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留白衝出王府大門,看著那匹白馬已經跑的老遠。


    他怒罵一聲,轉身對手下喝道,“發信號!給我攔住她們。把那匹馬給我射死!”


    “可是……可是……”那侍衛呆若木雞,想說些什麽,但是一看到莫留白已經殺紅眼的神情,立馬發出一顆信號彈。


    齊芮緊緊抱著齊玉的細腰,雙眼滿是淚水,不住的抽泣,“姐姐,寧寒哥哥是不是……”


    齊玉雖然此時傷心不已,但是依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我們的爹爹也不會有事的。”


    白雪嘶鳴一聲,齊玉抬頭一看,暗叫一聲不好,提著手中劍刃,將射來的箭羽紛紛蕩開。


    那街頭巷尾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房前屋後俱是弓箭手,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抓住她們。


    “小心點,別傷了她們,瞄準白馬!”一聲厲喝響起。


    終於一隻箭羽穿過密集的劍網,射中白雪腿部。


    白雪哀嚎一聲,身子一搖晃,竟然強忍痛苦繼續飛奔!


    這什麽馬!


    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因為普通馬匹一旦受傷,它便會本能停下,甚至因為疼痛不再奔跑,雖然那箭羽並未射中它的筋骨,但是它居然毫不停歇!


    又是一輪箭羽,齊玉唯恐再次傷到白雪,將全部身心都放在了保護白雪上,忽然一隻箭羽居然射偏了,悶聲射在齊芮的身上。


    齊芮痛哼一聲,昏死過去了。


    “啊!你們這群王八蛋!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齊玉眼角含淚,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的繼續揮動手中利劍。


    那街頭巷尾的箭羽到處都是,斑斑血跡染紅了雪白的駿馬,點點滴滴的血跡一路都是……


    然而終於,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


    時間調轉回來,再次回到白夜童這邊……


    一道風沙卷來,眾人連忙回頭避開讓人窒息的塵土。白夜童用身子連忙護住羽莎,羽莎低順的躲在懷裏也不推開。待風沙過後,白夜童才發覺有些不對勁,連忙躲開,“抱歉,剛才失禮了。”


    羽莎強打一個微笑,“沒事,嗯,謝謝你。”


    雖然這幾天羽莎的行為讓白夜童有所改觀,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對自己言謝,頓時有點難以置信的說,“你難道不恨我了嗎?”


    說到這個,羽莎才有恢複了原有的冰霜之容,“恨,當然恨,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在這個鬼地方吃燒烤!”


    羽莎一席話聽得白夜童有些發蒙,隻有無奈的一攤手,“彼此彼此吧。”


    羽莎眼睛一轉,“要不然你放我走吧。”


    “用我去雒城聽到的一句話來回答你,你恐怕是個瓜娃子,我怎麽可能放你走。”白夜童兩眼翻白,做出一副看待傻子的樣子。


    羽莎假裝生氣的將臉轉向一邊,心中千般滋味混做一團,按住胸口慌亂的想到,怎麽回事,我為什麽這麽在意他,難不成喜歡上他了?不會不會的,羽莎啊羽莎,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


    這一日空蕩蕩的疏勒河古河道上,暮色冥冥,卻有一隊人馬在戈壁灘上疾馳。


    從敦煌出發,過玉門關,河倉城後,礫漠蒼茫,天地邃遠,隻有連綿不斷的新月形沙丘和長長的沙壟,波浪一般向遠方伸延而去,隻偶爾露出一些黑色山巒的剪影。這些山巒仿佛漂浮在魔海上的角嶼鳥島,又好似驚濤駭浪中的鯨脊獸顎,鬼氣森然,魔異萬千。


    唐騰飛,白夜童一行人逆行北上,經一日之後終於快到了寶藏埋藏的地點。參考前人留下的筆錄之後,唐騰飛確認再


    過不久就能到達了。


    羽莎剛開始還神采奕奕,越往後走,臉色卻變得愈加慘白。白夜童連忙攙扶著她,“你沒事吧?”羽莎強打精神,搖搖頭繼續前進。


    又向前走了三十餘裏,眾人停下來休息,將行李圍成一堆。不過誰也無心睡眠,好不容易捱到早晨,天邊方有一線透亮,眾人精神俱是一振。又複行上路,明亮的日光從身後漠海平平射出,從後向前在黛黑的大地上鋪上了一層金氈,金氈去勢如電,拉出一條寬廣無極的弧線,就那麽一晃眼的功夫,一座金色的沙上城堡自破碎的晨曦中躍然而出。城堡上的沙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遠遠望去宛若金鑲玉嵌,巍峨輝煌。


    眾人歡呼一聲,繼續向前飛馳,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已到沙城跟前。這座沙城全部是土黃色的沙石,峰巒林立,高有百丈沙城,不但有城牆,有外郭,甚至有還燧堡角樓,但奇石危岩,筆指劍立。似如此高峻雄壯的巨闕,隻怕唯有鬼斧神工才得告竣。沿著沙城往東行,百丈處是一個巨大的缺口,如城門洞開。


    來不及驚歎這鬼斧神工的建造,一行人就要驅身前往,忽然一隻利箭攜帶風聲而來,白夜童瞬間拔出卻邪,劃出一道白光,將利箭拍落。


    眾人惶恐的回轉頭去,不知道何時身後居然佇立了一隊人馬。一群人手持弓弩和彎刀,穿著一身如絨草一般枯黃的衣物。


    唐騰飛眯了眯眼,神色複雜,“沙盜?”


