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暉派,地處南域中部片偏上的位置,雖不及五大頂尖宗門,卻也算是靈氣極為充沛之地,其宗門實力可見一斑。


    冷蕭隻當嵐暉派實力不差,未曾想到嵐暉派內竟美女如雲,女弟子占弟子總數的六成以上,怪不得一路上胡海對他擠眉弄眼。


    胡蛟將冷蕭安置在一處雅居稍作休息,便帶著胡海離去。


    冷蕭也未多想,便盤膝修煉,才剛閉上眼,頓覺遭人窺視,輕飄飄抬起目光,門口似有一個影子一晃。


    他笑了笑:“可是嵐暉派的師兄師姐,都出來吧。”


    在冷蕭感覺之中,至少有兩三人在窺視,卻未想到,一下子竟跳出數十人,原本雅居還算寬敞,可這數十人擠入之後,頓時滿滿當當。


    幾個少女靠的頗近,險些貼了上來,冷蕭微汗,連忙退後幾步,苦笑一聲:“諸位師姐,這是作甚?”


    他這一看,哪有什麽師兄?全都是女子!且看模樣,姿色皆是不錯,女弟子這般直接,何愁男弟子對宗門沒有歸屬感?


    一個紫衫女子立刻掩嘴嬌笑:“好生俊俏的小弟弟,呀,還害羞了!”


    她目光若星,瑩瑩閃閃,一句話引起一陣嬌笑。


    數十個女弟子,年歲最大者看模樣不過二十有餘,最小者甚至比冷蕭還要小上幾歲,七嘴八舌的議論起起來。


    “你叫冷蕭?”


    “是。”冷蕭點頭。


    那紫衫女子頓時忍不住發問:“你真的一招將黑蠍子打的經脈寸斷?”


    冷蕭嘴角一抽,搖頭輕笑:“誇張了,是那黑蠍子欺我年幼,心中鬆懈才一時落於下風。”


    “我就說嘛,胡海師兄就會吹牛!”一個黃衣少女頓時撅著嘴,頗為氣惱。


    嵐暉派後山,胡海“哎喲”一聲,一把拍開胡蛟手掌,輕輕捂著發紅的耳朵,眼神嗔怒:“二師兄我重傷未愈你還這般虐待我!”


    胡蛟冷笑一聲:“重傷未愈?我看你與那些女弟子聊得挺愉快啊?看來還是傷勢太輕,不長記性!”


    “平日不知修行,今日若非冷蕭小兄弟,你就徹底交代在黑蠍子手裏了!”


    胡海頓時苦著臉:“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二師兄你怎的比師傅還囉嗦!完蛋,一會兒師傅說不得還要訓我一頓!”


    二人行至一處大殿前,一位老者立於一塊巨石之前,似在參悟,目露思索。


    胡海頓時拉著胡蛟,語氣急促,耳語道:“師傅正修煉呢,打攪不得!我等回頭再來!將冷蕭小兄弟一人丟在楓葉居實屬不妥,師弟我還是去陪陪冷蕭!”


    “跪下!”老者眼神一閃,輕輕吐出一語。


    胡海神情僵住,“撲通”跪倒,沒有一絲猶豫。


    他訕笑一聲,忽然眼睛一動,連忙道:“師傅,弟子知您正為劍閣名額而苦惱,特意尋來一個資質非凡的小兄弟!”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與他相比,弟子自歎弗如,定能助師傅奪得名額!”


    胡海之師正是嵐暉派大長老金道!


    聞言,金道霍然轉身,眉頭卻緊緊皺起,未有絲毫舒展。這個徒兒他最為清楚,滿口花花,沒個正形,十句話裏九句是假,剩下一句還帶著兩分吹噓。


    “此事為師自有主張,既然你已築基,為師再授幾招二品靈訣,要想在劍閣試煉時奪得名額也並非不可能。”


    冷蕭早已沐浴完畢,換了一身幹淨衣裳,胡海為了吹噓可還沒換衣服,帶著一身血、一身傷,更顯衝擊。


    金道掃了胡海一眼:“這又是上哪兒摔的?”


    胡海頓時翻了個白眼:“師傅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呀,弟子有那麽不堪嗎?你是不知道,弟子與那黑蠍子可是大戰了三百回合,最終那黑蠍子重傷而逃!”


    見金道滿臉不信,胡海幹咳一聲:“當然,還要多虧了冷蕭小兄弟相助,他能與黑蠍子一戰,拿下劍閣名額不成問題!”


    金道聞言,看了胡蛟一眼,見胡蛟微微點頭,每天不禁舒展幾分,也不管胡海,立刻化作一道流光就朝楓葉居飛去。


    胡海鬆一口氣,心中暗道:“冷蕭你還真是我的福星!這般輕易便躲過一劫!”


    冷蕭正疲於應對這些女弟子之時,門外頓時傳來一聲厲喝:“胡鬧!這般嘰嘰喳喳,成何體統!”


    這些女弟子嬌軀一顫,立刻一哄而散,臨走時還不忘衝冷蕭拋去一個媚眼。


    冷蕭重重吐出一口氣,他才剛來嵐暉派,這些女弟子便立刻找上門來,一想便知必是胡海又胡亂吹噓了。


    金道目光威嚴,打量了冷蕭一眼,冷蕭亦然,金道頭發花白,滿麵紅光,麵上留有幾道皺紋,卻不顯蒼老。


    可他出口,聲音卻是個耄耋老者。


    “冷蕭見過前輩,不請自來,多有打擾!”冷蕭抱拳行了一禮。


    金道擺手:“無妨,本是老夫弟子請你前來,何來不請自來之說?再者,你救了老夫弟子,更是我嵐暉派貴客!”


    “老夫嵐暉派大長老金道!”


