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擎蒼。」夜叉聽後,不禁點點頭,嘴裏小聲念叨著:嗯,好名字。


    待我們吃過晚飯,相約一同外出散步之時,夜叉仍舊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好半天,扭過身子告訴我們,他不想去。


    圍繞著草坪我們走了幾圈,覺著胃裏的食物已經消化的差不多,我們開始反身回屋。


    丘壑牽著溫兒的手,走在我們前麵,馨兒忽然跑到我身邊,拉住我手不放。


    「鄒舟姐姐,你知道夜叉哥哥的事情嗎?」她示意讓我抱,言外之意不是希望我告訴她,有關於夜叉的所有事情。


    小小女孩,心思已經如此之深,也不知道是耳濡目染還是本身就有這個領悟。


    我頓了頓,見謝必安他們走遠了,放下馨兒,說道:「你真的很喜歡夜叉?」


    「是的呀,可喜歡了。鄒舟姐姐你討厭他?」她笑著說,拉過我的左手,「我還以為鄒舟姐姐多少會喜歡他一點點呢,現在就不擔心了。」


    我反問:「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從夜叉哥哥的眼睛裏麵看出來的,你們關係並不簡單。」


    難以置信,這話出自於一個女童。


    馨兒對夜叉所有的感情,崇拜中帶著小女孩對於哥哥的喜歡。


    我暗暗想著,嘴上隻是草草幾句回複她的問題,畢竟,這屬於夜叉的私事。.


    聽馨兒說,晚間的草地上,會有不同其他的小動物出沒,我們加快了腳步,返回到屋裏。


    「我還以為你們迷路了呢?」謝必安打趣道,手裏丟著石頭子兒正在玩耍。


    「有馨兒在,我們怎麽會迷路?」我反駁,丟去一個白眼,「夜叉,你在這裏坐著幹什麽?」


    「沒,沒幹什麽,不用你管。」夜叉憤憤說,雙手交叉手起身,「你們繼續聊著,我困了,就先去睡覺了。」


    馨兒見他一走,也不和我們繼續坐在一塊,跳下板凳就跟上去。


    謝必安和範無救見狀,同一時間看向我。


    「丫頭,你和那個小屁孩說什麽呢?一天幾乎都在一起,說話也是避開我們,什麽意思?」謝必安開始「興師問罪」起來,眉頭一皺,挪到我身邊,「夜叉奇怪也就算了,連你也是,快說!」


    「哈哈哈,沒什麽事啦。」我極力笑笑說道,欲要起身離開,被他抓住了手臂,「呃……你們應該看得出來才是,不是嗎?」馨兒的事情,我不好怎麽說出口。


    範無救:「白,你就別逗鄒舟了。」


    「哎哎,大黑,怎麽現在連你都幫著丫頭說話了?」謝必安嘴上蠻不滿的說道,心裏卻是喜滋滋。


    「哼哼,我也困了,去睡覺了。」說完,我已經起身,謝必安硬生生將我摁下去,重新坐好,「怎麽?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範無救點頭,嚴肅道:「剛剛我們出去的時候,看見王老伯獨自一人往西麵走去,我和白想著,會不會他其實知道什麽,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所以,丫頭,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謝必安一麵說,一麵衝著我點頭,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倒也是點頭答應了。


    等到夜深人靜,我們仨靜悄悄的跨出了門。


    「我們現在去找他,會不會晚了?」


    謝必安果斷搖頭,故意掐了掐脖頸,「沒事,我和大黑暗中觀察,發現他遲遲都未回來,想必一定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話怎麽說的就像是你,你曾經也幹過似得?」說後,我掩嘴偷笑。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喜歡冤枉我?你看看我這張俊俏的臉,是那種人?」


    「人不可貌相,知道不?」


    「


    就你知道得多,是不?看我不……」


    範無救也是忍無可忍,咬牙切齒說道:「你們兩個立刻閉嘴!」


    瞬間就安靜下來。


    夜空純淨,好似大海,看似覺著可以一眼望到底,事實上不然。


    稍帶著涼意的風,迎麵吹來,帶來了青草的香氣,本該是一個很愜意的深夜,謝必安卻是打了一個毫無詩意的噴嚏。


    嚇得我們腳下根本不知道為何種生物而落荒而逃。


    「你看你幹的好事!」我故意數落道。


    謝必安沒有反駁,取而替之的是捂住我的嘴巴,直接抱起,慢而小心的挪到了後麵。


    接下來,他順勢摁下我,示意就地而趴好。


    我們仨就像是匍匐在草地上的狙擊手,不同的是,我們手無寸特,六隻或是明亮、或是無神、或是大、或是小的眼睛,齊齊地看向前麵,兩個背影,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後,很巧妙的停步在我們視野裏最佳的位置上。