    一隊人騎著駱駝飛奔而來,佇立在人群前麵,劍拔弩張,稍有不合就是一場惡戰。


    歐歐歐~一陣尖叫聲響起,眾人不約而同望向天空,隻見一隻鷹隼飛掠而來,落在沙盜首領的肩膀。沙盜首領點點頭,用生硬的漢語問道,“剛才斬落箭羽的那位先生請出來一下。”


    羽莎有些驚慌的握緊白夜童的雙臂,眾人也將白夜童緊緊的護衛住。白夜童拍了拍羽莎的手背,示意讓他過去,羽莎神色緊張的看著白夜童,白夜童微微一笑,“別怕,我沒事。”


    白夜童跨出人群,卻邪劍插入黃沙之中,看著沙盜說道,“有什麽事嗎?”


    那沙盜首領桀桀一笑,“你就是他們說的盜聖?”


    白夜童冷冷一笑,“金國的沙盜也會知道我的名號?”


    他桀然一笑,吹了聲口哨,那平常的沙丘上忽然站立起一個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著眾人一笑,“白先生,我一直跟在唐門身後,那天你救下他們,聽到他們說你是大宋最專業的盜寶人才,我用鷹隼傳信給了我們首領,這才能在今天這裏埋伏你們。”


    白夜童聞言一驚,他居然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心神失守之際,首領猙獰的一笑,一雙鷹鐵爪化作一道黑影抓向白夜童,羽莎大叫一聲小心。


    卻邪劍出鞘,一聲清鳴!白夜童瞬間心神回歸,身子平移而出,拔出卻邪劍斬向空中的沙盜。


    劍爪相接,幾出火光,隻見那沙盜首領身形暴漲,一雙利爪鋪天蓋地,漫天黑影。白夜童手中卻邪如潑風一般引導真氣如狂龍漫卷而上,黃沙彌漫,流散的真氣猶如利刃,雙方眾人連忙退卻一旁。


    嘭的一聲巨響,沙霧飛出一個人,在沙塵中翻滾一圈後才用手中寶劍定住身形。此時白夜童頭發散亂,口中溢出一絲鮮血,胸膛上還有一道可怖的爪痕,深可見骨。


    羽莎顧不得許多,連忙跑過去想要扶起白夜童。沙盜嘿嘿一笑,一把抓住羽莎,後退到安全地帶。唐騰空扣住一枚暗器就要出手救羽莎,被唐騰飛一把攔住,“他們之間的戰鬥,你去隻能是幫倒忙!”唐騰空看著羽莎,緊握暗器的雙手淌出道道鮮血。


    羽莎四肢亂晃,“該死的東西放開我!”


    沙盜首領俯視著白夜童,“似乎這女孩很關心你啊。”


    白夜童提著卻邪劍,眼中殺機暴漲,“你最好馬上放開她!”


    他冷哼一聲,“要我放了她可以,但是你得進去幫我拿個一個冰魄模樣的東西回來交換。”


    白夜童怒不可遏的罵到,“你不知道自己進去拿嗎?有本事跟我決一死戰,挾持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東西!”


    他也不惱,將羽莎丟在地上,一雙利爪扣在羽莎脖子上,“我再說一次,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本,廢話少說,你就說你去不去?”


    白夜童呼吸急促,看了一臉躺在地上的羽莎,咬了咬牙,“我去!”沙盜首領滿意的一笑,對身後的沙盜喝道,“你們也跟他們一起進去,免得他們耍花樣。”


    沙盜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二把手的人物陪了一個笑臉,“我說老大,我們這笨手笨腳的,就不進去添麻煩了吧?”


    首領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好啊,你可以不去。”


    二把手大喜過望,連忙跪倒在地,“謝謝……”


    “死人就可以不用去!”他突出一爪,化作一道爪風蓋向那二把手,二把手難以置信的看著胸膛的爪痕,轟然倒地。沙盜們嚇得馬上全部跪倒在地,那首領冷哼一聲,“還有誰不想去的嗎?”


    此話一出,誰人還敢停留,沙盜蜂擁而起,忙不迭的朝沙城中進發。


    看到白夜童還停在原地,首領抬起手上一隻鷹鐵爪,“還不走,是不是想我挖掉她一隻眼睛?”


    羽莎驚恐的將頭歪向一邊看著白夜童,白夜童擠出一絲笑容,“別怕,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羽莎此時鼻子一酸,不知道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對白夜童的不舍。白夜童握了握手中的卻邪劍,轉身回到了唐騰飛兄弟身邊,唐騰飛心情沉重的看了一眼羽莎,跟著眾人轉身離去,一群人帶著沙盜向著沙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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