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鄭魯希,真真是一副紈絝的模樣。


    且不說他剛才還在跟女人調笑,那一身鬆鬆垮垮,幾乎把半個胸膛都『露』出來的浪『蕩』模樣,簡直沒眼看。


    可惜還是個白條雞,沒有半點的看頭。


    真應該讓這貨看一看自家男人的八塊腹肌,『摸』一『摸』都讓她覺得燙手。


    龍天昱隻看了一眼,視線就自動挪到了她的身上。


    好在林夢雅隻是低垂著雙目,一副全然不感興趣的模樣,這才讓龍天昱,稍稍收斂了一些,想要一巴掌拍死鄭魯希的心思。


    鄭魯希卻不知,自己可是在鬼門關裏頭打混過一圈的人。


    毫無自覺的坐在旁邊的暖炕上,沒骨頭似的癱在那裏,瞧著眼前的兩個人。


    “這位,想必就是救了蓉蓉的神醫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龍天昱卻沒說話。


    事實上,對於任何敢在他夫人麵前『裸』『露』身體的成年男人,他都視為對方是在求速死。


    這樣的人,殺了都嫌能髒了他的手,更別提與之交談了。


    看著對方一言不發的模樣,鄭魯希的麵『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看來,神醫是瞧不上我了?”


    “哪裏的話,我家先生早年傷了喉嚨,所以說話有些費力而已,也是怕驚擾了您。”


    林夢雅低著頭也知道場麵如何,不得已,隻能開口應付。


    而鄭魯希根本不在乎她,縱然是知道對方不好開口講話,可他心中,也對著神醫,起了不悅之心。


    敢怠慢他的人,整個鄭家也沒幾個。


    不過心思轉了轉,他還是沒立刻發作。


    “哦,原來如此。豔兒,給楊神醫泡一杯茶。放一點潤喉的『藥』材,別讓神醫覺得我不敬重他。”


    豔兒柔聲應了,沒一會兒就端了一杯茶上來。


    即便是在鄭魯希的麵前,她的態度還是那麽大膽而輕佻。


    茶杯拿來了不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而是直接要送到對方的手裏頭。


    “神醫,請喝茶。”


    那媚得幾乎能滴出水的聲音,讓林夢雅瞬間很想用銀針,把她嘴巴給封上。


    就不能好好說話麽?抖得跟綿羊似的,也不怕把人嚇著。


    眼瞧著神醫不收,那豔兒竟然想要伸手去拽對方的手。


    此時,卻有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有勞姑娘了,交給我就好。”


    林夢雅低著頭,趁機接過了她手上的茶杯。


    開玩笑,她都看到在家男人脖子上的青筋了。


    隻要豔兒再得寸進尺一下下,怕就得落得一個血漿當場的結果。


    轉過身,稍稍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他,還不動聲『色』的,用衣服袖子把茶杯擦了擦。


    此時,龍天昱的表情才稍稍有所緩和。


    對此,那位鄭家大爺卻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反而還笑眯眯的看著豔兒責怪道:“瞧你,『毛』手『毛』腳的,惹了人家神醫不快了吧?”


    豔兒聞言,卻立刻跪在地上,神『色』可憐的哭訴。


    “都是豔兒的不是,請大爺責罰豔兒。”


    鄭魯希的目光,在神醫的身上轉了轉,像是玩笑似的說道:“人是你惹的,後果自然由你自己來承擔。要不,我就直接把你送給神醫好了。”


    豔兒一愣,隨後大喜。


    跪在地上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擦,說道:“那豔兒一定將功折罪,好好的伺候先生。”


    這會,都喊上先生了。


    林夢雅這回沒說話,也是沒等她反應,就聽得自家男人『操』著粗啞的嗓音說道:“不必,我家有妻,容不下其他人。”


    雖然話說得簡短,但林夢雅卻知道,這人說的是,他的心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倒是那豔兒誤會了,轉身哭哭啼啼的懇求。


    “豔兒哪裏敢跟夫人爭奪恩寵,不過是為奴為婢,好好伺候先生而已。再說,女子哪能如此悍妒,先生就不怕別人笑話麽?”


    林夢雅心中冷笑,可龍天昱由始自終,都沒瞧豔兒一眼。


    隻是大手一揮,瞬間就把那茶碗的蓋子,摔在了地上,碎裂成了幾塊。


    “你若自毀容貌,我夫人就許你入府當個家奴。”


    驟然一聽,豔兒嚇得假哭都忘了。


    她能爬到今日的位置,還不是靠著這張臉的功勞。


    現在,竟然為了個神醫就要毀去,她如何能幹?


    何況,要是毀了容貌,神醫還能看她一眼麽?