    他們說的話,我們也能夠聽得清。


    「叫擎蒼是吧?」


    「嗯。」


    「今年幾歲了?」


    「二十二歲。」


    「是土生土長還是遷移到這裏的?」


    「……」


    「怎麽不說話了?」


    「我、我母親是遷移到這裏的,而我在這裏出生、長大。」


    「哦?」夜叉似笑非笑,「那你母親呢?」


    「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夜叉單手撫住下巴,帶著悲傷感歎了一聲,「你就沒有其他的親人?」


    「隻剩下我自己了。」


    「嗯,你怎麽變成這裏的仆人?」


    「……」


    「又不說話了?」


    「不是,我……」


    「沒什麽好廢話的,說!」語氣裏盡是命令。


    「我是被公主帶來這裏的。」


    「公主?哦哦,就是那個剛剛學會走路就知道使喚人的小家夥兒?」夜叉自我猜測說道。


    「沒錯。」


    「……」這一次,輪到夜叉沉默了。


    「大人還有什麽話要問嗎?若是沒有的話,我還要去幹活了。」


    見擎蒼要走,夜叉上前一把拉住,「都深更半夜了,還幹什麽活?」


    「少爺說明天要好生招待你們,廚房裏的柴不夠,若是現在不去砍柴的話,到時候來不及了準備了。」


    夜叉點頭沉思片刻,抬眸說:「我現在也睡不著,和你一塊去。」


    語畢,兩人並排著走出我們的視線。


    心裏想著:夜叉之前不是告訴我們自己困了麽?方才那句我睡不著,是什麽意思?


    「小白叔,我怎麽覺著這兩人之間給我的感覺好相似。」我話還沒有說完,兩邊的謝必安和範無救一個捂住我嘴巴,一個摁住我腦袋。


    待他們終於鬆手,我抬起頭,正好看見王老伯向我們走來。


    我兩手戳著兩貨,眼神告訴他們,我們現在該是怎麽辦?


    「喲,王老伯,你出去了?」說的話人,從屋裏的方向而來,叫住了王老伯,我們才得以鬆口氣。


    「嗯,吃撐了,出去走走,倒是你程老伯你幹什麽去?」


    「我啊,人老了,睡幾小時候,再怎麽想睡都睡不著了咯,這不,出來走走。」


    「哈哈哈,這樣啊,我也沒有走夠,要不一起?」


    「行行行,我們一起,哈哈哈。」


    好不容易等到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我們仨相繼坐起來。


    「我都快要悶死了。」我輕聲道,不斷撫著胸口的地方,順順氣,「今晚出師不利,出門還沒有走幾步,就遇上了幾個人。」


    謝必安躺下去,「是啊,到現在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心裏倒是更糊塗了。」


    「我困了,你們呢?」


    「嗯,困成狗了。」謝必安打著哈欠說道,「大黑,你在思考什麽?」


    「那位程老伯的身影你們覺不覺著很眼熟?」


    聽範無救這麽一說,我和謝必安越是回憶,越是覺著好像在哪裏見過,至於在哪裏,那張臉長什麽樣,我們一點都想不起來。


    「不過,大黑,我們現在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用,要不跟上去瞧瞧?」我提議道。


    「嗯嗯,走吧。」


    我們起身拍去粘在身上的草,往他們離去的方向,不過是走了百米,就聞到聲音,忙不迭找一個草叢稍微深一些的地方,繼續趴好不動。


    「王老伯你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急著回來?」


    「沒事沒事,我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快和我說說,我興許能夠幫你看看。」


    「算了,我沒事,回去躺一會兒就好。」


    「那好吧,我這就送你去回去。」


    「真是多謝了。」


    「你們看清程老伯的臉沒?」我問。


    謝必安回答:「沒有,你呢?」


    我們一同看向範無救,見他也是搖頭。


    「一點收獲都沒有,要不,我們回去睡覺吧?」我側過身,躺在草地上,若是給我一床被子,我可以不用回去了。


    「等等,你們看,那是不是夜叉和擎蒼回來了?」


    「在哪兒?」


    隻見,夜叉拿著砍刀,擎蒼背著一捆新柴,兩人還是並排而走,不知道說什麽,夜叉竟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我覺著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被那一盞煤油燈所照的臉上,分明就是笑容滿滿。


    「這兩人之間有***!」我隨口一說,謝必安信以為真,扭頭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我也是,該不是夜叉喜歡上這個擎蒼了吧?」


    「你們兩人多想想健康的事情。」範無救無語道,目光落在夜叉的臉上。


    「嗯嗯,小白叔,我同意你的猜測。大黑,我告訴你哦,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們的思想還是很純潔的。」


    範無救冷哼了三兩聲,見那兩人進了屋,便是起身。


    「你們兩人快起來,若是被看見就不好了。」


    話音還未落下,夜叉已經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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