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長物一行提前離開,對呂義仁來說喜憂參半,喜的是不用擔心對方暗中偷襲,憂的是沒有機會摸清虛實。


    沒有在無拘城中逗留,當他們發現三派都已離開之後,呂義仁便帶著休離宗眾人離開無拘城。


    離山之上,一隻雪白的信鴿劃破雲層,出現在休離宗山門。


    信鴿速度極快,轉眼之間便已飛入掌門大殿。


    休離宗的掌門大殿內,萬子安見到突然出現的信鴿,臉上表情一變。


    這隻信鴿是宗門為傳遞重要消息特意馴養的靈鳥,非事關宗門安危之時,不會動用。


    事關宗門安危,萬子安不敢怠慢,立刻將信鴿上的密信取了下,待看到信上的內容時,麵色接連發生變化,先是一喜,隨後又嚴肅起來。


    “小師弟取得了比武第一的成績!新武派等三派要對休離宗出手?”


    信上的內容主要有兩個,首先說的是逍遙盛會的情況,然後就是新武派三派要對他們休離宗圖謀不軌的消息。


    了解到這兩個消息,尤其是第二個消息,萬子安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前往梁師恩所在的後山竹林。


    當萬子安來到竹林時,閉關狂人梁師恩正準備用這幾日清閑的時間,來一場小小的閉關。


    得知信鴿送來的消息,梁師恩也不敢鬆懈,立刻召集萬陽和倪彩萍共同商議。


    掌門大殿內,倪彩萍一臉不屑地說道:“新武派他們是什麽意思?是要用雞蛋來碰咱們這塊硬石頭嗎?我看這個消息不靠譜。”


    梁師恩凝眉道:“靠不靠譜不是我們說了算。這次喊你們過來,是要讓你們知道這件事,以備不時之需。”


    倪彩萍氣憤道:“那就讓他們來攻,離山險峻,我不信他們能攻上來。”


    “未必就攻不上來!”萬陽沉吟片刻後,麵色凝重道:“對於納氣境的武者而言,這裏的山險,與平地的區別並不大。”


    倪彩萍反問道:“但他們三派走到哪裏去找那麽多納氣境?總不會是找了幫手來吧?”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萬陽道:“之前趙簡之下山補充物資,回來之後跟我說碰到了一件怪事,五山鎮那邊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批不知身份的武者,更有幾人連他都看不出虛實。”


    萬子安道:“連趙師弟都看不出虛實的人,必然是納氣境。”


    萬陽突然看向梁師恩,擔憂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師兄,我們可不得不防啊!”


    梁師恩沉吟道:“之前我聽梁雪說起,後山有一條通往山下的密道。子安,一會兒你組織弟子們,先讓他們到山下去避一避。”


    “弟子遵命!”


    萬子安正要領命而去,就在這時,趙簡之神色驚慌地跑進大殿。


    “師父、梁師伯、倪師叔,大事不好了!”


    萬陽皺眉道:“怎麽了?慢慢說!”


    “師父,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人突然來到咱們休離宗了,還揚言要滅了咱們休離宗。”


    事關宗門存亡,趙簡之又怎麽慢的下來?


    他剛才經過山門時,突然發現山門已經被一


    陌生人占領,而那些陌生人,正是他之前下山碰到的人。


    “什麽?竟有這樣的事情!”


    眾人聞言,無不麵色一變。


    “大家先不要慌。”關鍵時刻,還是梁師恩沉得住氣,他看著趙簡之,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趙簡之道:“對方一共五人,全部都是納氣境。”


    “該來的總是要來,”梁師恩當機立斷道:“子安你和簡之兩個人立刻去組織弟子,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我們三人去山門攔住那幾個人。”


    萬子安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跟著湊什麽熱鬧!”萬陽眉頭一皺。


    梁師恩看著萬子安道:“你的境界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但卻未能完全引導出本武之靈,納氣境的真正力量還發揮不出來,即便去了也起不到什麽幫助。”


    “各司其職吧!”萬陽看著萬子安,無比鄭重地說道:“保護好咱們休離宗的弟子,一個人都不能丟。”


    “我知道。”


    看著三位長老嚴肅的表情,萬子安眼神一變。


    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什麽是宗門責任。


    各司其職,不能任性,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讓宗門更好,有時甚至要忍辱負重。


    萬子安第一次覺得宗門的重擔挑在自己肩膀上,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自己必須和以前的自己告別,不能隻是為自己而活。


    小時候在宗門裏玩耍時,萬子安總是會看到父親一個人默默發呆。


    萬子安好奇,問父親為何如此。萬陽說這是成長的煩惱,等萬陽以後長大就明白了。


    長大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萬子安以前不懂,現在明白了!


