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容澈這模樣,紀顏寧也知道這人向來愛鑽空子,沒好氣地警告了他幾句,這才下馬車。


    回到了王府,蕭少北那邊這才傳來了消息,說是昨晚在鏡淵的宅子裏活抓了一個死士,正在審問之中。


    不過那死士的嘴巴很嚴,又一心尋死,挖到的東西不多。


    紀顏寧和容澈相視一眼,便讓蕭少北將人給提了過來。


    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仍未招出來消息的死士,容澈的眸子裏有些泛冷。


    如果是旁人,容澈可能還會覺得這樣的人可真是一條漢子,嘴巴夠嚴實。


    隻是可惜,這個人是鏡淵培養出來的死士,無論如何必須要撬開他的嘴巴,才能得到屍骨的下落。


    蕭少北說道:“打過,也給他下過藥,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開口。”


    紀顏寧挑眉:“會不會是個啞巴?”


    蕭少北搖頭,說道:“能說話,但是閉口不言而已。”


    紀顏寧倒是有些驚訝,畢竟能頂得住蕭少北的嚴酷審訊的人可不多,再加上紀顏寧有時候用來折磨人的藥,一般人都會撐不住想要一吐為快。


    她緩緩走上前,看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死士,說道:“為什麽那麽執著呢?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告訴我們。”


    死士抬眸,看著眼前的女人,又別過臉去,根本就不願意和紀顏寧有任何的交談。


    容澈說道:“既然吐不出來,留著也沒有用。”


    紀顏寧道:“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活的,總會有辦法的。”


    蕭少北說道:“這人骨頭硬的很,死活不肯開口。”


    紀顏寧站在原地,微微蹙眉,觀察著眼前的死士,他抽出了一枚銀針,往那死士的穴道紮了過去,發現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這才明白過來:“因為感覺不到痛,所以這些審訊手段自然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聽到紀顏寧的話,那死士眼皮一跳,目光看向了紀顏寧。


    雖然極力掩飾,可是紀顏寧還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的緊張。


    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紀顏寧給看破了。


    蕭少北也總算是回過神來,他向來對自己的審訊手段有信心,就算是意誌再堅定的人,也總是會吐出一些東西來,可是這個死士卻硬氣得很,沒想到居然是他居然感覺不到痛。


    “那怎麽辦?”蕭少北問道。


    紀顏寧抽出了銀針,冷笑道:“身體沒有痛覺,這是病,自然得好好治。”


    她讓護衛將人給壓製住,然後將銀針紮在穴道上,連續紮了十幾枚銀針,那死士的額頭上已經滿頭大汗。


    將最後一枚銀針紮入脖子上的穴道,死士整個身體一顫,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那個他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昨晚這副身體被各種虐待,那個時候他感覺不到疼痛,然而現在全都爆發出來了似的,每一處都痛到無法言喻。


    而且這還不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裏傳來的陣陣痛意,那種刺骨的疼根本就無法緩解,而且讓他頭皮發麻,仿佛置身地獄。


    紀顏寧看見他這般模樣,目光依舊冷清的很,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嗎?鏡淵偷來的屍骨,現在在哪裏?”


    因為痛楚,死士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並未開口。


    紀顏寧道:“不要再掙紮了,你忍不住的。”


    人也是有極限的,有太多承受不了的東西,再怎麽堅持都無用。


    死士將唇都已經咬破了,露出了血印,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然而站在他麵前的幾個人卻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樣。


    他們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隻需要等待,等到他自己忍受不住,自己開口。


    果然不出半刻鍾的時間,那死士便已經求饒道:“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們放過我,讓我死個痛快!”


    蕭少北道:“屍骨在哪裏?”


    死士回答道:“屍骨已經被送出了長安,在豐華村。”


    看著他這般神色,便知道他應該沒有說謊。


    容澈又問道:“鏡淵帶走屍骨想要做什麽?”


    死士垂眸,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先生想要辦冥婚,據說日後就可以生生世世和應采薇在一起。”


    聽到死士的話,容澈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陰騭得可怕。


    蕭少北讓人將這死士帶下去,別弄死了。


    因為還不能全然相信這個人的話,總要留著先。


    於是蕭少北和容澈一同帶人去了豐華村,無論如何,先將那屍骨帶回來。


    總不能讓紀顏寧再受到這屍骨的牽製。


    這件事耽誤不得,兩個人直接就離開了。


    容澈擔心紀顏寧,讓她好好待在王府裏,在屍骨沒帶回來之前不要去其他的地方。


    王府裏終於迎來了女主子,比起之前來倒是熱鬧了許多。


    下人都知道王妃可是王爺心尖上的人,所以對於王妃也是畢恭畢敬的。


    但是也會有些旁的心思的人。


    紀顏寧正在亭子裏看書,天氣有些熱,但是這亭子裏因為在樹蔭之下,所以倒顯得格外的涼快。


    她看書的時候向來認真,但是也看得很快。


    紫笙正在紀顏寧的身邊伺候,見小姐並不吃桌子上的糕點,便讓紫蘿去讓人送些水果過來。


    沒多久紫蘿便帶著兩個丫鬟將幾盤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那兩個丫鬟偷偷地打量了紀顏寧幾眼,這才退了下去。