    “金道前輩!”冷蕭改了稱呼。


    金道仔細的打量了冷蕭兩眼,忽的目光一縮,快步上前抓住冷蕭手臂,臉上立刻升起震驚之意:“仙根!竟是仙根之資!”


    金道眼神明亮,一時升起了收徒之意,道明意圖,卻被冷蕭拒絕。


    冷蕭受謝雲磊授道,自試煉之地出來後謝雲磊亦隻字未提,此乃天大恩情,不論如何,在冷蕭心中,謝雲磊也算做半個師傅。


    冷蕭隻道曾受人指點,心中蒙其恩情,不願再拜師,金道兀自嗟歎,亦讚冷蕭重情。


    他話音一轉,道出了此行真正意圖:“冷小友,你可知曉劍閣試煉?”


    冷蕭略一思索,似乎聽煙兒說起過,卻並不詳細:“知之不詳!”


    金道便稍作解釋:“劍閣說來奇異,亦不知存在了多久,每甲子開啟一次,劍閣之中蘊藏無數奇兵,當今第一大宗青痕宗的鎮宗靈寶青謠劍便是取自劍閣!”


    “不過,劍閣每次進入名額不過九千九百九十九,看似不少,可南域宗門林立,要奪得一個名額屬實不易。”


    金道為人直接,並不拐彎抹角:“若想獲得名額,必先參加劍閣試煉,試煉靠前者獲得名額!老夫便想邀請你代表嵐暉派參加試煉!”


    冷蕭恍然,怪不得此前胡海一直詢問他是否缺一件趁手兵器,冷蕭還當嵐暉派是擅長煉器的宗門,原來是劍閣試煉!


    “若晚輩代表嵐暉派參加試煉,可有好處?貴派又有何所求?”冷蕭也直來直去,不顯做作。


    顯然金道也極為欣賞冷蕭這番直率,立刻道:“自劍閣之中取得的奇兵便是好處!屆時,一切所得皆歸你所有,老夫隻要劍閣令!”


    “持有劍閣令可參與劍閣試煉,試煉前九千九百九十九名獲得新的劍閣令,繼而憑借劍閣令進入劍閣。”


    金道繼續說著:“劍閣旁之無用,唯有劍閣試煉開啟時可增加名額。說來羞臊,不過也是為了一些江湖上的虛名罷了!”


    冷蕭頓時明了,一個宗門持有的劍閣令越多,便代表門下弟子奪得排名的次數越多,從某些方麵也代表了宗門的強大。


    “好,晚輩應允!”


    見冷蕭答應,金道顯得頗為開懷,不多時便離去了,隻有胡蛟回來給冷蕭送了一枚代表嵐暉派身份的腰牌和一枚拇指大小的令牌。


    劍閣令!


    此令極為小巧,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不知是何材質,樣式古樸,極為簡潔,上書二字:劍閣。


    劍閣二字中規中矩,卻方正之中隱隱帶著一絲極致鋒芒,寶劍藏鋒,一旦出鞘,世人皆驚。


    冷蕭忽然回神,手心一片冰涼:“好字!竟內蘊意境,不知何人所書!”


    隻短短片刻,他便有所領悟,可再仔細端詳,隻見其不凡,卻也再不複方才那般狀態,所謂頓悟,其法門便是一個“頓”字。


    一瞬曆經變化,參透萬千。冷蕭雖未如此誇張,卻也有些朦朧感悟。


    入夜,一道身影在嵐暉派外堂之間穿梭,穿過外堂,眼神如同鷹隼,直直落在楓葉居。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一來就搶了我的試煉名額!”


    他霍然落在楓葉居屋頂之上,猶豫片刻,靈氣包裹手掌,緩緩揭開一片琉璃瓦,下方乃是特質青泥,他屈指一點,在青泥之上點出一個孔洞來。


    他立刻掩住孔洞,腦袋緩緩探了過去,看了半晌,不由詫異:“燈火通明,怎的無人?”


    “可能出去散步了吧!”


    “大半夜的,散什麽步!”他下意識回應一句,話音落時才霍然驚醒,嚇得倒退數步,險些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冷蕭神色平淡,道:“不知兄台深夜窺視有何見教?”


    那人頓時反應過來,不知輕罵了一句什麽,伸手一指冷蕭:“你休要得意!門內傳的沸沸揚揚說你一口氣將黑蠍子吹掉半條命,我白曉不信這個邪!”


    他掃了冷蕭一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幾分能耐!”


    冷蕭心中大為無奈,怎的到了白曉口中又變成一口氣吹掉了黑蠍子半條命了?


    原以為白曉會直接出手,卻沒有想到,他伸手一指遠處一座殿堂:“你我前去鬥法殿比試,我白曉絕不占你便宜!”


    言罷,他率先而去,為了表現似的,直接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腳步連點,幾個縱躍已掠出數百丈之遙,隻餘月下一個小小身影,回頭挑釁般看了冷蕭一眼。


    冷蕭輕笑一聲腦海中回憶起小巧令牌之上的“劍閣”二字:“寶劍藏鋒,大巧若拙,隱而不發,一鳴驚人!”


    他一時竟也豪氣頓生,原不想與白曉做這義氣之爭,此刻也一個縱躍而起!


    白曉嘴角嗤笑一聲,見冷蕭遲遲未曾跟上,以為對方怕了,楓葉居屋頂之上依稀還透出一抹光亮,卻不見人影。


    他心中暗惱:“莫不是跑了?”


    這時,他感受到了一雙目光,霍然抬頭,卻見冷蕭竟踏空而來!


    “不可能!築基修為怎可淩空虛渡!”


    待他仔細看去,冷蕭大袖一揮間,自有片片落葉灑落,每一步,都點在一片落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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