    萬子安和趙簡之走後,梁師恩看向萬陽和倪彩萍。


    “師弟,師妹,接下來就是考驗我們的時候了!”


    組織數百名弟子撤離宗門,需要的時間必然不短,這個時間隻能由他們爭取。


    萬陽和倪彩萍相識一眼道:“宗門養育我等三十年,我等願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梁師恩大叫一聲好,猛地拔出背後長劍,道:“那就讓我等共同禦敵!”


    驚天劍意,衝天而起。


    休離宗山門前,五名陌生的武者靜默而立,在他們腳下不遠處,兩名休離宗的看門弟子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休離宗的弟子,武功不怎麽樣,骨頭倒是挺硬。”


    五人中,一個麵色陰翳的男子,對著已經變為屍體的兩名弟子重重啐了一口。


    就在剛剛,他們想要讓這兩人帶路,誰想到兩人竟寧死不從,還為此當放走了一個弟子,讓他們五人顯得格外愚蠢。


    一名身材猶如瘦猴的男子咯咯笑道:“休離宗的人的確有些不識抬舉,咱們獵武道要來滅掉他們,那是他們的榮幸,怎麽能夠反抗呢?”


    陰翳男子沉著臉道:“快給我閉嘴吧!你這個囉嗦的臭猴子,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異常刺耳。”


    瘦弱男子咯咯一笑道:“實際上我就是在諷刺你。”


    “你說什麽?”陰翳男子目光一冷,透著殺機。“臭猴子,信不信我宰了你?”


    瘦弱男子冷哼一聲,不屑道:“鬼狼,別跟我來這一套,剛才若不是你隻顧著自己開心,我們現在都已經殺到他們的掌門大殿了!”


    “殺到掌門大殿?”被稱為鬼狼的陰翳男子冷冷一笑,道:“你說得倒是輕鬆,沒有人帶路,你能找到掌門大殿,哪個是休離宗裏的核心人物,你怕是都認不清!”


    “都給我閉嘴!”


    見二人爭吵得愈發激烈,五人中站在中心位置的一人低喝一聲。


    此人剃著一頭幹練的寸發,不怒而威,在後腦左側,更是有著一道明顯的傷疤,看上去十分駭人。


    鬼狼和瘦猴對此人十分畏懼。見此人發怒,紛紛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他們五人雖都是納氣境,但納氣境中也有高低之分。而這後腦縫著一道疤痕的男子則是納氣巔峰,在獵武道中位於十二臣之一。


    作為能夠與八大門派比肩的武道勢力,獵武道中高手如雲,其中實力最為恐怖的便是四王十二臣,實力最低都是納氣巔峰。


    要知道,突破之前的燕行觀就是納氣巔峰,由此可知,這個境界的武者究竟有多麽厲害。


    此時出現在休離宗的這位疤頭男子,正是獵物十二臣中的獸臣蒙多,其拿手絕技百獸拳法變化無常,非常厲害。近年來,死在這一套拳法之下的江湖武者不知凡幾,就連同境武者都不是沒有。


    蒙多走到二人麵前,瞪了二人一眼,不滿道:“你們兩個為何就不知收斂一點,去年劍臣叛宗,咱們獵武道多出一個君臣位子。你們兩個主修劍法,都是競爭劍臣的有利人選,我不希望因為一點小事讓你們痛失此次機會。”


    “大哥提醒的是!”二人異口同聲道。


    蒙多身後,一個矮胖的男子走過來道:“大哥,最近道場裏謠言不少,我聽說劍臣這個位子已經被內定了。”


    “什麽時候的事?”


    蒙多看著走過來的矮胖男子,眉頭一皺。


    此人和鬼狼等人一樣,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代號肥象。


    象,耳如蒲葉。


    他這兄弟以此為名,便有徹聽八方之意,代表消息靈通。


    肥象道:“之前鐵卦仙大人帶回一名弟子,說是劍道天才,硬是用手裏的特權凍結了劍臣之位,等的就是此人劍法大成。”


    “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原來是這個。”獸臣擺擺手,不以為意道:“鐵卦仙雖然在獵武道中德高望重,但他新收的弟子卻根基尚淺,莫說是其他三王,就算是我們這十一個君臣都不會同意。”


    寸功未建,能夠在獵物道立足就已經不錯,竟然還妄想占據劍臣之位。


    縱觀他們這些君臣,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哪個不是用命換回來的?


    況且,鐵卦仙凍結劍臣之位,頂多也就兩年時間,兩年之內,那人能不能突破到納氣境都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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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中,最後一個身材壯碩,膚色黝黑,其代號為黑熊的男子發出一聲感慨,道:“我等若想飛黃騰達,還要仰仗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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