    立刻,假哭變成了真哭,也不必從前哭得好看動聽了。


    鄭魯希看著眼前的一幕,眸底翻湧著幾分寒意。


    剛才即便是他信口開的一個玩笑,可尚陽城內,敢拂他麵子的,又有幾人?


    不過他倒是沒立刻發作,他也看得出來,眼前的神醫對豔兒壓根一點意思都沒有。


    既然不能順水推舟,那強人所難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好了,不要哭了。瞧你的樣子,也難怪神醫看不上你了,下去吧。”


    鄭魯希倒是沒說什麽,但豔兒卻一點都不敢違背,起身就退了下去。


    林夢雅心中猜測著鄭魯希把他們請來的目的,而對方也像是隨便找他們閑聊似的,東拉西扯了好一陣子。


    “說起來,我那蓉蓉堂妹,也是個可憐人。生下來就體弱不說,小小年紀,我那伯母就去世了。這些年來,要不是伯父心疼,隻怕日子更加煎熬了。”


    除非必要,龍天昱是絕對不會開口。


    而應付他的重任,大多都落在了她的頭上。


    聽到鄭魯希第一次主動提及鄭蓉蓉的病情,她立刻在心中有了個警醒。


    “小姐隻是體弱,好好休養就沒有大礙了。”


    “那可真是萬幸,說起來,之前大伯也請了無數名醫,隻是沒一個管用的。”


    這話,卻是頗有深意。


    是威脅,也是試探。


    林夢雅斟酌了幾分,開口說道:“術業有專攻,也許隻是我家先生運氣好。”


    “是啊,神醫自然是有好運相伴。隻不過,運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到,說不見就不見了。”


    這話的意思,林夢雅兩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她跟龍天昱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的,這樣的事情,隻是小兒科罷了。


    但麵上,還是要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出來。


    “我家先生常說,人行善事便會交好運。”


    “先生可真是宅心仁厚、菩薩心腸。但這世上許多事情,要的就是一個順其自然。若是勉強留住,反而會被牽連。”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鄭魯希依舊笑眯眯的,可是怎麽看,怎麽虛假。


    他自以為高人一等,一句話就能把對方嚇得屁滾『尿』流。


    可打眼望去,眼前的男人,依舊不動如山。


    反而是看向他的眼神裏,仿佛帶了幾許不屑。


    沒錯!就是不屑!


    頓時,鄭魯希心火躥起,臉上的表情,也緩緩收斂了。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麽能耐!


    “所謂順其自然,在大夫的心裏頭,卻不像是普通人一般。救人治病,是大夫的天職,若是見死不救,那才真真是違背了自己的良心跟道德。”


    林夢雅抬起頭,笑著說道。


    鄭魯希看著眼前的一主一仆,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最恨的便是不知死活之人,明知是蚍蜉難撼大樹,卻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當真是在找死。”


    林夢雅表情依舊輕鬆,對答如流。


    “蚍蜉俗稱白蟻,以木材為食。大樹又能如何,還不是白蟻的口中餐麽?”


    鄭魯希的臉『色』僵了一僵,隨後又笑了。


    隻是他笑聲古古怪怪,就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真是新奇的回答。我都不想殺你了。”


    氣氛,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院子外麵,十幾個功夫高手嚴陣以待,隻需他一個信號,就能衝進來殺人。


    龍天昱卻並未當回事,隻是捏住了餘下的茶碗。


    林夢雅更是一點俱意都沒有,反而好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外麵的那群渣渣,怕是連身都不能近,就會被她家男人給滅掉。


    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無知麽?


    “來人,把東西拿上來。”


    沒想到,鄭魯希卻沒讓人衝進來。


    隻是吩咐了一聲,就有人端了兩個小箱子上來。


    “先生不必介意我剛才說的話,我這人,一向是和氣生財。請您先看看,這兩樣東西。”


    下人打開了兩個小箱子,一個裏麵,裝滿了金燦燦的金子。


    而另外一個,則是臥著一尊玉佛。


    金子金光燦爛自不必說,這尊玉佛的品相極佳,晶瑩剔透,極為難得。


    要是放在外麵,這兩樣東西足夠一家人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林夢雅看著這兩樣東西,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依舊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鄭大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別誤會,我對你們沒什麽惡意。隻是希望,你們不要攙和到一些要命的事情當中去。這終歸是我們鄭家的事情,你家先生作為一個外人,何必要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搭上『性』命呢?”


    這是要收買他們?


    林夢雅眯了眯眼睛,看來這個鄭魯希,倒不像看上去這麽草包。


    “這...先生,您的意思呢?”


    她看向了龍天昱,後者招了招手,她立刻貼過去,裝做是在傾聽的模樣,可手卻在他的掌心裏,寫了幾個字。


    “好,我知道了。”


    她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然後轉過身來,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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