    離開了亭子,那兩個丫鬟走到了小路上。


    “王妃長得也太好看了。”一個丫鬟低聲說道,“她待過來的陪嫁丫鬟長得也都不賴。”


    另一個丫鬟道:“自然是長得好看的,王妃身份不高,我聽聞王爺正是因為看中了她的臉才這般喜歡的。”


    “那我們肯定就沒有機會了,原本還想著能當個通房丫鬟呢。”


    “我們好歹也是皇後娘娘送過來的人,應該比王妃身邊的丫鬟要好吧,王爺總不能不給皇後麵子。”


    “話是這樣說不錯,可是現在王爺新婚,隻怕要一兩年才能納妾,誰知道這個王妃是個什麽性子……”


    兩個丫鬟低聲討論著,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後跟了一個人。


    紫玉聽著這兩個丫鬟的話,臉都黑了。


    自家大小姐這才剛嫁過來兩天,就已經有丫鬟在琢磨著當王爺的侍妾了。


    紫玉可不是個能忍的人,她開口道:“原來你們是宮裏從過來的丫鬟啊。”


    聽到紫玉的聲音,那兩個丫鬟猛然一跳,回頭驚訝地看著她。


    “紫玉姑娘。”那丫鬟的聲音都有些蟬了。


    紫玉這麽問,可不就是將她們兩個人剛才的話都聽了進去。


    一時之間,兩個丫鬟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想著和紫玉撕破臉也不會有什麽好處,畢竟紫玉乃是王妃身邊最信任的貼身丫鬟了。


    紫玉說道:“既然是宮裏出來的,應該算是這王府裏的老人了,那也應該知道王爺是個什麽脾氣才是。”


    有個丫鬟急忙說道:“是我們枉言了,王爺豈是我們這些人能高攀得起的,即便是侍妾,也應該是紫玉姐姐這般相貌的才對,更何況紫玉姐姐是王妃身邊的人,我們自然比不得。”


    原本想著沒有人不愛聽好話,可惜等她們說了這話,紫玉的臉更黑了。


    她有些不悅地說道:“誰告訴你們王爺要納侍妾的?”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一時不敢說話了。


    紫玉說道:“做好自己的本份,有些事情,可不要亂說。”


    要是還在柳府裏,她定然是要出手整治一番,可是現在她們剛到王府,若是這般急著教訓人,隻怕對王妃的名聲不好。


    那兩個丫鬟連忙應是,隨即便小跑著離開了。


    紫玉看著那兩個丫鬟,莫名有些生氣。


    可是她一轉身,就看見了紀顏寧正站在她的身後。


    “小姐……王妃。”看見紀顏寧,紫玉一時有些改不過來,又想到紀顏寧可能聽到了一些話,怕她誤會,便解釋道,“奴婢……”


    紀顏寧道:“你不用緊張,我都知道的。”


    紫玉聽著紀顏寧的話,看見她的眼睛,便知道紀顏寧是真的相信她的。


    紀顏寧道:“你是我身邊得力的幫手,這如今王府裏的事情我來管,若是王府裏有什麽看不過眼的,可以直接辦了,不過顧忌太多。”


    紫玉聽著紀顏寧的話,微微怔住,很快又回過神來。


    她說道:“多謝王妃。”


    紀顏寧點了點頭,這才回了院子。


    紫玉辦事倒是很快,直接將人安排成了三等的粗使丫鬟,那兩個丫鬟畢竟是宮裏出來的,在王府裏待了有些年頭了。


    王府裏的丫鬟少之又少,因為顧及著是皇後給的人,管家給她們尋的都是些輕鬆的差事,平日裏也到不了王爺的跟前,沒想到居然惹上了王妃。


    隻怪她們倒黴。


    蕭少北和容澈第三日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長安,還帶回了屍骨。


    看著眼前的裝著是屍骨的盒甕,紀顏寧神情複雜。


    總算是又帶回來了。


    兜兜轉轉了那麽久,她也算是解脫了。


    容澈說道:“明日我找冒雲過來。”


    這件事的處理,容澈知道紀顏寧隻信得過冒雲,所以找冒雲過來處理是最穩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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