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身上的變化,曼珠不是沒有察覺到,隻不過是靜靜中繼續觀察,見菜地園內唯獨不見她,心裏一緊。


    走到秋天身邊詢問,方知晚兒去了集市買東西,換作以往,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也會歡喜的告訴自己。


    甚至還會讓自己跟著一起出門看看外麵的世界,這樣想著,曼珠麵色微變,放下了鋤頭,離開了菜園。


    換了一身衣裳,一開門,腳還未踏出去,便是看見迎頭而來的紫設。


    曼珠首先誤當成了赤狐,滿心歡喜,結果細看,臉上露出的笑容也就頓時散了。


    紫設提著一個木箱子,麵色從容靠近了曼珠,不等對麵人說話,舉起了木箱子:


    「這是我帶給你的一些沼澤特有的水果,以此來謝謝你送給我們的新婚禮物。」


    說畢,紫設將視線從木箱轉移到了曼珠的臉上,微微一笑。


    這一笑,頓時讓曼珠緊繃的臉舒緩了一些,肢體也不再僵硬而不知道該怎麽辦,笑吟吟接過:


    「我手笨,縫的手帕不知道赤心喜歡不喜歡?」


    赤心喜歡不喜歡,紫設是不知道,不然他很是喜歡。這一點他沒有說,隻是一笑點點頭:


    「好了,我該是回去了。」


    曼珠沒有做聲,本想著目送他就好了,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在他走出十步之外,竟然會喊住:


    「先等一等。」


    紫設回眸:「曼珠姑娘有何事?」


    曼珠做了一個請稍等的動作,提著自己的群衫,轉身跑去。返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什錦盒。


    交到紫設手裏時,曼珠額頭上出了些細汗,「這一些都是早上做好的,你拿回去給赤心嚐嚐,若是喜歡,就來我這裏多吃一些。」


    紫設看向懷內的什錦盒,不解一笑,單手摸著腦門:「曼珠姑娘你也太客氣了,反倒是叫我十分不好意思。」


    曼珠麵頰紅了些,不動聲色稍稍垂下頭,嬌聲道:「之前我和赤心鬧得不愉快,我心裏始終都過意不去,紫設大人,你千萬要帶回去。」


    沒等紫設再說話,或是聽他說,曼珠反身合上門,捂著自己紅透的臉頰,跑進房內。


    而晚兒就在遠處,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紫設走遠了才是從一堵牆後麵走出來,提著籃子回音無閣。


    晚兒以為曼珠會回菜園,直徑走到了廚房內,開始不做聲不做氣準備午飯。


    秋天口渴進了廚房,沒有看見晚兒,拿著葫蘆做的水瓢舀水喝。


    嘴角滴落出來的水滴落在了地麵,待到秋天放下水瓢,被眼前放大的一張臉,驚到了。


    「哎喲喂我的乖乖,晚兒你嚇死我啦。」


    晚兒嫌棄的拿起了浮在水桶裏麵的水瓢,促狹笑笑:「你這是做了虧心事,才被嚇成這副模樣。」


    秋天沒有反駁,束手就擒,乖乖被晚兒拿著水瓢打了腦袋。


    「這是大家的水,公用的水瓢,以後可不能夠這樣喝水了。」晚兒瞪著。


    「我知道了。晚兒,你怎麽去集市到現在才回來,剛剛曼珠小姐還準備去找你,忽然就一個人回來了。」


    「就你八卦,就你話多,喝完水趕緊去菜地裏幹活,別妨礙我做飯。」


    也不知道晚兒是哪根筋不對,看自己盡是不順眼。


    秋天這樣想著,重新給頭發係上了方巾,走出廚房。


    籃子裏麵的豬頭和大白菜被晚兒忘記了,淘好了米,放進大鍋裏麵蒸,到處找買好的菜。


    曼珠一出門聽到廚房裏說話聲,便是走來,站在門口看見晚兒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出於關心問:


    「晚


    兒你找什麽?」


    聞聲後,晚兒恍然抬頭:「哦,我找剛剛買回來的菜。」


    曼珠一眼看見菜都還在籃子裏麵,用手指了指:「在哪兒呢。」


    晚兒尷尬笑,連忙抱起了白菜手撕,爾後,將肉洗幹淨便是拿到了砧板上切好。


    「晚兒你這幾天怎麽怪怪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曼珠走近了,問道。


    晚兒端著盤子的手,頓了頓,扭過頭:「沒,我身體很好,多謝曼珠姐你關心。」


    一想到自己若是再要瞞下去,晚兒覺著好難受,於是,就放下了堆滿肉的盤子在灶台上,轉過身:


    「曼珠姐,鄒舟大人的病已經好了,不過他們最近好像碰見了***煩。」


    五天前,曼珠因為自己身子有些不適,就拜托晚兒去一趟無常殿,看看鄒舟的情況。


    等到的答案無不是,鄒舟還是昏睡中,其他兩位大人工作繁重。


    曼珠現在聽到真相,甚是不明白,她抓住了晚兒的胳膊: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要撒謊騙我?」


