後的墳頭卻在冒著黑氣。


    棠姬不知道那黑煙意味著什麽卻本能地感覺不適,因為那黑氣“倏”地一下朝自己飛過來,然後那隻被如花稱作蠶的東西帶著鏈子飛了出來,吸掉了那黑氣。


    如花抬頭,看見飛在半空中的石頭,發生了什麽?


    接而鏈子又重新回到棠姬的脖子處,隱在了衣服裏麵。


    好厲害~


    如花由心裏讚歎,這一定是一隻非凡的蠶。


    這樣,自己就得多備些桑葉了,幸虧現在是夏天,桑葉茂盛得很,舉目望去,那不遠處還有桑樹。


    現在自己又有大事可以幹了。


    如花站起來,突然覺得不對勁,“姐姐,我們不是在沙漠裏嗎?”


    “出來了”棠姬淡淡地說道。


    如花又突然感覺很幸福,真好,每次自己閉眼睜眼間,又是美好的一天。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妖怪,都留給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吧。危機總是在自己閉眼的時候過去的,自己就負責醒來後好好活著。


    要是一輩子這樣就好啦~


    如花又轉了一圈,“咦,那家夥不會沒出來吧?”


    棠姬有些懶怠開口了,如花的問題真多。於是便獨自朝星隱跑去的那個方向走去,現在她隻能往那個方向走去了。


    星隱小心翼翼地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裏,雞崽在院子裏滿地跑著。


    “有人嗎?”星隱邊走邊問,可是卻無人應答。


    走進裏屋,家徒四壁也不過如此。似乎是土磚堆起來的床上麵躺著個人。


    婦人麵如柴色,烏青的眼袋上兩隻眼皮半閉不閉地,星隱也不知她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請問?”星隱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彬彬有禮點,不要嚇到人家。


    婦人半半地抬了抬眼皮子,渙散的目光中能瞧見一個少年,她那起了一層幹皮的嘴唇隻是蠕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星隱很有眼力見兒地給婦人喂下了一點水。


    “請問,大嬸家就您一人嗎?”星隱感覺她應該可以講話了,那婦人開口的聲音沙啞的好似在磨砂,簡直比如花的聲音還令人難以接受,很明顯這聲音要麽是疾病造成的要麽就是婦人用嗓過多。


    “小兄弟,你找誰?”婦人說得有氣無力。


    “我有朋友在那裏需要幫忙,請問這裏又可以幫忙的嗎?”星隱直接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小兄弟”婦人撐著床沿勉強地坐了起來,道,“你還是走吧,咳咳咳”婦人低頭掩麵劇烈地咳嗽起來,這種劇烈地咳嗽讓婦人的起伏起來,星隱就看見婦人將上半身探出床,捂住嘴的手不斷地滲出血來。


    “大嬸!”星隱急忙拍住她的背,替她順下這口氣。


    誰知婦人頑固地將他推到一邊,“小兄弟,你快走,我們,這裏的人大多得了瘟疫,咳咳咳”


    她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瘟疫?


    星隱重複著這個名詞。修仙之人不常生病,自己長這麽大來也從來沒有患過病,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咳嗽。


    可是老白眉曾經給他們上草藥講的時候曾告訴他們,


    人間無法逃避的是生死問題,這是每個凡人的宿命。病與生死並列,它卻是可以控製的,我們修煉之人不僅養身而且修性,所以並沒有疾病的煩擾,可是凡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一生中要經理大大小小的疾病災難,輕則傷財,重則傷命。一場小小的病往往就會要了一個普通人的命。


    自己當時不解,故意問師傅,既然是小病,為何會要命?


    老白眉隻說了一句“天下之事無奈者甚多,所以你們得好好擔負道義,不可無道啊。”


    星隱想了一下瘟疫這個詞,這是傳染性,最強。死亡人數最多的一種病。也就是說這個大嬸得瘟疫了,如果不對她進行救治的話,她很快就會死掉了?


    那個婦人還在推著星隱往外走,但是這點的力氣,比撓癢還輕。星隱輕輕推開了婦人的手,環顧四周,難道這裏沒有照顧她的人嗎?


    正想著,就有推動柴門的聲音,星隱以為是這裏的主人回來了,於是先扶著婦人躺好,“大嬸,別擔心”


    卻是棠姬,如花進來了。


    棠姬走在前麵,神色淡漠。高高豎起的發辮與她身上的黑色戰甲襯得她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


    “漠生?”


    如花熱著臉跑向星隱,


    “嘿嘿”笑得很是傻。


    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她是病了嗎?”如花問。


    “是瘟疫”星隱再抬頭的時候,如花已經躲在了門外,捂著鼻子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張臉,


    “瘟疫?”


    如花絕望地重複這個詞,也就是說她剛剛呼吸過這裏的空氣,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被感染了,摸摸臉,感覺臉頰發燙,糟糕,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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