    「曼珠姐我,我想若是如實說了,你一定會去看看,那樣的話你的身體吃不消。」


    曼珠鬆開了手,失望寫滿了整張臉:「晚兒你,你怎麽能夠騙我?」


    「曼珠姐你原諒我,我真心不是想要故意騙你的,求求你別生我氣。」晚兒身子在哆嗦,也是發涼。


    曼珠沒有停留,將晚兒留在廚房內,獨自離去。


    和菜園子裏麵的姑娘打了一聲招呼後,曼珠帶著舊的什錦盒,準備去無常殿看望鄒舟。


    而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無常殿內,熱鬧非常。


    赤心不請自來和反客為主的行事作風,和滑瓢有得異曲同工之妙。


    讓我們幾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時間藏起擬皮,它就被暴露於那雙犀利的目光下。


    也是怪我們自己,太過於專心致誌了,以至於外麵走進來一個大活人,竟然每一個發現。


    「喲,鄒舟,看樣子你病好了?」


    這招呼打得好似我們倆兒關係該有多好,也正是因為如此,所有怨恨的目光集中到我一人身上。


    我笑嗬嗬走上前,拉住赤心不再繼續靠近桌子,「你不是回了沼澤嗎?怎麽這會兒倒是出現了?」


    赤心齜牙,從赤狐哪兒知道鄒舟其實是個女孩,也就不必像之前那般,很是親昵的摟住其肩膀:


    「我可是千裏迢迢來看望你,你這樣說叫我好傷心啊。」


    看那張臉,傷心的確不假,就是太過於浮誇。


    「咳咳。」謝必安假裝咳嗽,示意鄒舟趕緊發帶著赤心離開。


    我接收到眼神後正要這麽做,誰預料到赤心這位大小姐竟然穩紮紮的坐好,任憑我怎麽拉都絲毫不動。


    「殿下你也在,你們都別藏著掖著了,我都看見了。」赤心說得蠻輕巧。


    「赤心你現在都是已婚少婦了,更是應該好好學曆禮儀,進別人家裏之前是要敲門的。」謝必安噗噗說道。


    「我倒是想敲門,可門自己開著,還有必要嗎?」赤心不甘示弱,喝了口水,接著說:「那東西我之前見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閻魔倒是挺好奇,笑問:「在什麽地方?」


    「在紫設家裏,是不是還有一個錢袋?」赤心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問的漫不經心。


    「是,你怎麽知道?還有啊,你確定也在紫設家看過?」我略激動。


    「是是是是,你們好煩啊。」赤心將鄒舟推了推,起身拍著桌子:「這東西叫做擬皮是不是?那個錢袋裏麵裝著寄生了邪鬼的錢幣,我還知道你不知


    道的事情好不好,搞得像是我窺探了你們的秘密似得。」


    閻魔頓時陷入了沉思,對於那片沼澤,不得不說自己了解的程度遠遠不及紫設。


    對於赤心的話,也就沒有多疑,反而是想要立刻見見紫設,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範無救和謝必安正有此想法。


    可是赤心調皮,偏偏就不告訴其他的事情或是紫設的行蹤。


    見各個臉上著急或是擔心或是憤憤的模樣,赤心就捧腹大笑個沒完沒了。


    「殿下,我可不是故意要逗你們的,隻因為我這一些日子,心情實在是糟糕透頂了。」赤心開始解釋並且乖乖的認錯。


    對象僅限於閻魔殿下一位,至於我兩貨,哼哼,完全還是看她的臉色。


    「哈哈哈,你和鄒舟倒是有些相似之處,不妨你們結拜做個姐妹花?」


    閻魔說完,謝必安率先噗呲笑出聲:「她們若是變成了姐妹花,天都要破一個大窟窿了喲。」


    「謝必安你是什麽意思?是說我還是說鄒舟?」赤心咄咄逼人。


    謝必安尷尬撓著自己的臉,嘿嘿笑著:「我說你們倆兒。」


    「好啊你,謝必安,別以為我比你小就要受你欺負,若是把我給惹急了,看我不收拾你。」赤心橫眉豎眼。


    閻魔越看越覺著挺像鄒舟的做派,再看鄒舟本人,竟然是一臉呆雞模樣,不由得覺著很好笑。


    隻有範無救還惦記著正經事,大呼停止,說道:「這屋子還被邪物包圍著。」


    赤心欲要發言,外麵傳來了一陣格外響亮的敲門聲。


    謝必安走到門口,一望是紫設,臉上溢滿了驚喜:「你們猜猜是誰來啦?」


    赤心才不要無聊去猜測呢,自己跑到門口看看,見是紫設,頓時變成了一張臭臉。


    「喂,你來這裏幹什麽?趕快走!」


    紫設沒有理會也不覺著丟人,繼續坦然走著。


    「喂喂喂,你到沒有啊,我們這裏可不歡迎你。」赤心一腳橫在門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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